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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一个受伤的青年捂着手臂,一路穿梭在医院阴森的走廊上。青年的长相与聂谦有六七分相似,俊雅却不比聂谦清贵,但倒也挺阳光就是了。
这个青年便就是聂谦的弟弟,聂羽了。此时的他因手臂受伤的缘故,面色煞是苍白难看,额头隐隐沁出汗珠,情绪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不停地喘着大气丫!
三个多月的逃命生涯让聂羽现在是草木皆兵的,觉得这医院也不安全了,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躲去哪里,眼下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只要等到聂谦来了,或许就能得救了!
又上了一层楼,聂羽虽然只是个文弱书生,但这三个多月来倒是让他狠狠锻炼了体能一把,体力强了很多。聂羽不比聂谦聪明,但也不代表他笨,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被白狼组的人捉住,那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聂羽不敢用电梯,电梯的空间太小,而且很不安全,一旦被发现了,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能用电梯,只能靠双脚向上爬了,一层层地往上爬,非常地消耗体力,这对受了伤的聂羽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不过聂羽倒也是个目标性很强烈的男人,哪一层楼都不进去,疾步直奔圣徳医院的22楼。因为,那一层全都是vip病房,住的病人非富则贵,大多数都是些有背景的大人物,聂羽等下想要偷混进去,躲在那些地方,总比躲在普通病房要安全多的媲!
紧咬牙关,聂羽一刻也不敢怠慢,加快了步伐奔上了22楼,飞快地撞开了安全出口的门,焦虑的目光扫过一间又一间vip病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躲在哪一间才是最安全的。过度的紧绷让聂羽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这三个多月来,聂羽没有一天是过得好、睡得好的,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躺一躺,缓上一口气,然后结束这种可怕的生活!
突然,聂羽看到其中一间vip病房的门前守着两个保镖,那两个保镖不知道是得了令,还是到了换班的时间,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没有异常,就离开了。
想也不想,聂羽撒腿就往那间vip病房快速冲了过去,双手抱肩直接用身体撞开了病房的房门,也来不及看病房内的情况,手一甩就迅速关上了门,“咔嗒——”一声,锁上了。
“嗬嗬嗬……”聂羽满脸大汗淋漓的,不停地喘着大气,高瘦的身体精疲力尽地从门前上滑坐在地上。才抬头看清一下病房内的情况,聂羽瞬间就凝固佐吸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病床上正在换衣服的女人,黑长的头发,曼妙的身材,下身穿着骷髅骨图案的长裤,上身却是裸着的,只戴着一个黑色文胸,胸前丰盈雪白的两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又白又嫩,似乎能捏出水来似的。随着女人的呼吸轻微地颤动着,以及,那女人心口上还有一道骇人伤疤……
聂羽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书呆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女人的裸|体,大脑顿时就当机了,整个人都呆住了,像个二愣子似的直勾勾地瞧着床上半裸的女人看,视线不期然而然地撞上那女人冰冷的眼神,聂羽刹那间就爆红了俊脸,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想要解释什么!
下一刻,那病床上的女人从枕头底下,手法极快地拿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上了枪膛,指着突然闯进来的聂羽,冷冷逼问道:“你是谁?”
“不、不是,秀你误会了,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只是我被人追杀想要借你的地方躲一躲……我我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聂羽的俊脸红得更火了,也不敢再看床上半裸的女人一眼,混乱的解释,语无伦次的。
看到聂羽那摸样,活像被看光光的人是他一样,青涩稚嫩得佷。萧柔把银色手枪收了回来,忍俊不禁笑道:“我以为是仇家找上门了,原来是偷溜了一只小绵羊进来啊。”
“什……什么小绵羊,我……咳咳咳!”聂羽想要反驳,语气一急,却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苍白的面色泛起绚丽的绯红,那虚弱的模样,确实像极了好欺负的小绵羊!
