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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三皇子沐瑾明跟在皇上身边教养,所有人都以为不会太长久,用不了一年皇子大了就得去上书房与众皇子公主一同读书,没曾想一年年过去三皇子已经八岁了仍留在皇上身边从未踏出偏殿一步,这下可急坏了不少人。其间有人沉不住气多方打听唯恐事情会演变成众人心里最不愿看到的那样。有些大胆的嫔妃想借吹枕边风的机会探听圣上的心意,可惜无果。**中的女人急啊,一方是有皇子的妃子,就怕猜测成真,一方是有公主或无皇嗣的妃嫔她们现在就要为自己和身后的家族打算,要怎样站队才能为自己为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
朝臣亦发觉不对曾有几人牵头上奏,指明三皇子到了上学的年纪理应与其他皇嗣一同进学。分明是想揣测皇上的用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心里想着让自己女儿生下皇子然后扶其上位,那么家族将会得到更多的庇佑,然而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奏请均被以三皇子幼年丧母受了刺激需要静养为由驳回了大臣上奏。有些不死心的人得知此事后多方向太医院打听是否真有其事,又或者静养需得多少时日好最做准备,太医确实说真有其事,还说静养得看情况而定,少说一两年,如此一来那些人偃旗息鼓起来,再不提此事,而今一晃三年有余,又有些人按耐不住。
“皇上把他护得太好了!”
“娘娘莫急。”
“哼,这下可好,偏殿守得跟铁桶似的,如何不急?”
“娘娘,总会有疏漏的地方。”
“你说的对,这些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该,何况有人比本宫更急。瞧着吧,这**又要再起波澜了呢,呵呵。”
“汐儿。”沐瑾明找到坐在园中树下埋头看书的‘少年’,自习武之后穿女装不甚方便的汐朝改换了他一样的男装,一身男子装束更添几分英气,不禁让人大为感慨为何不是男儿身。
“你要的护腕已经做好了。”沐瑾明坐在小妹身边眼睛瞥了眼小妹手中的书疑道:“前些日子不是在看医书吗?”怎么今天就换成了野史,难不成全看完了!
“头疼。”汐朝眼不离书的回道:“又不当大夫望闻问切太过繁琐。”她没那脑容量去记那些。
“呵,你呀。”被汐朝的话逗乐的沐瑾明不知说什么好,小妹的聪慧他自认在背书方面望尘莫及,不过这是建立在她感兴趣的时候,之于琴棋画可是十分不屑一顾。
“暗卫用了你提议的负重方法重新训练,父皇说你要是还有什么好主意大家一起商讨过后再定,别累了自己。”当初看见汐朝手腕上的东西沐瑾明心生好奇,一问之下才明白,难怪汐朝每日的练习要比他费事许多。
“嗯。”汐朝头也不抬的应着,沐瑾明的话有一半说对了,那就是她不清楚像她这么大的孩子所能承受多大负重,一开始没先说出来也是怕有个万一。至于另一半,不为其他她只想把身体素质提上去,哪能再像个娇滴滴的小丫头一样没用。
“宫里越来越乱了。”这是沐瑾明两次踏出‘偏殿’感觉到的,幽深的眸子一暗透出一丝狠厉,想要他的命那得看有没有本事。
汐朝听得出平淡的话语中所透出的讥嘲,瞄了一眼身边的兄长:“别出去了,功课那么多没几年时间了。”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能一辈子隐藏在深宫之中,而同样‘称病’的哥哥亦不能永远不出‘偏殿’不见人,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好,听你的。”沐瑾明没有发现汐朝话中的深意,仅以为汐朝怕他出事特意嘱咐。
朝堂上旁敲侧击的几位大臣因是否册立太子一事展开了讨论,不想,结果没出来却被皇上一怒之下连降两级。
“朕龙体康健尔等就想册立太子,其居心叵测枉为人臣。”沐昊宇怎么可能会给下面人借口指向明儿。
