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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古怪地看了张残一眼,然后问道:“听这个意思,张兄并不打算去破坏宝英他们的计划?”
这话没有再绕任何弯子,很直接了当,所以张残无奈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如果张残真的和宫本灭天有着深仇大恨的话,那破坏掉宫本灭天极力想去完成的事情,应该是张残很乐意,也是很迫不及待就想去完成的。所以假如张残再有什么推脱卸让的表现,李越心中肯定会生出些许怀疑。
张残只能笑了笑说:“一码事归一码事。张某没有把蒙人放在心上,不过对付宫本灭天,倒是和张某对待蒙古人的态度毫无关系。”
李越听了后脸上呈现出了些许释然:“再过三五日,李某的伤势应该就能好转,届时你我兄弟二人齐心协力,一定要给宫本这个杂碎好看!”
张残慌不迭地点头:“当然!”
然后张残嗤笑了一声,又补上了一句:“这家伙,名字居然叫做灭天!这要是被传天撞见了,肯定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干。”
“传天!”李越喃喃地念叨了一句,而后他略显疲倦地说:“张兄再喝点水吧。”
听着李越的语气,好像他对传天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张残也没有多问,只是没好气地说:“下次李兄不想留我的时候,换个说辞吧!张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绝不会做什么让人碍眼地存在。”
推门而入,木小雅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望向了张残的怀中。她莲步紧并,张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刚睡。”
不过木小雅心切如焚,根本不听张残,依然撩开了厚厚的小棉被,望向了那个沉沉而睡的女婴。
一抹很动人的轻柔微笑,浮现在了木小雅的脸上,这应该就是母爱的光辉吧!张残暗想。
因为他看见了,此刻的木小雅,前所未有的美丽和动人。
木小雅的纤手略微有些颤抖的抱过来女婴,像是情到深处一样,低头吻在了女婴的滑嫩的小脸蛋儿上。
然后她脸上一惊,脱口道:“天这么黑,你一路上都遮着她的小脸儿的吧?”
张残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要不要这么迷信!就算街上有什么孤魂野鬼,我有饱饮鲜血的长剑在身,哪个敢近我十丈之内!放心吧,孩子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的。”
封建迷信,在某些时候,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至少它能让人在愚昧的时候,给人们带来些许的心理慰藉。
木小雅的关心则乱被张残解惑之后,脸上也轻松了很多,问:“你是怎么说服那对老人家的?”
张残无所谓地说:“那对老家伙倒是拧巴,好说歹说都不同意让我把孩子抱走。到最后我也只能一人踹了两脚,把孩子抢了过来。对了,他们说要报官,万一明天有人抓我,小雅你一定要为我编造不在场……”
木小雅听到这里再忍不住,急道:“你怎么能这样!”
张残哈哈一笑:“开玩笑的,干嘛当真!”
“开玩笑也得分场合和时机啊,这时候开什么玩笑!”木小雅皱着眉,旋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又紧了紧裹着女婴的棉被。
“好吧!我给他们留下一些钱财,足够补偿他们了。”张残很正色的回答。
木小雅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说:“明天再给他们送去一百两。”
哦了一声后,张残问道:“我有多少回扣可拿?”
“想都别想!”
张残苦笑了一声:“若是让你去做生意的话,这么个态度,保准三五天内就会赔个精光。”
“这几天舒服吧?”
张残这几天没有给郭正派什么任务,只是给了他一笔钱财,让他自行挥霍去了。
这小子现在还赖在床上,见了张残进来,才赶忙急急的穿衣:“周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张残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着急,然后把一袋银子扔在了桌子上:“一会儿有时间了,你把这些送到城北老孙头家。”
郭正二话不说,点头应允。
其实这几天来,随着张残慢慢的崭露峥嵘,万利商会的许多下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已经大有改变。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打个比方来说,就像上学的时候,班级里总会有一两个经常被人欺负的学生。而除非他们忽然有一天彻底爆发,奋起反抗,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法摆脱被欺负的命运。有些严重的,直至毕业以后,甚至整个人余下的人生,或许都不会被人高看。
因此,要想不窝囊,需要的就是敢豁出去的精神。敢和别人拼命几次之后,你也可以横着走了。
而无论是社会还是学校,那所谓的地位和尊重,十有八九,都是这么争取过来的。
目睹了张残的这种转变之后,郭正自然是最为开心的人。
他没义气的叛徒一个,里外不是人,现在能傍上张残这条大粗腿,对于他来说就是如救命稻草一样。
“对那老头老太太客气点。”张残提醒道。
郭正用力点了点头:“是!周公子放心!”
随即像是表露忠心一般,续道:“我现在就去!”
张残没有答话,随意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张残其实也是很瞧不起郭正的,不过有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你越是看不惯的人,他的身上,肯定有你自觉不足的地方。
不得不说,郭正的见风使舵卖友求荣,注定他成不了什么大事。但是他能万事以个人利益为先,如此一来,他就会比更多的普通人,过活得滋润得多。
而且,所承担的风险也不是太大,更多只是被人不齿而已。
没走两步,一个小丫头见了张残,向着张残靠了过来:“少爷,小姐找您。”
张残嗯了一声,跟在了她的身后。连张残此时都是自嘲般想到,若是换做以前的情况,这个小丫头肯定颐气指使地说:“喂喂喂,那个谁,随我来。”
究竟是怎样的认知,才会造成人病态的目光?
暗叹了一口气,张残走进了周心乐的屋内。
看得出来,周心乐心情很不错。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天气大好,还是因为她见到了自己。
如果是后者的话,张残也不知怎么,忽地生出了一丝好笑。
周心乐喜欢周休,但是张残戴上周休的面具之后,依然不改她的青睐有加。那么按着这么一算的话,大部分人们真正所爱的,是不是只是一具无关心神的皮囊呢?
周心乐已经准备停当,开心地说:“走吧!”
张残嗯了一声,再度推着轮椅,来到了后院的花丛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