“你受伤了。”萧柔目光沉静地审视着狼狈虚弱的聂羽,看到他右手臂上包扎的绷带,淡淡地陈述出事实。她似乎没有要驱赶聂羽的意思,光着双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虽然光裸着上半身,但萧柔的反应要比聂羽淡定多了,完全当他透明似的,径自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黑色的上衣,利索地穿了起来。
眼角的余光忍不随着萧柔转动,看到她总算将上衣穿上了,聂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却也尴尬道:“我……我可以借你的地方躲一躲吗?我被人追杀了。”
“你被谁追杀了?”萧柔看向聂羽,很好奇像这种小绵羊般温纯的大男孩,会惹上什么仇家,导致被追杀?
“好像是叫白狼组的组织吧?”聂羽也不是很完全的确定,毕竟,整件事情,他根本都还没搞清楚!
闻言,萧柔蓦然挑高了秀丽的蛾眉,看着聂羽的双目闪了闪,发现聂羽的轮廓长相,很像……一个男人。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胸前的伤口,萧柔勾唇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聂羽。”聂羽只是个留学生,还没出过社会,加上心性纯朴,对萧柔的话不疑有他的,很诚实就说出自己的名字了。
萧柔点了点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哦”了一声,心里已经很清楚聂羽是谁了。聂谦的弟弟,前一段时间确实是听说过白狼组为帮她报仇,要全力封杀这个人,却没想到竟然被她遇上了,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邪门!
看到聂羽那纯朴脸红的样子,萧柔忍不住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走了过去,蹲在他的面前,歪着头的样子妩媚极了,笑吟吟地问:“我要救了你,你拿什么来报答我?”
聂羽反射性就想到了钱,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只剩下不到一百块的美元,不由地窘迫了起来。看着浑身散发着妩媚妖冶之态的萧柔,聂羽不禁吞了吞口水,口吃道:“我……我身上没钱了,你要救了我,我会帮你做事的,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你这是以身相许的意思吗?”萧柔眨了眨秋水般的眼眸,含笑看着满脸窘迫的聂羽,觉得这个人真是好玩,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用做牛做马来报恩答谢?真是个信板,某种程度上说,聂羽也挺像聂谦的,只不过要比聂谦嫩多了!
“不是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是说……那你想我怎么办呢?”聂羽红着俊脸,结结巴巴的,最后也说不出由来,只好苦笑看着萧柔,将问题抛给了她。
看着聂羽,萧柔觉得自己就像看到了聂谦一样,他们的性格虽然相差很远,但长相倒是挺相似的。所以,萧柔忍不住伸手捂住聂羽喋喋不休的嘴,看着他俊雅的脸庞,不禁恍惚,喃喃自语:“我救了你,你的命是不是就属于我了?”
闻言,聂羽不再乱动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笑得略显落寞的萧柔,觉得这个姑娘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是笑着,却并不是快乐的。突然地,聂羽使劲地点下头,伸手拉下萧柔捂住他的嘴的手,咧嘴一笑,牙齿白光闪闪,毫无城府道:“嗯,你救了我,我的命就是属于你的!”
聂羽这样朴实的笑容,对萧柔这种人而言,实在是太奢侈也太耀眼了,心里难免有些感触。他笑了,她也笑了,叹气道:“你真是个傻子!”
聂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朴实的笑容渐渐有些苦涩了,“是啊,我父亲以前也经常这样说我,说我成不了大器……”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成了大器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你活得快乐。”萧柔笑着感叹道。单纯的人于萧柔而言,就像黑暗中一抹阳光,虚渺又遥远,除了盛婠,萧柔觉得聂羽也还不错。
病房外面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很急促很凌乱的声响,萧柔默默听着,秀美的脸上依然是面不改色的,她随意问聂羽:“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聂羽先是怔忡了一下,看着萧柔淡雅秀美的侧脸,含蓄道:“还……还好啊!”
