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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七年之痒’吗?宇恩可不像那种人,再说他们在一起都十几年了,要痒早痒了。”白毅夫大声说。
张晨摆了摆手,“不是宇恩的问题,是陈美琳‘痒’了,她好像爱上了别的男人。”
张晨这话令白毅夫和孙池再次震惊。
这时,之前来通报的那个仆人再次来到孙池身边,“少爷,宇恩少爷来了。”
张晨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朝白毅夫挤眉,好像在说“我没骗你吧?”
白毅夫摒退了仆人,只留黄伯在一旁候命,他的神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活跃。而原本打算进厨房的孙池也停住了脚步,又回到了桌边,一脸担忧地看向门口。
只有张晨仍然若无其事地享受着眼前的牛排与美酒,边吃边说:“知道你们担心他,可你们这样只会让宇恩心里更难受,我相信他不是来找倾诉对相的,所以,注意你们的表情。”
孙池与白毅夫对视了一眼,都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
“说什么这么热闹?”王宇恩和他那略带阴柔的声音同时出现在门口。
只见他深蓝色的风衣敞开穿着,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紧身毛衣,他的双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右手还提着一只印有“锦记”的大号塑料袋。
王宇恩把塑料袋送给黄伯,一边脱下手套和风衣,一边说:“这是我从锦记订的年夜饭,黄伯,麻烦你拿去热一下。”
说完,他径自来到白毅夫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了眼在座的三个男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孙池身上,“池,你不是应该在新西兰陪你父母吗?”
王宇恩刚说完,张晨就笑了起来。
王宇恩疑惑不已,只好向孙池和白毅夫求解。
孙池笑了笑,又将之前回答过张晨的那番话说了一次,而白毅夫却抗议起来:“喂,我也没有回去陪父母耶,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
王宇恩将头扭向一边,对白毅夫的抗议表示不屑一顾,孙池忍着笑摇了摇头,张晨白了白毅夫一眼,说道:“你敢出现在UNCLE面前吗?他前两天还传邮件给我,让我劝你回加拿大,好像又给你安排了谁家的千金小姐相亲吧。”
“亚昇化工乔董的独生女,乔媚。”王宇恩拿出手机,一边说着,一边以指尖迅速地翻阅着触摸屏。
张晨点点头,笑得一脸促狭,“没错,好像就是那乔家千金。看来UNCLE的邮件都群发了嘛。”
白毅夫双手抱着头,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家老爷子是彻底疯了,这两年只要我一回去,他就让我相亲,我敢回去才怪。”
张晨一挑眉,“可是我听刘秘书说,上个月先后有三个来自加拿大的美女来找过你,她们好像都自称是你的相亲对相哦。”
白毅夫一脸挫败,“没错,都是老爷子送来的人,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们打发回去了,可是再这样下去,我真怕哪一天招架不住,一个不小心就陷进婚姻这座坟墓啊!”
白毅夫的夸张表情把其他三人都逗乐了,张晨仰天大笑,孙池轻笑着,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就连王宇恩也扬起唇角,不自禁地笑了起了,只是眼底带着一丝抹不掉的淡淡忧伤。
“结婚有什么不好,你交往了这么多女朋友,难道没想过要结婚?”说话的是孙池。
“婚是要结的,”白毅夫抿了一口红酒,慢慢地说:“其实我这个人还是很保守的,做我女朋友很容易,但是想做我的妻子,就得经过重重考验了。”
“什么考验?难道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王宇恩笑着问。
白毅夫摇头,皱有介事地说:“那倒不用,但至少得让我觉得跟她在一起合适吧?我的下半辈子都得交给她打理呢,当然要仔细审核了。”
张晨嘲讽道:“行了,你就不要给你的花心找理由了,我们谁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白毅夫不以为然地说:“我说的是真的,现在长的漂亮,身材好的女人多的是,但是这些女人大多没什么智慧,我可不想找个花瓶做妻子。还是池的命好,找了邓芯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女人,依我看,你们两个还挺配的,都很宜家宜室。”
白毅夫的话题一下子转到了孙池头上,三人的目光都看像孙池,张晨和王宇恩一听到邓芯的名字都是眼光一闪,只有白毅夫的眼中是纯粹的羡慕。
孙池淡淡一笑,略感局促,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是以沉默当做被取笑的反击。此时他的脑中浮现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这张脸的主人令孙池朝思暮想了整整六天,这种思念使他的目光不自禁地变得柔和,甚至还有些心跳加速。
“瞧他一脸幸福样!”白毅夫酸溜溜地说。
孙池站起身,笑着一拳轻轻砸在对面白毅夫的左肩上,以掩饰心底的尴尬。
餐厅里气氛活跃无比。
这时,黄伯又推着银色的小餐车过来,他已经把王宇恩刚才带来的菜都装盘并加热好,正一盘盘摆放在餐桌上,孙池也站起来帮黄伯的忙。
“这么多菜,池也不用再去做牛排了,还是中式菜吃着才像是年夜饭,宇恩想得真周道。”白毅夫一边说,一边给四人面前的酒杯都倒上红酒。
“新年快乐,干杯!”张晨率先举杯道。
“干杯!”