“皇上息怒。”众臣跪在地上垂首齐道:“臣等万死。”嘴上说着万死,心里面想什么只有自己清楚。
有些大臣嗤笑奏请被降大臣的自不量力,该,又不是头一回了,连个心眼也不长,被有心人拿来当枪使了,真是活该。
有些心里有鬼的大臣此时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暗道天威不可测,幸亏自己只煽动了那几人,要不然官位不保。
“此事休要再提。”撂下狠话拂袖离开,沐昊宇直接去找他心爱的两个孩子。
皇上走后众臣才起身,与有交集的大臣相视一眼后各自出了勤政殿。
早膳是要和孩子们一起用的,想着两个可爱的孩子沐昊宇心情好了许多,步入御书房一眼就看到坐在桌旁的两个孩子。
“父皇。”两人齐道。
拍了拍两个孩子的头沐昊宇示意他们坐下来,一同用膳,其间仅闻碗筷轻碰之声,气氛十分温馨。
沐瑾明边用膳加边瞅着身边的汐朝,脑子里跳出前不久学过的课业中的一句,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萧老师曾细致的讲解过,男女有别,孩子大了是不能睡在一起,连同桌用饭也要分开,这个他知道可是再看看一个桌子上的两人,心底一叹父皇疼他们所以他们三人同桌而食,不过他还是想听听汐朝对此的理解,她总能说出独到的见解,汐朝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反驳萧老师的话了,真是怀念哪。
膳后,沐瑾明向汐朝问出心底的不解:“汐儿,你怎么理解男女七岁不同席?”
汐朝闻言觉得莫名,不是讲过了吗怎么还问:“《语出礼记·内则》曰,七年,男女不同床,不共食。不同床可以理解,男子与女子在生理构造和心里状态上有差别,要遵守礼法应有听不同,互相交往就慎重守礼。《礼记·效持性》曰,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至于不共食,我们一小不都是坐一起用膳的,想那么多干什么,礼法是为约束人的,不是让你死搬硬套,人得懂得变通,有些贫民百姓就不多做讲究,一家人同桌而食,我们不正是一家人!”
“朝儿说得对。”沐昊宇放下手中的奏折,转过脸来看向两个孩子:“有些礼法上的东西只要清楚它是干什么的,至于是否用于自身得看情况而定,一味的要求自己要依礼法而行不仅束缚了自己,眼界也会变得狭隘。对那些不守望礼法的人而言就会嗤之以鼻产生轻视,亲朋就会远离。”
“是,儿臣身当铭记。”沐瑾明认真听着,他总能从自家小妹身上发现更多的奇妙之处,受益良多。
“朝儿,你答应给父皇绣的荷包呢?”沐昊宇一时想起前些日子小女儿答应过自己的事,其实呢是天天盼着自家丫头亲手绣的荷包,听李德胜回禀,小女儿的手艺见长已经能够独自完成简单的绣品,他要求不高,让女儿学女红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别整天拿着书不放。
“明日。”汐朝想了想荷包她绣到是绣好了,就差缝在一起了,一会儿赶赶工就成。
“那我的呢?”一听小妹新手做的荷包,沐瑾明两眼放光也想要一个。
“明日。”汐朝说,当时做的时候就多做了几个,嗯,是按人头算的,父皇大哥的,李公公武师的,还的身边红蕊红明的,就这些。
翌日,当几人收到荷包时那感动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这是小殿下亲手做的第一件绣品,图样虽简单再看针角非常的细密,不失为一件好的绣品,以其年纪来看。
时光匆匆,冬去春又来数年辗转一晃而逝,如今已是半个大人的汐朝,一身青衣暗纹的男子装束,高挑的身姿更加挺拔,一张可以说是极少表情的面容,乍一看还真像个半大的少年,真真雌雄莫变。
十一岁的汐朝和十二岁的沐瑾明站在一起尽然是一般高,两人相貌生得极好站在一起有七八分像兄弟,汐朝自幼未扎耳洞若不细看这个年纪很难看出真实性别。
“父皇的朝儿长大了。”沐昊宇深深地感叹:“越发的俊俏了。”笑呵呵的抚摸着孩子的头。
眨眼之间还在襁褓中的女婴已经长大,沐昊宇欣慰的同时心底泛起酸涩,孩子长大了是好事,可随之而来的确是分离,他怎么能舍得。
