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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手下之人的品德操行,最是能反应主人的气度涵养。而无论陆凝欢和田运,都有着让人印象深刻的绝佳风度,由此亦不难推测林承运也该是如此这般之人。
传天听了之后,却是洒然道:“任何一个人要传某移步,传某便必须听从么?”还未等陆田二人说话,传天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般道:“请贵上移步于此,传某恭候大驾。不然的话,请张兄送客。”
张残还未作任何表示,却见陆凝欢毫不动气地说道:“在下只是听命行事的小喽罗,做不得主。还请传少主稍待片刻,我等再给传少主一个足可令您满意的答复如何?”
这就是所谓的主上动动嘴,属下跑断腿。遇见棘手之事,自己又不敢随意做主,只能来回奔波,有的还会被留下办事不力的不良印象。
传天淡淡地笑了笑,一言不发。张残不知道传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由于立场原因又不能帮陆田二人说话,只能代传天答道:“有劳陆兄了。”
陆凝欢和善地朝着张残点了点头,但是却驻足不动,一旁的田运也是如此。张残本以外门外的护卫或许有人离开已经向林承运去汇报此间状况,却突然听田运开口道:“片刻到了。”
陆凝欢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传天道:“所以,传少主可以做选择了。其一,随我二人到城主府,其二……”
“传某选择其二。”传天淡淡地打断。
这陆凝欢和田运一搭一档倒是演得真像!
张残见此情况不由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像是不明就里的傻子般被陆凝欢玩个团团转,但是心中又发作不得。因为明明是自己撞枪口上去的,怪不得传天之前根本不做回答,想来是早用观心术看了个明白。
在陆凝欢出剑之前,传天还朝着张残笑了笑,似在赞许张残愚不可及的机智,张残更是气结。
一声金铁交鸣的清脆声响,陆凝欢拔剑出鞘,亦未再说任何话,直接朝传天心口刺去。
陆凝欢拔剑的样子颇为潇洒,剑法同样凌厉。剑尖泛起一点银光,异常夺目。只见那点银光于房间内不住地宛如鹰击翔空般游走,那一点银光快若闪电,到了最后,银光又连成了一条银线。随着陆凝欢不断舞动,整个屋内银线有若蛟龙飞空,煞是美丽好看。
传天的内伤还未痊愈,但是丝毫不落下风,并且给人气定神闲的感觉。双拳挥出,强劲的真气嗤嗤作响,张残刚开始离得有些近,直觉面上宛如被刀割一般隐隐生疼,不得不后退了几步。不过张残倒是发现,与陆凝欢交锋时,传天双拳的威力远不如他与藤野新上。所以料来传天留有余力,当然也不排除传天或许因伤势之故,再难发挥全力。一时之间,倒是和陆凝欢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只有传天知道,在和陆凝欢的交手之中,田运的眼睛一直在自己的身后窥视着自己的要害,宛如蛰伏在草丛中的猎豹般,时刻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别看田运身形臃肿,传天早已从他丝毫不蹒跚的步伐中,推断出他身手之敏捷。如果不知情之人以为田运行动迟缓而掉以轻心,绝对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传天不是不想迅速结束与陆凝欢的战斗,而是没把握背对着田运躲过他的偷袭。
传天眼见不可能毫无代价地击杀陆凝欢,忽然收起了外泄的气劲,凝神一拳,穿过陆凝欢的剑网轰向其面门。
这一拳才是传天的真功夫!无比纯粹的一拳!拳起时风惊云动,又无迹可寻。明明直直而来,却让人根本无法把握其刁钻的角度。拳势迸发,足可开山碎石,破碎虚空!
陆凝欢乍逢传天这返璞归真的一拳,更被传天的真气破网而入,自问绝对无法抵挡,只能抽身而退。
随意后退,只会令对手乘胜追击。不过陆凝欢心知传天于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不敢深入追击自己,因此倒是毫无此顾虑。
传天一招逼退陆凝欢后,也是变换站位,与陆凝欢、田运互为犄角。
两人的交锋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而在传天换位之时,田运肥胖的身躯微微一晃,似欲出手,但是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因为传天最后攻向陆凝欢的那一拳,即便田运乃是旁观者清,亦觉心寒,更无把握能够接住这一招。而且那时陆凝欢仍处于后退状态,自己轻易孤军深入,完全是以身犯险。
后退了四步,陆凝欢方能稳住身形。
传天微笑着看着陆凝欢,瞟了田运一眼后,方洒然道:“虽有取巧之嫌,不过陆兄确是传某第一个想杀而不死之人。”
陆凝欢又是潇洒地收剑回鞘之后,方目光炯炯地说:“传少主果真名不虚传,陆某佩服!”
没有了田运在身后威胁,传天油然道:“倘若陆兄再攻传某十剑,传某便立刻随陆兄至城主府,要杀要剐,传某绝对任林城主施为。城主府上下人等,亦无须担忧我圣门报复,陆兄意下如何?”
陆凝欢看着传天略带紫芒的眼睛,身躯微震,不由皱起了眉头,思索了起来:传天如此,分明是有把握在十剑之内取自己性命!陆凝欢本想爽快地点头,却又想起了传天最后攻出的那一拳。此刻越想越是后怕,十剑之内全身而退的信心不免有些动摇。
传天见状,微笑道:“三剑亦可。”
陆凝欢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并且自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传天三招之内便能取掉自己性命。但是细细一想,却仍是没有绝对的信心。丢掉性命应该不太可能,但是伤筋断骨等甚至更严重的伤势却难以保证。因此虽然如此被传天奚落轻视,不过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最终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陆某今日认栽!就此别过,不过,传少主要保重了!”
说完之后,转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
田运也是紧随着陆凝欢的步伐,从传天面前走过时,传天开口道:“田兄!”
田运停下了肥胖的身躯,讶然道:“传少主?”
传天指了指桌子:“桌子上有茶水。”田运摇了摇硕大的肥头大耳:“传少主的好意田某心领了!田某喜酒不喜茶。”
传天笑道:“传某的意思是,请田兄为传某倒茶,双手奉至传某身前。倘若传某之前的表达有误,令田兄觉得自己还算个东西,并达到令传某请你喝茶的高度,传某向你深表歉意。”
田运的细长的眯缝眼闪过一抹杀机,传天视若不见般,又是把手一指桌子:“还等什么?请吧!”
陆凝欢伫立于房门前,头也不回地问道:“传少主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