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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是易氏股东大会的日子,其实九月十五就开始了,九月十五是业绩汇报日,易欢颜懒去的
。
九月份易如意也在小区的幼儿园上学了,这所号称贵族幼儿园的幼儿园,校服是像模像样的牛津套,易如意撅着小嘴,觉得还是小蜜蜂比较可爱。
送易如意去幼儿园,易欢颜回转过来穿正装准备去公司,他唯一的正装还是大学毕业时去订做的,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一个人去校园的各个角落拍照。
拍照也是三脚架和遥控快门。
几年过去,当年贴身的西装穿着有点小,主要是手臂那,动一动还能勒出点小肌肉线条。易欢颜对着镜子转了转,觉得这样显的他的身材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就打消了再去买一套的念头。
关于易氏集团易欢颜知道的就是办公大楼门往哪开,其余的没了。易欢颜的车身被易如意贴了许多贴纸,在集团停车场一水的黑黑黑车里还挺格格不入的。易欢颜不以为意,直接从电梯到28楼会议厅。
易欢心和易高峰都在会议厅外面,现在股东还没有进场,都在轻松的交谈着。这次老爷子的秘书要参会,是不是要公开股份了。
易欢颜出现在易高峰面前,易高峰一愣,“你怎么来了?”
易欢心看到他来了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没有错,易欢颜有易家的股份,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不管有多少都比她们姐弟强。
“这话说的,欢颜他是易家的股东啊,自然要出席股东大会。”周围一笑说,“欢颜,好久不见。”
“周伯伯。”易欢颜平静的称呼道。
“呦,还记得我。”周围一说。
易高峰看着这个仗着老资格在集团内一向不把他当回事的周围一对易欢颜笑的亲切宛若自家子弟。
心头一梗,几乎吐出血来。
这时易得顺才来,小姑姑和祖绮丽跟在他身后,看见易欢颜点头,“欢颜来了。”
“爸,小姑。”易欢颜称呼道。
易得顺点头,小姑问杨律师来了吗?
“杨律师已经在会议室里。”秘书说。
“那都进去吧。”易得顺说。
“爸。”易高峰喊道,易欢颜进去而他在门外,他接受不了。
易得顺看他一脸愤慨,又看看易欢颜,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就说,“你跟着我进去。”
“就当是高级员工旁听见证。”易得顺对小股东说。易欢心见状也借机进去。
但是易高峰进去注定是受虐了,他的位置在最顶端,而易欢颜,在最前端,和易得顺一左一右。
杨律师在他的位置上坐着,身边还坐着两个集团法务律师。看见他们进来就站起来。
相教别人家动辄几十上百的股东大会,易家的股东少的可怜,自家人去了四个,其余股东也就四个。这都是跟着老爷子为集团劳苦功高的人。股份不多,脾气不小。有的已经退休,有的在集团身居高位,野心也大了。
股东人少程序就少,祖绮丽做主持,简单的介绍后,杨律师站起来说,“这次召开计划外股东大会是因为易老先生的遗嘱。”
“这份遗嘱是老先生身前所立遗嘱的隐藏内容,关于集团股份的分配。”杨律师说,“遗嘱公开的条件是易欢颜先生满三十周岁或易欢颜先生有继承人。易欢颜先生的儿子已经四岁,符合公开条件,和易得顺先生,易欢颜先生商讨取得共识后,决定召开股东大会公布遗嘱内容。”
“易老先生身前持有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赠予长子易得顺百分之十,长女易得寿百分之五,次女易得福百分之五,赠予长孙易欢颜百分之三十。”杨律师说,“赠予易董和两位易小姐的股份在易老先生死后就生效,唯有赠予易欢颜先生的股份隐藏。昨天,易欢颜先生已经在股份交接书上签字,股份的所有权和分红都交接给易欢颜先生。”
“不可能!他一个人就得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易高峰不敢相信的吼叫出声。
易欢心也脸色一百,他竟然拥有这么多股份。
“呵呵,他可不止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周围一笑说,他看向杨律师,“比如萧啸集团曾买进持有的百分之十股份,还有易欢颜出生老爷子奖给儿媳妇的百分之十股份。”
“是的。”杨律师推推眼镜架,看了一眼易欢颜,易欢颜神色平常,像是在听别人说什么不相干的事。
