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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家是豪门大宅,客房、下人房很多的,不存在什么没有房间给客人住。于是敏敏与颖儿在滕睿哲的首肯下,坦荡荡在这儿住下了,敏敏住进滕睿哲以前的房间,颖儿住在客房,与邹小涵的新房在同一个层楼,出门走几步就能撞见。
此刻,化妆成颖儿的黛蔺躺在房里休息,安抚肚中的宝宝,陡然听到门外有人在走来走去,嘀嘀咕咕,遂疲累的撑起身子,把门板打开了一条缝。
只见门外,不苟言笑的滕父正在上楼,邹家的佣嫂张夜蓉跟在屁股后面夸大其词的告状,说一两句话还拍一下大腿,吊着尖嗓门夸张道:“滕老爷,姑爷是真的把苏黛蔺给带回家来住了,就在这间房……您瞧,太太和小姐都气得吃不下饭了,一直躺在床上;而且刚才在餐厅,苏黛蔺还给小姐脸色看,扯着姑爷一定要来滕家住,要求与姑爷睡同一间房……”
滕父的老脸蓦地一冷,脚步收住了,回首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去那家餐厅的?”
张夜蓉的脖子微微一缩,有些害怕滕父严厉的老脸,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又道:“这不是听说姑爷又与那苏黛蔺在餐厅幽会了吗?有人特意打电话过来告知的,说是碰见了,实在看不过眼。所以小姐就去把姑爷接回来,不让那些人说三道四,让姑爷回来见见滕爷爷,爷孙俩聚一聚。”
“那睿哲现在在哪?”滕父浓眉一蹙,直接找儿子的行踪。
张夜蓉的脖子又是瑟瑟一缩,像一只躲在岩石缝里的黄鼠狼,指指书房方向:“在书房与滕爷爷聊天,苏黛蔺则在姑爷原先的房间里,打算今晚与姑爷同房。滕老爷,您觉得这样可以吗?小姐还在新房待着呢,姑爷怎么可以……”
滕父闻言瞥她一眼,抿唇没说什么,迈步直往书房方向而去。
这是他滕家的事,就算闹得再大也是滕家家事,还轮不到一个邹家的下人来指手画脚!现在这种情形下,大家都骑虎难下,她邹家最好不要做得太过分,太得寸进尺!
——
书房,滕老爷子站在室内盆景旁修剪枝叶,园艺剪一刀刀的下去,枝叶马上修剪得平平整整;滕睿哲站在旁边,见老爷子悠闲剪叶子,半晌不说话,俊眸一黯,立即转身往外走。
“睿哲,爷爷年事已高,早就不问事了。”老爷子这才缓缓出声喊住他,握着园艺剪轻叹了一口气,“但爷爷可以帮你在锦城市政府打通关系,打开局面,让你用更快的速度得到你想要的官位,保你稳住政界的地位。”
他缓缓转身,一双清朗的眸子朝这边看过来,“毕竟你之前没有涉足过政界,突然挤上去,唯恐根基不稳。”
滕睿哲正往外走,闻言忽然一怔,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爷爷。
“呵呵,你没有听错,爷爷确实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老爷子朗朗一笑,将手中的园艺剪放了,取湿巾缓缓擦手,继续笑道:“在北京、锦城市政厅市政府,都有爷爷的门生,邹书记就是。其他城市也有,在省政府任职省委书记、省长,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做你政界上的左膀右臂;有些也在大学任教,平素无涉政治,如果睿哲你需要,爷爷可以一一介绍给你。”
睿哲看着老爷子,薄唇紧抿,依然没出声。
老爷子便又笑了,缓缓踱步至窗边,遥望灯火辉煌的窗外,唇边笑容渐渐敛去:“你父亲在政坛的事,有些我知道,有些不知道,但总的来说,他不算一个贪赃枉法的赃官。他只是脾气太硬,习惯于要求人服从命令,做人太刚强。”
略略一顿,嗓音里含起了一丝担忧:“睿哲,爷爷知道,有些道路是你不想走的,但是迫不得已必须要去走。所以爷爷提醒你,在选择一条新的道路时,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实在不行就不要去做,免得留下人生憾事。我们滕家,代代为官,因此造就了你们这些小辈特殊的身份和婚姻背景,但事在人为,只要你不辱没家族声望,没有什么事是你不可以做的。”
“那爷爷也觉得我应该娶邹书记的女儿?”一席话听下来,滕睿哲终于喉音暗哑出了声,一张俊脸逐渐变得阴霾,抿紧薄削的唇,将高大身影走到爷爷身后,剑眉深蹙,双眸微眯,“爷爷是想告诉我,这是我身为滕家子孙的宿命?不可能与争权夺利的政界脱离开关系?”