“父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汐朝看得出父皇此时此刻的离别之痛,她亦不愿离开父皇和哥哥,可是她必须走,为了自己更为了日后的相见。
“好,父皇信你。”轻叹一声将眼中的泪压了回去,沐昊宇复又叮咛:“红蕊、红明你带在身边,再带两个暗卫随侍,相府不比家里,一切要小心。”他唯恐孩子吃亏,而他鞭长莫及不好插手朝臣的家务事。
“我会的。”汐朝重重的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
“汐儿,我会去看你的。”站在一旁暗自伤感的沐瑾明开口,七年的相依相伴一朝离别多少愁绪溢满怀。
“嗯。”虽然汐朝知道沐瑾明出宫非常不易,仍是应了他的话。
三人在御书房内话别,李德胜在一旁守着时不时偷偷抹泪,小殿下是他一小看着长大的,从那么一丁点大长到如今模样,明日就要离开了还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皇宫可不是谁想进来就可以进来的,即便有意也得找个不让人发现不妥的借口才行,哪还会像之前数年间轻松。
丞相府,小厮阿棋来到水悦居柳氏住处禀告:“相爷让姨娘准备准备,明日大小姐回府。”
柳姨娘愣了一下神,好一会才想起说的是谁,问:“明日?”怎么这么快。
“是。”阿棋应道。
“知道了。”柳姨娘摆摆手让阿棋退下去,待王妈察看好屋子四下无人关上房门道:“那个小贱种怎么没死!”突然就回来了,让人措手不及。
“时间上也太过仓促了些。”王妈道:“这些年一点动静也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小贱人。”柳姨娘咬牙切齿道:“在外十一年这到是又想回来了。”
“是不是相爷的意思?”王妈猜测道:“她已经十一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及笄。”
“小贱人想的到好,想回来争大小姐的位置,没门!”柳姨娘怎么也不能让那个小贱人威胁到她们母女在府中的地位。
“夫人勿急,府里大小事不是一向由夫人做主,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掀起多大的浪来。”王妈出言劝道:“夫人只要静观其变,进了府还不是任由夫人搓扁揉圆。”
柳姨娘一听之下心里舒畅不少,正如王妈所言这些年府中大小事务均由自己掌管,后院属自己最大,再下来就剩下两个没什么用处的通房丫头,不足为惧。相爷这些年也未再迎娶继室,自己只要将府内管得井井有条不愁抬不上正妻之位。
“娘,你们在说什么?”一身俏丽粉色罗裙的少女进得屋内,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母亲。
“芸儿。”柳姨娘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招手让女儿坐到自己身边。
“小姐,明日大小姐就要回来了。”王妈从旁说起。
“什么大小姐!府中不就只我一位大小姐吗?”欧阳芸疑惑不解。
“小姐,这位大小姐是上一位正氏的所出,府中唯一的嫡女。”王妈开口解释道:“她自幼体弱多病被相爷送出府外休养,如今她已十一岁,明日就要回府了。”
“什么!”欧阳芸一听不干了,这么些年府中仅她一位大小姐,府中诸人皆如此称呼,突然来了个陌生人就要抢她的位置怎么能行。
“芸儿。”柳姨娘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让女儿平静些:“她一个贱人所生的贱种怎么能和你比,你放心府中还没人敢欺负了你去,不过这几日你可要收收性子了等那小贱人回府后,内园之事还不全都听凭咱们母女的意思。”
“哼,那小贱人别以为自己仗着嫡女的身份就能占了我在府中的地位。”欧阳芸恶狠狠道。
“娘不会让那小贱人好活的。”柳姨娘怎能不明白女儿的心思,她巴不得那小贱人在路上就出事,最好死在外面省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