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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妞两个字如一把重重的响鼓,敲击着飞儿的耳神经,原来,这痞子早就认出了自己。
“不,我不是什么米妞,我是敖雪。”飞儿急切地甩开了他的手,挣脱他的怀抱。
她想也不想地拒绝,她不要与他相认,在这场阴谋主使者没有找出来之前,她不能让自己这张脸呈现在公众之中,至少,这张脸可以护她周全。
焰君煌面色一怔,他没想到飞儿会这样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刚才的一番对话,已经洞察了她的身份,幽深的黑眸闪了闪,如果不是他的米妞,怎么可能身上会有令他着迷的桅子花香,他很笃定,她就是飞儿,他丢失了整整两年多之久的女人。
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望着她,眼眸里全是浓郁的痴心与爱恋,在她面前,他完全不想伪装自己,用宠溺的口味道:“飞儿,我知道两年前,我与陆之明的婚事伤害了你,但是,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解释。”
这句解释迟来了整整两年,七百多天,这个解释一直是他欠她的,正因为两年前有了那荒唐的婚姻,所以,才让他失去了飞儿,有时候,他都在想,如果事情放到今天,他又能怎么办?他没有办法,为了父亲的安危,或许他也会采取同样的方法,只是,他绝对不会让飞儿逃离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见她沉默,没有挣扎,好象是想听他的解释般,但,他却感觉自己居然有些词穷,看着女人这张清冷的脸孔,焰四少第一次破天荒地会有词穷,心跳加速的感觉。
半晌,清了清嗓子,才幽幽沉重地启口:“陆之晴手里握有我父亲犯罪的证据。”
与两年前的一模一样,飞儿听着,忽然间就笑了,嘴角的笑逐渐扩深,扩深,然后,嘴角的笑痕变得有些虚幻,最后完全定格,她笑,笑自己的痴,笑自己傻,笑到几斤难以自抑。
回望着男人这张近在咫尺,经过了两年岁月,越显意气风发,成熟内敛的硬朗面孔,突然间,就感觉自己心痛无比。
“焰君煌,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两年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你为什么不编一个更好更伟大的理由?”
她问得痛心,他听得不止痛心,而且胆战心惊。
“不。”大掌按压在她的双肩上,这副肩膀为何感觉是这么柔弱削瘦?
“为什么你就是不信?”他火大地吼出,两年前不相信自己也就算了,为了这件事,他们硬生生分开了两年,两年后的今天,她仍然不相信自己,他对她掏心挖肺,而她呢?对自己完全没有一丝的信任,一出了事,就知道想逃他的生活。
他真的感到十分沮丧,她不够爱他,是他焰四少魅力不够,勾不住米妞的心。
事业中,一帆风顺,这座城市,他也能呼风唤雨,然而,却没办法让一个女人爱他,像他爱她一样多。
“当年,真的是陆之晴,是她设计了一切,陷害了我父亲,我爸老了,他不能进里面去,一旦进去,他整个人就毁了,你都不知道,我爸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他宁愿死,也绝不允许别人给他辉煌的人生添半点污渍,飞儿,当年,如果你再迟一会儿离开,你就知道接下来整个事情已经扭转,可是,你不给我半点机会啊。”
听着他的话里蕴傐了谴责的意味,飞儿一颗心狂躁不已,娘的,明明是他无能,没办法保护她们之间的感情,现在,居然说她不信任,当年,她不是让他与自己去补办结婚手续么?而他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再给他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她等不起,就算是一天半宿也等不起,何况是两个月,因为,再过几分时辰,他就是别的女人的老公,她还有什么理由巴着人家不放,还有什么理由与他共处一室,所以,她逃了,想带着贝贝逃离他的生活,让他自己去过安逸舒适的日子,没想到,当时情况会是那么混乱,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做了敖雪的替身,还连带着一并失去了记忆,真是一段荒唐的岁月与人生。
焰君煌见她抿唇不语,洞察了她的心思,立马拽住了她手臂,大步迈向了停靠在沧茫夜色中黑色小轿车。
“放开我。”飞儿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去哪儿,所以,急切地嘶吼着,她很激动,真相大白的今天,她没办法平心静气面对这个男人,尤其是想着两年前,五星级大酒店门口那张巨大的婚纱照,陆之晴身着洁白婚纱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他怀里,唇间的笑容是那么灿烂,甜蜜,那幸福的表情撕裂了她的心,至今回想起来,心脏仍然还在抽痛。
