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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蕊早早的前来酒楼接主仆二人加一位大夫,为防有心人窥探特意准备了轿子,非常普通的轿子。
轿子未停在酒楼门口,而是停在酒楼后门的巷子里,红蕊先进去说明情况,几人来到后门。
“怎么有三顶轿子?”阿武奇怪道,公子和大夫一人一顶可以理解,多出来的一顶给自己准备的?这多不合理。
“你家公子、大夫各一顶,我与你一顶。”红蕊指指自己和阿武。
“这怎么行。”自己尚未娶妻怎能与女子同乘,不对,就算娶了妻,呸这说的是什么话,好乱,反正男女授受不亲同乘确定有失体统,阿武瞪圆了眼睛打死也不同意。
“不是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红蕊冲阿武丢去一记白眼,“你以为本姑娘愿意,要非本姑娘太出名,走在轿子旁边引来蛇虫鼠蚁,没法向主子交待,放心轿子内有乾坤,装的下两个人,又不是并排坐一起,扭扭捏捏做什么!”
阿武被红蕊臊得无话可说,眼前女子都不在意自己再推辞未免说不过去,只得去瞅公子拿个主意。
“你我身份相当有什么可别扭的。”红蕊轻嘲,“快点别磨蹭,去的早些好领你们逛逛翼王府。”
“去吧。”展纭飞头次发现还有这么个特立独行的丫环,逼得阿武毫无反驳之力,很是有趣,依自己观察眼前的女子应该同阿武一样是个活泛的,翼王不喜多言,身边必要有一个能说会道的丫环,到是相得益彰。
红蕊在看展公子如何上轿,是走着还是让阿武抱上轿?
阿武上前抱起自家公子入轿,果然如女子所言轿子内藏乾坤。外面看起来灰扑扑的不显大,里面却宽敞,这是怎么弄的?
还真抱上去?红蕊暗自嘟囔了一句没在说什么。待大夫上轿后以眼神示意阿武先上去。
阿武好不尴尬,同手同脚的上了轿。还真有两个位置,设计很是巧妙,没等自己看够就见帘子一掀女子进来,立即正襟危坐,不敢乱看。
红蕊的轿子在最后,轿子分开走,一起走目标太大,即使普通轿子。均前往翼王府仍旧显得乍眼。
阿武被红蕊盯着不敢掀帘子往外看,真瞧见换了路哪还做的住。
前面两顶轿子就不同,展纭飞掀开帘子望去,走的并非热闹的街巷,这条路挺偏的,走了一会才见到三五人估摸着进翼王府的大门是没戏了,不然那女子也不会说带着逛翼王府。
只有自后门入的,去前院需穿过不少地方,展纭飞唇角勾笑,暗叹好一个话藏内意的丫环。
放下帘子。背靠轿壁闭目养神,静下心好好寻思怎样应对翼王的来势汹汹,展纭飞越发好奇翼王是怎么长成的。
“你家公子有腿疾?”红蕊之所以与阿武同乘。一则是为了避人耳目,二则是为了套话,知己知彼吗。
“啊?”阿武怔愣片刻,没听清对面女子说的话。
红蕊极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阿武的眼睛,有没有说谎最容易侦辨。
“腿疾,有。”阿武边说边点头,心知对面的人在套自己的话,哪能真像傻子一样什么都说。
“那就是天残了?”红蕊随口一句。“为什么不找人治?”
“不是,治了。”阿武发挥少说少错的原则。答的尽量简洁,对面的人猜对吧。
“这样啊。”红蕊拖长了语调。心里腹诽鬼才惟,睁着眼说瞎话脸却不带红蕊。
“我名红蕊,你可以直呼名讳。”红蕊很是不拘小节的自我介绍。
“你家公子怎么突然想起我家主子了?”红蕊接着问,哪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忽悠忽悠阿武也不错,就当是逗趣。
“我一个下人知道的不多。”阿武尽量推脱,一概说不知。
“那你都知道什么?”红蕊打趣道:“不会是又不知吧,你这一问三不知的,你家公子没嫌你笨?”看上去傻傻的像个老实人,到看不出上次拦住主子时那张威胁的嘴脸,怪会装。
“我确实不知。”阿武一脸的诚恳以对,暗道知道能告诉你,这样套话能套出什么来。
“你家公子可是知道不少我家主子的事,不觉得有失公平吗?”红蕊似笑非道:“我家主子可是君子,从不做背后查人*的事。”
阿武一噎,刚想说世上哪有公平可言,想知道可以查啊,又没说不许,哪想被红蕊堵得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你家公子的好奇心蛮多的。”红蕊意有所指道,“你怎么看?”