“你现在不是娶了吗?”老爷子回过头反问他,“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要继续往下走下去。不管第一步是不是被逼迫的,你都踏上去了,并且想要翻身,不是吗?所以爷爷让你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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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父站在书房门外,本来是一肚子怒气,但想到父亲站在门内,便将对儿子的怒气逐渐压住住了,敲了敲门:“爸,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老爷子很快在门内应了他,并道:“我正想与你谈谈睿哲的事。”
于是当滕父打开门走进去,便见到儿子刀锋般的目光转瞬朝他投射了过来,带着一股冷意,一抹深凉的敌意。薄薄的唇,凌厉的紧抿着,一双深不可测的俊目,霎时成了冷戾的鹰眸,噙着一丝冷笑。
他一直知道儿子的性格喜怒无常,并且冷僻,喜欢与他硬碰硬,但今时今日,他还是愿意退让一步,不与儿子变成仇人。
“睿哲,今天邹家寻去餐厅的事我听说了。”他踱步进来,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先开口说话,盯着自己的儿子:“邹家的做法是有不对,但你这么做,不就是想激起滕家与邹家的矛盾?你想让邹家与滕家彻底翻脸,然后主动放弃,离婚?但你觉得可能吗?小涵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出世?”滕睿哲扬唇冷佞一笑,鼻子里发出了一道不屑一顾的轻嗤,锐眸直勾勾的,露出了浓浓的讥讽,“父亲大人,孩子不可能是我的,因为我根本没做过!而且就算是我的,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用什么龌龊方法弄出来的种,一定缺胳膊少腿!所以以后不要跟我讨论这个问题,谈一点有意义的!比如父亲你准备怎么补偿黛蔺,安顿黛蔺?当初你可是对孤苦无依的她痛下了杀手,对你儿子出尔反尔!”
“我现在容忍她住在滕家,与你同房,满意么?”这是滕父的回答,静静看着儿子,不愿与儿子势如水火。
“住一时,还是住一辈子?”滕睿哲在继续勾唇冷笑,对父亲的心思实在是了若指掌,不敢再相信他任何一丝一毫的话,“我告诉你答案吧,是一辈子。我住到哪,黛蔺住到哪,根本不需要得到你的首肯!”
一双鹰一般的锐眸半毫不往滕父脸上转,看一眼站立一旁的爷爷,薄薄的唇角高深莫测扬起,眸子幽寒,转身龙行虎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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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夜蓉告状不成,鬼鬼祟祟的在敏敏房门口瞄来瞄去,想着坏主意。
怎样才能让这小狐狸精从这房子里滚出去呢?剪破裙子的招数肯定不能用了,这小妖精现在泼辣着呢,像变了个人似的!肯定不会再像当初刚出狱那会那样好欺负了!
那,将她骗出去,然后雇佣两个男人,将她拖到巷子里xx?这样之后,滕睿哲一定嫌弃她脏,不敢再要她!
哦,不对,是给她介绍新男人,然后趁机给他们下药,将他们关在同一个房间里,让她心甘情愿*,这样就不会犯法了!
还可以栽赃给她,诬陷她偷了小姐的东西,手脚不干净……
她奸笑着,在门口走来走去,绞尽脑汁的想,正要想出个结果,敏敏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苏……”她闻声扭头去看,正要说话,却见迎面一盆臭水陡然朝她泼过来,不等她把嘴巴闭上,敏敏的洗脚水迅而猛的磅礴而至,灌了她满嘴巴子!