所有记忆复苏的现在,她没办法伪装,都是这个男人害自己如此狼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白白为l国卖了两年的命,因为她,敖雪死了,这辈子,都没办法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共度余生了,她肚子里同样怀着一个两个月大的孩子,而她虽然存活,却是延续了敖雪的命,如果不是敖雪当时找了她换衣服,她是没有办法李代桃缰活下来。
她把一切的错,一切的罪都归绺于焰君煌身上,所以,她不会原谅他,原谅这个将她害得一无所有的男人,哪怕她们曾经刻骨铭心地相爱,哪怕他是她孩子的父亲,她也绝不原谅。
所以,她单手撑在车顶上,坚决不进车厢,焰四少伸手出粗励的大掌,见她一脸坚决,气得头顶冒烟。
手掌剥开她强撑在车顶上的五指,一根一根地剥,天生男女力量的悬殊,让飞儿最终被他强迫塞进了车厢。
还没坐稳,她就急切地从座位上跃了起来,拉扯着车壁上的柄环,一下又一下地拉,狠不得将它扯断,然而,为了阻此她逃跑,车子早已上了锁,在她折腾的时间里,焰四少早已绕过了车头,跨进了车厢,稳稳地坐在了驾驶座上,动手拉开引挚,车子如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在宽阔平坦的公路上,在暗夜中平稳地行驶。
“放我下车,我不要给你呆在一起。”是的,与他呆在一起,她片刻都受不了,两年前,焰四少的霸道强势一如即往,这个自大狂男人,她冲着他嘶吼,如一只发怒野兽一样咆哮着,张开了她尖利的爪子,伸向了他。
她需要发泄,发泄两年来所受的委屈,发泄两年来不能见儿子的痛苦。
焰君煌驱着车,见女人拳头落在了他的肩头上,下巴猛然缩紧,嘴角因压抑而抽搐,刚硬的面孔一片铁青,额头三条黑线是那么明显,因为她的狂怒不止,让他手中的方向盘打滑,车子几次三番差一点就甩了出去,滑出斑马线,要不是他技术老练,她们都成了车下亡魂了。
“放我下去,我不要跟你在呆在一起。”
一分也不愿意,不,一秒也不愿意。
飞儿的嘶吼让焰君煌的心疼到了极点,这个女人,如果她多信任自己一点,把所有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她们之间也不会就这样硬生生分开两年,整件事情里,错的不是他一个人。
她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
“闭嘴。”他腾出一支手甩开了她,没想到,由于在盛怒中,力道有些过猛,女人身子一个趄趔,身子落到了座位上,脸碰到了车壁,清然的‘乒澎’声在狭仄的空间里响起。
女人低吟一声,一头黑发散了下,将她整张玉容遮挡,男人驱着车,听到清脆的撞壁声响后,满脸悔恨,回过头来,想看一下她伤严不严重,然而,女人却用双手捂住了脸。
“撞哪里了?疼不疼?”他关切地询问。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一阵嘤嘤的哭泣声,削瘦的双肩抽动,声音如一只小兽在哭,明显是在压抑在自己心中的悲伤。
听着她低低的抽泣声,焰君煌肠子都悔青了,明知道她心中有气,他为什么就要这样去招惹她?
刚才,他都被她气糊涂了,想也不想就伸手甩开了她,根本来不及去想她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根本承受不了他勇猛的力道。
“快给我看看?”刚才那声音很大,额头肯定碰伤了,他越着急,女人越不甩他,无视于他的问话,就知道一个劲儿捂着脸哭泣。
他急疯了,腾出一支手剥开了遮挡她玉容的黑缎子长发。
没想到,女人趁此机会,一把握住了他的大掌,一口狠狠地咬下,她咬得很重,很用力,男人没有呼痛,只是拧紧了眉宇,因为疼痛,手指一阵痉挛,身体一个激灵,连带着另外一支掌握方向盘的手也跟着抖颤,方向盘不稳,黑色奥迪车身自然打滑。
飞儿咬得连牙根都酸了,男人也不喊一声疼,松了口,口腔里全是一片浓郁的血腹味,借着车窗外淡淡的街灯,视野中,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背全是一排密密的牙印,血浸浸的,好不骇人,那是自己的杰作,她变成了一个野蛮的女人,但是,她不会道歉,绝不道歉,这是他欠她的,他欠她的,几辈子都还不完。
她明明很恨他,可是,为什么在看到这一排密密深深的牙印时,她眼前的迷雾更多,水色更重,视野里的
血牙印也渐渐变得模糊,口腔里弥漫着血腹的味道,那是他血的滋味,不过是一种苦涩的味道罢了。
“只要你能解气,随便你怎么样都行。”
抬起印了血牙印的手掌,他从自己西服口袋摸出一张手帕,为她擦去眼角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晶莹的珍珠让他心口一阵扯痛。
他不要她哭,自从他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她哭,可是,他却把她惹哭了,该死,他气得狠不拿刀把自己砍成肉泥,为什么最舍不得伤害她的人是他?可是,偏偏,伤她最深的人是他啊!
