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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好奇,富察书大方侧了个身子,让她通过。然后跟上!
富志也跟在父亲屁股后面看那俩女人走去领赏台前把玩那块金条。当他看见叶遥把金块丢进水里的时候,他急着说,“爹爹,这丫头也想到了这个法子呢!”
“嗯!”富察书点了点头,赞许了句,“还算是个聪明的女孩,就是脾气差了点!”
“爹爹,重点错了啊!重点!”
“啥重点?”
“她是女人啊!解开了谜题也没用啊!”
富察书又是一肚子火,狠狠瞪了他一样,“混账东西,你脑子里除了女人之外,还有其他东西没有?”
富志翘着嘴巴说,“别这样嘛!爹爹,你快些松手让我也端杯子水回去,要是让她抢先一步,我就完蛋啦!”
话音刚落,只听领赏台上,叶遥对那鸨妈说了句,“八十二两吧?估摸数值会偏低一些,不过*不离十!”
鸨妈惊呆了。“呃——呃——你怎么会?”
富志也呆的不像话,他一把甩开父亲的手,直接冲去领赏台,扯过她衣袖问,“你都还没回家熔金块,你怎么知道是八十二两?”
叶遥奇怪的瞄了他一眼,“这还需要熔金块?这有公式的呀!”
“啥公式?”
“不就是体积和密度嘛!一立方米的水就是一千千克的重量,金子的密度是十九点三二,只要知道这金子的体积,就能用公式推算出金子的重量啦。”
“体积?密度?”富志眼睛里冒着圈圈圈,头上飘过无数个问号,“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听不懂啊?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知识?”
“书上咯!”叶遥哼哧,“这些生活常识,书里都有教,怎么?你没学过么?”
被鄙视了!被深深的鄙视了!
富志暗暗咬牙,拳头一捏,“哼!我现在就回家读书去!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学得比你还多!你少在这儿得瑟!”头一甩,富志连他父亲也不打理,自顾自跑回家读书去也。
富察书原本想跟儿子回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步被黏在地上,怎么也迈不出去,那双眼睛,像是被磁石吸住一样,瞪着叶遥那丫头猛瞧。
鸨妈轻声问,“我说这位姑娘,你来这边扫了我的擂台,你想怎样?你是个女人,又不能标下我家心心宝贝的初夜。”
叶遥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说,“对不起啦,我不是存心想和您作对,只是听说富察书的儿子很迷恋你们家的心姑娘,我想拖她帮我递封请帖给他父亲!”
富察书一听,懵了。
兜了一圈,原来这丫头是为了找他?
一?
等等?
那位国相大人不是说,会有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来找他么?
如果他见着她的话,他就会有那种感觉!
就是她!
没错!就是她!肯定没错!所以他的眼球会不由自主的盯在她身上,怎么也没法挪开半秒。
叶遥来去如风,扔下信封屁股一甩直接走人。
鸨妈看着手里的信封,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富察书,嘀咕了一句,“这娃在耍我玩么?”蹭蹭两下跑下台,信封递上,“富爷,您的请帖。”
“嗯。”富察书收下请帖后,也离开了倚梦楼。
两人前脚刚走,楼上急急忙忙跑下来一位稀世大美人,“解了我谜题的人呢?哪去了?”
鸨妈瘪嘴,“早走了。”
“你怎么让她走了呀?”
“不让她走,难不成让她去你房里?”
美人板着脸说,“废话,要不然我摆这擂台干嘛?”
“她是女人啊!女人啊!”有没有听见重点?
那美人赏了鸨妈几十道白眼,“我懒得和你废话!真他妈倒霉,我帮你这蠢货赚了这么多钱,连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好不容易把她引出来,一转眼就被她溜了!哎,气死我了!”
鸨妈干瞪了两下眼,“心心啊,是不是干妈的错觉,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像个男人。”
“哼!”美人手一甩,上楼睡觉去也。
富察书拿着请帖回到家,问了管家,少爷人呢?
管家说,少爷一头栽进书堆里,连晚饭都说不吃了呢!
真是稀奇,平日里他怎么督促,那死小子偏偏不乐意读书。那个女孩一句话就把他训得服服帖帖?
