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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敏珍也听出个大概来了,略带责怪道:“是相机啊?怎么给他买这么贵的东西。他一个孩子,万一摔坏了不就白费你一番心意了。”
蒋思若不甚在意,“不过是个小玩意,晨晨喜欢就好。”
戚敏珍还想说什么,时嘉就从书房里出来了,六七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射了过来,原本喧闹的客厅,一下子就静寂下来。
时嘉看到沙发上那个身材高挑,打扮时髦的女生,也有几秒钟的呆滞。
“她是晨晨的英语补习老师。”戚敏珍出来解释,拉时嘉过来给蒋思若介绍:“说来也巧,正好跟你们上同一个大学呢。”
“晨晨的家教老师?”蒋思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起身,朝时嘉伸出手:“你好,我是蒋思若,心理系1班。很高兴认识你。”
原来她叫蒋思若……时嘉默念了几遍她的名字。
人家这么热情,时嘉也不好给人难堪,只好伸手轻轻与她握了一下,也介绍了自己,潜意识不想对她吐露太多的信息,只说了个姓名。
蒋思若勾了勾唇,问她:“他们正要给我庆祝当选主持人,你要不要也留下来一起?”
时嘉跟她又不熟,还是不要了……刚想摇头说不,就听到蒋思若转头询问坐上众人的意见:“不介意多个人吧?”
她那帮朋友都是极有眼色的,从来也没见过蒋思若对一个人这么热情,皆对时嘉有些好奇,忙点头:“今天你是主角,自然你说了算。何况,人多才热闹,当然不介意!”
时嘉动了动嘴唇,想要说点什么,程妈就已经过来推着她往沙发上坐了,还笑着说:“大学嘛,总要多结识几个朋友。思若是我外甥女,而你是晨晨的补习老师,你们能聊得来,我真的很高兴。”
她给时嘉倒了杯果汁,蒋思若却说:“要喝就喝啤酒,喝什么果汁啊。”把果汁拿到一旁,开了瓶啤酒,倒给时嘉,“应该能喝吧?”
时嘉抿了抿唇,很想拒绝,但想到蒋思若是晨晨的表姐,她又不想放弃这份工作,以后少不得跟她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跟她闹太僵,让程妈难堪,就伸手接了过来。
幸好时嘉以前喝过啤酒,酒量也不算太差,一杯应该不至于会醉,仰头饮了下去。
蒋思若的朋友见她这么豪爽,皆鼓起掌来,相继也开了啤酒来喝。
程妈过去放音乐,拿了话筒过来给她们,大概是要k歌了……时嘉五音不全,自然不会上去丢人现眼。
想着礼仪也到了,再坐一会儿就打算走了……谁知蒋思若却突然拿了瓶啤酒走了过来,坐到她身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那天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纪祁都变了脸……今天见到,还真是没让我失望呢。”
时嘉感觉到她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讥诮,几分挑衅……她跟纪祁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也不知她哪里来这么大的敌意。
时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想你误会了,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我的一个师兄而已。”
“是吗?”蒋思若笑着把啤酒递给她:“既然这样,那你一定不介意我跟他在一起咯?”
时嘉低着头没说话,蒋思若却仿佛回到了以前追纪祁的那段青葱岁月,滔滔不绝地跟时嘉说起当年的事来:“那时候我父母刚离婚,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在校道上哭了很久。路过的人都当我是疯了,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我……唯独纪祁,他走过来陪我坐了很久,虽然什么话也没说,我却感觉到了他的关怀。”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高我一届的师兄……可当我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却假装不认识我了,我当时生气极了,抓过他的手,就狠狠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到现在他手上还有一道牙印呢。”
“我想,他大概就是在那时记住我的吧。”说到这个,她就笑了起来:“直到我跟舅妈说起他,我才知道,他竟然是我舅妈娘家侄子……你说命运是不是特别神奇?”
时嘉没说话,只觉胸口闷闷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纪祁手背上确实有一道疤,浅浅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高中时候她还问过他是怎么来的,纪祁告诉她,是不小心被水果刀刮伤的。
原来竟是被蒋思若给咬的……时嘉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啤酒。
蒋思若却是说上了瘾,继续道:“不过当时他似乎也不太喜欢我,可我又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话,大抵意思就是,她如何对纪祁穷追猛打,如何上演一出浪漫的女追男故事……结果忽略不计,单听过程,就已经让时嘉烦闷不已了。
纪祁那会儿追她的手段,大多都是跟蒋思若学的吧?
时嘉苦笑,闭着眼,扬起头,几乎将大半瓶黑啤灌了下肚,起初还没什么感觉,后来就有些难受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连蒋思若还跟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纪祁接到程晨电话赶过来的时候,沈时嘉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程妈把她扶到一楼客房躺下,嘴里却忍不住嘀咕:“我也没她学校辅导员电话,就这么睡在这,也不知道学校那边要怎么说。”
除了蒋思若之外,其他人也喝得有些醉,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不过程妈并没理会,因为她知道那些都是思若的朋友,在外面住个一两夜不会有什么问题。
蒋思若靠在门板上,不甚在意道:“都是大学生,在外面过个夜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又不是要把她怎么样。”
程妈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替时嘉盖好被子,就打算去客厅收拾残局了,谁知纪祁却突然闯了进来,眼神还有冰冷得可怕,“你们让她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