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 故意

公子青牙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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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幕遮话说说得非常可观,江父听完之后,也沉默了。感情上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做的,但是理智上却告诉他,苏先生没有道理骗他。

    如果……如果真的是父亲做的,他对小月这么多年的宠爱,难道都是骗人的么?

    “你跟你大哥,都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你二哥我没见过,现在还不知道。”狐卿突然插话,用非常平淡的语气,抛出了这枚重磅炸/弹。

    江父脑子中发出了“轰”的一声响,巨大的冲击使得他双眼赤红。他恶狠狠地盯着狐卿,“你说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孩子?证据呢?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狐卿只是描述一个事实罢了,说完之后,他就不再理会江父了。

    苏幕遮很能理解江父现在的心情,任哪一个人突然知道自己相处了四十多年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内心肯定都是没办法接受的。不过还是要为狐卿正名的,他轻声道,“我的朋友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关系。江先生,你和你大哥,的确不是江老先生亲生的。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听他这么说,江父抹了一把脸,涩声说道,“我,我没办法相信。”

    苏幕遮问,“那你还记得你的母亲么?你记得她的姓名,记得她的面容么?你对她的印象,又还有多少呢?”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江父哑口无言。他想说他还记得,全都记得,但是话到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个代名词,一个代表了给他生命人的代名词。除此之外,母亲在他的心中,居然没有留下任何印象。他记不清母亲的面容,甚至连母亲的姓名都不记得了。虽然母亲生下他们兄弟三个就去世了,但是曾经他们也去给母亲扫过墓,上过香的啊,怎么,怎么现在却什么印象都没有了。

    “当然,我问这些问题,绝对不是想要指责你们,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毕竟逝者已逝。只是,仔细想想,你觉得这些事情,正常么?”

    江父低着头不说话。

    苏幕遮继续说道,“要救江小姐的性命,只有一个办法。”

    “您请说。”一听是跟自家闺女性命相关的,江父抬头忙问。

    “江小姐背负了本不该是她背负的业障,那些孽并不是她做得,报应却由她来承担,这是不公平的。所以我要找到那个人,将这一切。全部都‘还’回去。不然的话,即使没人去陷害江小姐,最终,她仍旧会死于非命。”

    江父懂他的意思了,就是这个叫“业障”的东西,必须得由一个人来承担,而它更加会招致来报应。承受这个报应的,不是她的女儿,就是另外一个人。

    而那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是他的父亲。

    这个认知,真的叫江父痛苦万分。一来痛苦于自己最爱的亲人可能陷害另一个自己最重要的人,二则痛苦于,无论是最终谁去承受这个报应,所得到的结果,必然很是惨烈。

    将江父的痛苦和纠结全部收入眼底,苏幕遮贴心地没有再说什么,狐卿却又开了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们二人不应该参与到这件事情中。若是我们俩没有将一切挖掘出来,你的家庭,现在还很幸福,你也不必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即使最后你女儿死了,你也会觉得,一切只是个意外吧?”

    苏幕遮捏住了狐卿的胳膊,“别说了。”

    这话说得委实诛心得很,江父却狼狈地捂住了脸,原因无它,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事的确被苏先生的这个朋友,给说定了。而这个认知,让江父即使震惊又是愧疚。

    他怎么能够这么想呢?从头到尾,整件事中,最无辜的,明明是小月好么?她什么都没有做,却要承受这样的命运。她还那样年轻,本应该有一个无比灿烂光辉的未来的。

    江父颓然地放下手,看着苏幕遮二人,“我能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陪着你女儿,还有,替我们把这件事保密就好了。”狐卿道。

    “我知道了,你们对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江父承诺。

    “那我们先走了。”苏幕遮道,

    江父惊疑不定,“去,去哪?”难道不在这里陪着小月么?要是他们走之后,那群人又来了怎么办?

    “去调查幕后黑手。”苏幕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坨肉嘟嘟白绒绒的东西,“我家鼠爷,会在这里保护江小姐的。”

    被自家蠢苏兜在手上,鼠爷非常不爽地对江父呲了呲牙——你们这些人类,破事怎么这么多?!

    江父跟鼠爷四目相对:“…………”苏先生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好么?!

    苏幕遮可没有开玩笑,他知道鼠爷不喜欢被别人触碰,就要了一些纸,垫在窗台上,然后将鼠爷放了上去,顺手揉了揉鼠爷的小脑袋瓜,“鼠爷听话,在这里好好保护江小姐。”

    鼠爷不爽,“我也能跟你们一起去调查凶手。”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苏幕遮微笑,“但是你走了,就没有别人保护江小姐了。”

    “可以让蠢鸟来。”

    “挺话,别闹。”

    鼠爷不情不愿地趴在纸上,到底还是妥协了。

    苏幕遮笑笑,跟江父打了招呼之后,就拎着躺在地上的那黑衣人,跟着狐卿一起离开了。

    留下江父在病房里,毛骨悚然地看着鼠爷——他,他刚刚听到这只特别大的老鼠,说,说话了QAQ!

    鼠爷——看什么看!

    *****

    出了病房之后,狐卿问身边的苏幕遮,“刚刚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苏幕遮偏头看他,“你是说把一切告诉黑江心月的父亲?”

    狐卿点头。

    苏幕遮有些狡黠地一笑,“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这件事毕竟是江家的家事,江心月年龄还太小,真相可能是她无法承担的,但是江父就没有什么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