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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伊知道,一向温厚待人的四爷当然不仅凭祖珽的说辞就对郑儿翻脸。但与郑儿当初一样,这件事会在四爷的心中留下很深的映像,深到足以让四爷只要看见她,就会想到今天祖珽的这番话。祖珽人品再差,他也是皇帝承认的太卜,卜卦的准确度可不是用来唬人的,不然也坐不上现在的位置,更得到太子的青睐,成为他的臂力之一。
“四爷,你要相信郑儿,郑儿从未做过什么伤害四爷和夫人的事情。若是四爷不信,郑儿愿意一死以示清白。”越是于郑儿不利,郑儿就越是会装可怜。最后那句话倒也是说的很决然,不知道的还真会被她骗了。
迷信这种东西,没有真凭实据,又有几个人会真的相信呢。轻伊笑着,看着郑儿在那做戏,她开口道:“郑儿姑娘,只是一个迷信的说法,你又怎的如此着急出来说自己没做坏事。这般说辞,岂不是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你。”郑儿被轻伊赌了一句,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洗清自己。看到轻伊那一副淡然的眼神,让她心里一阵气急,“甘轻伊,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爽,但你也没必要带着祖大人特意跑到王府来污蔑我。郑儿到底什么地方惹到你,你竟处处要为难于我?”
轻伊笑,“为难吗?郑儿姑娘说笑了。”
她看了眼一旁的四爷,又看向身后的祖珽,道:“如郑儿姑娘所言,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为难与你。倒是郑儿姑娘为难轻伊了。我好心请来太卜大人,想让他帮忙到王府中解惑,让王府恢复以往的安宁,倒是惹得郑儿姑娘如此想法。不如郑儿姑娘告诉轻伊,轻伊到底什么地方冒犯你了,轻伊知道了必定改过,如何?”
郑儿想说什么,但开口却发现从始至终,轻伊还真没有在明面上做出过为难她的举动。只是一直暗中破坏她的计划,让她不能顺利实施,她也因此对她记恨不已。
“说不出来了吧?”一旁的晓东看到郑儿吃瘪,立马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跳了出来,道:“你这个女人,轻伊姑娘这么好的人,什么时候给过你难堪。之前剿匪的时候,要不是轻伊姑娘,恐怕当时被马贼掳走的人就是你了。你不谢谢她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说轻伊姑娘的不是。我看着祖珽人虽然不好,占卜还是占的挺准的。你这女人,就是一狐狸精,走哪哪害人。你之前还嫌害的我们夫人不够惨吗?”
“够了。”高长恭连忙出言制止晓东,如此大庭广众,郑儿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晓东这样说会让她很难堪,“晓东,这件事并不能说明什么,不要再拿之前的事来说了。郑儿她之前已经改过,答应过本王绝不会再做出那等事,你也就不要再提了。”
“四爷。”晓东不服,道:“你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你要是仔细想想就该明白。这女人没进王府之前,我们王府多和谐,自从她来了以后,大家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晓东!”四爷又是阻止,低声喝道:“这些事,本王心里自然有数。”
晓东还想说话,一旁的雪舞却是即使抓住他的衣服,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多嘴。而一旁的郑儿则要放心多了,目前看来,四爷还是相信她的。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却在乎四爷的看法。
轻伊看见郑儿那副感动的样子,感觉还真好笑,高长恭此时这样维护她,恐怕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王府的形象吧。轻伊当然不会去管这些,她只是继续装着好人道:“本来是一片好心,倒是弄的大家不愉快了。不如这样,我再托祖大人帮忙算算,看哪家的男子命格与郑儿姑娘正好能够相互抵消,这样也能替她摆脱了克夫的留言,四爷觉得如何?”
此话说出,四爷开始沉思起来,他动心了。一旁的雪舞也动心,还是晓东和小翠她们。她都巴不得这个郑儿离的远远的。但郑儿可不会同意。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双眼含泪的看着四爷,坚决的说道:“不,四爷,郑儿不嫁!郑儿说过要报恩的,如今恩还没报,郑儿是不会走的。求求四爷不要赶郑儿走。”
“走吧走吧。”一旁的小翠一向讨厌郑儿,看见郑儿一副不知好赖的样子,忍不住道:“你这命数,要是嫁了,就是对我们王府最大的报恩了。你走了,我们王府才能清静,才能顺心。”
雪舞在一旁站了半天了,也准备说点什么,但却被轻伊用眼神阻止了。这种时候,她缄口不言是最好的选择。跪在地上的那位,可是她的情敌,不管她想说什么,轻伊也要让她置身事外。
轻伊将眼神看向高长恭,此事还需他来决定才行。不过看他那样子,对轻伊的说法还是有所赞同的。
犹豫一番,高长恭来到郑儿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弄得郑儿一阵感激,府中的众人却全都紧张看着他们二人。特别是一旁的雪舞,更是紧张。难道说四爷还想维护郑儿?
