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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破旧的木桌上,不知何时找来的赤红色海砂漏滴落的声音极轻,煤油灯早已熄灭,灯芯周围仍漾着一层稠液般的煤油,而在孤零零的煤油灯旁边,还摆放着一碗浓稠的鱼米粥,房中几乎都氤氲上那阵濡粘的鱼肉鲜味。
对于常人而言,那味道,当真格外诱人。
但对于此时此刻半躺在床上的人而言,却是分秒都只有眼红的份了。
———典型的,看得见吃不着。
并非是硫克斯有什么奇怪的自虐倾向,刚好相反,虐他不投喂的正是亚洛菲斯那混蛋!!!
很好,今天回来的时间又比昨天晚了一刻漏!!!
床上的人满腔愤懑的瞪了桌面上的沙漏大半天后,才听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急不缓的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在夹板上蹦跳的砰砰作响的家伙。
“亚洛菲斯,好不好嘛~~你就答应我吧~~”一口流利的海上通用语正从那人笑咧的嘴巴蹦出,撒娇的语气中甚是满满的娇纵意味。
“滚……”不出所料的一声。
侧着头津津有味的听着墙角的某人:啧,这/变态的情/趣都喂了海里的食人鲨了吧。
“……你就答应我一次吧?!我答应以后不再纠缠你啊!!”
隔着一道船舱夹板听墙角的某人幸灾乐祸:呀咦咦咦!!这不依不饶的态度呀,看来有戏啊~~
沉默……
“接受我一次有这么难吗?!!”
某人:啧啧啧~~这哭唧唧的抱怨语气哟,是个男人我就……
依旧沉默……
“站住!!!亚洛菲斯我他娘的就是看上你了!!让你和我来一炮怎么啦?!!很委屈你?!想爬上老子床的多的是了!不稀罕你了!!!”
某人=口=:嘎?!!!来……来一炮?!!!我去,这是在光明正大的约/炮啊!!
死了一般的沉默……
半响。
“qaq!!亚洛菲斯!!你这强盗!滚蛋!!木头!!别走!!你给我停下!我数到三!!你不停下,我马上就去找雷尔斯告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屋里还藏了个下/贱的奴隶!!该死的!!肯定是那个小贱/人!!我要弄死那家伙!三!!我数到三了!!快给我停下!!”一阵让人头痛的打泼嘶吼后,那声音蓦地顿住了。
听墙脚听出一暴漫脸的某人=l=:……奴隶…是个什……么…鬼!!!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十秒……
仰躺在床上的某人已没有再试图去侧头去探听外面对话的欲/望了,可意外的,那聒噪的声源却也是自然而然的没有后续了。
躺在床上的某人忍不住猜想,那小家伙该不会被那变/态给活生生的把声带喉骨捏碎掐断了吧,想到这一层可能,床上的某人还是忍不住的抖了抖身上争先恐后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应该不会吧……
可是……
在前晚,那家伙可不就是徒手直接把那两垃圾分筋错骨,而后直接抛尸沉海么……
连这么凶残的事情都做的如此顺手无比的人,自己倒是抱着何种心态觉得他这时会仁慈了。
可要换回自己面对那晚的情况呢?
仁慈?!!
呵,怕是这玩意,对于这艘船上任何人而言,简直比狗屎还要不如吧。
仰躺在床上的金发少年摇晃着脑袋,瞥着嘴神游半响,才告诫似的再三警醒自己,目前自己可是呆在这一臭名昭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海上死神’号的海盗船上呢,良心?真有那贪生怕死的性情,那可就是裤衩上撰着三颗脑袋也不够用啊。
恍惚之际,似乎才听到隔着那层散发着海水腥味的舱夹板,听到男人那刻意压低的嗓音低沉的缓缓道:“下一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随之,便是一阵仓惶慌乱近乎失措的碰撞脚步声。
半眯起洇蓝色眼眸的硫克斯甚至可以从那慌乱的脚步声中听出,并加以想象那屁滚尿流却发不出一星半点尖叫声的场面,啧……那小家伙,怕是被那变/态吓破胆了。
“吱呀……”那凄凄惨惨戚戚听的人慎得慌的开门声。
“解开!!你这混蛋!!”一见到来人,前一秒还淡定无比的硫克斯,几乎是再也压抑不住那烧的闹心闹肺又闹胃的火气了。
“呵……”
一声若有似无的戏谑笑声,直让火冒三丈的某人愈发感到油在头上浇。
门外的阳光再一次被挡住,浪花声响也小了,当步履平稳的赤发男人不急不缓的来到床前,直至背光的阴影完全将某人笼在身/下后,男人这才收敛起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
床身一沉,某人的脸色一黑,亚洛菲斯倒是直接选择了无视他而侧身坐在床上,修长如鬓的眉峰轻挑,那模样看在某人眼里更是欠揍的很。
窗口正停着两只身子肥咕咕的海鸟,它们抵着两颗圆滚滚的小脑袋不时好奇的窥视室内,锐啄还不时翻转去整理颈项上那圈因扑食而杂乱开的灰绒毛,和风正熏的初夏阳光下,窗口上扑哧扑哧的羽翼拍打声不断,甚至还能闻到海鸟身上特有的、带着暖洋洋阳光般的海草味与鱼腥味。
可此时此刻,室内的人却压根没有这般心情去顾及其他。
男人正伸出手指拂过少年纤细修长的颈脖子上的项圈,顺着一圈圈的椭圆形铁圈一路向下,仿佛带着彻骨的海水凉意般,当他的手指游走时,硫克斯明显的,全身都忍不住的绷紧了,直到那泛着冰质的手指停在少年的腰间,食指轻勾,‘叮铃’作响的铁链碰撞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煞是刺耳万分。
皱着眉头挣了半响,率先败下阵的硫克斯还是忍不住放低了声音,服软的说道:“解开这玩意!我发誓绝对不会再乱跑了!!”