“哎呀,怎么是张嫂站我门口呢,我还以为是有人在偷窥我洗澡!”敏敏发出一道惊呼,惊讶的用小手捂住小嘴,无辜的眨了眨大眼睛,“张嫂你没事站我门口干什么呢?害得人家泼错了人。人家正洗脚呢,洗得香喷喷的,等着睿哲回来~”
张夜蓉捋捋头发上的臭水,暗骂这哪是洗脚的水,分明是马桶里的水,刚尿尿完的,这小妖精故意拿出来泼她的!况且哪有人在门口泼洗脚水的,这里可是豪宅!
“苏小姐,你故意的是不是?”她咬咬牙。
“哎哟,都说了让你不要没事站我门口了。”敏敏扭扭她的小蛮腰,又无辜的眨眨大眼睛,娇柔得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人家一不小心就会把鬼鬼祟祟猫在门口的人当色狼了,今天泼洗脚水还算轻的啦,平时我都是用棒球棍直接劈过来,让色狼头破血流倒地不起!张嫂,你别看我这么苗条,其实我力气很大的~”
张夜蓉把满嘴的臭水连连吐出来,白了她一眼,“苏小姐,难道你忘了以前寄人篱下的日子吗?如果不是老太太接你去邹家住,你早在出狱后就流落街头了。你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抢小姐的丈夫?!”然后陡然一拍大腿,演技上来了,开始嘶声力竭的拿死去的苏市长说事,“做第三者是不道德的呀,苏锦丰市长若是地下有知,一定会死不瞑目!苏小姐你就靠自己的劳动去过活吧,不要再当小三被男人养了,怎么说你也曾经是市长的千金,怎么能这么下贱……”
敏敏的小眉毛翘起来,细细端详面前的张夜蓉。
这是骂给谁看,演给谁看呢?这里又没外人,就那对躲在门后偷听的邹家母女而已,敢情是这邹家的三女人在合伙骂她呢?
行啊,那她就‘抢’给你们看!
眉儿轻轻一弯,双眼亮晶晶的,她飞快换上甜甜的笑脸,一把撞开还在骂的张夜蓉,欢快幸福的朝书房方向跑去:“睿哲,你回来了!我已经洗完澡啦,就等你呢。”
小身子一头扎进睿哲宽阔的怀抱里,亲密的蹭了蹭,“我们好久没来这里住了,记不记得以前我去你房里的日子?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跟睿哲成了,就把这里当做我们的新房,然后完成我们的新婚夜!所以现在我好期待哦!睿哲,我要抱抱,你抱我回去!”反正是胡掰,尽量说得暧昧就行了!
睿哲见她不断往他怀里钻,像一只小猫咪在撒娇,低头睥睨她一眼,笑着依言将她给抱起了,并吻了吻她的小额头,“原来黛黛洗完澡了,我们现在回房!”
迈开大步往房门口走,经过呆若木鸡的张夜蓉身边,进房,重重关上门。
“睿哲,轻一点,我喘不过气来了!”进房后,小妮子竟然开始叫,从他身上蹦了下来,贴着门板叫,用手指了指房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叫得有模有样的,“轻一点,轻一点,嘴巴痛,呜,呼吸不过来了。”然后使劲吸气,听着外面的动静。
“啊,不要在这里脱我衣服,我们去床上,去床上嘛~”
滕睿哲听着她卖力的表演,唇角微翘,静静往房里走。
这女人她要表演就让她表演吧,他现在得去找黛蔺,看黛蔺有没有生闷气,有没有出什么事。
岂知刚走过来,黛蔺就坐在他面前,柔和的灯光,素雅的微笑,一身绯霞色杭纺真丝睡裙,左胸襟精心绣了一束繁茂的白色素花,更映衬出衣服的高雅华贵。
一头乌发披肩,露出象牙般光洁颀长的脖颈,白嫩匀称的玉臂,雪白腴润的胸口,与其身上所穿的睡袍很浪漫地衬出古典东方淑女的风韵。
这就是成为女人、成为小妈咪后的黛蔺,越来越美了,散发一股纯净的妖味,韵味,让他直勾勾地看定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此刻黛蔺在邀请他,饱满的雪白双峰挤得满满的,差一点从睡裙里呼之欲出,让他从上往下直接看个精光。
他喉头一涩,却发现黛蔺在用她白皙的小手脱外裙,露出里面半透明的蕾丝裙,白嫩肌肤和女性秘密在蕾丝下一览无遗。并且她有些害羞,马上钻进被窝里了,露出一头乌溜溜的长发。
他一时热血沸腾,结实喉结控制不住的急剧滚动,不断吞咽他火热的*,走近,一把拉开被子也跟着钻了进来,床面随之一沉!
