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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的行动能力不是一般的快,尽管右翼支队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在赶路上,可还是慢了一步,苏军从海拉尔抽调出来的两个团抢先15分钟达到舅公山,与已经精疲力竭的第257步兵汇合,在舅公山抢构了简易的防御工事。
作为右翼支队先头部队的独立第3旅8团2营后前脚到达舅公山,营长何超群用望远镜看到舅公山上正扬着黄土,判断苏军刚抵达战场不久,决定趁其立足未稳突击高地,为主力部队接下来的进攻赢得先机。
令部队稍事休整做进攻前准备,何超群爬到一个小山包仔细观察舅公山地形后,立刻叫传令兵通知机炮连长,让他在舅公山东面一条小路侧面的背斜山坡后设下迫击炮阵地,并选择有利地形设立机枪阵地。
一切就绪后,炮排4门50mm迫击炮率先发威,密集的炮弹如雨点落在舅公山阵地上,炸起一连串的爆炸硝烟。趁着炮火的掩护,担任主攻的2营5连吹起冲锋号,士兵们呐喊向舅公山奋勇冲杀,可刚冲至半山坡,从高地两翼伸出十余挺机枪,霎时齐开火吞吐着火蛇,哒哒哒,密集的子弹构成了交叉的火网,冲锋中的士兵纷纷饮弹倒下,从山坡上滚落下来。交叉火力的拦击能力实在太强了,5连的士兵前仆后继,不畏牺牲的向上冲锋,但仍旧被机枪压在半山腰冲不上来,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惨重的伤亡,一连冲锋三次,担任主攻的5连伤亡过半,又换4连冲,但仍旧被机枪掐在半山坡上不来,满山坡上躺满了土黄色军装的尸体。
眼看着4连快要打光了,何超群一咬牙,吼道:“全营上刺刀,老子就不行拿不下一个小山头!”
就当2营连伙夫马夫都拿着步枪打算最后冲锋的时候,右翼支队的大部队从后方赶来了。
刘赤忱从通讯兵口里得知前线战况,心疼部队的伤亡,大骂何超群瞎指挥,派人去喊何超群:“他娘的,哪有这么打仗的,把何超群这个***给老子叫回来!”
通讯兵飞马来到2营的时候,何超群正在做最后的动员训话,他赤膊着上身,手里拎着一把刺刀,红着眼大喊道:“弟兄们,什么是前卫营,只有精锐王牌才能做,咱们营是全旅、全支队的王牌,现在被一个不足五十米高的小山头拦住了,这他娘的还是精锐吗?待会全营随我一起冲锋,拿不下这个小山头,我肯定是死在山坡上了,你们有没有怕死的人?”
“没有,没有,没有!”
2营全体官兵振臂高呼,气势如虹。
何超群认真的看过每一个士兵,用力的将手向下一挥:“好,都是我何超群的好兄弟,出发!”
“何营长,何营长,司令有令,停止进攻,命你即刻去见他!”
关键时刻通讯兵飞马赶到,满头大汗的忙拦住了何超群,此时部队已经距离舅公山只有里许的距离,正在蓄力准备冲锋。
何超群长唉了声一跺脚,军令如山,他只得下令部队停止出击,灰溜溜的跟着通讯兵来到刘赤忱面前。
刘赤忱黑着一张脸,背手提着提着光溜溜的皮鞭,来回走了几圈,猛然转过身面对着何超群,目光犀利的瞪着他,猛然一鞭子抽在何超群身上,发出一声脆响,何超群脊梁陡然一近,紧咬着牙关不吭声,额头的冷汗瞬间出来了。
“啪!”
刘赤忱尤不解气又是一鞭子,丝毫不留情,何超群的军服上顿时开了花,白色的棉花跑了出来,饶是冬天穿的厚实,何超群也疼的一个哆嗦。
“司令,手下留情。”
参谋长徐隅和看见了忙上前把刘赤忱的鞭子夺下来,新一军是严禁体罚官兵的,又皱眉对何超群说道:“你怎么不懂得躲一下!”
