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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皇上三思,太子年纪尚小,实在是难以担此大任。”
段太师带头出来说话,希望高纬能够收回成命。其中有些大臣却只是跟着众人低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在有些人看来,或许皇位换了人,更有利于他们从中做点手脚。
“朕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该怎么做,朕说了算!”
轻伊笑了,高纬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是一个昏君了。不过她喜欢。轻伊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无法做到将天下安危为己任,她自认也没有这个能力。况且历史上,统一天下的担子也不在高纬身上。她又何必去在意那些。
“恒儿才这么想,突然让他来挑这个担子,真的可以吗?”换过衣服之后,就是宴会,轻伊坐在高纬的身边,悄声的问着。
高纬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笑着,“放心吧,这快两年了,恒儿一直在我身边跟着我熟悉政务,短期内还是可以的。”
“短期?”意思是只是权宜之计?
“不错,短期。”高纬肯定的道:“这段时间,有恒儿在前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便可以抽身安排以后。他毕竟是朕的儿子,朕是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嗯。”轻伊点头,高恒毕竟是他的儿子。如果高纬真的丢下他不管,恐怕轻伊也不会愿意吧。这一年下来,她的心里对两个孩子也是有了感情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觉得有什么的地方还是让她在意。但在看到高纬的面庞之后,她将脑中的想法抛开,不再去想。
一个月之后,高恒继位,高纬晋位太上皇,轻伊也摇身一变,成了太后。但马上随之而来的问题就出现了,新主上位,有人就已经按耐不住,想要给新帝娶妻。而这位皇后的人选,又成了一道难题。
高纬与轻伊都没想过这件事,高恒才几岁,娶妻之事不急。况且轻伊与高纬已经打算好要离开此地,又怎么会在这里给高恒安排妻子。就这样,皇后一事被高纬和轻伊推下去了。
可是让轻伊没有想到的是,高恒才登基没两天,京城中就谣言四起。说是太上皇与太后之所以不替皇上娶妻,是中意了周国的小公主贞儿。
轻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乐了,周国的公主?确实和恒儿年纪相仿,如果可以,让恒儿娶她回来轻伊也是乐意的。而且那小姑娘可爱的紧。不过暂时她还真没这打算,他们才几岁,这种事情不着急。就算轻伊愿意,人家皇帝叔叔还不愿意呢。宇文邕可是把贞儿当个宝,对她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怎么可能舍得把她嫁过来。
就这样,轻伊对那个留言并没有太过在意,高纬也趁此机会抽身,到宫外安排离开的事情。本以为事情会一直这样顺利下去,可是才过几天,边境传来消息,周国出兵攻打晋阳了。
大臣们纷纷上表,请高纬亲自督军,以振士气。可是如今的高纬并不在宫中,轻伊带着高恒和高恪站在大殿之上。如今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让高恒想任命将军一职,决定由谁来带军抵御周军。
当天晚上,高纬回来了。轻伊看着他一身普通的平民装,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没高纬拉住手腕,往内屋走去。
“你赶快换一套衣服,我们今晚就动身。快!”说完,高纬出来轻伊的寝宫,他也要准备回去收拾一番。
等高纬一离开,轻伊当即吩咐红萼,道:“你赶紧替恒儿和恪儿收拾行装,就之前准备的那些就行。你也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动身。”
红萼离开以后,轻伊欣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她该带的东西,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现在她只要将这些收拾一番就可以了。都是一些她让红萼置办的普通平民的衣服,以后出了皇宫,太好的衣服穿着会引人怀疑。
轻伊从衣柜下面拿出一个包裹,她小心的将包裹打开,这是她刚来的时候在成衣店做的那一套。与高纬的那一套是情侣装。之前她一直没穿过,后来做了高纬的妃子,穿的一直都是宫制的衣裳。而且之前高纬送她的也穿不完。如今到了离开的时候,她或许终于有机会将其穿上了。
卸下头装,拭去粉饰,将一身华丽的衣衫褪去,轻伊将这身衣裳穿上。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她穿的很仔细。这身衣服不似宫制的那般华丽高贵,但却比一般平民的衣衫要好上很多。且样式也是轻伊自己选的,与高纬的那身衣服是一套,她很喜欢。轻伊又从首饰盒中拿出一个发簪,那是那次高纬与她逛街时一起买的,她只带过几回。今天这个时候,她想戴着它和他一起离开。
当高纬再次出现在轻伊的面前时,轻伊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讶。显然他是记得这套衣衫的,因为他就有着这样的一套衣服。到了今日,他才知道,当初轻伊为何要拉着他去量身。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心仪他了。
“好看吗?”轻伊看着他的目光,感到一阵满足。
“好看。”高纬的视线落到她头上的那根发簪上,他突然想到了很多。已经两年多了,他曾经徘徊过,也犹豫过,但最终还是与轻伊一路走来,到了今日。
高纬抬手,帮她将发簪的稍适调整,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完美。轻伊感觉到他的动作,等到高纬将手放下,她这才问道:“好了吗?”
