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我愿兜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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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兄留在这里,很碍眼。”顾如雨来了这么一句,毫不客气的开始下逐客令。

    看来周处已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她,所以她知道“周解”便是“张兄”。

    “唉!固非所愿也!不过看到顾姑娘独自在此伤神,所以张某才自告奋勇,想着为顾姑娘排忧解难。”

    “唉!固非所愿也。”这句话就是顾如雨的父亲顾所愿的口头禅,所以顾如雨冷不丁的听张残蹦出这么一句,倒是神色之间,有所转变。

    张残见状,眨了眨眼睛,笑哈哈的说:“怎么样,是不是感受到了一点来自父爱般的关怀和温暖?”

    哪知这句话捅了篓子,顾如雨忽地提起一脚,朝着张残的眉心飞踢而来。

    好在张残伸手远超顾如雨,轻飘飘不受力倒飞了出去。

    站稳之后,张残犹自有些惊魂未定的说:“顾姑娘怎地说动手就动手!”

    顾如雨俏脸含煞,抽出长剑便朝着张残的心窝刺来,而且看顾如雨出剑的架势,似乎根本没有留有余力。

    要知道,所谓的玩笑,总是带着调侃的意味的。如果关系不到位,或者被调侃者正有一个很糟糕的心情,那么很容易就会使得当事人恼羞成怒,翻脸动手。

    顾如雨刚才没有给张残好脸色,张残现在目的达成,成功的激怒她,下一步自然是想着开溜。毕竟张残又不能真的对顾如雨怎么样,她的父亲她的背景,都不是张残所能惹得起的。

    一边跑张残一边叫着:“顾姑娘手下留情!在下真的只是一片好意。”

    席哲倒是及时出现,喝道:“师妹住手!”

    顾如雨果真停了下来,不过还是一手持着剑,一边起伏着胸膛,更是把一双秀美的眸中填满了愤怒,直视着张残。

    “怎么回事?”席哲问道。

    张残多滑,赶忙说道:“本该一场愉快的聊天哪知却处在了一个不友好的氛围里罢了。”

    说起来,起因确实是顾如雨先令张残不爽。但是他人一个不对的神情,就值得闹他个满城风雨的话,这倒是恶霸的才有的行径。

    所以张残才打了个含糊。

    席哲哪会看不出张残的做贼心虚,不过张残终究曾有救他们的恩情,所以他也不便多去计较,只是态度上有了些许的冷淡:“在下替顾师妹向张兄道歉,还望张兄海涵。”

    张残还没回应,顾如雨先是冷哼了一声,率先离去。

    “为什么顾姑娘好像对张某很有意见似得?”张残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充其量就是调侃了一下她那个已然死去的张师叔而已。

    席哲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随意地说:“我们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喜欢的。”

    张残打了个哈哈:“还好,张某差点做到了所有人都讨厌。”

    席哲动容道:“那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张残失声道:“席兄竟然当真了!”

    席哲这才知道张残在开玩笑,脸上登时闪过了一丝不自在,张残转念一想,也知道了至少在席哲的心里,十有八九肯定也是对自己没有好感的。

    张残嗤笑了一声,一甩袖子,就此离去。

    正如席哲所说,人不可能做到所有人都喜欢。那么除非对自己也别重要的人,否则的话,他人看待自己的眼光,是无须在意也无须理会的。

    “张兄!”

    席哲却又叫住了张残。

    “干嘛?”张残黑着脸回答。

    席哲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在下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张残哈哈一笑,很豪爽地说:“有事儿尽管说,虽然张某肯定不会帮,但是言论自由嘛!”

    “来到这里之后,听到张兄扮演周解这个角色,扮演的天衣无缝,不显半点纰漏。”

    “是啊,但是演得再向又如何?还能给我颁个奖?得了吧,张某又不是太帅,够呛别人愿意。”

    席哲也是苦笑了一声,然后还很谨慎的看了看左右,才低声道:“若是此间的事情结束,张兄可否赏光到昆仑派一行?”

