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蔷薇初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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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他用的自称是我!

    是抛开身份地位之后,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最近距离的承诺。

    展欢颜愕然,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发现完全的无从说起。

    北宫烈看着他,墨色渲染的眸子里那光影潋滟而明澈,出口的字字句句亦是清晰凛冽:“如你所见,形势所迫之下朕也会有许多的无可奈何,有些事情,朕不能给你承诺,可但凡是朕说的话,就绝无变更的道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他能承诺的有限,最起码在这件事上,裴云英能为她做的——

    他很难能够做到!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还隐约带了几分微不可察的怒气。

    展欢颜的思维被他震住,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目光复杂的微微向后仰头看着他的脸。

    北宫烈回望她略带几分迷茫和恍然的眸子,忍了许久,终于还是俯首吻了下来。

    他的唇压下来,仓促之间,展欢颜下意思的移开视线,不光不经意的微微一瞥,恰是瞧见院外有人探头探脑的慢慢摸索了进来。

    她心里一慌,忙就去推北宫烈的胸膛。

    她都能发现的动静,自然也是瞒不过北宫烈的眼睛,北宫烈的眼尾一挑扫了那个方向一眼,然则却并未放弃这来之不易偷香窃玉的机会,干脆直接一揽她的腰身将她抱起,然后身形灵活的往后一退一闪,轰然一声撞进旁边虚掩着大门的书房里。

    回身将展欢颜压靠在大门旁边的墙壁上,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进行的正在炽热之时,他却来得及从容不迫的抬手又将房门掩上。

    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撞见了他还这样明目张胆。

    展欢颜的一颗心险些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双手压在两人的身体之间,间或就想用力推开他。

    然则本身就力气相差悬殊,再有此时在他不遗余力的撩拨牵引下她的身子也有些虚软下来,力气也使不出多少,完全就全无招架之力气。

    唇齿纠缠,气息渲染。

    他含了她的唇瓣在口,吮吻追逐。

    展欢颜几次想要躲避都是徒劳,完全的被他困死在自己的领域之内。

    舌尖顶开她齿关,长驱直入,寻到她最甜美温软的所在肆意徜徉,甚至是带了几分恶意引诱的目的,几次欲拒还迎的想要诱她主动应和一次。

    外面周妈妈是趁着老夫人睡下的功夫才偷偷抹了过来,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鬼鬼祟祟的,刚进院子的时候就见远处回廊上有人影一闪。

    她当时也是过度紧张,并没有分辨清楚,只是下意识觉得在这院子里的必定的就是展欢颜。

    张了张嘴刚想唤她,却是眼前一花,见那影子已经飞快的闪进了房间的书房里。

    “大小姐?”周妈妈也没多想,提了裙子快走过去,隔着回廊半压低了嗓音唤道。

    屋子里展欢颜正被北宫烈禁锢在怀中,吻的七荤八素,闻言就是猛地一个机灵,一半惊慌一半羞恼,脸色涨的通红,眼睛也瞬间瞪得老大。

    唯恐那周妈妈得不到回应会闯进来,她终也有些急了,再顾不得什么休养脾气,用力去捶北宫烈的肩头,试图将他推开。

    北宫烈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心里便有几分愉悦——

    这女人平时都是端肃冷静的一张面孔,偶尔能逼得她着急一回,看在眼里也是难得的享受。

    他此刻便动了恶意的心思,死死禁锢她的腰身不放,一边眯了眼睛,使出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又啃又咬,卷住她的舌尖几番试探引诱。

    展欢颜有生以来头次经历这般窘迫的时刻,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这人向来持重,又冷漠高傲,这么耍起混来完全叫人无力招架。

    “大小姐?您在里面吗?”周妈妈问了一声未果,隔了片刻就又忍不住再开口。

    展欢颜一急,也不敢挣扎的太厉害,唯恐撞到旁边的门板把人引进来,情急之下几乎就要哭出来。

    北宫烈的眸子明亮,一如往常般清明冷澈的色泽,此时却泛着狡黠而明媚的光芒。

    展欢颜对他怒目而视。

    在他几番有意的挑逗之下,浑身虚软,完全落在他的臂弯里,动也动不得。

    他的手臂环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抵在她一边腰侧,虽然隔了厚厚的衣物,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之下体温也透着布料烙印在了皮肤上。