不过马上众人都松了口气,只听高长恭将郑儿扶起后,劝声道:“郑儿,小翠和晓东的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不过你也确实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本王又怎好意思一直将你留在府里呢。不若就按轻伊姑娘说的办,让祖珽帮你找一个合适的人家。不过你放心,本王会亲自替你把关,若是不行,本王第一个不同意。”
若是普通的丫鬟,听到兰陵王这样的许诺,恐怕是要高兴不已了。只可惜,郑儿之所以留在王府,唯一的目的便是四爷,如今听到他亲口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只会更加伤心。
一个她心心念念的爱着的人,如今竟然要替她把关,将她嫁与别人,这是多么讽刺啊。再想到郑儿之前为他所做出的付出,她的心情只会更加的难受。
“四爷,四爷这是要赶我走吗?”郑儿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凄然,眼中的泪水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四爷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
她近乎痴狂的看着四爷,眼中根本没有了其他人的存在,“四爷,郑儿喜欢你,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怎么能跟他们一样来逼郑儿。”
“郑儿你听我说,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
高长恭试图解释,但郑儿却摇头不听,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四爷怎么可以因为他们的那些话,就急着将郑儿嫁出去,难道郑儿喜欢你也有错?可是郑儿只是想留在四爷的身边,难道之前郑儿对四爷的付出四爷全都看不见吗?”
说着,郑儿又将视线看向屋内的所有人,愤恨的到:“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人。你们为何总是与我做对,我喜欢四爷,我想和他在一起,你们为什么老是要来破坏我们。特别是你,甘轻伊!”
郑儿的矛头最后指向了轻伊,轻伊微眯双眼,等着她的下文,“你喜欢太子,我喜欢四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吗?你却偏偏要帮着杨雪舞来对付我,当初是你放弃了与我交易。你自己不要幸福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来破坏我寻找幸福。”
“呵。”轻伊笑,看着她,问:“那你现在幸福吗?”
郑儿一愣,是啊,她幸福吗?但马上她又从这个问题中跳了出来,一脸疯狂的看着轻伊,“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早就可以和四爷在一起了。是你破坏了我的幸福,你是让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说着,郑儿上前,似乎是想对轻伊做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红萼挡在了前面。红萼奉太子的命令保护轻伊,又怎会随便让人伤害于她。即使面前的人是个女人。
郑儿昏倒了,是高长恭下的手。他将郑儿交到几个下人手上,然后对轻伊抱歉的道:“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你本是好意,只是不想闹得如今的摸样,让你见笑了。”
“该是轻伊说声对不起才是,没想到竟让郑儿姑娘到了如此抓狂的地步。”轻伊话虽这样说着,但语气却有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她甚至还露出了一抹微笑,显然她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高长恭吩咐人将郑儿送回房间,想到之前郑儿说的话,不由好奇的看着轻伊,问道“轻伊姑娘,刚刚郑儿说的交易,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轻伊轻描淡写的将之前在白山村的事情说了一遍,很满意的看着高长恭皱起了眉头。看来他现在想将郑儿送出去的心思是越来越重了。
其实轻伊知道,仅仅如此,恐怕并不能真正的将郑儿赶出去。毕竟等她醒来之后,可以实行拖字诀。以她的本事,哪怕是短时间内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藉此永远留在王府也是有可能的。但轻伊如今对四爷说了白山村的那件交易的事情,想必他也会对郑儿进一步提高警惕,郑儿想成功上位,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或许轻伊也该考虑再加把火,一鼓作气,将郑儿从兰陵王府赶出去。
离开兰陵王府后,轻伊并没有直接回到太子府,她看了眼身后那位一言不发的祖珽,眼神中还带着三分的木讷。今天一天,他都是寡言少语,让轻伊心中一阵疑惑。她可不认为祖珽会知道什么叫做沉默是金。
她决定去一趟太卜宫,或许只有石韫能够告诉她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