“其实,我一点都不好。”说着,萧柔忽然倾身覆上了聂羽,妩媚的脸蛋越发逼近聂羽爆红的俊颜,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上他一般。
聂羽早就被吓傻了,想要转头避开,却被萧柔出声阻止了,“嘘,别动。”
低低柔柔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媚惑的力量,聂羽真的不动了,目不转睛地看着萧柔,呆呆地任由她吻上自己的唇!那一刻,聂羽只觉得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似的,什么都思考不了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那两片唇瓣上了,心跳得飞快,聂羽觉得自己随时都要倒下去了!
下一刻,病房的门被人撞开了,十来个西装大汉堵在门前,一眼就看到被萧柔强吻的聂羽了,低骂道:“操!这小子躲这里来了!”
萧柔的唇缓缓离开了聂羽,只见他的脸又红又烫的,大口大口地吐纳着气息,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太害怕了,手捂住狂跳的心脏,活像是心脏病发一样。萧柔没空理会聂羽,转头看向那十来个西装大汉,冷声道:“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出去!”
“呸!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让我们出去……堂、堂主?”那为首的西装大汉刚开始还挺嚣张的,可一看清萧柔的样子,顿时就怂了!
萧柔是白狼组的堂主之一,又是萧决的义妹,地位很高的,不是他们这些小卒能惹得起的人物!
萧柔冷森森的视线扫视过众人,依然还是那两个字:“出去!”
“可是这小子是boss要封杀的人,我们……我们回去很难交代的!”那些人左右为难极了,心想,萧柔怎么这么袒护这小子?这不正常啊!
萧柔秀美飞扬而起,冷若冰霜的样子无形的杀气笼罩而下,让人不寒而栗,话语间尽是轻狂的不屑:“他是我看上的男人,不用你们交代,有什么事情我会向萧决说清楚的。”
话都已经这样说了,这些人可不敢随便忤逆萧柔的意思,都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了病房,暂且放过聂羽一把!
那些人走了之后,聂羽沉默了好一会儿,刚才萧柔的话他全听到了,不由地问道:“你是……白狼组里面的人?”
“嗯,我说过了,我可一点都不好。”萧柔检查了一下聂羽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得很随便,伤口都发脓了,需要清洗一下才行,要不然感染上病菌就会变得很麻烦。
聂羽没有反抗,由得萧柔捣鼓他的伤口,满腹的疑问已经按捺不住了,令他很是捉狂,甚至恼羞成怒,“既然你是那组织里面的人,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是在耍我玩吗?”
牵起聂羽的手,萧柔不理会他又黑又红的面色,按着他的肩膀,强势地让他乖乖坐在病床上,再拿出消毒药水,一边帮他清理伤口,一边不以为然地笑道:“或许是吧。我一个人很无聊,想要找个人陪,刚好你就出现了。你陪我一下吧,三个月后,我会安全送你回国的。现在,你只要跟在我身边,他们就不敢动你的。”
所谓的无聊,就是孤独吧,聂羽想。对于萧柔,聂羽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她,就连他们是敌是友,他也搞不清楚,不过萧柔没有害过他,应该不是坏人吧?
定定地看着萧柔帮自己包扎丑陋的伤口,聂羽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别开了俊脸,有些斗气地呐呐道:“陪你是什么意思?我……我不做那种事的!”
聂羽是以为萧柔真的看上自己了,毕竟,在美国上性方面是非常开放的,更何况,像萧柔这种混黑社会的女人,估计那方面……也不洁身自爱吧?
聂羽的话,萧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指着这个傻子,戏谑道:“说你是傻子还真是个傻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要和你做那种事!”
闻言,聂羽俊雅的脸庞更红了,都熟透了,意识到自己确实做了一件蠢事,又不好意思了起来,却还是着重问道:“那……三个月后,你真的会送我回国吗?”
“我的话,说到做到的,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手法纯熟地帮聂羽重新包扎好伤口之后,萧柔敲了他的头一下,恣意轻笑:“走吧,今天我出院了,这万恶的医院,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总算是能自由了!”
萧柔很不客气地将自己的全部的行李全丢给聂羽提了,聂羽也真是一个好孩子,咬牙忍着手臂上的痛,吃力地提着萧柔的行李,忍不酌奇问道:“你为什么会住院?”