他能怎么看,他什么也看不了,阿武很无奈,眼前的女子怎么这么怪癖,问的都是什么话。
不多时到了翼王府,展纭飞没猜对的是轿子所停之处是王府大门,三顶轿子陆续抬进王府大门。
红蕊先行下轿,开口解释,“主子有事在身,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是先游园还是直接前往客厅等候?”红蕊询问三人的意见。
“游园,方便吗?”展纭飞诧异于女子的爽快,之前还真想错了。
“方便。”红蕊点头道,“合该宾主尽欢才是。“之所以同意出于试探之心,逛园子最能被美景迷了眼降低防备,对于之后的谈话有助益。
阿武不经意扫向四下,惊奇的发觉翼王府里的下人好少,是真少还是刻意避开不得而知,侍卫之流也未见到。
“这边请。”红蕊带着人从右侧小路绕行,避过正殿一直往前去,虽已立秋树叶枯黄,却衬着零星的几处红色更夺人眼球。
“独具匠心。”眼前的美景一幕接着一幕应接不暇,展纭飞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天家之地气派非凡。
翼王府景色宜人,眼睛被占用了也不觉得累,每一处都各具特色,挑不出一处最好的。这才难得。
一路走来三人发现若大的王府非常冷清,下人的身影好半天才见着一两个,此类现象好生奇特。
“这府里下人不多?”展纭飞问出口。能不能得到答案另说。
“下人够用即可。”红蕊笑着回答,均是一个顶十个的好手。打扫院落什么的简直不在话下,干的快又好主子眼中的宝,人多还的多拿出不少月银多浪费。
展纭飞一时语塞,暗道这人未免太少了些,像是没人住一样,没有人气,透着股空寂,住在这么大的王府不显得空凉吗?
阿武心里想问的是翼王为何这么大方。就不怕有人了解了王府布局图谋不轨,这事只能在心里想,说出来就有点自比的嫌疑,还是算了。
红蕊边走边介绍各处的美景,偶尔回答展纭飞提出的怪异问题,在自己眼里在正常不过的事,到了别人眼中确是另一番景象,难道是自身的问题?
绕了一大圈有些地方略过,再度转回另一条路,向正殿走去。主子应该回来了,正好将客人带去歇歇。
汐朝早晨要去上朝,之后去御书房批一部分折子。剩下的沐瑾明接手,待徐太医为父皇施针后带了人回府。
为了避人耳目徐太医与汐朝同乘翼王专属轿子出宫,距离不远片刻后到达,入府径自前往前厅见客。
汐朝没有换下身上的朝服,不是没时间而是不需要,都说好马配好鞍,为彰显气势朝服更衬自己。
厅内四扇门全开,坐在厅内一眼便可看到院中情景,自然红蕊等人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亦能看清厅内之人。
厅外石阶上搭了木板方便轮椅上下,很是周全。展纭飞心下分外满意,被阿武推进厅内。向上首在坐的翼王拱手一礼道了声翼王安好。
汐朝抬手请三人入座,道出开场白后略作寒暄进入今日正题,红蕊照旧站在主子身侧。
阿武也不敢坐,在公子身后站定,小心用余光打量上首的翼王,与上次见面时天差地别,气势外放浑然天成的贵气无可遮盖,看之心下一凛。
对翼王通身的气派展纭飞暗暗赞了一声,果真奇特,比之男儿更甚,若非早已知悉此人身份,实难从惊叹中走出,一个不输于男儿的姑娘家,越发引人窥视。
“这位是民间有名的大夫,姓程。”展纭飞没有过多的介绍大夫的身份背景,看向坐在对面年过半百的老者,猜测此人应是翼王请来的大夫,也有可能是宫中的太医,看来翼王足够谨慎。
“程大夫是你的人?”汐朝对于展纭飞的介绍方式顿生疑虑,张口即问。
展纭飞见翼王这么直接,怔了个神道:“是在下早前聘请的大夫,翼王也看到了在下有腿疾。”
“哦?”汐朝这一字中饱含诸多不信与新奇,“何时请的?”
