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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沉重的防盗门被打开了，冷冷地喝斥声在门外响起。
宽仅一米长约两米的小黑屋内，祁老三抬手挡在眼前，很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好半晌，他才看清门口站着的是两个年轻警察，肩上背着八一微冲，正皱着眉看他。
他心里咯噔一声，该来的还是来啦！
“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其中一位伸脚踢了他一下，冷声喝到。
慢吞吞站起来的过程中，他的腿有些发软，这是要带自己出去枪毙吗？
他刚晃晃悠悠站到门外，双手就被“噌”一声带上了手铐，这让他更加惊慌。
“这是要去哪儿？”浮肿的嘴唇翕合着问道，声音不可抑止地颤抖着。
“快走！”身后警察狠狠推了他一下，“到地方自然就知道了。”
他一下被推出了大门，来到了院子里，那青紫肿胀的双眼被强光一刺，眯得只剩一条缝。
缠绵了几天的雨已经停了，天却仍然阴着，空气有些潮热。
然而，此刻祁老三已经感受不到潮热了，他胆战心惊地被两名警察押着朝前走。
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后，他们来到了小广场上。
小广场上早已挤满了人，由于人太多，有些人被挤到了旁边的门面和巷子里。
看到祁老三这个正主儿终于现身，人群“轰”的一下响起了一阵低低地议论声。
在无数道目光地逼视下，祁老三双腿打颤，被两名警察架上了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上。
台子上已经放好了两张桌子，分别摆着“公诉人”和“法官”两个水牌。
公诉人的桌子后，坐着那个叫曹礼鹏的毛头小伙。此刻正冷冷地看着他，一如狠狠揍他时的眼神。
祁老三和他眼神一碰，立刻畏缩的转开了。转向了法官桌子后面的罗越飞——他对罗越飞印象非常好，这个清癯的年轻人几次问他话。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动。
但此刻罗越飞同样冷若寒冰地瞟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木锤狠狠敲了一下。
“砰”的一声过后，就听罗越飞嘶哑的声音喊道，“安静！请保持安静！”
台下人群的议论声稍小，罗越飞继续道，“现在，祁志军涉嫌轮*奸杀人一案正式开庭……”
祁老三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恢复思维能力。
完啦！这下彻底完啦！
他记得小时候在县城看过严打公审犯人，和现在一模一样，也是把犯人拖到大伙儿面前，宣读完罪状，直接就拖出去枪毙！
罗越飞后面再说什么他已经没心思听了，目光惶急地四处搜寻着，就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台下前几排和其他人不一样，都有椅子或者凳子坐着，第一排最中央是个滚圆的戴着厚厚眼镜的男人，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第二排里面他看到了几张眼熟的面孔，一男两女，正是末世初期在建筑工地和他起了冲突那帮人里的三个——他被抓以后。对方来指认过一次，让他彻底想起来了。
此刻，三人看向他的眼睛直似喷火，似乎想要把他烧焦一般，那个魁梧的男人还冲他挥舞了一下拳头。
他不敢多看，目光游离着继续在满广场的陌生面孔中寻找着“稻草”。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自己人”——邓永发何正祥他们。
但邓永发他们却显然让他失望了——看向他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样，充满了冷漠和无视。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唯有何正祥和他对视时，目光里有着些许关切。还冲他点了点头。
这让祁老三稍感慰藉，那颗垂死挣扎的心似乎又活了过来。
“……祁志军伙同他人。非法拘禁*妇女，并导致其坠楼死亡……”曹礼鹏的声音回响在他耳边，让他眼前又浮现起了那个玫红色的身影，那是他在大爆发后的第一个女人，曾经让他无比的欢愉无比的满足——能把那些末世前高高在上的城里姑娘压在身下恣意妄为，是他这辈子感觉最得意的事情！
md，反正老子已经爽过无数次了，死了也值啦！
一瞬间他那弯曲的脊梁一下挺直了，但随着曹礼鹏的一声暴喝又弯了下去，“祁志军！你认罪吗？”
“不！我没干过！你们冤枉人！”他下意识的喊了出来，眼角里，罗越飞和曹礼鹏眼中那深深的失落感让他感觉很爽。
姥姥！打死我都不会认账！
“检方还有其他证据补充吗？”罗越飞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