那女孩究竟是不是南阳王要找的人?
富察书拿出请帖,掀开一看。
潦草一句话,简单明了。
‘想赚钱就来找我!地址:XX路XXX!’
“呵。”看见这份请帖,富察书禁不住笑了起来。
这么有趣的女孩,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也好!他就去会会看,写出这等请帖的女孩,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财富!
为了低调,富察书给自己粘了两条胡须,乔装打扮去了那地址。
一?奇怪?
这块地皮怎么好像是他的啊?他记得这地皮之前承租给赵员外,前阵子他说要搬迁离京,所以地皮收了回来。
家大业大,有时候他顾不上的事就甩手交托给管家处理。不知道那管家把这块地皮又租给了何方神圣?
“小姑姑,这坑挖的怎样?够不够深?您老满不满意啊?”
“关键不是深!是大!懂不懂!我要大面积,大范围的坑!你们使劲点呗!”
“范围?您老打算挖多大的坑?”
“这二十亩地,都给我挖咯!”
“艾玛!小姑姑,您打算在这里开河是不是?”
“我懒得解释!专心干活吧,酬金绝少不了你们的!对了,老五老六,你们俩去给我运七八车的灰砂过来。”
“小姑姑你尽管吩咐,咱这就去!酬金什么的,谈着伤感情,只要小姑姑你多放几炮给我们就行!今晚三缺一,你可不能再拒绝啦!”
“知道知道!再陪你们搓一回呗!”
其实他们一共七个人,四人可以凑一桌,那余下的三个就是三缺一!为了弥补这个空缺,姑姑的马屁能不拍么?这次她说请他们开垦田地,他们都退了镖,卷着袖子跑来帮她。
富察书看见自己地皮被她折腾成这幅德行,眉头一锁,轻轻走过去问话,“这位姑娘。”
叶遥转身回眸,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唇下吊着一丝小胡须,腰板子挺得笔直笔直,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他几遍后,轻问,“你找谁?”
“不……不找谁!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看见你们在挖坑,有些好奇就走来问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把土地翻新一下,培养新土壤,然后种些花果蔬菜什么的。”
“何必这番折腾?所谓‘看天种地’,你要想经营好自己的菜园,你把心思多多花在星象上吧!只要季节天象允许,你的菜园就能丰收。如果老天爷不乐意待见你,就算你把土壤翻个底朝天都没有用!”
富察书一说,叶遥一敲小手心,“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光解决地暖的问题也不行啊!要是遇上狂风暴雨怎么办?”
富察书点了点头,“对的,如果遇上干旱,雨灾,你就完了!呵……”听得出来,富察书那声笑中,带着一丝丝的轻蔑,像是在说,像她这样子的菜鸟,怎么可能会给他带来财富?她还狂妄的说要帮他赚大钱?真是笑话!
叶遥在富察书跟前走来又走去,不知道她在愁恼些什么,突然,只见她又敲了下小手心,掏出一个小本子一只小巧的圭笔,刷刷刷的记录着,“得建个防护罩,这个应该是水系的。那得需求大量的水源……嗯,看样子得挖掘几口水井,还得建围墙,水渠也得挖好……”
这丫头一个人歪歪唧唧个什么呢?
富察书摇了摇头,“丫头,你这么折腾下去,这投资的成本会不会太大了些?这地里长出来的是青菜,不是黄金。”
“哎哟,一本万利你懂不懂?不过可惜,这块地皮的主人不肯把地卖给我!不然我还要往死里折腾!”
他真心无法理解这丫头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八戒!给我留块地皮,我还要挖深一尺呐——”
“哪呢?”
“我来指给你看!”
叶遥转身就往坑里跑去。
富察书正犹豫着要跟上呢?还是要转身回家,脚步一挪!
嗯?这本子?好像是她刚才记录簿。就掉在他脚跟边。
捡起来,出于好奇,富察书翻开一看。
好吧!他看不懂!
这乱七八糟的是嘛玩意儿?她就不能写几句人话?
翻了一页又一页,突然!
这……
这是版图么?