“易欢颜先生十八周岁时,萧啸集团持有的百分之十股份,萧安雅女士遗产中的百分之十股份都完成股权交接。”
“总而言之易欢颜先生持有易氏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拥有绝对控股权。”
边缘人物一下跃为绝对控股,这变化太大,所有人都怔愣出神,几个小的股东凑在一起唧唧歪歪。
“这不可能。”小姑喃喃道,“爸怎么能给你这么多,老宅也给你了。”当初遗嘱公布的时候,易欢颜分的就只有老宅,老爷子说房子给谁都会卖,给孙子孙子能守住他这一点念想。
老宅地价高,里头的家具摆设也能值不少钱,小姑当时还有点舍不得,但是易得寿说了,就算这些都是易欢颜的也是应该的,何况现在爸还给所有外孙一人一块地,爸从前可说过不会给出嫁女什么,现在给的这些就是堵嘴用的,你得了好就闭嘴。
当时是以为易欢颜除了老宅什么都没有的,但是现在知道爸还给了他百分之三十股份,爸这是把家给易欢颜继承,越过儿子给孙子。
“爸,这不是真的?”易高峰脑子一团乱麻,本能的去向父亲求助。
易得顺手搭在膝盖上,看着易欢颜说,“公开也好,我也是时候退休了,江山还是你们年轻人的。欢颜,好好干,别辜负你爷爷对你的期盼。”
“我并不懂商务。”易欢颜直接说,“我只持股分红,不干涉集团事务,这个董事长还是爸继续做比较好。”
“不会学嘛。集团总要交到你手上的。”易得顺说,“我这么一点点股份坐在董事长位置上,不了解的人还要说我贪权恋栈。”
“我退休,你上位。”易得顺说,“就这么决定了。”
“爸。”易高峰不敢置信的吼道。
“高峰啊,以后就在哥哥手下好好做事,有什么事你们两兄弟商量着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易得顺说。
“哥,管理集团不是小事,欢颜不经事又年轻,你这一撒手怎么行。”小姑急道。她最是趋利避害,从前在爸面前卖乖,现在在哥面前卖乖,和易高峰姑姑侄子的相亲,和易欢颜当真没有什么交情。
易欢颜上位还有她的事吗?
“年轻人嘛,要给他犯错的空间和机会,犯点错就什么都明白了。”易得顺说。
“还是你看的明白,这孩子啊,不撒手就不知道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周围一说,“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有我们这群老家伙在,会给小易董把好方向的。”你要玩欲擒故纵,我就帮忙扎实。周围一心里笑,不懂好啊,不懂才能让集团动荡,要资产分离要集团改姓都有操作的空间。
“为了集团的稳定,爸你还是继续当这个董事长吧。”易欢颜说。他没想到易得顺会来这一出。毕竟爷爷临死前对他说过,他给他股份只是为了保护他下半生的权益,他不想去公司,就让他爸管公司就是,如果他爸退休了,儿子还没长成,就找一个职业经理人帮忙打理公司。
爷爷那会就看出来他志不在公司,易得顺怎么就相信他能管好公司。
易得顺当然不相信啊。但是不这样,易欢颜没在公司里吃过苦头,怎么会把股份卖给他。
他当了易家那么多年的掌舵人,他宁愿死了后把股份都留给他,在他活着的时候,只有他才能是绝对控股人。
易高峰的人生在这一刻坍塌了。他没有易家一分的股份,易欢颜拥有集团一半股份,爸还没死,易家就是他的了。那他呢,他妈从孩提时期就抱着他说易家以后都是他的话呢!
易高峰觉得晕眩,他爸还要说要退位让贤,易欢颜推了两次就没推了,什么意思,他默认了?他有什么本事敢坐这个位置。
热血上头,易高峰冲到易欢颜面前,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你凭什么?大家都姓易,就凭你那死活想不开的妈,愚蠢把自己作死还非得死在易家的妈吗?”
“易家不欠你什么。”易高峰吼道。
易欢颜偏偏头,避开易高峰激动的唾沫,“高峰。”易欢心和姑姑们急着来拉扯。
“你被解雇了。”易欢颜平静的说。
“你说什么?”易高峰问。
“你被解雇了。”易欢颜说。易高峰也就才毕业两年,在集团做个市场总监,完全是看易得顺的面上。
“就算你是绝对控股,你也没有直接人事权,你无权解雇一个高等员工。”易欢心忍着气道。
“董事长没有开除员工的权利?”易欢颜问,那等我当上董事长再解雇他。
“不用你解雇,我也不会在你手下。你会什么?画画和吃饭?”易高峰说,“最近带孩子带的挺好的。”
“我就等着你怎么把集团弄的一团糟,当然爷爷不会在意,他把集团送给你就是给你玩的,玩散了他还要拍手叫好,毕竟他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家业散尽也是正常。我就纳了闷了这么对不起你妈难道只是因为爸对不起你妈?”