一进被窝里,迎面就是一股黛蔺身上的幽香扑鼻,让人酥麻*,他把柔软的美人儿搂过来,抱进怀里,直接在被窝里剥个精光……
门外,张夜蓉听着这一声声肉麻的叫声,悻悻的往回走了,走之前还轻轻踢了门板一脚,骂了一声‘骚狐狸’,这才裹着一身臭水回到了邹小涵的新房。
此刻邹家母女站在新房门口,该看的都看了,该听的也都听了,正在沉默不言。
因为书记夫人捉摸不出女儿的表情,很怕女儿受刺激太大,突然爆发,既伤了自己,又伤了腹中胎儿!
但邹小涵只是捏紧秀拳,死死盯着那隔挡住了一切的门板,忽然凄笑道:“妈,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就算他不把我当回事,我也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而让我痛苦的下场,就是大家一起痛苦,谁也别想幸福!”
——
门内,被窝里,温度在迅速飙升,男人女人的衣物一件件的扔了出来,细细的喘息声一阵阵的从被窝里流泻出来,细哼轻喘,似小黄莺在啼哼;尤其是男人的性感粗喘声,急促粗重,*勃发,挑动人的每一根神经。
然后男人健壮有力的臂膀从被窝里撑了出来,健硕的背部肌理分明,虎躯起起伏伏,接下来那一道卡在喉咙里的*低吟声,真是让人听得面红耳赤!
敏敏站在门口,嗓子叫到快要冒烟,一边叫,一边捂住眼睛缓缓走过来,五根手指间拉开一条缝,瞥了这边一眼,小嘴立即‘咦’了一声。
咦,还真做了呢,少儿不宜,非礼勿视!不过她看到滕总扔在地上的内裤了,原来滕总穿这样的内裤哦!还有滕总的叫【和谐】床声,不是一般的性感啊,想不到那磁性的男中音叫【和谐】床是这样的,让她骨头一酥,差点膝盖窝发软瘫到地上,化成一滩温柔的水。
她连忙把手指并拢,遮住眼睛,全身酥麻、双脚发软的往卫生间门口靠,笨手笨脚的逃进浴室里——
把门关上,锁住,然后开淋浴头,喷洒出沙沙的水声……于是,外面的床叫声被隔离住了,还她这个纯情少女一个纯真世界。不过还是脸红啊,心跳好快哦,还想听滕总那低低沉沉,带着磁性,带着魔力的声音,原来男女爱爱是这样的,好美妙哦,把她这个纯情少女给教坏了……
不过她刚才表演完是不是应该去颖儿的房间,怎么跑卫生间来了?还偷看了滕总与黛蔺的激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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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回到了颖儿的房里,就这样春心荡漾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饱受雨露滋润的黛蔺坐在床旁边。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她吓了一大跳,飞快的把一双睡眼给睁开,一身睡意全被吓没了!望望床头的闹钟,这才揉揉头发,直接抱着被子又倒下去,“才七点钟,今天又不用去上班,你就让我多睡会~”
颖儿却拉扯她缠在身上的被子,坚持让她起床,并写道:趁现在没人,你马上回去自己房里!睿哲现在还在床上,你躺他旁边睡,或者去浴室洗澡!
“哦。”敏敏这才重新睁开眼睛,慢吞吞从床上爬下来,游魂似的往门口走,乖乖回去睿哲房里。
颖儿则把床上整了整,做出自己睡过的样子,再坐梳妆镜前把眼妆补一补,尽量看起来逼真自然。
而这边,敏敏走出去了,这才脑袋清醒,恢复她的机灵样,蹑手蹑脚往睿哲的房间跑。颖儿刚才说她可以躺在滕总的床上,这是不是表示颖儿允许她吃滕总豆腐?
