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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做了个不怎么好的梦,差点窒息的时候睁开眼发现趴在自己胸口的小狗睡的正香,身体跟着呼吸一起一伏,尾巴卷起来扫在他脸上,看来窒息的原因是找到了。
真是没心没肺,宋承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看着胸口的狗呼呼一声之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精心养了这么长时间的效果是,曲鸽差点没把宋承压的喘不上来气,翻身之后尾巴垂在他右侧,脑袋落在他左侧,整个身体摊平了扑在他胸口。
昨天晚上的事他记得很清楚,只是没想到最后会变成他和他的狗睡了一晚上。
曲鸽睡得稀里哗啦,被宋承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时候一身毛都凌乱的卷翘着,被子上软乎乎的不好着力,眼还没睁开就又躺倒了,干脆顺着在床上打了个滚。
还是睡床舒服啊舒服,曲鸽蹬着腿滚了好几圈终于被宋承捞了起来捏着腿穿上衣服。
曲鸽耷蒙着眼,任由宋承摆弄,还打了个哈欠才悠悠的睁开眼,随即抖了抖身体哀怨的看了一眼宋承,今天这穿的是什么?!
“最后一天。”宋承修长的手指给她系着扣子,又把她脖子上蓬松的像围脖一样的披毛整理好对她说:“你长大了,以后就不用穿衣服了。”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奇怪,曲鸽晃了晃脖子,低头看了看身上绿色的衣服,太难看了,而且尾巴后面是怎么回事?
“今天带你去打针。”宋承揉了揉她的头往后退了两步跟她说:“乖,跳下来。”
曲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边的地面,宋承睡的床比她以前睡的床大概高了一倍,上来的时候都是撅着屁股往上爬,跳下去会不会翻个跟头?
“快点,你已经不小了。”宋承用家长跟幼儿园小朋友说话的语气教育她,面色严肃又温柔的说:“萨摩耶犬勇敢机警,还没听说过胆小怕高的。”
尼玛,激将法!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不会在乎,但毕竟现在心虚啊,生怕宋承真的怀疑什么。
曲鸽深吸一口气,转身顺着床边溜了下去,姿势是难看了点,好歹没摔着。
早上照例去跑步,等司机来接的时候宋承说了上次他们去的纳吉宠物医院,曲鸽已经可以平稳的自己做一个座位了,但是因为习惯,还是背靠着宋承的大腿握在他旁边。
能让宋承这种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人陪着去医院打针,曲鸽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圆满了,难道昨天晚上宋承说的今天有重要的事指的就是带她来打针?她自恋的想了想又给删除了这个想法,应该不是。
宋承全程跟着她,据医生说的意思,只要她没病没灾基本这针打完之后就不用再打了,宋承面无表情的点头。
出了医院,宋承按部就班的回了公司,曲鸽跟在他屁股后头俘获了一大批的羡慕嫉妒恨和蠢蠢欲动的眼神。
“今天的衣服漂亮。”
“可爱呀,一看就是定做的。”
“主要是这狗长得漂亮!”
曲鸽慢慢走着和宋承拉开了距离,在钢化玻璃的门上照了照自己影子,顿时惊呆,绿色的原来是恐龙装,头上还顶着带着长嘴的帽子,曲鸽转了转身体,勾头去看尾巴是怎么回事。
“哇,还在照镜子啊。”大厅里的人躲在后面偷偷地交头接耳。
曲鸽尾巴甩了甩,那条绿色的带着黑色倒刺的尾巴也跟着一甩一甩,曲鸽一头黑线。
因为这是最后一天穿衣服,所以宋承的恶趣味终于爆棚了吗?弄这种衣服来,还把尾巴也给套上了,虽然她全天都在办公室趴着睡觉写小说不会遇到什么危险需要她奔跑,但也不能这样装饰她的尾巴啊。
“快看表情,动态表情包啊!”
曲鸽脸一僵,若无其事的转身看了那个激动地拿着手机给同事分享的小姑娘,顿时觉得这就是来自整个公司的恶意!
“过来。”宋承站在电梯口,才发现曲鸽远远地还在用玻璃门照镜子,皱着眉叫了她一声。
曲鸽刚刚才被伤害过,真想不理他。
电梯门开着,宋承看着她头上咧着牙的恐龙头忧伤的往下垂着。
但是就算她走得再慢还是到了宋承身边,曲鸽低着头哼了一声,恶趣味!
宋承抬腿进了电梯看着她,曲鸽垂着尾巴低着头也只好跟了进去。
“真是长大了。”宋承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啊?曲鸽听清了就是没明白,长大了怎么了?
宋承弯腰摸了摸她的鼻子,充满笑意的说:“会照镜子了啊。”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曲鸽如遭雷击看着宋承的大长腿迈出去,还回头露出一个邪笑问她:“还不出来?”
