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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鹰先是迷茫的瞟了我一眼,随即点点脑袋道:“一般人死不了。”我双手插着口袋笃定的抿嘴轻笑说:“妥了,那就把信息传达给该传达的人,说不准能免一场生死劫,电话130..”
蔡鹰没有吱声,只是微乎其微的“嗯”了一声。
回到房间没多会儿,一身灰色休闲装的贺鹏举和那个叫“安哥”的中年人就来到了我房间,贺鹏举搓着指头,笑的特别市侩:“三弟,你只告诉我卡放在哪了,好像忘了告诉我密码。”
我风牛马不相及的反问:“啥时候开饭啊?”
“随时都可以。”贺鹏举乐呵呵的应承。
我一把抓住贺鹏举的手,探到自己小腹上,冷声道:“咱们先吃口东西吧,从昨天到现在,我肚里一点干货没有,早特么瘪了,不信你摸摸。”
贺鹏举不是傻子,瞬间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赶忙朝着门外招呼一声:“吃饭吃饭,来!把我亲手炖的草鱼抓紧端上来,好酒好烟也赶紧上桌,对了,喊幺鸡、大头和小鹰一块过来吃饭。”
没多会儿,一盘冒着热气,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草鱼摆在桌上,幺鸡、大头和蔡鹰也坐到了桌边,贺鹏举抓起没有商标的酒瓶给我们分别倒了半杯,随即抓起酒杯道:“在桌的都不是外人,也都知道我什么性格,我先干为敬。”
幺鸡抻手拽住贺鹏举的胳膊,压低声音嘟囔:“二爷,你支气管不好,少整点吧,酒这玩意儿害人不浅。”
贺鹏举脸上的表情变幻一下,接着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无所谓,今天的主题是大家都开心,我很开心,在这种风口浪尖的特殊时刻,我身边还有你们这帮兄弟,真的开心,我干了哈。”
贺鹏举说罢话,扬脖一口喝光杯中的白酒,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双手端起来,朝着幺鸡道:“鸡儿,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幺鸡低头沉吟半晌后开腔:“从我还在边界线上卖药算起来的话,认识十四年了,这些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帮衬,我家里的大大小小,怕是早就..呵呵,不说了,都在酒里。”
话还没说完,幺鸡举杯就要干,贺鹏举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眼神阴霾的出声:“鸡儿啊,有人说,你想干死我,你说这事儿扯不扯?我一直觉得,咱俩的关系属于你死你都不带舍得让我掉根头发的那种,不知道我理解的是不是有误?”
蔡鹰“啪”的拍了下桌子,猛地蹿起来,指着我鼻子就开骂:“草泥马,赵成虎,你玩的埋汰!你跟二爷说他妈什么了?”
“你跟我说话呢?”我眨巴两下眼睛,微笑着反问蔡鹰。
“别特么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蔡鹰嘴唇抖动,扭头看向贺鹏举恳求道:“二爷,您千万别信赵成虎的鬼话,这个狗逼巴不得咱家后院起火呢。”
“嘭!”
他正说话的时候,我一把攥住桌上的酒瓶,照着蔡鹰的脑袋直接砸了上去,酒瓶瞬间破裂,玻璃碎片飞的哪哪都是,散发着香味的白酒顺着蔡鹰的面颊淌落下来。
我攥着半拉酒瓶,面无表情的说:“打你有原因的,第一因为你不止一次的对我出言不讳,第二,你家的事儿跟我没关系,别他妈动不动就扯上我,懂没?”
“我他妈杀了你!”蔡鹰直接从腰后摸出一把战术匕首,照着我的小腹突兀的扎了过来,这时候幺鸡起身,慌忙攥住蔡鹰的手腕,竭力往后推了一把,不耐烦的咆哮:“你他妈干什么呢?这么整显得我好像真跟赵成虎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要灭口似的。”
“幺鸡,你真不够揍,之前怎么答应我的?”我抓住机会,率先朝着幺鸡发难:“昨晚上我给你三百万的时候,你怎么保证的?你说帮我一块..”