哦也太棒了,她要捏捏滕总身上的肌肉,摸摸他壮壮的臀部……
谁知冤家路窄,她刚跑到房间门口,就与正在上楼的张夜蓉碰上了!张夜蓉手上端着她家小姐太太的大补汤,一双吊三角眼瞪成一对标准的三角形,对敏敏目前这副性感小懒猫模样感到非常的厌恶!
昨晚在床上叫多了吧,一大清早要跑出来喝水,怎么不把嗓子给叫破,骨架子给拆散,纵欲而亡啊!一大早跑出来招摇,是怕她家小姐不知道你们昨晚在房里做了什么事是吧!
她家小姐、太太听着呢,早听到了,气得小涵一个晚上没有睡着,肚子也饿着!
所以这口恶气,她以后非补回来不可!
敏敏见张夜蓉又用眼睛跟她开战,脑袋里什么旖旎春心都靠边站,呵呵一笑,朝这边走过来:“张嫂你手上端的什么?”闻了闻,觉得挺香,自己伸手将盖子给打开了,“哎哟,乌鸡汤啊,我正渴着呢,给我也盛一碗吧。睿哲昨晚耗费体力太多,也要一碗大补汤,麻烦张嫂你给我们端到房里去~”
“这是滕家少奶奶的汤,滕家特意给小涵准备的!苏黛蔺你若要喝,自己去厨房弄,我现在没时间!”张夜蓉瞪她一眼,把手中的汤盅给避开了,不让敏敏触碰,并笑了笑,“苏小姐你在滕家算什么身份呢?客人?还是被姑爷带回家的坐台小姐?我这邹家的人凭什么伺候你?你从客人那里拿的那一点小费只怕还请不动我!”
敏敏见她又开骂了,眉梢一挑,双臂懒懒抱于胸前,垂眸俯视这矮老婆子,脆声笑道:“有本事,你就让你家小姐把睿哲从我身边抢过去呀!睿哲就在你们面前呢,你们抢啊!抢得过去吗?是不是就算邹小涵带着大肚子跳楼,睿哲也不会多看一眼?真是悲哀呀,昔日风光无限的邹大小姐竟然落到这种地步,挺着大肚子守活寡,哈哈!”
“骚狐狸,你给我闭嘴!偷了别人丈夫还敢在这里猖狂得意,你还要不要脸!”张夜蓉的唾沫星子直往汤里和敏敏的脸上扑溅,差一点要与敏敏干起架来,“难怪四年前要去坐牢呢!你这种人如果不去劳改,天底下的好男人都要被你偷光……”
“行了!”敏敏听得低首一笑,抬头打断她,指指她手中溅出来的汤,“你跟我在这里磨嘴皮子有什么用,先把这汤端你家小姐喝了,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养足力气再来与我斗!我这人啊,就怕闷得慌,没人跟我打架!而且我人品好,绝不像你邹家那样做一些鸡鸣狗盗、偷偷摸摸的事,比如放堕胎药啊,拍视频照片啊,给男人下药,逼走原配啊……”
一边说,一边咯咯直笑,转身往睿哲房里走去。
哎,这邹家做的那些事,果然不能一一细数,不然这邹家,从老的到小的,没一个好东西。你说这么多女人欺负黛蔺一个孤女算啥事啊,你那么多女人,每一个人做几件缺德事,黛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挡不过!
张夜蓉你也不想想,以多欺少、以强凌弱的胜利算胜利吗?你邹家若想弄死黛蔺,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若要迫害黛蔺,比吃饭喝茶还容易!所以在做了这么多缺德无耻的事情之后,怎么还尊称书记夫人、书记千金呢,应该让世人见识见识你们邹家女人的真面目呀!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张夜蓉依旧在身后指着敏敏的背影骂,唾沫星子四处飞溅,“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以后不得善终!”
敏敏嘭的把房门关上,阻隔住这泼妇骂街声,当张夜蓉在排废气!
气吧骂吧,你越生气,我越高兴,我就怕你不生气,日子过的太逍遥!不然就让那邹小涵称心如意、得偿所愿了!
“滕总,我过来了唷,是颖儿让我过来的~”她放轻脚步往房里走,猜想现在滕总是平躺着睡,还是趴着睡呢?昨晚颖儿把滕总伺候得那么舒服,滕总一定体力大失,累得爬不起来了。
那么现在就让她给滕总捶捶腿,捏捏肩,再说一两句奉承的话,让滕总把她纳于麾下,做第三个小秘,嘻嘻。
“滕总?”怎么没声音呢?