他年轻的时候因为没钱,也曾去建筑工地打过工,认识了个建筑师,在他手底下当了小半年的跟班,建筑的图纸他熟门熟路。虽然她这份图稿没有建筑大师画得那般精细,不过也算是一目了然。
这块版图的地区,就是朝廷上次颁布的招标令,黄金十字街。
这块地皮,他打算把它们全改建成商铺,成为商品第一街。
又翻了两页。
她果然在打那块黄金地皮的主意。连锁商铺,广场,大厦,还有步行街。
富察书眼睛闪闪发亮。
这丫头的想法竟然和他如出一辙,只是,她的计划,比他还要细致,想法更为精妙。细节方面也是面面俱到。
一转眼,天就黑了。叶遥匆匆跑回来,把本子抢了回去,收了工,陪那几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乐呵呵的离开了田地。
回府后,富察书凭着记忆,把她的版图复制了下来,又亲自做了一个沙盘模型。当沙盘成型的时候,他的心情越来越激动,隐隐地,体内升起一股浓浓的自豪感。打从他事业有成起,一帆风顺至今,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心情。
富察书站在沙盘前,看着阳光照射的未来商业街,嘴角勾着一抹微笑。
叩叩——
房门敲了三下。
“老爷,今个儿少爷把心姑娘接回府邸了。”
富察书微笑的嘴角顿时僵住,他眼珠子一凸,急问,“你说什么?”
“心姑娘她现在就在咱们府邸,呃——确切的说,她现在就在厅外求见您呢!”
富察书脸一黑,哼哧,“那种女人也配见我?滚!叫她滚!马上滚!”
“可是少爷他……”
“他什么他?这个家还没轮到他来当家!你马上把她给我赶出去!”
“是。”管家瘪着嘴,只好回头拿扫帚赶人。
不稍片刻,厅外吵吵嚷嚷。
砰砰砰——
“哎哟!这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就是!我的胳膊都被他拧折了。”家丁们吵吵嚷嚷。
那位传说中的美人心姑娘,黑着脸,闯了进来,一张口,嗓门特粗,“富老爷,咱话不多说半句!你老是跟我说,上次那个破解我谜题的那位姑娘,是不是给你递了封请帖?你有没有她地址?有的话就给我一个!我拿了马上走人,绝不打扰你片刻。”
富察书一懵,“女人?你要那女人的地址干嘛?你想对她投怀送抱?”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某心一叉腰,“我找她干嘛,您就甭多管闲事了好么?赶紧把她地址给我!我真的很急!”
富察书脾气上来了,“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他是谁?他是京城第一首富,能用这种粗鲁无礼的口气和他说话的人,起码得是正三品的内官。这个红楼第一名妓,说得好听排名第一,说得难听,她不就是个妓女一枚?
某心眉头深深一锁,差点火气就冒了上来,突然——
她瞥见左前方大型圆桌上的沙盘,她眼睛倏地一亮,走前三步,低头,研磨,片刻后,“哇!这设计,不错嘛!话说回来,这次皇上突然颁布的那道招标令我就觉得奇怪!感觉这道圣旨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
富察书眯眼哧气,“一个妓女,还关心什么国家大事。”
某心白了他一眼,低头又重新研磨了起来,嘀咕一句,“虽然设计的不错,不过还是欠缺太多!”
富察书顿时来了气,“你说什么?”他的骄傲,岂容他人玷污,尤其是被这样的下贱女人玷污!他绝对无法容忍!
“我说你的设计也就一般般啦!”某心甩手挑衅。
富察书一手指着她鼻子恼道,“你敢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还是那句话!这条街要是让她整,保证整得比你漂亮一百倍!”
富察书顿时一默,耳尖像是听见了什么重点似得,嗓门当下压低三倍,轻轻地,他开口问,“你说?‘这条街要是让她整?’她是谁?”
“就是那个回答了我的问题的女人啊!不是给你请帖了么?你没去找她么?”
富察书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问题关键,“你认识那个女人?”