“什么他妈三百万?你跟我扯犊子呢?”幺鸡顿时有些慌了,忙不迭看向贺鹏举辩解:“二爷,他在信口开河,我俩昨晚上根本没提过三百万的事情,我可以拿自己的脑袋保证。”
贺鹏举很有大将风度的起身,拍了拍幺鸡的肩膀道:“咱们多少年感情了?我怎么可能相信赵成虎的一面之词,放心,咱们永远都是兄弟。”
“二爷..”幺鸡气鼓鼓的还想解释,这时候,屋外面突然传来“嘣,嘣..”几声沉闷的枪响,紧着枪声愈发猛烈,一个小青年跑进来,满头大汗的朝着贺鹏举道:“二爷,有人偷袭。”
屋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更是特么一头雾水,心里暗道按照约定林昆他们不应该现在露头的啊?可外面的枪响又是怎么回事?猛不丁我瞅见贺鹏举的嘴角好似微微上扬,心底瞬间明白过来,绝对是贺老二整出来的幺蛾子,这狗逼比我想象中的心眼要多的多,黑的狠。
“肯定是特么你带过来的人!”安哥指着我鼻子冷喝。
我一激灵蹿起来,朝着幺鸡嚎叫:“幺鸡,你还等什么呢?抓住贺鹏举,之前我答应的事情双倍奉上。”
“啥?”幺鸡条件反射的望向我,随即明悟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赶忙朝着贺鹏举解释:“二爷,事情跟我没关系...”
其他人都没有动弹,蔡鹰却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嗷”一嗓子蹦起来,掏出一把枪指向幺鸡厉喝:“鸡哥,你他妈什么意思?跟着外人坑家里人是吧?”
贺鹏举假惺惺的喊了一声:“小鹰,你别冲动..”
“嘣!嘣!”两声枪响盖过贺鹏举的声音,蔡鹰面无表情的扣动了扳机,处在他不到半米远的幺鸡应声倒地,胸前骤时被鲜血染红,他满脸挂着不可置信表情的“咣”一下仰头倒下,身体痉挛似的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赶紧撤!”贺鹏举忙不迭起身,朝着我们摆摆手道:“都跟我走!”
我们一行人慌忙跟在贺鹏举的身后往出跑。
外面渔村早已经乱成一片,黑夜的缘故,时不时能看到萤火虫似的亮光伴随着一阵枪响从各个角落里闪现,我们几个绕着池塘一路跑出渔村,身后的枪响仍旧响成一片,我们从渔村出来,坐进我之前来时候的那辆“猎豹4x4”里面,昂着一声朝着路口行驶出去。
喘息了几分钟后,贺鹏举朝着我狞笑:“三弟,你好像跟我之间还差点什么吧。”
我皱着眉头道:“密码六个七,看看能不能取出来钱。”
贺鹏举抓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道:“六个七,看看余额多少。”
十几秒后,贺鹏举朝着我翘起大拇指道:“言而有信!”
“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我嘲讽的歪着脖颈道:“没想到,你说弄死自己兄弟就弄死,真心的,我拜服!为了三千万,今晚上最少躺下五个人不止吧?”
“这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有价位的,就目前的行情来看,他不值三千万,另外我纠正一下你的语病,今晚上除了咱们以外其他人都跑不掉,我安排一伙人干掉另外一伙人,这个损失你必须承担,两千万不过分吧?”贺鹏举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接着拿起电话当着我面按下110道:“李沧区的豆豆渔村杀人了,你们赶紧来..”
打完电话,他抠出来自己手机卡扔出窗外,从兜里又掏出一张手机卡安进去,然后拨通一个号码,朝着那头道:“今天凌晨四点半,我要离开潍坊,帮我安排车子,我这边六七个人吧...”
盯着正在打电话的贺鹏举,我心里闪过一抹说不出来的情愫,饶是心理变态、狡诈如狐但是却又对贺鹏举还算忠诚的幺鸡愣是没有躲得过最世俗的金钱利益,在这个染血的江湖里,我们或许都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吧,也许只有贺鹏举这种视“兄弟”为口号的人,才能活的更加长久吧。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一帮人来到潍坊的城内,安哥开车东转西拐好半天后,最后停在一条无名小巷子里,等了大概十多分钟,一个上半身穿件白色羽绒服,底下套条七分军绿裤,脚踩黄胶鞋的汉子骑辆摩托车“突突”来到我们跟前,耷拉着眼皮问了句:“哪位是贺老板,青哥安排我过来送你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