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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入超凡境真人门下,成为亲传弟子,想来也不是很难?”在心底将这话反复念了数遍,令冬寒忍不住呵呵地笑。
想来也不是很难,呵呵呵!
呵,呵,呵,想,来,也,不,是,很,难!
作为典型人帅话不多的超凡境剑修,令冬寒忽然很有倾诉的。
想要将自己几十年的修行求道经历,通过精准的提炼,浓缩成一碗励志的心灵鸡汤,灌进眼前黄口小儿的嘴里,让他知道有些时候,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进入内院后,从一般的内院真传弟子熬到亲传弟子,仅仅一个字的差别,令冬寒用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子,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寒暑不辍,坚忍卓绝,用足可积满几个大缸的汗水,配合上等九品的根骨,再加上难得一见的悟性和极其少有的意志,熬成了一碗打动宗门长老的鸡汤。
如今,区区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连根骨资质都不知道几品,不对,令冬寒想起来,山野闲居中余羽曾经透露过根骨上等三品。
就那么点资质,不过是凝聚了感应入微的武道真意,又筑就了五感通明的道基,咦,他又想起,刚刚在山野闲居中余羽似乎说过已经开了天眼。
哼,暂且就算他又有天眼已开的加成……
令冬寒左思右想,前所未有地慎重思索衡量,忽然有些悲凉。
不得不承认,似乎,的确,很有可能一进内院就受宗门长老青眼,说不定哪天就鱼跃龙门,抹掉了真字,换上了亲字。
真真是好一碗毒鸡汤,心头隐隐作痛,令冬寒萧索凝思:原来天资加汗水,居然还比不得别人命好!
他又想起,什么心灵鸡汤毒鸡汤,也是眼前小子在坛子里发明创造的新词,不知不觉,这等轻佻跳荡的词语,自己居然也用的熟极如流。
令冬寒的脸皮微微发青,失去了言语的,默默地教着余羽走完了入宗简易流程。
宗门传法者有替宗门招收修行种子的重任,常常行走于外,若是碰上了合适人选,为防被其他宗门抢夺,有时不得不先下手为强,赶在还未将新收弟子送进宗门前,先完成收录,这一套简易流程乃是各大宗门在经历了许多沧桑风雨后,不约而同推出的法宝。
滴血,分念,在宗门铭牌上留下了印记,便算是完成了流程,很简单,出门在外也没什么仪式好讲究的。
将铭牌纳入怀中,又将弟子牌给了余羽,令冬寒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余羽也松了口气。
弟子牌入手,那就大局已定。
想了想,还是有东西要交代的,令冬寒面无表情地照本宣科:“入了宗门,要牢记本宗七规……内院弟子在宗门修行期间,若是有家人需要宗门照料,须得先行禀明,再由宗门安排迁居道场附近安置,入宗门前,可在家中多多陪伴父母至亲,一个月内,务须到宗门报到,此为宗门内院真传弟子护身法衣,结有七个符阵,可易形、辟火、辟水、辟尘,还有指路牌和破邪符、护身符、神行符等物……”
余羽咋舌,惊叹不已,想不到拔剑宗竟如此富有,刚刚成为内院弟子,就发了一大堆简直连城的宝贝,尤其那件法衣,不但可以变化形状款式颜色,还有保命的功能,更无须清洗。
无须清洗实在是太赞了,如此宝贵的法衣,宗门也不可能每个弟子都发上个三五件,若是出门在外,脏了要洗,没有穿的时候突然遭遇敌袭,岂非倒了大霉!
当然,不用清洗更省去了自己动手,想想前世大学时,踢完球的脏袜子都能在床铺底下发酵个十几天,可见清洗衣物不是易事,实在恐怖如斯。
余羽当场就脱了身上还有些厚重的衣服,直接穿上了法衣,简单直接到根本不怕丢面子。
衣服刚刚上身,意念一动,法衣上的易形符阵就已发动,上下延展伸缩,极其修身,浑身上下不冷不热,竟还有寒暑不侵的功能。
整件法衣好比一个法宝,那一排扣子都是原石,是发动各个符阵全力运转的能源,法衣上还有一个聚灵符阵,能自行吸纳天地之间的灵气,维持法衣基本功能,不须浪费原石灵力。
好,真好,余羽啧啧赞叹,喜不自胜。
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般都是如此,令冬寒已看得多了,只在眼神中略带鄙夷,说:“你是跟着我回宗门,还是自行前去?”
