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废口赋利天下

冰镇乌梅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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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度娘口赋词条有错,口赋是7到14岁,而不是7到17岁。求订阅!

    曹时自诩是不怕任何人,哪怕贵为天子的刘彻也被他甩过脸子,强大的太皇太后窦漪房也不能奈何的了他,馆陶长公主只敢躲在角落里吓唬他老婆刘婠,窦家人挨了几下狠的脸都给打成猪头了,量她也不敢再找麻烦。

    至于新政推行的阻力,只不过负隅顽抗者的垂死挣扎罢了。

    他的信心十足,刘彻同样信心十足。

    两个年轻人站在刚刚竣工的赛马场内神采飞扬。

    “这就是你精心准备的礼物,朕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刘彻兴冲冲的说道。

    除了长安城内的超级宫殿长乐宫和未央宫,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规模如此宏大的建筑群,高二十四米周长五公里的建筑群围绕一圈。

    四公里的赛道整齐的草坪,还有内圈的奇特草场,让还是少年心性的小皇帝很愉快,他觉得此地就是有史以来最漂亮的游乐场,曹时对他的心思摸的非常准。

    “姊夫真厉害!我对这份礼物喜欢的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小皇帝兴致勃勃的四处张望自己的礼物,那表情就好比拆开盒子的小男孩,兴奋的上窜下跳手舞足蹈。

    曹时憋了半天好歹没被气的吐血,万万没想到不招调的小皇帝把这儿当作游乐场。他觉得自己真是太高估他的智慧了,刘彻还那个没长大的小毛孩子。

    为了说服小皇帝,曹时决定动用准备已久的杀手锏。

    “赛马场真有这么神奇?”刘彻狐疑地道。

    “当然!臣保证一定会如此!”

    两人悄悄的商量半天各地打道回府。只等着再过二十多天赛马大会如期召开的日子。

    长安城居民不是瞎子,城南的巨型建筑搞了快一年功夫,十几万人敲敲打打日夜不休,半夜都能看到城南灯火通明。

    大伙都很好奇,这个所谓的赛马场到底如何赛,私底下的传闻早就在市面上传开了。

    有人说赛马就是在里面跑圈子,四公里的赛道人人都能看见。可跑圈子也没有必要搞那么大的赛场,长安城外的空置草场多的去。那都是为将来长安扩张留下的地方,完全没理由消耗大量财力搞个赛马场。

    也有人说赛马场纯粹是少府搞的面子工程,为的是取悦小皇帝刘彻的个人爱好,京师之内不少达官贵人很认同此说法。他们眼里小皇帝和少府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曹时为刘彻帮了不少忙,那可真不是刘家诸侯王那几兄弟能比拟的。

    还有些说以上都不对,曹时就是瞎搞胡搞些大事,吸引眼球化解陵邑迁徙的风波和影响,从关东六国弄来的豪民富商四十万人,整天在关中各县四处转悠寻找可以投资土地,或者投机买卖的合适营生。频繁出没乡里之间扰民无数,基层的亭长游缴和里正们是不胜其烦。

    四十万新来的豪民有怨气,关中本地的平民也不太满意。大家伙都没有做好一次性接纳如此多新移民的准备,各地都闹出很多令人不太愉快的冲突,矛盾的焦点直指少府曹时。

    持此说法的人不少,都对少府的作风有所不满,黄老学派以及三公九卿为首的高级官僚占据很大份额,丞相卫绾恰恰是其中的领头人。他对少府工作的不满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这一日朝会散去,丞相召集相熟的三公九卿前来议事。除了少府曹时、太常许昌、卫尉庄青翟、太仆王辟方仗着列侯的身份,依旧不搭理卫绾的招呼以外,另外几位上卿还得照顾着丞相颜面。

    几个中老年人聚在一起品茗论政,谈古说今玩的是不亦乐乎,茶不仅是交流感情的由头,更是长安城内蔚然成风的新时尚,有德之士不喝茶就光天化日之下衣不蔽体,通俗地讲茶就是长安城文化圈里玩的时髦品,你不喝茶就别想进这个圈子。