转过来,却见大床上空荡荡的,床单被褥凌乱不堪,枕头凹陷,留有欢爱过后的痕迹。滕总的长裤则放在椅子上,平平整整叠着,手机也在。
这表示人还在。
“你过来了,去床上躺着。”滕睿哲从浴室走出来,清爽的短发上还滴着水,几缕额发湿漉漉粘在饱满的宽额上,平添几丝性感。不过他没有在腰际围浴巾让外人免费观看好身材,而是套上了浅色休闲裤,穿着背心,出现在敏敏面前。
敏敏回过头,色迷迷看一眼他背心底下的健硕胸膛和粗壮臂膀,乖乖爬到床上躺着,小手紧紧拽着被子,心想滕总让她躺床上干什么?不会是要跟她那个什么吧?
假如滕总是真的兽性大发怎么办?
想到这个关键问题她紧张起来,吞咽一口口水,一颗小心脏狂跳不已。
结果滕睿哲根本没那方面的意思,俊眸平静瞥她一眼,一边戴腕表,一边走到窗边,唰的一下把厚重的窗帘给拉开了!
下一刻,清晨柔和的阳光流泻了进来,把整个房间照得通亮,到处跳跃着阳光,也让敏敏飞快的把被子裹紧在身上。
她钻进被窝里,仅露出一个脑袋,转头,却听到滕家的佣人在敲门,准备进来打扫:“少爷,收拾房间的时间到了,您还在睡吗?”
“等等,我还没起床呢!”她大叫出声,这下子慌了,连忙坐直身子不准门口的人进来,“还在睡,别进来!”
原来滕总是这个意思,让她躺在床上表演,制造他们同房同床的现场!但现在窗户大开,让她怎么起来换衣服!
“没事,你们进来收拾。”滕睿哲却点头示意佣人进来,给她扔过来一条睡袍,“去更衣室换吧,新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顺便化个淡妆。”
“为什么要化妆?”她一把扯过睡袍。
“因为有这个需要。”滕睿哲在她床边坐下,一双俊目逐渐变得温柔,似在看他的亲密爱人黛蔺,“恩爱过一晚的女人,不应该像你这样青春干涩。把脸上补红润一点,化个妩媚的淡妆,收敛一点孩子气。这样气色好了,才能代表昨晚很性福。”
他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去打扮,薄唇边一直飞扬着一抹幸福的浅笑,“去吧。”
“那你等我。”敏敏穿上睡袍,爬起来,亲密无间的倾过身在他侧脸上印上一吻,吃吃豆腐,这才当着佣人们的面婀娜多姿走进更衣室,做她的小女人打扮去了。
——
邹小涵一直卧在床上,说病也没病,肚子也不痛,就那么静静躺着,让张夜蓉给她一勺一勺的喂汤。
她这可不是在赌气,而是她不能乱动,需要静养。
“阿姨,以后别在滕家与苏黛蔺争一时口舌之快,这样会让滕家反感我们邹家,觉得邹家没教养。”她温柔出声,让张夜蓉把鸡汤放边上,稍后再喝,“我婆婆好像不喜欢了,您还是忍着一点。”
“好,阿姨以后见着那小妖精绕道走!”张夜蓉站起身,把汤碗气呼呼往桌上一搁,唾沫星子又开始飞溅,“要不是一大早上看到她在门口招摇,我才不会搭理她!昨晚那叫声小姐你听见了吧?今天一大早她就在门口给我们示威了,你说这能不气吗?!”
“她示什么威了?”书记夫人从洗浴间走出来,正在用毛巾擦手,“大清早的她不在她姘夫怀里睡觉,跑出来做什么?她怎么知道夜蓉你在上楼,然后专门等在那儿?”
“太太,这谁知道呢!”张夜蓉连忙转身向书记夫人,“说不定她就一直在注意我们的动静,非要把小姐气到早产不可!”