“卑职不敢躲,司令该惩罚我,枪毙了我也没话说!”何超群低垂着头,苦涩的说道。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刘赤忱怒气稍减,恨铁不成钢的用指头点着何超群喝道:“亏你还是我亲手提拔的营长,我都替你臊的慌,你指挥的是什么狗屁窝囊仗,打一个屁丁点高的山头,竟伤亡了全营三分之一的兵力,你让我怎么和主席交代,你在军校进修三个月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何超群羞愧难当,苦声道:“卑职知罪,请司令重罚!”
刘赤忱哼哧的喷着鼻息不说话,一旁的徐隅和看出了刘赤忱并不舍得惩罚何超群,刚才的两鞭子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不然早就命宪兵将人关起来了,他做参谋长的不仅要策画军机,为长官排忧解难也是一门功课,微微一笑道:“司令,我看何营长认错态度很好,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将功补过。”说着给何超群使了个眼色,让他说几句软话,让刘赤忱有个太台阶下。
何超群也是个机灵人,挺起胸膛打了个立正,郑重说道:“希望司令能给卑职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刘赤忱面无表情,分不清是同意还是反对的嗯了声,徐隅和在旁道:“司令答应了,还不快谢谢司令。”
“谢司令。”何超群啪的打了个立正,感激涕零。
讲完这个事情,徐隅和让参谋取出图囊,打开黑龙江省5万分之一的军事地图,指着地图对刘赤忱说道:“司令,眼下敌军占据了舅公山,此地山势虽然不高,但前后重迭有七八里,敌军必依托地形节节阻击,我军正面攻坚的话,伤亡会很大。”
刘赤忱看了一眼,问道:“绕行的话怎么样?”
徐隅和道:“绕行的话不是不行,但需要有力一部警戒舅公山的敌军,这样会分散我军兵力,况且舅公山是海拉尔门户,扼守着通往扎赉诺尔的铁路和公路,我军如不占据这里,即便在海拉尔击败了敌军,其也可以从这里安全退回满洲里,不利于赢得最大胜果。”
刘赤忱点头,既然绕行行不通,那只有强攻一条路了,道:“参谋长,你尽快拟定一下进攻部署,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主席,等炮兵到达就发起进攻。”
“是!”
徐隅和点头去了。
……
右翼支队在外围打响战斗的同时,海拉尔的攻防战呈现连日来最激烈,援军的到来使苏军急了眼,拿出了拼命的架势,从拂晓开始便有几十架飞机在海拉尔上空轮番轰炸,每次进攻前苏军都会持续炮击长达一个多小时,直把海拉尔阵地从头到位犁了一遍,整个海拉尔都成了焦土,损伤可想而知。
由于海拉尔防守阵地已经极小了,苏军的炮兵无法再越射延伸,步炮协同也就谈不上了,炮声一停,苏军的攻击部队就冲上来了,这时候进攻全然没有什么按部就班的战术,就是比谁反应更快,更不要命,苏军如潮水踏着阵地前面的弹坑跃进,很快与第一线的守军交上了火,经过连日的轰炸,守军的战壕已经被浮土填平了过半,即便是深挖2米的战壕,此时也就和蹲位的散兵坑一样深,双方士兵激烈的对射,苏军趟着一地的尸体冲到阵地前沿,双方随即爆发激烈的白刃肉搏,围绕着整个海拉尔,数千人激烈拼杀,足足一个小时才见了分晓。
苏军对海拉尔势在必得,李伯阳同样势在必守,尤其现在援军已经赶到外围,全军士气振奋,尽管连日的激战使得士兵在精神**上都到了极限,可仍旧牢牢的守住了阵地,将苏军不止一次的击退。
再一次成功的击退了苏军的进攻,阵地上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可掩体部下的总司令部里却没有一点喜悦的气氛,各旅将领们难得齐聚在一起,脸上的神情都很凝重,东北军三个旅长的脸上局促尴尬,而新一军的两个旅长则面露愤慨,谁也没有说话,众人静若寒暄的看着在司令部狭小空间里不断踱着步的李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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