该死的!!就是因为那早上的事,这混蛋已经把自己锁了两天了!!
“饿了?”
依旧无视他的话语,男人不温不火的问道,停留在少年身上的手指也不知何时已经撤去,徒留那空荡而冰凉的铁链仍贴在某人身上。
“放了我,亚洛菲斯!我不是你的奴隶!!现在我尚且不再提及是你的救命恩人,因为你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和你谈良心这玩意,我更干脆再上顶层的夹板抓个人来问情况……”话语说道一半,少年却蓦地停顿了。
“看起来还不饿?”
男人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手中那碗熬得黏糊而糯白的鱼糜粥上,木勺在粥上淘了淘,白玉般的滑软鱼肉,配着零星的青翠小菜,还有肉汁饱满的海蚌,随着男人的搅动动作,不时隐现,那阵勾的人要失神的鱼肉鲜味再一次霸道无比的征服了某人饿的饥肠辘辘的胃。
光闻着那阵肉香味,硫克斯都感觉可以见上帝他老人家了!!!
于是,某人,可耻的,在食物的诱/惑下,萎了。
焉了吧唧的垮下肩膀,某人也不再坚持让男人开锁了……
因为这混蛋倒是每次都能拿捏准他的弱点啊!!!_(:_」∠)_
真是卑鄙!!无耻!!!
丧尸!!淫/荡!!混蛋!!!╰_╯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出乎意料的,原本以为这混蛋又要上演前两天的喂食戏码,可这会儿,当硫克斯把眼睛瞪得比蓝玛瑙还要大时,却出乎意料的看到男人不紧不慢的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小铁匙,银制的!!能开锁的!!!!╭(°a°`)╮
“啪嗒!”一声。
男人指尖带动的那阵清浅的药香味便随之远离了,而桎梏般锁在硫克斯喉间的项圈便被打开了……打开了啊!!!!!
硫克斯:“………………”
僵硬的扭了扭脖子,少年一脸“卧槽我肯定还没睡醒”的震惊神色,木愣愣的看着仍单手撑在床侧,同样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的亚洛菲斯。
“还要我喂你吃?”男人掂了掂手中的碗,戏谑的问到。
还躺在床上的少年回神,单手撑着床沿,一手半覆在胸肋处,护着伤口撑坐了起来,接过男人手中的鱼粥后,便毫不客气的进食了。
因为胸肋骨有伤,明显还不轻,所以,这两天,男人为了更快更好地促进某个不安分的家伙的骨折愈合,所带来的食物几乎都介于正常饮食和半流质饮食之间所谓软饭菜,典型的少渣滓,少肉沫,粥里少量的肉几乎都切碎煮软了,清淡的让硫克斯感觉味觉都快失灵了。
所幸,今天的鱼糜粥似乎还稍稍加了点盐,还调了味,入口即化的鱼粥几乎喝的某人热泪盈眶。
囫囵着解决完温饱后,硫克斯才颇为嫌弃的伸手去拨开仍挂在身上的条条细铁链,半响,才眼神古怪的看向男人,咳了两声,开口问道。
“我说亚洛菲斯,这些……情…趣/玩意一样的铁链,你到底……在哪儿找来的?”