想了想中城的老余老徐,以及三两个勉强算是好友的小伙伴,当然还有身上写稿交稿的繁重任务,余羽明智地选择了自行前往。
问明白了余羽打算,令冬寒微微沉吟:“为示对内院弟子的重视,到时我会让本宗在海州中城的外门居士上门来访,并拜会本地各大宗门、山门、世族,照拂你的家人。”
又少了一桩担心事,余羽头一次发现,成为了某个宗门的内院弟子,竟然有如此多的福利,简直妥帖到了心里。
也不禁感叹宗门对于人心的掌控。
多少人都有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的愿望,再是功成名就,也需要别人的仰慕、尊崇甚至嫉妒、痛恨来升华成功的喜悦,有了宗门的外门居士亲自到访并一一拜会各大修行门派和世家,父母脸上光彩荣耀,自己对宗门的敬慕就多了一层。
当然,要说这种滋味喜欢不喜欢,余羽觉得自己很喜欢,很享受:哪有成功了还要藏着憋着的道理,还想穿着这身法衣,到道学中每一个同学面前晃一晃刷一刷存在感呢,什么,嫉妒了?不满了?郁闷了?唉,那我就放心了。
不好意思,本人就是如此狭隘不讲道理不要面子。余羽也不觉得想法有错,别人不痛快是别人的事,自己痛快才是自己的事。
“好了,把你信石的频号给我,我要交代的事都已交代,你早日回家,也可早日奔赴宗门。”
余羽给了频号:“还得等武道大赛结束才能回家。”
嗯?令冬寒眉头微皱:“你都已入了拔剑宗,还去参加劳什子的武道大赛?”
余羽不答,自己背负着各种耻辱事迹,若是就这么走了,说不定还要被许多小人讥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拜入宗门,况且被人背后说也罢了,问题是能在武道大赛上碰上修炼各种武道的少年,对于推演第三十七武道成为一流乃至顶尖武道有很大用处啊。
“不想仅凭武道真意和修行道基进入宗门,还想证明自己在武道上有真材实料?”令冬寒头一次点点头,觉得自己对面前少年的认识深入了一层,心性上还是有可取处的。
他忽然问:“用鬼咒谋算你的那人是谁有了眉目否?”
余羽点头:“如果没有猜错,可能是海州十大世家之一顾家的人。”
“那就一剑杀了”,令冬寒起身要走,“只是,宗门不怕麻烦,却不会由超凡境修士出面,你若有能力,自己了断对方最好,顾家若是不服,宗门自会出手。”
话已说完,人也在房中消失不见,直接化成一道虹光,遁出了窗口。
想起了顾正超,余羽忽然又想到了吕晚和吕小静,猛地一呆:糟了,自己身上中了鬼咒,吕晚那天也是乘了油气车到了旅馆,莫非也中了招?
“小哥哥,你是做梦了吗?口水都流出来了。”
“你刚才都把头靠到妈妈肩上了呢!哼,都辣么大的人了,还一点不知羞。”
小女孩的那副认真严肃脸和童稚的声音在脑海中涌现……
眼神落到了令冬寒未曾收走的茶盏上,还剩小半杯,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再一转,视线在破邪符上掠过。
隐隐有些不舍得。
观龙城如此大,就算舍得,茫茫人海中如何找到根本不知在哪处落脚的那两个母女?
算了吧,大家不过萍水相逢,各自有各自的命运和归宿,操心辣么多操心得过来嘛?!
只是,一想到吕晚和小女孩被鬼咒招惹的邪物撕成粉碎的景象,又有些放不下。
不去想了,还得准备迎接几天后武道大赛初战,余羽转了几圈。
片刻后,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如果不知道也算了,知道了一大一小两个女的会有危险,却放任不管,他的心还没有那么冷,也没有那么硬。
狠狠地骂了一句我x,余羽仔细思索两母女在观龙城的投靠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