    展欢颜只觉得身上被他大手掌控的地方几乎都要烧着了一般,浑身不自在,又不敢妄动,唯恐被他察觉了自己的心思。

    外面周妈妈又等了好一会儿。

    直觉上她是觉得展欢颜一定是在这屋子里的,但是对方不吭声又叫她多出几分紧张的情绪来,犹豫再三还是试着绕过栏杆走了过来。

    听着外面不断逼近的脚步声,展欢颜终于是急了,慌不择路之下一发狠,齿关开启,用力咬在了北宫烈唇上。

    她的理智尚存,这一口下去,本来是做足了声势,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到了最后关头突然心生不忍,是以临时收势住,最后下口的力道只剩三分不到。

    原本料想对方是要见红的,这么一来三分力道之下,细微疼痛之余更有一种麻麻刺刺的感觉自她的齿下在血液里散开,迅速的沸腾升华,成了一种美妙而新奇的感受。

    北宫烈声音微弱的闷哼一声,同时卡在她腰际的手臂就是一僵。

    下一刻,他的脸色也瞬间攀爬上来几分极不正常的红晕,眸色一深,就势反含住她的唇瓣也如法炮制的轻轻碾了一下。

    “呀!”展欢颜一疼,终于大力偏过头,同时便是感觉唇上被它咬过的地方似是有什么细弱而又激起鲜明的触感窜过血液,猛地激在心头。

    展欢颜怔了一怔,满面通红的定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外面周妈妈一路行来,试着开始拍门:“大小姐?您在里面吗?老奴有两句话想和您说!”

    展欢颜的思绪猛地回拢,下意识的脱口道:“我在!”

    话一出口,又连忙补了一句:“妈妈你有什么事?”

    虽然极力的压制,她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虚弱的微喘,气息喷薄而出,刚好落在北宫烈的颈边。

    北宫烈的唇角弯起一抹笑,瞬间就有起了逗她的心思,再度俯首下去。

    展欢颜一慌,连忙侧头避开。

    他却没有适可而止,唇瓣落下,刚是落在她耳后。

    展欢颜才要抬手推开他,就听外面周妈妈语气急躁道:“大小姐,这里说话不方便,您看是不是让奴婢进去?奴婢就说两句话,马上离开,不会打扰您太久!”

    “别——”展欢颜哪里能叫她进来,哪怕北宫烈可以藏到里屋的帷幔后头,她自己现在这个又如何能够见人。

    她慌忙直至,然则话才出口,身子却是忍不住一个轻颤,要死不死的,北宫烈趁着她分神的空当舌尖轻轻一扫,恰是划过她的耳垂。

    展欢颜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一声惊呼无法出口,后面出口的两个字就变了强调,带一丝显而易见的脱线的急切道:“进——来——”

    别进来!

    原是强行命令的语气,此时却全无气势,反而带了几分难得温和的柔软。

    外面周妈妈是揣着心事,再加上平时和她接触的不多,一时还没有听出差别了,北宫烈却是自觉得逞,埋首在她颈边笑的花枝乱颤。

    他的笑声压的很低,展欢颜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抬手去捂他的嘴,一边勉强镇定心神侧头对门外周妈妈道,“妈妈,这几日我身子不太舒服,没精神见你,你有什么事还是回头再说吧,到时候我让墨雪去寻您!”

    周妈妈却是不肯走,只就心急如焚道:“大小姐,事关重大,您且先给我一个准信吧!”

    此时她会找来,问的自然就是之前和展欢颜和二房约定的事。

    展欢颜这边强撑着倾身应付他,北宫烈却像是存了心的不叫她顺意,就着她捂在他唇上的手又去添她的掌心。

    又湿又痒的触感,展欢颜又气又恼,不觉的就又红了脸,不得已只能撤了手,半嗔半怒的看着他道,“别闹了,求你了!”

    “哦?”北宫烈揽了她的腰身在怀,笑意绵绵的看着她,道,“怎么求?”

    展欢颜一愣,一时间又是哭笑不得。

    北宫烈也不等她再较劲脑筋去猜,扬起唇角再度倾身下来,唇色妖娆,气息悠悠迎面喷薄在她脸上,含笑道,“朕记得,你胆子大得很的!那次在云默那里——”

    这样的气氛之下,展欢颜自然知道他这般神情暧昧说的是什么事。

    前前后后这么多次,横竖的便宜都已经被他占尽了的,展欢颜心里一急,哪里好意思让他把话说出来?