“哼!”某心抱着双臂,昂着头,笑得特骄傲。“那是当然。”
这个妓女有问题!富察书眯眼问,“你是谁?还有,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某心骄傲的昂着头,说,“本官……咳咳——本姑娘,乃京城第一名妓!至于那女人嘛……”眼珠子转溜数十下后,她努嘴一句,“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摆明了,她就是不想告诉他!“你不肯交代是吧?老张!把她给我赶出去!别让她在我眼前晃悠!”
“是!”数十名家丁跑了过来。
某心回头一瞧,抓她的人多了一倍,他们是想把她扛出去是吧。做梦呢!
“哎哟!好痛好痛啊——”某心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不远处,听见呼痛声急急忙忙跑进厅里的富志,立马扒开人群,跑到某心身旁,揉着她双肩心疼地说,“宝贝,你哪里伤着了?痛不痛?真是的!”富志回头就冲他父亲喊话,“爹爹!你怎么这样啊!心心她只是个姑娘,你怎么可以对她动粗!”
富察书气不打一处来,“我都没碰到她!”
“哎哟!好痛呀——”她就是要和他叫板,怎么着?
富志听见某心那娇滴滴的哭声,心头就软得一塌糊涂,回头,他怒不可抑,“爹爹,你别太过分!心心她洁身自好,是个好姑娘!你看不起她人可以,但你不能伤了她的身子!你再这样对她动粗,我就离家出走!”
富察书脑子一嗡,显然是被气断了脑神经,“你这个孽子!”
“心心别哭,走,咱回房!”
某心擦了把泪水说,“少爷,还是你对我最好!走,咱们回房!奴家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今天晚上,咱们就……”
“停!”富察书连忙拦住她的话,“富志,你先回房,我和心姑娘坐下来,和和气气谈几句!”
富志摇头,“不行!回头你要是再打她怎么办?”
“不会了!爹爹像你保证!”富察书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深呼了多少口气,像是花尽了毕生所有的耐心。
富志本来还要拒绝的,某心手一推,也说,“少爷,您先回房吧。我也想和老爷好好谈谈,如果他心甘情愿成全我们,那不是很好么?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和你爹爹闹得不开心!”
这么一说,富志也就软软的应了下来,左一句宝贝,右一句宝贝,叮咛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厅堂。
一回头,某心一屁股落座,骄傲一笑,“老爷,您还是老老实实把她地址给我吧!”
富察书用力呼气,哼问,“我搞不明白,你找那姑娘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从良,去她身边当个丫鬟伺候她。”
“啥?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我就是要找到她,然后,服侍她!”
富察书拧巴着眉头,着实无法理解。“那你从良的钱呢?我想,那姑娘肯定不会给你赎身的吧!”
京城第一名妓的赎身费,没有百两估计很难放人,如果她还是个雏,没有被人开苞过的话,估计得上千。刚才他都没仔细观察过,这女人的确漂亮,那张脸简直完美无瑕!怪不得他宝贝儿子被她迷得这般团团转。
“从良的钱还不简单,让你儿子给我付呀!”
……
“你说啥?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你没听错!我已经和少爷说好了,他明个儿就会把钱送去给鸨妈!”
富察书抽着嘴,悠着嗓子说话,“你拿我的钱给你自己赎身?然后跑去别人身边服侍别人?”
“是啊!”某心理所当然地说,“你钱多嘛!当然要接济我一点啊!”
“如果我拒绝的话……”
“那我现在就去你家宝贝儿子床上和他摇床,把他的腰摇到断掉为止!”
多么放浪的一句话,也就只有最最下等的廉价妓女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狗屁第一名妓!
不过这个威胁的确太狠了。
哎!要怪就怪他那没出息的混账儿子,被那妖精迷成这般!
为了维护他宝贝儿子的贞洁,富察书只好妥协。“正好今个儿我也打算去找她聊聊,你就跟我一块儿去吧!至于赎身的事,我会帮你办妥,但是,我要求,从今往后不许你再和我儿子见面!”
“没问题!”她还求之不得呢!某心得瑟一笑。
“等会儿我带你过去,你得换上男装!”
“好呀!”她也求之不得呢!