出!曲鸽气急败坏钻出来,越过宋承的时候呸呸了两声,差点想拿后腿蹬他一脚,但是想想他平时还是温柔体贴,最关键的是他还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于是只好无奈放弃,只是哼了一声,在孙特助诧异的眼神里拱着门钻了进去。
就听见背后孙特助对宋承说:“裴总来找您了,就在办公室。”
“嗯,你去忙吧。”
宋承推开门就看见自己家的狗站在门口幽幽的看着里面沙发上的男人。
“你上次说的事我查过了。”
宋承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口,刚坐下,秘书就端了两杯茶进来。
裴奕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声谢谢。
曲鸽终于回过神又看了裴奕一眼,转头走到宋承身边趴下来。
“那是狗狗的玩具。”宋承看着裴奕手里的毛绒仓鼠。
“哦。”裴奕伸手把仓鼠放在曲鸽旁边笑着说:“我说它刚才怎么看着我。”
曲鸽垂着眼看着自己的爪子,对放在旁边的小仓鼠没有一点兴趣。
宋承看了看茶杯,过了一会儿问他:“查出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裴奕笑意没了。
听见他说话,曲鸽忍不住又抬头看着他,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看起来气色好多了,没有胡子拉碴,脸颊也没有很消瘦,比以前的温柔风流多了一点沉郁,但好像显得更加迷人了。
可惜都已经过去了,曲鸽又低下头。
“你说的这种可能有没有根据?”裴奕皱着眉显得更加忧郁了一点。
宋承端着小巧的茶杯押了一口,冷淡地说:“没有。”
真是任性啊,没有一点根据,只是一个可能就让人去查,真是宋承能做出来的事,曲鸽哼哼了两声,宋承从桌子底下的暗格里掏出来一本磨牙棒塞到她嘴里。
裴奕好像也不太能接受这种没责任的说法,但他只是嘴唇动了动然后说:“所以,应该只是普通的车祸。”
曲鸽耳朵竖了起来。
“嗯。”宋承好像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或者觉得这个对话应该到现在结束,所以只是应了一声就沉默了。
这个时候,裴奕应该站起来告辞,如果是以前他就会这么做,识趣的,有礼貌的在恰当的场合说恰当的话做恰当的事,但是这次他没有。
他皱着眉,有点不能理解宋承,但是对宋承他又不能太直接的问出来,在这个圈子里宋承的地位和手段跟他不是一个阶层的,甚至和他父亲也是平辈相交。
只是这件事关系到一个人,让他不得不继续坐下来。
“司机当时已经检查过了,是酒驾,但是你说的可能性我也在查,现在还没消息。”
裴奕双手平放在两边的膝盖上。
车祸?酒驾?这词怎么这么熟悉?
“你自己就是车祸,后来查出来司机是酒驾。这事那个叫宋欣妍的不是说过吗?”丁丁的记忆库没有清理,很快就找到相应的关键词。
所以,宋承说的查一件事就是她出车祸的事?那宋承的意思是说,车祸不只是车祸这么简单吗?
“司机已经按照酒驾判刑了,什么也问不出来……”裴奕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手机铃声响了。
“对不起。”裴奕把手机拿出来正准备挂掉,又看了看来电对宋承说:“我接一下电话。”
宋承沉稳的坐着,没有什么反应,还把桌上的文件拿出来看。
“什么?”
裴奕的声音有点大,说完看了看宋承把电话挂了。
他好像有点控制不住,双手握着拳忽然站起来,脸色也很难看,直勾勾的看着宋承的眼神很复杂。
但是说的话出乎意料的正常,只是声音有点发抖:“监狱里那人死了。”
宋承拿着笔签着字的手一点都没抖,平静的把字写完。
曲鸽嘴里的磨牙棒忽然掉出来正好掉在宋承的脚背上,宋承弯腰用纸垫着把沾满口水的磨牙棒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又拿出一根新的递过去。但是曲鸽呆愣愣的仰头看着他,也不伸嘴去接。
“是不是你做的?”
裴奕有点颤抖的声音稳定下来,但还是有些不稳定,甚至比刚才更加愤怒的看着他:“这是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承把笔放下,波澜不惊的看了裴奕一眼,淡淡的说:“对,是她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裴奕哽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自己不承认已经和曲鸽分了手,但也只是他自己不承认而已。所有人都默认的事情,他承不承认已经无关紧要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那又跟眼前这男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宋承像是解释给他听一样,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云淡风轻了。
他说:“没事的话,好走,不送。”
裴奕手握得紧了紧,清朗的声音像是被关在笼子里刚放出来的野兽一样嘶哑又坚定,他看着宋承,无比确定的宣示主|权:“她是我的!”
宋承抬了抬眼,没说话,既没表示同意也没有反对。
而蹲在他脚边的曲鸽脑子里却一直循环着一句话:死了?!
难道这才是宋承说的今天有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