    索性便是心一横,横臂一揽勾住他脖子,主动凑上唇去吻了他。

    她这举动突如其来,反倒是好整以暇等在那里的北宫烈一愣。

    展欢颜的脸色已经红艳到无以复加,干脆的闭了眼不去看他的反应。

    北宫烈见她这近乎悲壮的神情,就由喉间爆发出一声微微沙哑的浅笑。

    他不动,只是基金配合弯身靠在她面前。

    展欢颜也是被逼的急眼了,见他是存了心的刁难,索性也就破釜沉舟,带了几分自暴自弃的怨气又咬了他一口,然后探舌侵入他口腔之内。

    北宫烈的身子震了震,连忙一把压住她身后门框。

    温香软玉在怀,又感受着她滑软细腻的舌尖游鱼一般在他的领域之内略显生涩的扫荡而过,他全身的血液瞬间逆涌奔驰,哪怕一开始只是存心想要逗逗她,这会儿也把持不住,不由分手,狠狠用力将她扣入怀中,反客为主,激烈而强劲的以他的气息力道反攻而上。

    展欢颜被他死死禁锢,本就是在心口乱跳意乱情迷的时候,这一番动作之下思维溃散,隐隐也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在他的指引下,若有似无的回应。

    两个人密切相拥,这个吻迅速升温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外面周妈妈的敲门声越来越急躁,一遍一遍的催促:“大小姐?大小姐您还好吗?奴婢有急事,请您开开门——”

    展欢颜昏昏沉沉的脑子里隐约飘进一些细碎杂音,她强撑着最后的力气,还是用力推了北宫烈一下。

    北宫烈意犹未尽,但见她面颊酡红虚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的模样,再想到她大病初愈的身体,心中不由就多了几分顾虑,犹豫着终还是暂且退开,揽着她仍是靠在门边的角落里。

    展欢颜偏头看过去,强压下起伏不定的喘息声道:“周妈妈,我现在真的没什么精神,你先回去吧!”

    “大小姐,奴婢也是受人之托。”周妈妈见她实在不肯松口,左右瞧着四下无人就隔着门板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道,“二夫人托奴婢过来跟你说一声,这一次侯爷的事二老爷也是无心之失,现在侯府的这般境地,他那边也帮不上忙,所以——”

    展骧是没有想到北宫驰会不按常理出牌,更不知道这一切又都是在展欢颜的算计之内的。

    其实说起来,展欢颜对展家二房也有几分愧疚——

    毕竟,她只是想要利用展骧达成目的,事实上也没有几分把握真能扶持展骧上位的。

    “这事情与他们无关,我明白的。”展欢颜道,也无心与她说的太多。

    北宫烈却是忽而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慢慢开口道:“朕的皇后,不能是平民出身,让他安心即可!”

    展欢颜愣了愣,蓦然收回视线看向他。

    神色那男子半靠下来,一个垂眸下来极其平静的姿态,淡然的神色间,却自有那么一种叫人信服的力量。

    展欢颜心头震了震,听到外面周妈妈又催,这才连忙敛了心神,冷静了嗓音道:“你尽管转告二婶就好,我答应她和二叔的事从来都是作数的,侯府这边的事情不用他们插手,让他们等着我的消息就好!”

    这样的许诺她也敢做?

    周妈妈有些不敢相信,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可是大小姐——”

    “横竖我的话已经搁在这里了,信不信都随你的便!”展欢颜也恼了,不等她说完已经出声打断。

    周妈妈还是不放心,但听她着实是动了怒了,再听她方才说话时候那般笃定的语气,犹豫再三也只能暂且安慰自己把所有的不放心都统统放下。

    “是!”定了定神,周妈妈道,“奴婢会把大小姐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二夫人知道。大小姐您身子不适,早些歇着吧!”