“三年前的事了。”展纭飞没有说谎,好的医者对于走江湖的人来说极为重要,即遇到了不错的便留在身边。
“翼王难道想自在下身边将人买走?”展纭飞调侃了一句,即便翼王真有这个意向,自己好容易挖来的人哪能轻易拱手相让。
“本王并无夺人所好的嗜好。”汐朝扫了眼默不出声的程姓大夫,表面观察不出特别之处。
“那便好,在下还以为翼王要强人所难呢。”展纭飞一副松口气的样子。
“出借程大夫的条件是什么?”汐朝不喜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切入重心。
“报恩一事展公子休要再提。”明明是个熟烂的借口,展纭飞也好意思说出口,面不红心不跳的巧言善语,汐朝要的只是结果,一个双方均满意的答案。
“翼王觉得呢?”展纭飞狡猾的将问题推回给翼王,看其如何言说,是否正全自己意。
“一个燕国皇室不足以展公子施展?”汐朝直接点出展纭飞背后的势力,“本王给不了展公子所求。”
“翼王该知道江湖人要活的恣意潇洒有必要与重要的人物交好,互利互惠,这也是此来寻翼王的目的。”展纭飞谈定的笑容显露,不在乎翼王是否知道的更多。
“展公子恐怕找错人了,想必皇子更适合。”汐朝俨然一句也不信。
“谁让翼王比皇子更得圣宠。”展纭飞似笑非笑看向上首之人。“翼王可比皇子更有利可图。”
汐朝不在跟展纭飞打机风,简言道:“如何互利互惠?”总是兜圈子,没一句实话听的人眉头微蹙。
“在下可助翼王将生意开展到燕国。自然在下要在上京做生意,背后无靠山岂不吃亏。”展纭飞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纯生意上的往来,确实互利互惠,大把的金银放在眼前不动心的极少。
“只是生意,不干涉内政,如何?”展纭飞抛出香饵,有银子不赚才傻呢。
汐朝岂能信展纭飞鬼话连篇,纯做生意,呵睁着眼说瞎话。谁能止住暗地里不传消息,三国看似平静各自发展,要非有外族时常侵扰各国边境,哪来的三国并立。
“本王不会做生意。”汐朝不愿与展纭飞牵扯太深,一个不甚会引火烧身,从内部进行瓦解,现在朝堂上各有心思算计百官不得不防,没必要再添一笔,分出不必要的人手来监视。
“翼王不会身边的人总该有会的吧。”展纭飞没想过翼王会将近在眼前的大饼往外推,心下诧异的同时不忘游说。虽然在沐国也有自己的人,数量上却不多,主要是沐国比较排外。别国商人很难在沐国立稳脚跟,燕国距沐国较远,两国只知实力相当,这么些年过去,到底如何需要探查,有这么个接触翼王接触皇帝的机会岂能放弃。
“翼王先不急着拒绝。”展纭飞转了个思路道:“可将在下说的话转述给沐国皇帝,相信皇帝很愿意做这笔买卖。”
翼王这里行不通展纭飞觉得是翼王一没钱二没人,加上又是个姑娘家眼界有那么点短,对于将手伸向别国多有顾虑。但换作一国皇帝考虑的就比较全面,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只要控制得当完全有利可图。
汐朝听了展纭飞的话心下好笑,还好展纭飞知道的并不多。能查到的东西有限,想换个人搭火脑子够灵活,只可惜算漏了一点。
“翼王意下如何?”展纭飞对上翼王那双冷眸,实在难以相信翼王出身名门大家,大家闺秀能教养出翼王这般,于他而言已是惊世骇俗。
“再议。”汐朝暂且搁置下来,此事需告知父皇,至于结果必然不会如展纭飞的意。
