第71章 黄泉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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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李不凡这一趟西平,走了整整一个月,硝石案最后由夏家背了锅,以通敌叛国之罪被处满门抄斩。

    京中埋藏的火药已被悉数销毁,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焱国头上。

    一时间朝中震惊,满室哗然。

    南宫明宇终于坐不住了,此时的他尚未亲眼见识到焱国的雄狮铁骑,也不曾被焱军围逼京都,作为执掌中原一百多年的南宫氏,自有他的傲慢。

    于是南帝大手一挥,给李纲升了个正二品的威武大将军,李敬之也升至四品将军,就连刚刚成为武举人的李不凡都挂了个五品。

    显而易见,南帝这是打算重用李家了。

    一门三将的李家,瞬间成了京中赤手可热的新贵,虽然很多人表示不服,但现在国难当头,还是得武将出马。

    然而李家人却很清楚,这一切都不过是幌子罢了,真正的军权,仍然紧紧攥握在枢密使徐克亮的手中,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文官出身。

    说到底,南帝还是不信任武将。

    不过这也算是个好兆头,李纲借此机会向南帝进谏,给边塞将士们增加些粮饷,南帝也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但是扩充军队的事却是连提都没敢提,只能徐徐图之。

    李不凡日夜兼程从西平赶回来的时候,恰好赶上林子铭的大婚。

    林李两家近来交好,林子铭这次大婚李家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就连怀着身孕的左妃也没例外,由大嫂方蕊照顾着一起入了林家喜宴。

    喜宴本该男女分席,但是李家来的人比较多,只有李父去了前堂,剩下人都围坐在了比较僻静的一桌。

    不过这里视线也挺好,大堂里的景象尽可收入眼中。

    席桌下,李不凡感觉衣袖被人扯了扯,然后顺手就按住了那只小手,只是分别一个月而已,却感觉漫长地像是一整年。

    “怎么了?”,他心底里心思旖旎,面上却是一本正经。

    左妃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这个位置确实隐蔽,便大了胆凑近他,低声问:“有没有觉得很伤心?”

    当初为了靳月婉跟林子铭拳脚相向,如今亲眼看着他二人步入婚姻殿堂,你是什么心情呢?

    李不凡侧首扫了她一眼,只见她面上全是调侃,有些惩罚地捏紧了她的手掌,“你猜”

    其实真要说伤心,李不凡大概是没有的,跟了他十一年的女子叫月娘,而不是如今的靳月婉。

    堂上宾客渐多,周围还坐着李母和大哥大嫂,左妃也不好再继续追问,费了半天劲也没能从李不凡掌中挣脱出手来,左妃只能拿眼刀子射他。

    “吉时已到”,堂中传来一声清亮的叫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李不凡也放柔了手里的力道抬眼朝喜堂望去,只见两个红色的背影一高一矮相携而入,即使看不见林子铭的脸也能从他牵扶的姿势想象到他面上是怎么样的小心翼翼。

    望着那娇弱身形上的凤冠霞帔,李不凡心头没来由地荡上一股酸涩,终究是他欠了月娘。

    十一年,至死他都没能许她嫁衣。

    “你哭啦?”,左妃惊讶地凑近他面前,微微摇晃了下他的手,结果李不凡瞪了她一眼,“没有”

    左妃扁了扁嘴,心想你傲娇个什么劲,谁还没年轻过啊,谁心底还没装着个忘不掉的人呀,她完全理解的嘛。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惆怅,索性不再搭理他,继续将目光放在了喜堂那一对新人上,满眼的羡慕。

    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林子铭一个高门子弟能娶酒家女为妻,这妥妥的是真爱啊,最重要的是,人家是自由恋爱。

    然而她艳羡的眼神并没有持续太久,目光随着红衣的移动,左妃终于扫见了堂下林家诸公,有一副俊秀的面容,此时正用种难掩伤痛的眼神望着她。

    左妃的目光彻底凝固住,隔着遥远的距离,两人四目相望。

    林素,林子铭,原来如此。左妃恍然,竟然是亲戚。

    司雨,左妃,原来如此。林素黯然,原来是谎言。

    周遭的场景都好像是被风吹散了,堂中也只下了他们两个人,后知后觉的左妃终于意识到,林素眼中划过的,大概不止伤心,还有被欺骗后的愤怒。

    不知不觉间眼底就漫上了泪意,左妃面色苍白地闭上了眼,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

    在一片欢声笑语,鸣竹奏乐中,喜婆的声音更加嘹亮,“一拜天地”

    李不凡的心却在不停地往下沉,身子猛然前倾,隔断了两人之间的视线,“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死心吗?”

    左妃垂着头,整张脸全被头发遮住。

    忽然间她扬起了脸,嘴唇轻轻地蠕动了几下,“死心又能怎么样?”