    “为什么?”张残有些不解。

    “这次来大同府之行,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处处透露着怪异。在下和周兄昨夜交流之时,觉得我们昆仑派很有可能出了叛徒。”席哲很慎重的说出了这些话。

    张残点了点头:“大家都知道的啊,贵派掌门顾先生,不就是响彻中外的大汉奸大叛徒么?”

    怒色在席哲的脸上一闪而过:“张兄说话注意点!”

    张残冷笑了一声:“怎么?都做了,还怕人说不成?害怕人戳脊梁骨,那行事之前就得三思。大家都不是什么三岁不懂事的孩子,一言一行自然要对自己负责。”

    哪知张残说了这话后,席哲叹了一口气后,居然又恢复了常色,转而认真地说:“很多事情,局外人是看不清楚的。家师的功过是非,或许在外人的眼里不屑鄙夷,但是在我昆仑派上,必定添上光彩的一笔。”

    张残想了想,貌似也有点道理。

    金国与大宋划江而治,昆仑派远离中原,左右环抱皆是敌人,可以说是处于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尴尬境地。

    在大金刚刚建国时,对所有不服不从的武林帮派的血洗,使得多少名宿横尸刀下,多少高深且灿烂的武学也因此而湮灭。直到现在,金国对中原武林人士的态度,也是先杀之而后快的。而流传近千年的昆仑派,近百年来一直受到金国的打压,死伤惨重。直到顾所愿“投敌”之后,这种状况才有所缓解。

    唉!固非所愿也!

    张残有些明白了,为何顾所愿眉宇间,总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愁容,为何顾所愿,总是爱以这几个字,作为他的口头禅。

    摇了摇头,张残不再多想,人生在世,才有几个是顺风顺水,一路平坦的?而且张残也没有去同情顾所愿。笑话,人家功名皆具,哪容一无是处的自己有资格去同情。

    “说吧,为什么非要张某昆仑派一行?”

    席哲低声道:“周师兄本来是想独自回大同府,但是临出发前,弊派有个前辈有意无意间,将他卜卦呈凶的卦象告诉了顾师妹。顾师妹心切周师兄,便邀在下一同下山。结果张兄也看到了,高丽和东瀛皆欲劫持小师妹……”

    张残点了点头:“果然有蹊跷!贵派的那前辈,有极大的嫌疑。”

    “世间还是有很多巧合的事情,虽说没有确切的证据前,绝不能随便怀疑一个人。但是为了弊派的安危,所以我们想请张兄假扮我们的张师叔。事成之后,昆仑派上下必定感激不尽。”

    张残点了点头:“这个好说!简单至极!说吧,需要我在棺材里装几天死人?”

    席哲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摆手道:“张兄误会了!扮死人怎么还需要劳烦张兄!直接把弊师叔的遗体找到,往棺材里一放不得了!”

    “现在不是找不到么?说不定早被狼给吞了。而狼又是直肠动物,令师叔现在或许已经在滋润着哪片干枯的土地哩。”

    席哲的脸有些拉了下来:“张兄是在故意装傻吗?”

    当然。

    张残知道席哲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自己扮作他们的张师叔,在昆仑派卧底,然后找出那个很有可能是奸细的马脚破绽,从而解决昆仑派内部的隐患。

    “事实上,张某其实有很多急切的事情需要去处理,而且都是些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再跑去贵派那么僻远的地方折腾。”张残只能拒绝。

    “张兄在上京城不是碰到顾掌门了么?也许很多对于张兄来说是很棘手的事情,对于顾掌门来说,很有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再者,就算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相信有顾掌门的暗中帮忙,张兄所碰到的解不开的难题,或许会变得简单很多。”

    看见张残又再次沉吟,席哲趁热打铁的说:“张师叔是我们在半路上碰见的,他刚刚游历归来,所以他的死讯现在还不为他人所知。等到我们再回昆仑之时,只要错开时间分别赶回师门,相信那个奸细绝不可能会怀疑到张师叔的身上。届时,张兄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不是,我好像还没答应呢。”张残忙道。

    席哲笑着说:“那么从长远来说,张兄未来是否会回到中原?”