易欢颜反手一巴掌打在易高峰脸上,打断他的胡言乱语。大姑姑也说,“你出去冷静冷静。”
易高峰还要跟易欢颜辩个明白,易欢颜摸着手骨,“叫保安。”
易得顺开口说,“高峰,不要胡闹。”
易高峰脸色从涨红到青白交织,狠狠推倒易欢颜旁边的椅子冲出会议室。
易欢心往外走两步,但是她知道,会议还没有结束,她在原座位上坐下。她们已经没有优势了,更要了解所有的讯息,第一手讯息。
“小年轻没经验,我少不得要拖着这退休的老身体来集团再使最后一把力气。”刘二炎说,“当年我给你爷爷打工,老爷子选择了你,我也要帮你一把以后死了见着老爷子也有话说。”
其余两个也说要返聘。
易欢颜看着易得顺说,“爸是董事长,爸说了算。”
“说了让你来就让你来,你自己决定。”易得顺说。心里却阴沉沉,这些老不修,把他们逼出集团费老大事了,现在闻见空隙就又都围上来了。易欢颜你有点脑子你就别答应,这些人资历老,早习惯倚老卖老,用话语限制你,请回来,就是请了几座指手画脚的大佛。
“想回来就回来呗。”易欢颜面无表情的说,他改研究自己的掌心纹路,“晚节不保是临老入的错,不是花丛的错。”
“都是为了你好。”那是闻听可以回来后心中窃喜的人说。
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短暂的沉默后祖绮丽麻着头皮宣布股东大会结束。
周围一说要和易欢颜吃中饭,易欢颜说家里还有儿子呢,他也再一次对易得顺说,“我也不方便到公司来上班,还是爸你当这个董事长。”
“四岁了可以放幼儿园。”易得顺说完走了。他就算暂时离开也要先跟心腹们商量好,不然他这傻儿子真能把公司败光。
和姑姑们告别后易欢颜直接去地下停车场,随手扯开领带,人和事都让他觉得厌恶。车门口堆了一堆袋子,上面的纸条说给易欢心的。
牌子是大姑姑的服装品牌。知道易欢颜今天会出现特意准备好的,但是易欢颜一下变成大股东,这些东西就没办法直接当面送。就算两人坦荡荡,到底人言可畏。
易欢颜把袋子拎上车,捶一下方向盘,突然很想喝酒。打开手机从上往下翻一翻,没有能陪喝酒的。
想去外面喝,喝了没人送他回来,他下午还要去接易如意。
打电话说不出口,易欢颜发信息给荣信达。“带酒上我家来,我想喝酒。”
进门把外套脱了,现在冰箱门口咕咚咕咚喝了一瓶水,像喝酒一样豪迈。
没等半个小时荣信达来了,收到短信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周敏学,问易欢颜喜欢什么酒。
“入口棉柔不烈的白酒。甜的葡萄酒。水果酒。”周敏学说,“不过他戒酒很久了。”
荣信达早就挂了电话。
选好酒,还打包了几个下酒菜,他才往易欢颜家走。易欢颜来开门时还穿着衬衫西装裤,荣信达360c的用眼睛舔一遍,“第一次看你穿正装,不错不错。”
易欢颜去拿了两个高脚杯过来,给自己先倒一层白的,一口闷了。
“带孩子的不自由,喝酒都只能在家喝,去远的喝还要担心赶不赶的回来接孩子放学。”易欢颜自嘲说。
荣信达看他一杯酒下去就上头,忙把菜拿出来,“你慢慢喝。”
连喝了几口酒易欢颜速度慢下来。荣信达看出来他今天是真心情不好。就东问西问分散他注意力。
“那你从前想喝酒了找谁来陪你?”荣信达问。
“没人,自己在商店买点啤酒回来自己灌自己。”
“那以后想喝酒了就找我,我一定随叫随到。”荣信达说。
易欢颜定定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暗恋我。”
“暗恋是什么?我用的上吗?”
“那你明恋我?”易欢颜追问。
“你没点头怎么能算明恋。”荣信达说。
“那你就是暗恋我。”易欢颜说。
“喜欢就直接说,没有暗恋这回事。”
两人就车轱辘话来回说了几遍,易欢颜一拍桌,“闭嘴。”
荣信达看他,你这么说我暗恋你是不是你暗恋我。结婚易欢颜突然越过桌子来亲吻荣信达,打断荣信达所有想说的话。
易欢颜从桌子旁边绕过来,想抱荣信达,想当然没抱起。荣信达洞察他的意思,一把抱起他,“现在去拿?”
“去卧室。”易欢颜说。
他已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