“阿姨,我怎么觉得她一大早出来喝水,行为有点怪异?”邹小涵锁眉出声,神色凝重,静静的思考,“如果是喝水,房里没有吗?房里有单独的洗浴间、更衣室,犯不着一大早往外跑。这死而复生的苏黛蔺,我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你说她是坐牢前的苏黛蔺,但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不可能一下子把出狱后的那股自卑给抹去的。在现在这个苏黛蔺身上,我根本看不到她八个月前的影子!”
“可能她真是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小涵……”书记夫人坐到她身边,担忧的是另一件事,“我怎么觉得你公公默认苏黛蔺住在滕家了?昨晚他回来,都没有说让管家把那两女人给请出去!”
“妈。”邹小涵扭过头,望着自己的母亲,“公公可能是公司里出事了,现在不得不暂时忍气吞声。我们不要把公公婆婆逼得太紧,给他们一点时间,这样到了最后,他们依然会站在我这边!”
“傻女儿,不要指望以后,那些都是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你越是拖,就越得不偿失!”书记夫人急得差点捶足顿胸,不明白当初的一桩美事,怎的就成了今天这种局面:“你婆婆的态度你昨天看到了,她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我邹家逼都逼不得!”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能怎么办呢?生下孩子离婚吗?”邹小涵反问母亲,眸中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静:“即使是离婚,他们滕家也会把孩子抢过去的。而我,名声传出去了,又是二婚,没有好男人敢再要我。而且您也知道,我的身体……”
“涵,不要再说了,妈明白。”书记夫人哽咽着飞快扭过头,用手抹抹眼角,顿了一会,又扭回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恢复正常道:“不要想太多了,只要有妈在,小涵你就不会孤单。在妈的眼里,甚至是所有叔叔伯伯的眼里,睿哲当初选择的人都是你,是他背信弃义在先,受不住苏黛蔺勾引,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只是拿回了原本属于你的婚姻,名正言顺嫁进了滕家!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在这场婚姻里待不下去了,妈也会帮你打官司。”
“妈,不要伤心,我会没事的。”
——
滕家一家人围桌吃饭,气氛很怪异。
因为滕睿哲不是与妻子坐在一起,而是与邹家人公认的第三者敏敏坐在一起,为她夹菜,听她温言软语的在他耳边说悄悄话,自己偶尔温雅一笑,露出他罕见的温柔一面。
颖儿则去公司上班了,没有再陪敏敏,一大早就走了,没有在任何人眼里烙下印象。
于是当滕家人在饭桌旁坐定,没有人问起这个容易被忽视的女子,而是注意力集中在敏敏身上,看她接下来翻出什么花样。
此刻,邹小涵坐在对面,看着敏敏白里透红、气血红旺的小脸,心里的浊气在不断上涌。
一夜雨露滋润,那巴掌大的脸蛋又变漂亮了,皮肤亮丽有光泽,一弯浅眸一直胶在睿哲脸上,随时绽放出美丽的笑靥。而且这女人还懂得害羞了,不再咯咯直笑,而是挨着睿哲欲语还休,用手指指这指指那,让睿哲给她夹,仿佛新婚中的羞怯美娇娘。
她静静看着,没有发作出来,公公也没有出声呵斥,喝了几口酒,准备起身离去。反倒是爷爷出声了,对敏敏语重心长道:“苏小姐,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根本没有意义的,只会让自己背上不好听的名声,对睿哲的影响也不好……”
“爷爷,我愿意,睿哲也愿意呢。”敏敏飞快接话,就怕这一大家子人在饭桌上都不出声,“在此之前都有人逼婚了,我还怕什么影响不好呀!我再怎么登门入室,也比不过人家当初的逼婚吧。爷爷,您知道我和睿哲当初是怎么分开的吗?是有位大家闺秀给睿哲下了药,然后脱光衣服抱在床上表演给我看……”
“苏小姐,毁人名节的事要有凭有据!”邹小涵把手中筷子重重一搁,转头对敏敏淡淡一笑,“你现在坐在我家里,指责我先生与我发生了关系,那请问你是什么身份?你与睿哲又是什么关系,睿哲娶的人是你吗?在法律上,你在我家里公然与我丈夫发生关系,我有权利告你!苏小姐,昔日苏市长与我们滕邹两家情分深,是我尊敬的长辈,所以还请苏小姐你不要做得太难看,给自己背上第三者的臭名声!”