    “嗯!”展欢颜淡淡的应了声。

    周妈妈偷偷摸过来的,也是怕这事儿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左右瞧着没人就赶紧的快步走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走远,展欢颜终于长出一口气,这一放松,身子便是失去支撑,似是连腿都软了,晃了一晃,刚好又是落在北宫烈的臂弯里。

    那人揽她在怀,唇角一点笑容惬意之间又带几分揶揄。

    展欢颜想着方才的事,就不觉又是红了脸,抬手要去推他,更是浑身乏力。

    北宫烈不由分说将她打横一抱。

    “呀——”展欢颜猝不及防的低呼一声,连忙抬手抓住他的衣领,焦急道,“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北宫烈却未理她,直接将她抱到旁边窗口下面的美人榻上才将她安置在那榻上躺了。

    展欢颜局促的想要起身。

    他的手掌却是撑在她身体两侧,以一方小小的空间将她束缚。

    展欢颜心慌意乱,目光闪躲,尽量不去碰触他的视线。

    北宫烈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

    今日的她很有些不同,不似平时那般冷静自持,偶尔情急之下小女儿姿态尽显,几分羞怯,几分恼怒,一颦一笑之间才是最完整和最生动的风情。

    “颜儿!”默然注视她良久,北宫烈才以唇轻点她的额头,语气刻意的缓和几分,一点柔软又似是不太适应这样的说话方式而又染上些许生涩。

    “其实你对朕从来就无所期待,所以才也无所期盼也无所要求吧!”他如是这般问道,语气中若有似无便隐隐带了一丝叹息之意。

    这是第一次他这般亲昵的称呼她,但是他后面的话,展欢颜却是有那么一瞬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狐疑的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北宫烈触及她眼眸深处迷茫的神色,就是轻轻的笑了笑道:“其实有时候想想,朕倒是希望你会用要求裴云英的那些条条框框也来给朕这样或者那样的局限,哪怕最终是朕做不到,却能证明,你是真的将朕放在心上了。”

    展欢颜的心头猛地一震,这才明白他到底指的是什么。

    那次裴云英对她表明心意的时候,为了拒绝,她的确是曾经提过了不会接受他日后纳妾那样苛刻的要求,却是没有想到北宫烈竟然也会对此耿耿于怀。

    这样的要求,本页不过一句戏言,尤其是对北宫烈这样的人——

    说了连她自己都会觉得只是个不切实际的笑话。

    现在——

    他莫不是为了这事儿吃味起来了?

    这算个什么事儿?

    展欢颜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见到他的神色认真,而全无半点玩笑的意味,一点笑意晕染到唇边,最终还是忍住了。

    “陛下怎么了?今日居然也总说些孩子气的话!”展欢颜道,轻轻的推开他的身子,坐起来,然后默然垂眸将他胸前被自己拉皱的衣襟整理好。

    北宫烈坐在旁边,看着她的动作。

    这一刻她脸上表情和手下动作都一样的温柔细腻,哪怕只是心如止水的一场逢场作戏,这画面依旧让他心里微微的满足和踏实。

    仿佛这一刻一紧可以看到不就以后的光阴,她是他的妻,那般细致而温柔的打理他的衣物起居。

    曾经过往的二十二年里,他一直都觉得生在那样冰冷无情的帝王家,他这一生也注定了会是个全无感情的冷血机器,一生都只为追逐皇权帝位而活,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动了这样的心思,会去期待甚至向往那些属于平凡男女之间的平淡而微小的幸福。

    有一个能带给给他这样欲念的人,哪怕这也预示了他的前路会走的更加艰辛——

    似乎,也是甘之如饴的!

    “晌午了,陛下要留下来用膳吗?”替他整理好衣物,展欢颜原是想要问他何时离开,但是想着今日这人似是有点过分的小心眼了,为了不再去碰他的逆鳞,便是刻意迂回婉转了一把。

    北宫烈哪里有听不出她的画外音的,险些就要顺水推舟的说留下了,只是转念一想还是理智的拒绝道:“不了,朕还有事,要马上赶回宫里去。”

    展欢颜在心里如释重负的出一口气,却又听他话锋一转,继续道:“改日再陪你一起吃!”

    展欢颜的唇角不易察觉的微微扯了一下,只就神色如常的轻轻的点了头。

    北宫烈却没有马上起身离开,而是抬头又轻揉了两下她脑后发丝,嘱咐道,“你的身子才刚好,这段时间好生养着,最迟半月之内,朕接你进宫!”