展纭飞也知翼王重视的是大夫,也对,皇上病情未愈,计划是否能成也要人健在方是,换个新帝不清楚喜好是个麻烦。
至今展纭飞弄不明白皇帝对翼王钟爱来自何处,突然就封为异姓王打破常规违了祖制的行为无不另人侧目,查了许久没查到丝毫有用的线索真奇怪。
汐朝视线放在程姓大夫身上,问:“程大夫诊金如何算?”请大夫自然要付相应的诊费。
“依病情来定。”程丈夫不卑不亢的回答,“人命自有贵贱之分。”
“如拿医书替代诊金呢?”汐朝对程大夫的话不置可否,父皇的命以万金来算,都觉得亏了。
程大夫听闻扬眉问:“何种医书?普通的不算。”初听有人拿医书换诊金的,自己又不是真狮子大开口,到让人付不起诊金的地步。
“古医书。”汐朝双眸望向程大夫,注意着其每时每刻的神情变化。
程大夫瞳仁闪动了一下即逝,反问:“什么样的古医书?手抄本不全者不算,传世多本不算,需是孤本才可。”
果然好医书,汐朝心下略松了口气,有私欲才可达成交易,之后方互不相欠。
“宫中藏书阁孤本医书。”汐朝直接亮明所要诊治人的身份,对于医者来说给予相对的尊重尤为必要。
在场三人立时愕然,没曾想翼王会不加思索不加掩饰的道出病人身份,那可是一国之君,真的没关系吗?
翼王的大胆,展纭飞主仆二人平生仅见,吃惊之情跃然脸上,打碎了之前脸上密布的无形面具,不再看不透。
“真的!”程大夫豁然起身,满怀希望的看向年少的翼王,内时心潮澎湃遮不住满脸的兴奋,皇家藏书阁,这辈子无缘得见的囊括四海五湖的丰厚藏书,只要想起睡觉都能笑醒。
“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汐朝总算有些收获,不枉自己舍得抛出重饵,鱼儿不咬钩多丢人。
“好,在下答应。”程大夫高兴的应下,管他诊治的人是何身份也比不上一本孤本古医书得眼缘。
高兴劲逐渐冷却,理智回笼,程大夫又有了自己的顾虑,暗骂自己高兴过了头,其中细节尚未商榷。
“在下若能救治病人,翼王许在下一本古医书?”还是孤本,这点有点太过奢侈,就怕有诈,那可是孤本不是大白菜,“是原本还是手抄本?”
原本的话程大夫自认自己得不到,手抄本到有可能,翼王真给原本他也不敢要,就怕有命拿没命看,这些需要慎重考虑。
“若在下无能为力,在下想用手中的医书诚心诚意换取手抄孤本。”虽然要求有些得寸进尺,但是他舍不下好容易遇上个大方的主,又是能做主的王爷,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地了,傻子才坚持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又不能当饭吃,当医书看。
“治愈,藏书阁内十二本古书孤本可任选三册,许程大夫亲自抄录,其余也可宽限两目以供程大夫翻阅。”汐朝财大气粗,给出相当丰厚的诊金。
“这,这……”程大夫激动的无以附加,话都不成一句,那可是十二本古医书,全是孤本皇室珍藏,天上掉馅饼,不,掉金子的好事,扑通一声砸在自己脑门上,疼吗?感觉不到,就觉得好昏,满脑子都是书册的影子。
“反之,依程大夫所言。”汐朝希望借由医书起步,建立初步的关系,日后或许会投靠也说不准。
“行,行。”程大夫急不可耐地点头同意,就怕翼王反悔,自己遇上的美事化成了泡影。
“下午入宫,午时用过饭可在府中歇息片刻。”此事先这么定下,汐朝如是决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