“第三者的臭名声?!”敏敏也把筷子重重一放,起身站起来了,直勾勾盯着倒打一耙的邹小涵,“你以为当初睿哲刚向外公布我女朋友的身份,随后就火速娶你,外界没有疑惑?不然外界为什么传言是你邹家逼婚?你以为当初你们挟持我,把我打得头破血流,威逼睿哲马上娶你的事没有证据,你就可以在这里兴风作浪?!我告诉你,你们既然敢做,我就敢留证据!”
她瞥一眼旁边立即变脸的滕父滕母,讥冷一笑,目光又转回邹小涵戴了假面具的脸上,“杀人灭口这一招没用的,我如果怕死,就不会重新出现在你们面前了!我就是要让你们这些做贼心虚的丑恶贵妇们知道,我苏黛蔺还活着,好端端的活着!就算你们再次把我逼上绝路,我也会爱睿哲,让你一辈子得不到他!”
“放肆!”滕父陡然一声暴呵,一掌之下竟是把酒杯拍碎,筷子掉到地上,当真是被踩到了心头痛处,气血上涌,目露凶光盯着敏敏,“姓苏的,是谁允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睿哲已经与小涵结婚了,就算你找再多无中生有的理由,我滕家也不可能再娶你!”
敏敏这才扭过头注视暴怒中的滕父,笑道:“我有没有无中生有,伯父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今天当着你们滕家人的面,我就把话说清楚了,无论你们滕家怎么整,怎么拿邹小涵肚子里的孩子闹腾,我都跟定睿哲了!睿哲现在给不了我婚姻、有了一个硬塞给他的孩子都没关系,我年轻我可以等,等到你们俩老入土为安,野孩子早夭,我再继续与睿哲的下半生!”
一席话下来,滕父的脸已经开始微微抽搐,心里是万分后悔当初太信任滕韦驰,留下了祸根,而且还是俩祸根!
一时间,心里的气血在不断翻涌,差一点冲向脑部,用手指直指着敏敏的脸:“这辈子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死了这条进我滕家门的心!滕家不会承认你,永远都不会,你若想嫁给睿哲,就等我两腿一伸的那一天!那一天很遥远,你就算再年轻也等不起,而我跟你耗得起!”
“老滕,不要再说了,是我们错了,错了。”滕母的脸则是惨白无血色,嘴唇抖了抖,痛心疾首看向一脸担忧的滕爷爷,“爸,当初是我欺骗了睿哲,才弄成今天这样子。我对不起儿子……”
既然当初做了错事,就等着报应吧,她已经认了。只希望小涵不要再说出刚才那番厚颜无耻的话来,不要昧着良心说话,那样会刺痛人心,一辈子不得安生……其实做人就是这样,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现在既已做错事,就要想着去弥补、去善待……
但反观邹家母女,却没有一丝愧意,母女俩飞快对视一眼,对滕母的这种妥协非常不悦!做都做了,还在这里吃斋念菩萨,这种婆婆能成什么事?!
现在情敌都爬到饭桌上挑衅了,竟然还不帮帮儿媳妇!小涵到底算不算你滕家的人!
——
颖儿坐在公司的座位上,手机贴在耳边,把敏敏在饭桌上说的那番话彻头彻尾听进了耳朵里。
因为敏敏讲的话就代表她,关键时刻都会将手机拨通,让她悉知滕家所发生的一切事。
此刻,敏敏回击邹小涵的一番话,说得大快人心,让她忍不住轻轻笑了。但笑过之后,她陡然有些惆怅,托肚子起身,缓缓走至一边。因为她肯定是一辈子认定睿哲的,面对邹小涵时也一定会讲这种话,让邹小涵不要再那么厚颜无耻!但是睿哲怎么办?
与父亲对着干的下场,就是让他失去所有,不再风光;就像现在这阵势,散席之后,滕父绝对会把敏敏斩草除根,势必除掉或要挟住睿哲的这根软肋!
而一旦被人抓住软肋,就是一只被铁链子禁锢住双腿的雄鹰。就算想高空翱翔,也是缚手缚脚,有所牵绊。
所以此种情势之下,她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让自己不成为男人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