    喝茶之风大盛,从太皇太后窦漪房、太后王娡再到小皇帝刘彻,个个都以喝茶为乐,老人家喝些清心养神的花茶,年轻人喝点败火提神的清茶,老少咸宜的健康饮品得到天家的青睐,三公九卿勋贵高爵自然而然的跟进热捧,长沙国产的茶叶价格一升再升,最近更是涨到一两上品茶叶值一两黄金。

    贵是贵了点,但大家有的是钱,买茶的黄金到长沙王刘发那打个转,不消两年就可以用酎金律逐步收上来,落到百姓手里的金子一眨眼就用五铢钱兑出,朝廷握着难以仿制的铸币大权,小日子过的是越来越滋润根本不愁弄不到钱。

    茶叶的兴起带来许多新文化,比如烹茶之道,品茶之道,以及茶文化的清静安宁思想,恰恰符合眼下几位三公九卿的思维方式,《老子》皇皇巨著五千言,讲的无非是无为清静自然之道,喝茶品茶的茶文化完美契合他们的思想特征。

    因而上卿的圈子里喝茶的风潮还要更甚于京师的风气,嗜茶如命者一日三餐必以茶代水,追求的是精神上高度契合自然之道的玄妙感觉。

    有趣的是茶道始作俑者平阳侯曹时,却是今天聚会要讨论的话题人物,在座的上卿普遍对他没有好感。

    烹茶过水,滤去茶渍,以入冬采集的雪水煮沸,泡入新茶沏出一壶黄橙橙的茶汤。

    卫绾对自己的烹茶手艺十分满意,抚着长髯笑道:“赛马场马上要建成了,诸公有想法尽管畅所欲言,老夫作为主持绝不加罪。”

    上卿们悄悄对视一眼。恍然明白老丞相八成是心急了。

    双手接过丞相递来的清茶,郎中令贺沉吟道:“你说赛马场会不会是曹时设了个套?”

    “噢?愿闻其详。”

    “曹时年少志高,自傲轻狂。但是细看他的作为也不是在瞎胡闹,我觉得赛马场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郎中令贺说道:“我曾仔细观察过少府的言行,廷议上几次试探赛马场都被他轻巧避过,观其神色不似惴惴不安的样子,反而透着自信满满的笃定,这非常奇怪。”

    “少年人有志向的表现,这不能说明什么。”主爵都尉奴不以为然。

    “绝非这样。新长安城也是多少人不看好的情况下,由他一手操办拉起来的基础。咱们过分轻忽大意不好。”

    多数上卿不停摇头,心里不由小看了郎中令贺的胆量,堂堂九卿被一介黄口孺子吓的疑神疑鬼,此人绝非可与之同伍之辈。

    御史大夫直不疑笑呵呵的打圆场:“赛马场投入内帑百亿钱。的确不像个脑袋一热建起来的玩耍之物,但也不能排除满足天子期望的可能,天子这些日子不是在吵吵建章宫吗?”

    “长乐宫、未央宫规模宏大,北边还有北宫可供天子起居,再造新宫似无太大必要吧。”上卿们都皱起了眉头,小皇帝说一处是一出,今天想要建章宫,明天指不定又要建皇陵,后天万一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这些当朝老臣还不知道有多难做。

    廷尉牛抵怒声道:“不能由着天子瞎胡闹,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浪费内帑很不对,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建章宫是绝不能动工的。”

    “那是少府管辖的内帑,咱们再急也说不上话。”

    “天子面前的大红人,根本不搭理咱们说话。”

    三公九卿一半脸色不好看,大农令惠欲言又止,他和少府曹时的关系不错,但是他的上卿之位是丞相给的。他没立场为少府说话。

    众上卿看向丞相,卫绾抚须道:“再等等。希望少府能及早悬崖勒马。”

    长安城南,未央宫一侧的少府衙内。

    随着几个月疯狂的铸造,五铢钱的存世量渐渐满足百姓们日常用度的货币需求,继续熔铸五铢钱意义仅限于大额交易和储存,有钱人会选择把多余的钱存起来,无论是挖地窖藏还是挖墙根藏终归会像地鼠打洞一样把剩余财产转存,到这一步非必要无须铸造五铢钱,按照全新的市斤标准一枚半两钱25克,可以满足任何豪强地主储钱需求。