“……没有了！”曹礼鹏死死盯着低头的祁老三，咬牙切齿地说道。
“根据本庭的调查，”罗越飞清了清嗓子说道，“祁志军涉嫌轮*奸杀人一案……”说到最后，他顿了一下，似乎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继续道，“证据不足，依照疑罪从无原则，驳回公诉人诉讼请求，当事人无罪释放。”
“轰”
广场上一下炸锅了，嗡嗡嗡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祁老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罪释放？
他惘然的游目四顾，只见第一排那个滚圆的胖子铁青着脸，腾得站了起来，狠狠瞪了罗越飞和他几眼，然后一言不发快步离去。
跟在他的身后，前几排大多数人也纷纷起身离开，不少人临走时都用既诧异又愤恨的目光“照顾”了一下罗越飞。
“罗越飞！……”第二排那个魁梧男猛地跳了起来，喊这一嗓子把祁老三吓了一跳，但他却被旁边那几个女人一把捂住嘴，强行拖离了小广场。
桌子后面的罗越飞一脸灰败，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双眼空洞地望向天空。
“还愣着干什么？”曹礼鹏站了起来，语带讥诮地吩咐两位警察道，“还不快把咱们这位当事人放啦？”他有意把当事人三个字拉得老长。
身后警察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打开了祁老三的手铐，低声咒骂了一句，“滚吧！”
这句切齿的咒骂此刻在祁老三耳中却不啻仙乐，他一扭身下了台子，迈步就要朝邓永发他们那个方向走，可刚走了两步，他就停了下来，转身一头扎进了乱哄哄四散而去的人流中。
几分钟以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通往贵惠大道的甬道上，东张西望一番后，祁老三快步朝大门走去。
守门的女兵盘查时，他心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还好女兵只是例行盘查，最终有些疑惑地摆摆手让他通过了。
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祁老三故作冷静的快步走上匝道，浑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两个人。
等他刚刚踏上贵惠大道，那两人加快了脚步，很快跟上了他。
“祁老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他扭头一看，是个细长眼睛的年轻人，正戏谑地看着他，“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个老熟人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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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贵惠大道旁的松林里，于涛拉开了77式手枪的枪栓，蹲到面如死灰的祁老三面前，冷冷地说道，“我只能说你运气很不好，恰巧碰到我回来。”
“大哥……不不……大叔……不不……大爷！”祁老三眼泪鼻涕一下都下来了，跪在那儿裤裆全湿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儿，“求求你，饶我一命吧……罗法官都判我无罪释放啦！”
于涛冷哼一声，“他要证据，我需要吗？我如果连自己的眼睛都信不过，还能信什么？”
说到这儿，他空着的左手一把扯住祁老三的头发，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脸红筋涨地咆哮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把那个女孩逼得跳楼的时候，怎们没想过饶她一命！”
他一下把77式顶到了祁老三的脑门上，“像你这样的人渣，我没看见就算啦，但凡看到，见一个，杀一个！”
“老大，等等！”就在于涛即将抠动扳机的时候，一旁警戒的方小天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凑到于涛耳边嘀咕了几句。
于涛瞟了一眼远处晃荡的几个身影，咧嘴笑了，“成！让这人渣也尝尝当初那个女孩的滋味。”
说完他收起枪，和方小天一起把祁老三麻利地绑在了树上。
“啊～～”
于涛他们走出松林时，身后传来了不似人声的惨叫声。
恶有恶报这是原则，但是该怎么在法律的范围内做到这一点呢？
于涛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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