估量了下她体型身高,富察书把他管家衣服拿来给她换上。
换上男装,绝世美女摇身一变翩翩佳公子。
奇怪!怎么感觉,她穿男装比穿女装还勾人?怪不得最近倚梦阁最近人气兴旺,一下子变为京城第一红楼。这个女人穿上男装后,女人也会忍不住为他倾倒。简直就是男女通吃型。
哼!就算她再漂亮,在他这种理智型男人面前是没有用滴!而且,这女人品性不是很好!威逼利诱样样做的出来,脸皮比城墙还厚三分。她想迷倒他?下辈子吧!
马车一路向北,到了田园,两人下了马车。
时隔才三日而已,原本坑坑洼洼的田地,如今已经恢复原状,唯一的区别就是土地被翻新了一下。
现在是冬季,就算土地被翻新了又能怎样?要播种,起码也得等开春以后才行。
一?奇怪!怎么感觉这边的气温比较暖和?是他错觉么?前天才下了一场小雪,雪后的气温会比平日里更低几层。他们俩出门前还特地穿了几件厚实的外套,可这儿感觉闻到一丝春的芳香,附近的鸟儿叫声也是格外愉悦。
“小姑姑!咱不是说好了么!酬金咱哥几个不要,你只要陪……”
“闭嘴!”叶遥来了火气,她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们看见我的黑眼圈没?天天搓天天搓,每晚搓到半夜三点才肯结束!我的青春啊!都被你们消耗在桌子上了!今天最后一天,你们拿了工钱给我闪人!宝塔的进度我请其他工人帮我承包!你们明天跟着你们师父走镖去!不然我怕你们二师兄拿着刀子过来追杀我,又说我带坏你们,教你们不务正业!”
“好吧,今晚就休息一回,咱们自个儿搓。”
富察书和某心一过来就听见他们这些对话。
某心抓了下头皮,说,“这几日我一直住在妓院里,听见的都是那些下流话!”
“然后呢?”富察书歪头问,问得特傻。
“我想问,他们在‘搓’什么东西?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玩意儿吧?”
叶遥连同七个师兄弟,纷纷甩来一道沉默的视线。
“两位大叔,你们找谁?”叶遥叉腰问。
富察书急忙纠正,“叫我大哥,我还年轻!我才三十五岁!”
“哎呀,同龄啊,兄台!”某心拍了拍他肩头,“不过我挺喜欢听她喊我大叔的!感觉辈分比她长了许多!”
富察书惊恐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呢?你也三十五岁了?”
“是啊!我三十五了啊!”
“开玩笑,鸨妈说你才十八!”
“骗人的嘛,不然我怎么当当红花牌啊!”
富察书心头更加惊慌,想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就差一点点被这个老妖婆给玷污了呢!幸好!幸好挽救及时!
“当红花牌?”叶遥和那师兄弟们都看着某心。
某心一撩秀发,得瑟一笑,“想当年……呃,想当初,我千里迢迢只身一人来到京城寻找落脚点,一不小心就被人骗了钱包,又一不小心被人骗去了青楼,逼我卖身!幸好本官……咳咳!本姑娘急中生智,跟那鸨妈妥协了,靠我美色当她楼阁内红牌,帮她赚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这才保住了我的名节!呵呵……”
他聪明吧!
该表扬他了吧!
“……”众人三度沉默。
“她该不会就是……倚梦楼那位……”
“当家花旦‘心姑娘?’”
某心也不娇羞,大方点头,“正是本人。”
“哎呀!”野兽们骚动了!尤其是他们这群正直花样年华血气方刚的年龄阶段。
叶遥鄙夷的白了那群骚包男们几眼,哼哧,“少在我肩头流口水!摆着一幅幅八百年没见过绝世美女的样子!丢不丢人?”
“小姑姑,这你就不懂了!传说中的花旦人物,要想见她一面,除非先解了她摆下的谜题,要么,就掏出上百两的银票出来!可这两种,我们都办不到哇!所以传说中的美人,只能听听算数!没想到今日,呵呵呵……”口水吸溜吸溜,声音特大。
叶遥继续翻白眼,“谜题解不了没关系,银两掏不掏得出来也没关系!问题的关键,你们几个还没看出来么?”
“问题的关键?啥关键呀?”
