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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会呢。”凌飞飞撇嘴,“月哥哥爱剑如命,况且他喜欢的是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别的女人。”
宋楚噗哧一声便笑了。
这傻丫头,当初司空月为了不让她继续缠着他,故意说出这番话,居然还真信了。
竟然如此…撄…
她眼波轻轻一转,道,“莫非凌姑娘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坊间传言,这纳兰白素来有龙阳之癖,而他与司空月在前段时间几乎好的形影不离,两人曾经还在一个房间待了三天三夜,当小二进去打扫之时,才发现那床已经塌了,试问两个大男人在房间内三天三夜不出门,还把床弄塌了,你说,他们能干什么?”
门外男人步履一滞偿。
“为何我却没听说过,而且这段时间相处,我发现他与月哥哥并未有什么不轨之处。”似想到什么,凌飞飞转头瞟她一眼,“你呀,别想支开我!”
诶……
宋楚低低一叹,居然变聪明了。
她继续引诱道,“你别看纳兰白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地里实则衣冠禽兽,卑鄙下流之事数不甚数,曾经还想强迫本少同他……最后,发现本少不同他想的那般,才因此作罢。”感觉四周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宋楚提起脚下被子往身上拢了拢,见凌飞飞仍然一副怀疑的模样,挑眸,“凌姑娘不信?”
凌飞飞摇头,“不信。”
宋楚潋滟一笑,伸手将发带一拉,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女子五官玲珑精美,面似桃花,弯弯的峨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一身无暇的白衣,一头乌黑的秀发,未施粉黛,盈盈瘦瘦慵懒的靠在床头,就像是脱俗静坐的仙人,清雅出尘。
“这样也还不信?”
“你……你……”凌飞飞霍然起身,颤抖地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倒底是男是女?”
宋楚饶有兴趣的望着她,“凌姑娘觉得呢?”
凌飞飞脱口而出,“人妖?”
门外,男人轻笑了一声。
屋内,宋楚唇角隐隐一抽,“你可以把人字去掉。”
“凌姑娘。”东方陵顷领着一名婢女走进了屋。
凌飞飞转身望他。
东方陵顷悠然说道,“刚才在下路过城西的悦来客栈之时,发现司空兄正在那里。”
“真的吗?”凌飞飞顿时来了精神。
“嗯。”东方陵顷点了点头。
凌飞飞刚欲走,却又想起什么,突地顿住脚步,回首,眼中带有探究,“你怎么知道他会在悦来客栈?”
东方陵顷目光望了一眼宋楚,宋楚立即颇为心虚望向别处,他唇角微扬,淡声道,“正巧遇到。司空兄像是要离开青城,或许姑娘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要走?我这就去找他。”她转身没走几步,又回首朝宋楚嘱咐道,“我走了,待我找到月哥哥在回来看你。”顿了一顿,“你……小心一点。”
东方陵顷几不可觉抽搐了一下。
“嗯。”宋楚忍笑点头,凌飞飞这才急匆匆跑了出去,待那抹红扉似火的身影走远,宋楚这才敛笑,望着旁边的白衣胜雪的俊美男人,脸色很不善,“纳兰白,你什么意思?”
她打算恶人先告状。
东方陵顷眼神微闪,“宋少是在说什么?”
“你说呢?”宋楚扫了一眼旁边婢女手中的空酒瓶,示意他你自己看。
东方陵顷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那空的酒瓶,淡淡一笑,漫步至她的床旁坐在下来,一副恍然大悟,“宋少是对在下安排的不满意?”
“纳兰公子觉得要本少抱着一个空酒瓶望梅解渴应当满意?”
“宋少不是应该体谅我的一番苦心?”
宋楚讶异,“纳兰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会如此关心本少?”他不是一向恨不得除她而后快吗?