男人也没有在意他脸上的神色,自然而然的说道:“……你偷袭那些垃圾那天,当时我在地牢路过,顺手拿的。”
“…………”顺手?还是顺手特意拿出这样的玩意?!!!少年扯了扯嘴角,明显不信男人的鬼话。
“那天,谢谢了。”少年挠了挠头,脸色不自然的说道,“不过你没及时赶到,我自己也能解决的。”
男人:“呵。”
一脸抓狂的硫克斯:“…………收起你的嘲讽脸!!混蛋!!当时要不是我身上带伤!!!我至于连个小喽喽都收拾不了?啊啊啊!!我忘了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一大早醒来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如果我当时不是担心你的情况,我怎么会拖着伤偷摸着上二夹层里探情况啊!谁知道你这嚣张的家伙是不是被那群海盗给扔海里喂鲨鱼了!!额……呸!!我才不是担心你这混蛋的生死!还有!你竟然把那垃圾直接给踹海里了,干嘛还要把我这重度伤残的病患一路拖回来直接锁床上了!!你知道你这行为有多禽/兽么?!!”
暴躁的吐槽完一大段有的没得废话后,男人才面不改色的接了句:“恩,说完了?”
硫克斯:“…………………………”
妈哒!!!这种沟通失败的羞/耻挫败感!!!orz
“我需要点时间去处理些小事。”男人突然说道,那双漂亮的灰墨眼睛扫向坐在床上听的一头大雾的某人,缓缓的继续道。
“例如:身份。”
这回,某人倒是听懂了。
“所以,锁着你,也是为了让你别乱跑惹事,躺床/上早日把伤养好。”男人的话语不急不缓,只言片语倒是把这两天不人道的混蛋行为解释的分外合理。
此时此刻的硫克斯竟觉得无言以对,对方的话似乎说的没错,还全是为了他好,为他的伤势着想,不然以他坐不稳的性情,说不定骨折的伤也不可能愈合的这样快,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的行为不禽/兽了!!
咬牙切齿的瞪了男人半响,硫克斯才深呼吸压抑住心里的火气,辗转一想,才缓合下脸色,掩下语气中急躁的情绪,问道:“那好,这些事先放一边,我现在只想问清楚一件事。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姿势随意的坐在床侧的男人没有点头,更没有否认,而是微微垂着头,用着一种奇怪而莫名的眼神回视少年。
“亚洛菲斯,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好吗?那天一早醒来,我会选择上二层夹板,一方面是担心你的安危,但另一方面,我也仅仅想找人了解这一切!我的脑袋里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不记起来,这感觉并不好,不,是很不好,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一片汪洋大海中漂泊,甚至……我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陌生,没有归属感。”说道这里,少年抬起那双漂亮的过分的眼眸,定定的对视上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告诉我吧,至少得到答案后,我会安分下来,不闹事了。”
两人对视了好半响,最终,还是亚洛菲斯不动声色的率先挪移开目光,不再去看那双湿漉漉的漂亮眼睛里迷茫失措的眼神。
男人并未离开,而是侧身躺下,高大健壮的身体几乎占了这张寒碜简朴的单人床位的一半位置,甚至因为他自然无比的仰卧动作,上身宽松的白色托加袍更随之荡开一个放肆的弧度,视线顺着男人性感的锁骨往下溜,便能看到托加袍下,男人线条漂亮而流畅的胸肌时隐时现,似乎是注意到少年的目光,亚洛菲斯倒是无所不适,而是语气平静的说道:“我知道的并不多。”
男人的话语一顿,这会倒是轮到某人着急了:“但你那天说的,我脚上带着的萨仑斯环呢?还有那蒂纳什么城公爵府邸!这到底是种怎样的特殊标志?!”
“还记得?”男人挑了挑眉,嘴角轻勾着,似乎对于少年能清楚记住他的话语的行为,而感到心情愉悦。
“事关重大的信息我怎么可能忘了?!!混蛋,别岔开话题,继续!!”
“蒂纳尔斯城公爵,是属于上世纪的皇爵时代的终结者。唔,也是相当于现在的侯爵(earl),并且手握兵权,他是仅次于卢凯瑟大帝(ghst)和公爵(duke)等帝都权利的第二把手的存在。掌管着军、民、财政大权,有时也会出任地方官吏伯爵。几乎是权势滔天的代表,但权利过大总是会被猜忌的,当年皇室执权的正是凯撒大帝,他几近侵略扩张帝国的领土后,帝国几乎达到空前的繁盛,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场血色的‘凯撒革命’,等级制度的高度强化和削弱,侯爵远可以选择割据一方,成为世袭的大封建领主,但当时的蒂纳尔斯城公爵,却选择了……”男人的话语顿了顿,眉间已渐渐泛开冷意。
“然后呢?说话说一半的人简直混蛋透了!!”听的入神的硫克斯立马就炸毛了。
“嘘!”
蓦地,男人抬手,一把将侧靠在床头毫无防备的硫克斯一个用力的按着脑袋拉下,身体一个翻转,两人的上下位置便颠倒了过来,而目瞪口呆还未反应过来的某人,便已经被男人紧紧的压在了身/下。
啊啊啊!!!混蛋!!又玩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