    大额交易用半两钱显然更方便,一枚半两钱等于10枚五铢钱,价值一万钱的交易只需要1000枚半两钱就可以搞定,而两者却整整相差了1000克的重量。

    金银铜三色货币是他的构想,创作成功本身就具有巨大意义,无论是政治还是象征的都具有划时代性。

    他的野心就是做个划时代的传奇人物,要不然这辈子真是对不起老天,白来一遭了。

    曹时说道:“我上次就告诉你了,五铢钱可以停一停,目前五铢钱存世量足够百姓日常用度,改铸半两钱作为朝廷纳税的法定货币,错开使用铜钱的高峰保证钱币流动正常,朝廷收税尽量收半两钱,不足额的领头再选用少量五铢钱代替,无形中可以节省很多人力物力。”

    张汤恍然大悟。

    之前不明白金银铜三色货币的意义所在,时至今日是全都明白了。

    “少府是想用半两钱作为计税货币,五铢钱作为流通货币,仿照三铢钱,四铢钱来计税,一铢荚钱作为流通的模式,这样百姓用五铢钱安心的完税,经过乡里和县令核对缴到郡里,再由郡丞把五铢钱兑成等量的半两大钱送到长安城完税,两边都不耽误时间的好办法。”

    “还会逐步替换新的计税货币,银币和金币现在可以开铸了,眼下少府内帑超过3500亿钱,市面上流通的五铢钱累计为两万两千亿左右,雒阳铸币坊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来,我给他们的命令是争取在一年内再铸造一万三千亿枚五铢钱,直到市面上的余铜基本消耗掉,钱荒也就基本解决了。”

    累计三万五千亿钱,折算起来是35亿贯,倘若按照后世通宝钱折算约为21亿贯上下,这就是从夏朝末年到汉朝初年累计1600年的积累,平均到人头接近10万钱的人均财产,几乎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钱荒的难题。

    上千年积蓄的财富被熔铸成五铢钱,曹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废钱留到千年以后有考古和文化意义,但更多的废钱会被百姓熔成劣钱使用或储存,让百姓们用不专业的手段浪费铜钱的价值,不如交给他来完成利益最大化。

    “百姓们用五铢钱,朝廷收税用半两钱?那么百姓们还要准备许多半两纳税。”

    “不!乡里穑夫收税用五铢钱,县里整理税务也用五铢钱,到郡里用五铢钱统一兑换半两钱纳税。”

    “郡里有那么多半两钱吗?”

    曹时笑着说道:“以前没有,将来就要有了,重农抑商不应以强制法令,而应征收重税削弱豪强富商的资本,达到平衡贫富增长国税的目的,经营地所在的地方征收营业税逐步推展开,以后纳商税就是新税种了。”

    “新税种?少府下定决心推行新税种了吗?可是百姓们的税赋已经很繁重了呀!”

    “所以加税之前要先免税。”

    “免税?”

    “对!就是要免除口赋。”曹时就把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虽说汉承秦制,可毕竟制度和大秦是有所区别的,大秦的田赋高的吓死人,大汉把田赋降低抬高人头税,提高组织人力的优势,同时也给平民百姓摊牌了很多难以忍受的重税,多种税赋基本是不归少府管辖的,但有一样是例外,那就是口赋。

    汉初定下的规矩,凡民有子女满7岁而未满15岁者,皆纳税二十钱以供养天子,这个税是少府负责收取,各郡县代为征收的法定税种。

    其他人头税都好说,唯独口赋的征收简直毫无人性,几岁的孩子稚嫩的肩膀去养活天子的贪欲,刘家皇帝竟然能想的出这样的歪招。

    他很早就想彻底废除口赋,半年来忙活钱法改革也有顺水推舟办下此事的念头。

    “口赋免除的确是件利民大事,可是天子那边会同意吗?”张汤不无担心地说道。

    曹时笑道:“记住,天子需要的是合法的税收,只要合理合法天下人都接受,收来的税赋比以前更高就行了!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的口赋效率低民怨重,到不如从商人口袋里光明正大的拿钱,凡是有店铺经营的商户都要缴纳百分之五的营业税,所有交易都必须缴纳百分之五的税收,利润在一倍以上的奢侈品需要缴纳百分之三十的税收,不做帐或者做假账糊弄穑夫者,逮住就按照应缴营业税的2到5倍罚款,具体章程你去找侍中桑弘羊商量,这小子家里是雒阳大豪商,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一肚子商人伎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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