这四人酒足饭饱后已是深夜,白毅夫拉着孙池在偏厅里玩电玩,张晨侧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重播的球赛,王宇恩举着酒杯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吹风。今晚没有下雪,漆黑的天幕上也不见星月,这座别墅远离尘嚣,此刻显得份外寂寥。
孙池放下手柄,悄悄走向阳台,而正玩的起劲的白毅夫却浑然不知。
“今天过年,要开心才对。”孙池对着王宇恩的背影轻声说。
王宇恩转身,对着孙池淡淡一笑,抿了一小口红酒,并不言语。
孙池慢慢走上前,说道:“你来之前,晨向我和小白提过你的情况。”
“我没事。”王宇恩背过去说。
孙池拍了拍王宇恩的肩,说:“你还爱她吗?”
王宇恩突然讽刺地笑了笑,情绪也激动起来,“爱?我跟她之间的感情,是用爱能说的清的吗?”
孙池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王宇恩。
王宇恩又抿了一口酒,接着说:“从我十四岁那年她答应做我女朋友到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十二年了,就算是一对夫妻在一起十二年也算老夫老妻了。我对她的爱已经变成了一种依赖和习惯,她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可以为了她倾尽一切。可是最近我才知道,她已经不那么需要我了,我费尽心思送她的礼物,她不屑一顾,我好不容易抽时间陪她,她却嫌我粘着她,前几天,她居然当着我的面和一个模特暧昧!我问她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却冷冰冰地告诉我,她已经过腻了这种生活。多可笑啊,你刚才问我还爱不爱她,其实我更想问她还爱不爱我,可是我问不出口。”
“如果你还爱她,就设法再挽回她的心,如果你觉得她已经不值得你去爱,那就趁早放手,这样才能自我解脱。”孙池面色沉重地说。
王宇恩轻笑两声,“我当然知道她已经不值得我再去爱,可你是不会懂的,要放弃一份深入骨髓的感情就好比换血,谈何容易?”
孙池点点头,“我虽然没经历过,但是我能理解。我们几个认识这么多年,大家都不希望看到你难过,晨和小白虽然嘴上没说,其实心里都很关心你。”
王宇恩勾起唇角,重重地拍着孙池的肩,感激地说:“我知道,我也不想让你们担心,我会走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此刻,远在H市的邓芯家已经一片安静,外面虽然不时响起鞭炮声,可还是不影响这家人的安睡,当然,除了邓芯之外。
邓芯批着她的粉色外套下了床,张着耳朵仔细听了听,确保家人都已熟睡后就进了赤鎏空世界。
青龙苑里正是傍晚时分,太阳橘色柔和的余晖透过竹子做的窗户照在床前的白虎皮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特有的清香。
邓芯脱去外套,从衣柜里翻出一条藕色丝绸连衣裙穿在身上,轻手轻脚地下了竹楼。
一楼的一间厢房里传出一阵欢快电子乐声,邓芯眼珠子一转,就猜到兰芝姐妹又在玩平板电脑了。
邓芯扣了扣门,不一会竹门就被打开。开门的是兰芝,一见到邓芯就亲切地把她拉进屋里。兰蔻闻声也迎了上来,忙给邓芯斟茶让座。
邓芯见到她们也是开心不已,虽然她的网店过年期间已经挂了停业的通知,但她每天一有空还是会去赤鎏世界里看看兰芝姐妹。今天是过年,这么特别的日子,她虽然已经和家人团聚,但心里还是惦记着兰芝姐妹和邓盏,她决定也要和她们三个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
“不离不弃,一生相随。”邓芯口中轻声念着,有些日子没见邓盏了,她还挺想邓盏那副胖嘟嘟的小模样的。
邓芯每次回赤鎏世界看到的都只是兰芝姐妹,很少遇到邓盏也在,邓芯知道邓盏跟自己不亲厚,所以也不强求,好在有了这句咒语,使邓盏可以随叫随到。
可是这一次,邓芯等了足足两分钟也不见邓盏现身之前的那道金光,正当她和兰芝姐妹都对此感到好奇的时候,那道姗姗来迟的金光才出现在她们眼前。
只见邓盏穿着一件灰白格子衬衣,白色的背带裤,衬衣的衣角还有些没有扎进裤子里,显得有些凌乱,而他头上湿漉漉的,天生的卷发被打湿后显得更卷了,像顶着一个个黑色的小圈圈。
“邓盏见过主人,邓盏来迟了,请主人责罚!”他双手抱拳,垂下眼皮,白嫩的脸上泛起一道红晕。
邓芯还是第一次见到邓盏这副狼狈的样子,问道:“盏盏,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说着,邓芯就要伸手去摸邓盏的额头。
邓盏往后退了一小步,铿锵有力地说:“邓盏没事,请主人不必担心。”
邓芯还是不放心,追问道:“那你的头发怎么湿湿的?”
“这个……”邓盏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有些难为情。
过了一会,邓盏像是痛下决心似地抬头说:“邓盏刚才正在朱雀洲的温泉沐浴,听到主人召唤后就匆匆赶来了。”
邓芯听了邓盏的解释,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爱的胖嘟嘟的小男孩拿着搓澡巾一本正经地给自己搓澡的样子,忍不住脸上泛起一阵笑意,可是一想到那个小男孩是已经活了一千多年的邓盏,再想到他慌乱地穿着衣服的模样,又感到一阵内疚,浑身也开始不自在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洗澡了,”邓芯尴尬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着赶来的,我找你也没什么大事。”
“是!”邓盏的脸涨的通红,充份说明了四个字他在害羞!
“噗嗤”兰蔻突然笑出声来,邓盏朝她瞥了一眼,兰蔻立马吐吐舌头,捂住自己的嘴巴,可还是难以掩饰眼中的笑意。
邓芯也觉得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说起了正事,“在我们那今天是过年,过年就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所以我也想在这里和你们一起过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