“好了。”高纬满意的看了一眼她的发簪,牵过轻伊的手往外走去,“我们走吧。”
“就这样离开,真的好吗?”坐在马车上,轻伊还有有些担心的问道。即使她真的不已天下为己任,但如今正是周军已经打过来,不由得她不担心。
“放心,我已经留下诏书,明天一早四喜就会宣读诏书。让皇叔高湝继位,玉玺也会在明日送到皇叔的手上,有他来管理齐国,你就放心吧。”
轻伊也就是一问,对于这些,她只要相信高纬就行了。高湝这个人,轻伊是听过的,是高欢的第十个儿子。听说他是一个公正的人,但想来这皇位他也做不了多久。因为据她所知,周国攻下齐国,是迟早的事情。
一行人有两辆马车,轻伊、恒儿和恪儿坐一辆马车,高纬在外面驾车,旁边还有一位副架。身后的马车里面是红萼,还有一些行礼,马阳和另一位侍卫负责驾车。出了皇宫,高纬带着轻伊他们来到一座宅子。现在是午夜,他们必须等明天早上城门打开的时候才能出去。
当晚,高纬向她说明了自己的计划,趁着周军还没有打过来,他们要绕过周军的路线,去往汾州城。那里是离白山村最近的一座城市,到了那里,他还要安置好红萼和马阳他们。如今他已经不是皇帝了,他们也没理由为他出生入死。当然,要是他们愿意,高纬也不介意将他们也带去白山村,过着隐居的日子。
途中,轻伊他们听到关于周军与齐军的消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高纬差遣的人不知为何,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将玉玺送到高湝的手中。而是落入的斛律孝卿手中,被他进献给了宇文邕。
轻伊在兰陵王的电视剧中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担心的看着高纬。他只是沉默着继续驾车,并没有想过要回去。轻伊放心下来,此时此刻,就算他回去了,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齐国失去了皇帝,没有玉玺,高湝的皇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周军势大,齐军是跑的跑,逃的逃。任谁都看的出,此战齐国必败。
三战,只是三战,齐军彻底败退。周军迅速入主邺城,一切来的太快。连轻伊都有点觉得不真实,偌大的一个国家,就这样没有了。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来的也未必太快了些。连给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时隔半个月之后,轻伊与高纬终于到了汾州城,高纬找了间客栈住下。汾州城本就在周国与齐国的边界,如今周国攻下齐国,此地更是成为了周国的管辖范围。轻伊在进城的时候,看见城门处贴着的告示,上面画的人正是高纬、高恒、高恪还有轻伊。是以进了客栈后,高纬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红萼和马阳他们。
为了方便,轻伊决定易装。两个孩子还好,反正他们还没有长出喉结,也没有变音,直接换上女孩子的衣服就可以了。但是高纬死活不愿意男扮女装,其实轻伊想着,他长的这么漂亮,穿上女装也肯定会很好看吧。但她拗不过高纬,最后只能另想办法。
轻伊让红萼帮忙买来了胭脂水粉,她准备将高纬打扮一个大叔的摸样。这就很考验她的化妆技术了,还好这段时间以来高纬都没有时间刮胡须,以至于他现在的胡子已经长了不少,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沧桑的感觉了。
等到轻伊收工之后,看着面前一副中年大叔摸样的高纬,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就算把你变成了大叔,也是一个帅气的大叔。怎么办,会不会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没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把我再抢回来!”高纬抱住轻伊,调笑的说道。
“你当我是女土匪吗?”轻伊嗔怒着,脸上却止不住她的笑意。
“你可是天女,就算是女土匪也抢不过你。”
“我说过,我不是天女。”轻伊又一次的解释着,她不过是知道了剧情。
高纬将轻伊抱紧了几分,道:“你是天女。天上掉下来的女人,属于我的。”
轻伊笑,这可不是吗!她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
说笑间,出去办事的几个侍卫都回来了。因为要采买一些东西,所有他们几个是分头行动的。等到最后一位回来的时候,突然来到高纬面前,道:“老爷,我刚刚在集市上,看见了祖珽。”
“祖珽?”轻伊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已经被石韫控制了吗?但马上她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他我们现在住的地方?”
侍卫摇头,但轻伊还是不放心。她握着高纬的手,紧张的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哪怕是露宿街头,她也不能冒险。
“好。”高纬点头同意,轻伊一行人连忙收拾行李结账,准备离开这里。
可是一切还是晚了一步,轻伊他们才上到马车,客栈外面被匆忙赶到的官差围了起来。高纬二话不说,当即驾着马车往城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