东方陵顷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因为我道貌岸然,我衣冠禽兽,我喜爱做卑鄙下流之事。”
“这点本少倒深感认同,难得纳兰兄如此深明大意。”宋楚面色无丝毫窘迫,仿佛说他之人不是她一般。
东方陵顷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一向都知,跟宋楚顶嘴通常都是不智之举。他伸手接过旁边婢女端的药,用勺舀了药递到她面前,“张嘴。”
“这是什么?”宋楚低头望着碗里那一大碗黑乎乎的药,一股苦涩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厌恶的撇开脸,“不喝,不喝,谁知道你纳兰白会不会公报私仇,往里面下毒药。”
“真的不喝?”
“不喝。”
“千年雪茸而已。”东方陵顷一派温和淡雅,将那勺子又重新放回碗中,递给旁边的婢女,道,“竟然宋少不喝那便倒了吧!”
千年雪茸?
雪山之颠数千年才得此一株,吃了不仅武功倍增,还是治愈伤品的绝世圣药,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等等。”宋楚伸手制止。
东方陵顷的唇角几不可觉的一勾,一副就知如此的表情,他收回递到半空的手,又转头不解的望她,宋楚握拳冷咳了一声,“拿过来吧。”
“宋少不是不喝?”
“本少想看看究竟是你的毒药厉害还是本少的厉害。”
东方陵顷温雅一笑,也不戳穿他,将碗递给她,宋楚拿开勺,仰头往嘴里一灌,一口气全吞了下去,未了,眉头紧皱,“好苦。”
东方陵顷轻轻扫了旁侧婢女一眼,那婢女顿时上前一步,将早已备好的蜜饯递了上来,东方陵顷伸手接过,拿起一粒蜜饯递到宋楚口边,道,“我原以为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难得住你,原来也怕苦啊?”全然未料到自己动作多么熟络自然。
宋楚顺势张口吞进,口中一股甜味顷刻溢满舌尖,她眉头渐渐得到舒展,“即便不怕,本少也从不愿委屈自己。”她懒散的靠在床头,“这是哪里?”
“青城。”
“我睡了多久。”
“二天。”
“倒真是久。”宋楚打了个哈欠,将碗递还给他,又重新躺了下来,闭上眸,“我困了,在睡会了儿。”
“好。”东方陵顷黑眸凝落在她的脸上,将碗递给旁边婢女,伸手体贴的为她盖好被子,这才起身,疾步出了厢房。
待脚步声走远,宋楚眼睫微微一动,睁眼,被子下的纤手不自觉捂上自己已经愈合结疤的伤口,她眼中骤地一冷,漠声道,“惊云。”
屋外,一名黑衣女子霎时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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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照,大街上来往的旅客与行人摩肩接踵好不难受,叫卖声、吆喝声络绎不绝。
凌飞飞此时正欲往城西的方向赶去,突地发现人群之中一位身著黄衫娴静的女子朝她迎面而来,一副行色匆匆似乎很是焦急的模样。
莫春宛?
凌飞飞微微一顿,叫唤了一声,“莫姑娘。”
女子却是未曾听到般,在离她数米之时转身走进了旁边僻静的巷口里。
凌飞飞心中虽有疑惑,她心底惦记着司空月,本欲就此离去,但瞧见莫春宛脸色苍白,心中担心她遭遇意外,思虑再三,抬步跟了进去。
巷口越来越狭窄,凌飞飞接连唤了她几声,她都未曾听到。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四周景象渐渐宽敞,走到一个破庙面前,莫春宛才顿住脚步,走了进去。
此时,破庙内一位男人正站在里面,面对着佛像。
因四周空旷无物,没有丝毫可以躲避的地方,为免被庙中的男人发现,凌飞飞猫着身子前行趴伏在窗口旁边。
庙内,在离男人三步以外的地方顿住脚步,莫春宛抬眸望着背对着他的男人,急忙道,“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人呢?”
“还想见人?”男人冷笑了一声,“莫春宛难道你忘了你承诺了我什么?”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凌飞飞正疑惑间,那厢莫春宛已经开口,“对不起,我……我只是因为……”
“啪”地一声清脆响,男人转过了头,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在这静谧的地方份外响亮,“你以为本皇子想要听的是你的解释吗?”