叶遥一指某心喉结,说,“他是男的。”
“……”众人七度沉默。
一堆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某心喉结猛瞧,瞧了老半天。因为他脖子上有些小肉肉,喉结不是格外的突出,不过被叶遥这么一指,果真……
富察书猛地一吸气,“你是男的?”
某心也不娇羞,再次撩起秀发,万分得瑟的说,“本官……咳咳!本姑娘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男人!想当年,我只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寻到落脚点,被他们拐进青楼不说,他们还偏偏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女扮男装!我那时候气得差点想脱了裤子给他们验明正身!可是突然,我想起我的盘缠被人偷光了,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是男人,没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会把我丢出青楼,我又没盘缠落脚,肚子又饿又渴,于是我就果断的给自己签下了卖身契……”
“……”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京城第一花旦,竟然是个大骗子!而且还是个特厚脸皮的超级大骗子!亏他们兄弟几个晚上念着她的名字入睡,还遐想着她娇嫩容颜。呕——
富察书脸色黑得一塌糊涂。心头却万分庆幸!他的宝贝儿子,幸好没有被这个假妖婆给压断腰!
“咱废话少说几句!两位大叔,你们来这儿找我,有何贵干?”叶遥叉腰说话,赶人的气势十足十。
某心也不含糊,直接要求,“我要当你的丫鬟!啊不不不!我要当你的侍从。”
叶遥眉儿一锁,“侍从?我从来不用侍从!”
“那今天就开始用用吧!我很好用的!”
“不用!”
“用用吧!”
“说了不用!”
“你就试着用一下嘛!我除了琴不会,棋书画,样样精通啊!而且还知晓一些些的天文地理!更珍贵的是我认识很多达官贵族!知晓宫里所有朝官的身份背景!”
“打住!”叶遥手一摊,说,“你的自我推荐申请,内容真的很诱人,如果我意志薄弱一些,肯定会忍不住把你收留下来!可是我越听就越觉得你很奇怪!像你这么能干的人才,不去当官,跑来我身边当我侍从?这话说出去,大家信么?”
“对对对!”师兄弟们挨个点头应和,“这家伙的确很奇怪!太奇怪了!”
“呃——唔——这个嘛——”某心纠结了,他苦思冥想,怎么也找不着破绽攻陷那丫头,最后,他一回头,对着富察书说话,“富老爷!这事你帮我做主吧!”
富察书眼珠子一凸,“开玩笑!赎身你要我帮你赎!现在你要去伺候别人,我还得给你铺路?你想得真美!”
“那,不然,我就跟您回府,伺候您儿子去?”
“滚远点!妖孽!不许你再靠近我儿子!你是个男人!我儿子他知道你真实身份后,绝对不会再对你春心荡漾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某心一咬牙,衣带一宽,露出半个肩头说,媚儿一挑,勾笑说,“我回去后就对他这样这样!然后哭了几百遍,看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富察书喷他一脸口水,“就算你脱光了衣服,他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反应的!你是男人!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某心指了指叶遥身后那群师兄弟们,说,“话别说得太满!你先看看他们的反应,你再做决定吧!”
顺着某心的手指,一看!
我类乖乖!
这些子畜生吃错了什么药?明知道那贱胚是个男儿身,他们还个个留着两条红杠,眼球充血的想干嘛?
完了!看那几个师兄弟们的反应,可想而知,他那没有定力的小儿子,反应肯定更明显。
不行!
绝对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这妖孽接近自己宝贝儿子!
一回头,富察书咬牙对着叶遥说,“小姑娘!”
“嗯?”叶遥挑眉。
“本人富察书!是这次接下招标皇榜的商人!”
一听,师兄弟们全凸了眼睛,倒抽一气。乖乖,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传说中的两个大人物都凭空冒出来?知不知道首富的概念是啥?