    半个月?

    展欢颜的心神一敛,骤然抬眸朝他看去,“太后和梁王那里一定不会答应的,实在不行也不急在一时——”

    “朕既然答应你了,就总有办法的!”北宫烈打断她的话。

    彼时他的目光凝结于别处,带几分凝重而凛冽的光芒闪烁,那神情看上去却是胸有成竹的。

    他的婚事,单太后作为他的继母,本就有权干涉,他若是忤逆的大了,也会遭人非议。

    展欢颜不知道他是那里来的这样的自信,只是想着此事是因自己而起,心里就还是隐隐带着不安。

    北宫烈失神片刻,在收回视线,自是一眼洞穿她的心思,便是弯了弯唇角,就着压在她脑后的手将她的脑袋压近自己面前,又在她唇上浅啄了一下。

    然后展欢颜便是听到他蕴含了轻微调侃笑意的声音传来:“而且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不今早的将你绑在朕的身边,朕也不放心啊!”

    展欢颜的思绪停摆片刻,反应过来便就有些窘迫——

    这话说的,倒好像她是什么香饽饽似的!

    北宫驰那是别有所图,至于裴云英——

    想起裴云英,展欢颜的心中总是难免愧疚,眼神也不觉的跟着一黯。

    北宫烈看在眼里,眼中有一线晦暗的神色微微闪过,想着到底也是自己夺人所爱在先,这一次便是强自忍下没有发作。

    “好了,朕要先走了!”深吸一口气,北宫烈抖平了袍子起身,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将袖子里揣着的那本画册掏出来,“这个——”

    “你做主吧!”展欢颜笑笑。

    那些形势上的东西,她现在没有心情计较。

    这件事她也不乏一时脑热的嫌疑,答应北宫烈答应的太快,这会儿反而是弄的自己骑虎难下,想想也有几分心虚。

    北宫烈想了想,也没勉强,就又将那册子收了道:“好吧!你好好休息!”

    说着顿了一下,片刻之后又道,“大婚之前,朕应该是不得空再出宫见你了,你有什么事便让蓝湄她们两个传信就好。”

    “好!”展欢颜点头,微微一笑。

    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北宫烈也就没再耽搁,带上门走了出去。

    他一走,展欢颜就泄了气一样长出一口气,颓然的瘫坐在那美人榻上。

    方才这一番折腾之下,她是真的心跳混乱,几乎要不堪重负。

    兀自侧卧在那榻上休息,展欢颜睁着眼睛想事情——

    半月之后?他说半月之后要接她进宫?

    上辈子的时候展欢雪那么神气活现的指着她的鼻子说那皇后之位永远都只能是她的!

    所以风水轮流,这辈子,老天便是要偿还前世的时候欠她的吗?也让她一朝凤袍加身,去领略一番那高处不胜寒的处境?

    展欢颜想着,就自嘲的轻笑一声,趴在那榻上不知不觉就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又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墨雪不知何时已经进来,守在旁边,见她醒来,就连忙过来服侍她起身道:“小姐可是醒了,您要再不醒的话,奴婢就该叫您起来用膳了。先吃点东西再睡吧,您这都几天没有正儿八经吃顿饭了。”

    “好!”展欢颜爬起来,睡了一觉精神有缓和了不少。

    墨雪帮她大致的整理了一下衣物就扶着她出门要去花厅用膳,刚一推门出去,迎面却见一人风采卓绝自院外款步走了进来。

    正是——

    梁王,北宫驰!

    墨雪的目光一凝,下意识的就已经警觉起来。

    北宫驰穿一身月白锦袍,玉冠束发,还是他一贯时候的翩翩风采,只是相较于前段时间,他眼底的神色明显要带了几分深沉和晦暗。

    “梁王殿下走错地方了吧?”他既然找上门来,展欢颜也不想着避了,因为避也避不开,索性就迎着他走过去,语气风冷而嘲讽道,“武安侯府现在可是个是非之所,这种地方,似乎不该是王爷您这亲王贵胄该来的,省的让您沾了晦气。”

    一场大病之后,展欢颜瘦弱了不少,她的身子本身看上去就有几分单薄,但是如今似乎又更显消瘦了些。

    北宫烈皱眉看着她,心里突然就有几分烦乱道:“我有话要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