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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了嗅,什么味道都没有,张残扬了扬杯子:“热水?”
赵擎云理所当然地道:“张兄希望是什么?”
张残答道:“最次也该是杯清茶,如果是酒的话那就更妙了。”
赵擎云微笑道:“没钱。”
张残倒是没想到这一茬,看来赵擎云这质子做的,确实是有些太窝囊了。质子府内家徒四壁不说,除了温饱,半点享受用的物资都见不到。于是乎张残诧异地问道:“干嘛不去偷点?”
以赵擎云的武功,要想做个窃贼的话,除非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否则谁也别想捉到他任何的蛛丝马迹。
赵擎云饮了一口水,看来他贵族的气息即使在眼下的穷酸,也依旧没有被完全抹去。他似乎在品着香茗一样,动作举止乃至脸上的神色,都显得雍容自如:“何不到了当真无路可去的时候,因饥寒交迫危及到性命那一刻,再去做梁上君子。如此的话,多少会有一些心安理得。”
张残想了想,问道:“那个时候,拿的也会多一点对吧?”
赵擎云笑着点头:“为了生存,逼不得已罢了。”
张残真的觉得这二十多年算是白活,瞅瞅人家,干坏事之前总会找到自我催眠的安心借口,捅多大篓子都会显得是那么的水到渠成理所当然。哪像自己,偶尔隔三岔五的还会因犯下的过错感到忏悔和歉疚。想到此处,张残心悦诚服地喊道:“赵老师好!”
然后张残没再瞎扯,便讲明了来意。
赵擎云的眉头紧皱,脸上也是不怎么确定:“起魂派太过神秘,绝大部分人能够知道这个门派的名字,已经算得上是消息灵通了。所以他们究竟如何炼尸,赵某也不清楚。不过像唐姑娘那种特殊的体质,我觉得没有个三五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炼制成型的。”
张残点了点头,欲言又止般说:“那她现在,会不会没有死?我总觉得当时看到的镜像,是那个人强行灌输给我的幻觉。”
赵擎云反问道:“张兄觉得,以他的精神能力,已经强大到了一心三用,并且同时给你们三个人一起造出幻境的地步?”
张残犹豫道:“他最终强大的什么地步张某并不清楚,只知道远超于我。”
赵擎云摇头道:“如果他真的强大到那种地步,他早就控制住张兄的灵魂,张兄也早就将真龙之血和唐幻姑娘双手奉于他的面前了。所以赵某觉得那不是幻象,他也不可能强大到那个地步,要知道我们终究是肉体凡胎,做不到超越桎梏的。”
张残双手紧紧握住瓷杯,怅然若失地道:“那么,唐姑娘确实死了?”
赵擎云微笑道:“为何常人总觉得天道不公?不过是因为最希冀的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罢了。所以张兄何不抱着悲观的态度,坦然承认这个事实。那么万一有一天唐姑娘再次出现在眼前,便会由衷觉得这是上天赐予的恩慈。否则,一厢情愿地认为唐姑娘仍然活着,在见到她的尸体时,只是让你万念俱灰。”
不得不说,张残也觉得赵擎云说的很有道理,无奈之下只能叹道:“这算什么逻辑!”
还是飘香楼。
其实张残很早就想问清楚,这个飘香楼和泗州城的那个飘香楼是否有何干系。如果只是恰好重名的话,只能说这个行当太狭隘性,才使得有底蕴的名号受于局限性吧。
和完颜伤一起入楼,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小慧刚好端着一盘水果路过。瞥见张残的时候,她脸上的嘲讽和敌意溢于言表。
完颜伤好奇地问:“张兄和她有过节?她怎么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张残嘿了一声,嚷道:“笑话!老子和她能有什么过节?老子风度翩翩,虚怀若谷,君子坦荡荡。怎么会和一个趋炎附势心胸狭隘胡作非为不可理喻刁蛮任性胡搅蛮缠的丫鬟有过节?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完颜伤点了点头:“这过节还真的不轻!”
只差张残没胡子,不然肯定被气歪了。
前脚刚刚走进,后脚拓跋俊然紧随而来。他左手边那个无名剑客,右手边拉达。虽说富家公子哥出行,左右伴着侍从乃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过“侍从”的威风,比之一般的主人还要张扬,那就少见了。
比如说拉达,一个和尚出现在青楼里,已经不伦不类。但是你偏偏还穿着崭新鲜亮的袈裟,一点都不避讳我佛,所以在这一刻,很明显拉达的吸引力,比之轻纱曼裹的女子要多得多。
皇甫曼妮凑到张残的耳边:“这要是圆寂了,佛主会不会直接让他下十八层地狱?”张残听了以后,沉思了一番:“这应该都是轻的!”
话音刚落,碧隐瑶显摆似的飘至张残的面前,用让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的语气道:“张哥哥!”
“干嘛,碧大妈?”张残没好气地答道。
皇甫曼妮给了张残一个白眼:“你们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张残神秘地道:“大开眼界了是不?张某的小小交际圈内,结识的都是这种不拘小节不尊礼法的真正高人!”
“贵圈真乱!”皇甫曼妮打了个恶寒。
而碧隐瑶一把拉住了张残的胳膊,冲着皇甫曼妮道:“借你老公一用?”
“拿走!”那小手挥的,特别大气。
直接把张残拉入一间空房内,顺势锁死,张残不惊不怪地道:“碧大姐真的饥渴了?”碧隐瑶学着皇甫曼妮那样,白了张残一眼。不过从观赏性来说,她这么做,根本就是东施效颦:“帮忙找个东西?”
张残点了点头:“好处!”
这回答几乎让碧隐瑶一愣,显然她没料到张残会这么干脆:“这不问事情艰难,只谈好处的豪情,江湖上也确实不多见了。”
张残点了点头:“我就是那泥流之中的一股清泉,给人扑面而来的新鲜。”不待碧隐瑶有任何表示,张残续道:“好处。”
碧隐瑶看了张残好久,张残都面不改色,她只能撇了撇嘴说道:“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还可以给你一门神奇的内功秘籍,足以使你止步不前的内力有飞一般的精进。”
张残面不改色:“东西。”
碧隐瑶诧异地看着张残:“你今天吃错药了?”
张残面不改色:“东西。”
摇了摇头,碧隐瑶还明显的作倾听状,似乎在担心有隔墙之耳:“那是一块凤凰玉佩,上面赋有很玄妙的精神能力,只要你亲眼看见,就能知道它肯定是我想找的。”
其实张残隐隐之间已经感应到,碧隐瑶要自己找的,就是这块玉佩。但是他现在不想被牵着鼻子走,不想总是落于被动的局面,于是故作高深,淡淡地道:“那是把钥匙。”
碧隐瑶吃了一惊,脸上的脂粉也掉了一地:“你怎么知道?”
张残淡淡地道:“张某此刻的精神力全所未有的高涨,所以天下何事不知?”
当然,纯粹在瞎扯,宫照玉早就“威逼利诱”张残,让他帮忙找寻这把钥匙。
张残淡淡地问:“为表诚意,你该告诉我,那把钥匙能打开一扇什么样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