    喜堂上那句“二拜天地”与她的声音一同响起,他险些就要听不清楚。

    李不凡微皱着眉,清俊的面容也染上一层薄怒,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左妃抢了先,她眼底泪意不断,“我全都是骗你的啊”

    “夫妻对拜”,最后一拜将席间欢闹的氛围点燃到了最高.潮。

    一片喧嚣中,左妃开口:“我根本就不是……”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喜堂上却突然骚乱了起来,众人的惊呼声吸引了李不凡的注意。

    他回首,却看见靳月婉已经扯下了盖头,红衣粉面的女子神情淡漠地望着林子铭,“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

    如坠冰窟是什么感觉,林子铭此刻再清楚不过。

    “月儿,你在说什么啊”,林子铭的声音都在颤抖,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的女子。

    不似往日的娇柔,浓妆粉黛之下的女子透着股冷艳疏离,林子铭的心头闪过一丝慌乱。

    “我说我,不能嫁给你”,她的眼神毫无闪躲,直直的望着对方,字字清晰却也字字诛心。

    李不凡“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泪花还嵌在眼里的左妃也愣住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要婚变了?

    “来人!”,高堂上林父愤怒地拍案而起,“少夫人身体不适,送她回房!”

    满室都噤了声,一众仆婢自门外鱼贯而入,围列在靳月婉身边,两名身材壮实的仆妇走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搀了靳月婉回房。

    却被她身姿灵活地躲了开,旋身便摆脱了仆婢们的包围圈,一只金簪抵在颈间,靳月婉清喝一声:“都别过来”

    林子铭的眼中盛满了震惊,他试探着靠近,朝对方伸出手,“月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有我在,你先把簪子给我”

    靳月婉没有回话,只是随着他靠近,金簪也在缓慢刺入她的肌肤。

    林子铭终于停下,“别再刺了,我不过去,求你别再刺了”

    那颈间一抹鲜红,晃到的是谁的眼?刺痛的又是谁的心?

    “月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啊……你为什么要这样?”

    林子铭万分不能理解,为什么**之间会事情就会变成这样?

    靳月婉不曾移开手,声音平静地回道:“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黄泉路上会等他,虽然,他失约了”

    林子铭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她颈间鲜血太过触目惊醒,“把簪子放下,你要怎么样我都答应你”

    “杀了我,或者放我走”

    血迹流淌在她的嫁衣上,她却仿若未觉。

    李不凡站在角落里,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凸起,望着前堂的纤弱背影,同样惊慌不已。

    这里满堂宾客,也只有他一人听懂了靳月婉的话。

    月娘,回来了。

    然而他不知道,一旁的左妃也听懂了,她是见过靳月婉的,那个柔弱娇羞的女子,和此刻堂前肃然冷硬的女子,实在出入太大,左妃坐在凳子上,顺着李不凡的胳膊往上看去,这表情,是故人相见么?

    黄泉之约啊,听起来好感人啊,可是为什么,她心也这么疼呢?

    空气像是凝固住,林子铭终于开口:“我两个都不选,不会放你走,更不可能伤害你”,他话音未落,靳月婉已经昏倒在他怀里。

    林子铭徒手捏断了金簪,沉着脸将人抱起,借说靳月婉身体不适便抱着人回房了,堂上林父强撑着面子照应外面的宾客。

    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地配合,吃吃喝喝聊得尽兴,一场凤波以小小的新人发病结束。

    回程的路上左妃坐轿,李不凡骑马,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清塘院之后,暮雨煮了解酒茶给李不凡,他本身酒量好,席上也没喝几杯,不过他还是接了茶,后来又泡了澡才将身上的酒气彻底去除。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左妃已经躺下了,灯也已经熄灭。

    好像自从李不凡说过他可以夜视之后,左妃就再也不给他留灯了。

    李不凡褪去鞋袜掀开被子就上了**,想离左妃近一些但是转念想到她翻身不便,又往后退了些。

    左妃并没有睡着,也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眼底划过一抹黯然,她紧闭上双眼。

    突然背后一暖,李不凡还是贴了过来,他用手臂将她松松圈起,轻声问:“这样行吗?”

    “热”,左妃睁开眼,只回了他一个字。

    李不凡笑了出来,“嗯,脱了就不热了”,说着他收回手,当真将自己剥地只剩下**。

    “五个半月了,应该可以了吧?”,他凑近她耳畔问,身体和她贴得更紧。

    李不凡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耳唇上,左妃只觉得浑身一颤,腰身被他锁住,面上迅速升温,却没有同意,“快睡吧,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需要好好休息了”

    李不凡没吱声,手继续在她身上游走,脸深埋在她的发间。

    过了年他就要去戍边了,那时候想要再软玉温香,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离京这一个月,我真的很想你”,李不凡抱着她喟叹。

    左妃已经被他撩拨地有些晕头转向,此刻听了他的话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鬼使神差地,她僵硬着开口:“你和她,曾经也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