莫春宛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到地上,半边脸顷刻高高肿起,唇角一丝血迹已经溢出,她匍匐前行爬到东方陵止的脚下,拉着他的裤管哭着哀求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晚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让我见他一眼,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都愿意,我求求你。”
“晚了。”东方陵止一脚踹开了她。莫春宛胸口骤然一痛,一口血腥之气已涌上了喉间,她再次毫无尊严的爬到东方陵顷的脚下,苦苦哀求道,“不晚,一点都不晚,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放了他。”
“放了他?”东方陵止垂眸似是认真地思忖了片刻,当看到莫春宛的眼中渐渐燃起希翼之光时,他薄唇阴冷一勾,“你去看看桌上有什么吧。”
莫春宛顺着视线望去,见桌上似乎堆放着东西,她站起身,步履蹒跚的走过去,便瞧见堆满灰尘的桌面上放了十根鲜血淋淋的手指。
她脸色一白,腿软似的退后了两步,哽咽着声音道,“这是……这是……”
东方陵止轻蔑的望了眼她,“没错,这便是他的手指。”
“你个魔鬼。”莫春宛痛苦凄厉的大叫了一声,她反身上前紧紧拉着他的衣襟哭喊道,“你把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就是活生生割下了他的手指头而已。”东方陵止眼神阴霾,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往旁一掰,另一只紧紧掐住她的脖颈用力收紧,眼底忍不住的嫌恶,“莫春宛,我可是给了你最后的机会了,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嫁谁不好,偏偏嫁给了东方陵顷。”
莫春宛只觉脖颈几乎要被人捏碎,体内渐渐缺氧,整张脸因缺氧涨得通红,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身体,却如同以软击石,徒然无力,正当她以为要命丧此地之时。
“住手。”一声怒喝,一袭火红的身影窜了进来,凌飞飞手中长鞭‘啪’地一声,如游龙往东方陵止身上疾行挥去。
东方陵止眼底浮起寒霜,眼疾手快推开莫春宛,一手抓住迎面打来的长鞭,见到来人,目光骤亮,“是你,美人儿,本皇近日可很想你啊!上次让你跑掉了,这次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凌飞飞充耳未闻,转头朝大口喘气的莫春宛急忙道,“莫姑娘,你快走,这里由我来应付。”
她话还未完,东方陵止将长鞭用力往他所在地一拉,凌飞飞一个骤不及防,整个人跌入到了东方陵止的怀中。东方陵顷低头在她发丝上嗅了嗅,痴迷道,“还是那么香。”
凌飞飞见他如此猥琐,心中一急,张口就往他手臂上一咬,东方陵止吃痛,扬手就重重甩了她一巴掌,怒骂道,“贱人。”
大手顺势一甩,将凌飞飞甩到地上。凌飞飞被打得眼冒金星,还未反映过来,腰带被人用力一扯,外裳滑落,露出大半个香肩,一具高大的身体压了下来,
“凌姑娘。”莫春宛面色一变,左顾右望,视线突地一顿,她拿起破庙内的石头走至东方陵止身后,往他头顶一砸。
东方陵止陡然醒觉,转身,运动骤地一掌打出,莫春宛只觉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正向自己腹中扑来,腹中骤烈一痛,她瞳孔一缩,如断线的风筝被掌风打入旁边墙壁滚落了几个圈,“噗……”地一声吐出一口大血。
“莫姑娘。”凌飞飞转头望着莫春宛双眼通红,泪水潸然,胸前徒然一凉,回首便见肚兜不知何时已被东方陵止褪了大半,而他正低头亲吻着她胸前的柔软。
凌飞飞顿时大惊失色,奋力挣扎,抬脚欲往他下方命根踹去,东方陵止却早有预料,大脚踢开她的腿,扬手又往她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怒骂道,“贱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凌飞飞耳朵嗡嗡作响。
莫春宛虚弱的站起身,见凌飞飞被东方陵止欺压在身下,她往东方陵止身上一扑,东方陵止一个骤不及防被扑倒在地,莫春宛死死的抱住东方陵止,朝凌飞飞呼喊道,“快走,快走啊。”
凌飞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迅速将衣裳拢起,下意识的爬起身步履蹒跚的往外跑去,在破庙门口,她突地顿住脚步,摇了摇头,“不……我不可以,我不可以丢下你不管,不……不可以……”