想这京城第一名妓,要想见她,只要兜里有点资本,还是能见她一面的,但是要见首富大人,百两银子,他鸟也不会鸟你一眼!请帖送去他门第,还得被压在一堆帖子底下压个一年半载,或是等他心情好的时候,才有机会被他瞄上一眼。
叶姑姑果然不是凡人啊!想想也是,能发明出麻将这么好玩的宝贝,她能是凡人么?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富商,叶遥没有一丝惊讶,只是眉儿微微上扬半寸,这位胡须大叔今天是第二回见她,之前那次她完全没想到是他,但在刚才,那位心姑娘的身份一曝露,她就立马联想到,和心姑娘一块的胡须大叔,八成就是富察书。因为之前她就是通过心姑娘才能联系上这位京城第一首富。
这位富商,年轻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很早就和她成亲生了个宝贝儿子,当年他穷迫潦倒的时候,他的爱人为他梭织纺纱,日日夜夜不眠不休赚钱供他,他名落孙山的时候,也是她在一旁鼓励他宽慰他,直到她的身子累垮的时候,他才放弃了考功名的念头,转而从商。可等他赚到大把的钱回来养她的时候,她却没命享福。
红颜薄命,年芳二十四岁就早早离开了人世。对于糟糠之妻,他始终念念不忘,所以他对自己的宝贝儿子格外关注。他身边三个美娇妻,他都不许她们生下一儿半女。
有关富察书的流传,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些事,叶遥根本不用费心思去打听。当然,他那宝贝儿子迷恋京城第一美姬的事,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她去了次红楼,找那心姑娘给她牵桥搭线一把。
想不到,还真给她搭巴上了。可问题是!
富老爷过来找她情有可原,这位心姑娘巴巴地跑过来干嘛?而且,这姑娘还是个冒牌货。
“富老爷,咱先坐下说话!”叶遥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凉棚,端了热腾腾的茶水,边喝边聊。
“撇开这妖孽不谈,有关这次招标的事,我之前看见过你的记事本!我很中意你的提案,所以我今日过来,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商贸街是吧?我的提案,前期投资金会很大很大,工程进度起码要一年半载,工程结束后,引进商资,回本也得需要花上一年半载。”
“但是之后的利润,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不是么?不然你也不会打这主意!”
叶遥呵呵一笑,“不错不错!我就是心心挂念这它呢!只是因为在下囊中羞涩,没有投资资本,所以迟迟不敢下手接那皇榜!”
“如果说,我愿意和你合作的话?你意下如何?”
“很是心动。不过……”
“不过啥?是不是在考虑日后分成的事?提案方面你来给我提供,我会按照你的方案进行实施,分成的话,我可以给你三成!”
不要她半分钱,只要她提交计划书,她就能拿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对她来说,绝对划算。
叶遥摇头,“股份我不要!我想跟你要求其他几样东西!”
“哦?说来听听!”
“第一,规划的版图必须听我的,如果你有意见可以跟我提,但采不采纳由我决定!第二,商贸街最大的门面归我所有,还有那个广场,也归我所有。第三,涉及到拆迁一事,我强烈要求,你不能压榨地皮上百姓一分一毫的资产。”
富察书点头同意,“你的要求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弃我给你的三成利润,却只要求一个铺面还有一个广场?”
叶遥笑了,“姑奶奶其实不爱钱!钱这玩意儿对我来说,只是进进出出的工具罢了!”
“那你辛辛苦苦找我干嘛?殚精竭虑的设计出一张张图纸,你为了造福百姓?”
“你不懂!等日后你就知道我的最终目的啦!”
富察书一吐气,“好吧!反正咱俩的事情已经谈妥,商贸街的事,等开春后,碰个良成吉日就准备动工。啊!对了!”富察书指指身后某货,嘀咕一句,“这个,是我唯一的条件。你必须得接受!”
叶遥苦恼了,“这家伙是谁啊?他干嘛非要留在我身边?他是你的手下么?你想让他来监视我?”
“不是的!这家伙是谁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必须把他带走,我不能让他勾引我儿子!”
“莫名其妙的人,我可不要!”
“不行!你必须要!要不然我把这块地皮给你!再给你加一成利润?”
“我不要!利润我也不要!人我也不要!”
“再加两成!”咬牙切齿。
“别要别要别要!”摇头如鼓。
某心被他俩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不过他笑得特得瑟!一点都不害臊,他就巴巴的站在旁边,静等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