“我心口中了一枪,差点就死翘翘了,奈何老天不收恶人,我只得重回人间继续逍遥喽!”萧柔走在前头领路,步伐轻盈无声,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感觉,就连话中的语气也是含笑带乐的,说得无比的轻松,一点儿也不像死过一回的人。
聂羽不能理解萧柔自得其乐的思想,明明险些就丢掉了性命,她却用这么不以为然的口吻把话说出来,仿佛生死对她而言,根本就一点儿也不重要!莫名地,这样的萧柔,让聂羽很心疼!
“心口会痛吗?”聂羽知道自己不该太过在意萧柔的事情的,毕竟,他们只有三个月的约定,三个月一到,他们就能各走各路,不再相见。
可是人的心,往往都是不从人愿的。或许,一切的孽缘都是从这一刻开始的,聂羽从没想过,他现在的这一份好奇心,让他与萧柔和聂谦,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痛。反正,心都没了,还痛什么呢?”萧柔走在前头,笑着摇头,只是语气之中透着一丝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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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a市的楼外楼里,靠向临窗前的一席红木圆桌,盛婠和寂笙以及舒爽都在,摆满的一桌子菜被消灭得七七八八了,盛婠结束了与苏萌的通话,放下手机,蹙着黛眉,闷闷道:“爽爽,苏萌姐说杂志社里临时有事,要回家拿一下文件,让我们等下去她家回合。”
今天盛婠约舒爽出来,是打算介绍苏萌让舒爽认识的,谁知道,苏萌贵人多事忙,好不容易抽到一天的空闲,结果还要回家拿一趟文件。
“哦,那好哇,我们在这里再坐一下,然后再去你苏萌姐的家,那时间就刚刚好了。”舒爽大咧咧地摆摆手,倒也不生气。实在是这楼外楼的菜,吃得舒爽太过心身满足了,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痛快!
有钱人果真是会享受,这一桌的菜可不便宜啊,不过那味道,还真不是盖的,难怪外面传这楼外楼是美食的天堂!
寂笙基本全程没怎么说过话,他静静地倒了一杯绿茶,摇了摇,然后再递给盛婠,惜字如金:“喝,解腻。”
盛婠笑眯眯地接过了茶杯,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顺手叉了一块苹果,递到寂笙的嘴边,“饭后水果哦。”
寂笙只静静地看了盛婠一眼,便就张嘴咬下苹果,非常合作听话,就像是被驯服的野兽般。一旁的舒爽看着这对男俊女俏的金童玉女,不禁翻了个白眼,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楼外楼生意十分地好,客人不断进进出出,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外套和粉红色衬衫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狗腿脸的跟班。那门前的服务生一看到年轻的男人,立马就走上前迎接,谄媚道:“曲儿爷,您的人已经在二楼等候了。”
曲扬点了个头,伸手打了个响指,让身后的老九给那服务生赏了几百块小费,就头也不回地直接上楼去了。
曲扬早就一个星期就来到a市了,只不过还没去拜访盛家罢了。盛家的事情虽然重要,但对曲扬来说,再重要也比不上金钱重要,所以他决定先去自己在a市旗下的几个盘口,收账先!
一边上着楼,曲扬一边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桌桌台台,视线最后定格在盛婠那一桌上。曲扬挑了挑好看的长眉,一下子就认出盛婠来了,不过他可没打算要过去向盛婠打招呼,凡事与钱靠不上边的事情,曲扬一律不干的!
正当曲扬懒懒地撤回视线时,只见坐在盛婠身旁的那颗圆球——舒爽动了一动,她脖子上挂着一条不起眼的项链,顿时就入了曲扬的法眼,他猛然神色一正,向身后的老九吩咐道:“老九,你去楼上替我将各个盘口的账单全收了。”
老九反应不及,呆呆问道:“额……那小曲爷您呢?”
“钓,圆,球。”曲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盛婠那桌上的舒爽,那上扬的嘴角,怎么看怎么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