    张残理所当然的点头:“这似乎没有什么稀奇。”

    席哲微笑道:“张兄可知,中原武林,或许已经再无张兄的容身之处了。”

    “此话怎讲?”

    “张兄一举杀了华山派的独孤单和代兰,华山派上下正在摩拳擦掌,欲将张兄抽筋扒皮哩!”席哲还在微笑,“这也是周师兄昨晚刚刚得到的消息。”

    张残皱着眉,疑声道:“代兰也死了?”

    张残杀独孤单的消息,绿萝也亲口承认,她将此事散播了出去,对独孤单的死,张残自然并不奇怪。但是代兰,当真不是张残杀的。

    张残已经把自己的好兄弟给坑死了,对于好兄弟的未婚妻,他还是下不去手的。在临安府的时候,张残最后一次看见代兰是在临安城外。当时张残还和风过云打了赌,赌风过云肯定不能让代兰倾心于他。这怎么好端端的,也死了。

    席哲问道:“代兰不是张兄杀的?”

    张残摇了摇头:“说真的,确实不是。”

    席哲耸了耸肩:“说真的,张兄百口莫辩。”

    苦笑了一声,张残也知道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兄帮了我们这一次,我们必定会让张兄安安稳稳的在中原生活下去。”

    张残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这事情回头再说吧,张某有些乱。”

    令然的那次事故,已经使得华山派上下对张残全都不满。不过那次事故随着张残被废去修为、被逐出泰山派,算是得到了解决。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华山派结怨,可想而知此次因为独孤单和代兰之故,泰山派再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而华山派绝对不可能再对自己善罢甘休了。

    就算张残再怎么自负,也不会狂妄到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华山派。可以说,当张残再度折返中原大地的那一刻,已经等于是一个死人了。

    话说回来,张残还是想不通怎么好端端的,代兰也死了?难不成风过云打赌输了,无法使代兰倾心,恼羞成怒之下杀人灭口?

    不像!

    风过云虽属魔教,但是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若非他见到美女就去采花这个毛病,他和最正派的名门义士没有半点差别,所以,他断不可能因此就对代兰辣手摧花。

    “想什么呢,都撞门上了!”小珠笑着说。

    张残反应了过来,打了个哈哈,然后随口胡诌说:“找我的那个跟班儿呢,还以为他在你这里。”

    小珠闻言,还是冷哼了一声:“那叛徒有脸来见小珠?”

    张残笑着说:“人家已经出卖人格了,说不定每日每夜寝食难安,自责愧疚,我们还是开开恩,少对他一些折磨和挖苦吧。”

    小珠果然没再说什么,却问道:“琴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小珠不提还好,经她一说,倒是让张残本来烦乱的心思,更加烦乱了。

    张残现在很需要有人告诉自己,琴星雅很安全,江秋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但是到头来,自己不但得不到这样的安慰,反而还得充当一个安慰他人的角色。

    “放心吧,琴姑娘武功高强,智计卓绝,天下能奈何她的人,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小珠的忧色果然缓和了不少:“真羡慕琴姑娘,武功又高,人又漂亮。”

    张残笑了笑,倒是忍不住摸了摸小珠的脑袋。

    小珠挣脱开来,又很郑重地问:“你不会忘了我们和万利商会的仇吧?”

    张残想都不想,断然道:“绝不可能。”

    小珠点了点头,然后下定决心般,凑到了张残的耳边:“锦绣阁的韩姑娘,其实是自己人。”

    张残抖了一下,差点叫了出来。缓了缓神儿后,低声问道:“她不是万利商会最可靠的盟友么?”

    小珠摇了摇头,低声说:“她是我家老爷的义女。”

    张残霍然而起。

    万利商会,真的要改姓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