他的米妞,坚强,勇敢,开朗,热情大方,就连当年遭遇了焰东浩的背叛,他也从未见她哭成这样啊!
“放我下去。”
接过他手中的手帕,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嗓子,她用着一种非常淡定的语气对他说。
“可以,可是,在你下车以前,我先把你去一个地方,这是我欠你的,飞儿,原谅我,原谅这一切,伤害你,我百般不愿,可是,当年那种处境,你让我怎么办?”
车子飞快地闹市街穿梭,穿过了一带繁华的商业街,终于在一幢高楼边停了下来。
车轮停止翻滚,飞儿透过车窗望向了那幢摩天大楼。
尽管是夜晚,高楼第三层楼镶着的字符还是毫无预警就蛰通了她的心。
“焰君煌,你觉得还有这个可能么?”
她的话让他胆战心惊,凌厉的眸光扫向了她,幽深的黑眸习惯性地浅眯。
“这是我欠你的。”
“不,你没欠我,我是自己贱,所以,两年前,才会对你有那样的要求。”她的冷漠与疏离,让他彻底抓狂,他拍着方向盘,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怒气,冲着她冷喝:“米飞儿,两年前,那张离婚证不是我办的,是陆之晴背着我去搞的。”
说到底,她还是芥怀那张离婚协议书,可是,他也是受伤害者,都是陆之晴是那二货给害的,要不是那个贱人,他与米妞也不可能分开了整整两年。
“当时,我父亲有事,我不可能又给你去办结婚证,我们就在这儿坐着,等到天亮,民政局的人上班,立刻就去办,至于户口薄,我让小苏子回去取来便是。”
听着他的话,飞儿有一种想大笑的感觉,她把他带到这儿,就是要与她办结婚证,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此时,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男人对于她来说,就好似一个耍着脾气的孩子,以为她们是在办家家酒吗?
婚姻不是儿戏,岂是他说要结就结,他说不结就不结,更何况,她米飞儿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女人,尽管他是权力大于天的堂堂焰四少,这一次,她也绝不会屈就于他的淫威之下。而他的霸道也让她恨极,两年前,他就是用这种霸道,不顾她的想法,强势囚禁着她,‘飞园’,他为她打造的牢笼,被人一把火烧了是再好不过,他一边囚禁着她,一边又要去与陆之晴结婚,她永远无法忘记,这个男人两年前是怎么对待她,就算是知道她再次怀了他的孩子,他也并没有改变半丝想法,这就是她绝对原谅他最终的理由。
“四少,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两年岁月的隔阂,让她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夹隔着陆之晴,还有那个欧阳妃妃,还有一个敖雪,尤其是她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下落不明,不过,她感觉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当年,那群l国佬把她当成敖雪捉了回去,把她变成了敖雪,连带着身上的所有标记都除去,自然不可能让她把孩子流下来,所以,那个孩子应该是不存在了。
想到那个孩子,她的心瓣尖就在发麻,发颤,是焰君煌造成了这一切,所以,她绝不原谅。
“为什么不可能?”听到她的绝决的话语,焰君煌气得发疯发狂,他一把将她扯出了车厢,指着不远处,几步台阶上去的那层伟大建筑。
“我们在呆在这里,我马上让小苏子拿户口薄过来。工作人员一上班,我们就可以办理结婚证了。”
飞儿望着他,冷笑一声。“四少,我高攀不起,其实,有那么多的女人都想攀上你这高枝儿,你又何必执着于曾经的我们之间的一段情呢?”
曾经?她把他们之间的感情说成了曾经,难道说,她已经不再爱他了么?
不,这样的结果他承受不了,双手按压在她削瘦双肩上,拼命地椅,也拼命地呐喊:“飞儿,不要这么残忍,我只要你,二几年前,自从在阔暑山庄遇到你之后,我已经再也没能力爱别人了。”
她是他的娃娃,他是她的宝宝,他焰君煌早就发誓,这辈子,非米飞儿不娶,他对其他女人早已免疫。
只要她?可是,欧阳妃妃是谁,陆之晴这两年不是仍然在他身边打转么?真是可笑,还是母亲说得对,男人从来都不是长情的动物。
她不再了,这男人不照样活得风生水起。
现在,她唯一念着的就是儿子贝贝,两年不见了,小家伙应该又长高了,脚长长了,腿也长了,手臂也长了,想着他,她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真是可笑啊!两年前,在他囚禁她的时候,她要求他与她去民政局重新办理结婚手续,然而,两年后的今天,他把她拽到这里来,站在晚风中,等待着白天的来临,誓死要与她去办理结婚手续成为合法夫妻,然而,她的心境早已大有改变,焰君煌,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人与世,错了一时,也就等于错过了一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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