她回首,便见东方陵止眼中杀意顿现,抬手往莫春宛天灵盖一拍。
“不要……”她撕心裂肺的尖叫了一声,双眸红得滴得出血,飞扑而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莫春宛倒在了她的面前,她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摔倒在地,身体却在这一瞬被人点住了穴道,
东方陵止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凌飞飞面色一点点变成死灰般的惨白,仿佛整个人跌入了无边的地狱,她拼命忍住眼中的泪水,内心在呼唤,“月哥哥,月哥哥快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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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西的悦来客栈,一袭红衣的妖孽男人正独坐在窗旁饮酒,好不惬意。
一位身著青衫的少年走了上来,十七岁左右,剑眉心目,样貌风姿飒爽,正气十足。他将手中长剑往桌上一放,‘哐当’一声,震得四周之人纷纷转头观望。
“你就是司空月,我要找你比武。”
司空月低眸望着手中的杯盏,慢慢的转着,手腕中的红绳骤地一紧,他蹙了蹙眉,低喃了一声,“又是那种寻死觅活的戏码。”
他一双媚眼却是抬也未抬,直接拒绝:“没兴趣!”
少年继续道,“那影流剑法呢?”
司空月魅眼一挑,望着眼前少年,面上终于有丝丝反映,“你是封玄的传人?”
少年颔首,“当年你险胜了我师傅,令我师傅羞愤自尽,今日我要替他讨回公道。”
司空月便笑了,面上不以为然,他拿着杯盏放入唇边,轻轻啜了一小口,“当年连你师傅都输在了我剑下,何况是你?”
少年不甘,“这要比比才知道。”
“是吗?”司空月狭长的丹凤眼轻轻一挑,电光火石之间,长剑出啸,少年还未看清,眼前剑光一闪,一把剑抵在他脖上,“你输了。”与此同时他手腕中的红绳掉落在地。
司空月微微一楞,这红绳与凌飞飞的铃铛同系一处,经过特殊材质编制而成,遇到危险之时能够相互感应。
他低骂了一声“该死。”丢了剑柄,瞬即往另一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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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了下来,乌云密布,仿佛黑夜即将来临一般,令人压抑难安,颇有暴风雨骤来之式。当司空月见到凌飞飞之时,她正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毫无生气,仿若失了魂魄的木偶一般。
见她平安无事,司空月悬着的心终是放下,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松了一口气。他蹙了蹙眉,抬步上前,“以后没事别晃铃铛。”他的目光突落在凌飞飞的腰带上,询问道,“你的铃铛呢?”
凌飞飞似没听到一般,身体越过他,步履维艰地往前方走去。
司空月一怔,以往,凌飞飞哪次见他不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跟牛皮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今日居然如此漠视他,就跟无关紧要之人一般,心中微微不悦,他反身,拉住她的手臂,“怎么不说话?”
凌飞飞眼中空无一物,没有焦距如同死灰般,她抬手漠然将他的指尖给一点点掰开,“我把它丢了。”头也未回,抬步离去。
司空月脚步一滞,停在当场。
狂风席卷,大雨瓢泼而下,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找地方避雨。凌飞飞就那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冰冷无情的暴雨大颗大颗地敲打在她头脸之上。
好累……
她觉得好累……
实在迈不动腿了,她就近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墙角,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地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将整个头埋入双膝之间,泪无声响落下。
月哥哥,是不是,我再也没有资格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