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子见面,分外眼红

帘外五更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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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两男一女坐立不安,女子年龄不大,四十岁不到的样子,正依偎在身旁的男子怀里,双手紧紧插进男子的手掌中,嘴角不听抽搐,脸上的泪痕与红肿的眼睛意味着这女子已然哭了好久,满脸尽是伤心之色。

    “没事的,相信医生,孩子会没事的!”

    男子一边拍着女子的背,一边安慰道,只是两个“没事的”说出口,不知是在安慰女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男子说罢,将女子又抱紧了几分。

    而长椅上的另一名男子,距离这对男女则有点远,这位男子的年龄虽然不大,莫约四十岁左右,却是两鬓斑白,带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这男子面色略微淡定,但是脸上依旧是一副愁苦之色。

    突然,手术室门上的灯熄灭了!

    一位身着蓝色大褂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他摘掉了自己的口罩,脸上充满了疲惫。

    看到医生出了手术室,女子立马挣脱了男子的怀抱,冲到了医生身前,身旁的男子看到此状也迎了上去,将女子搂在怀里,紧张地问道:“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抬起疲惫的眼皮,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送来的时间太晚了,颅内血管破裂,我也没办法了,你们还是好好准备后事吧!”说罢,医生便是扬长而去。

    “啊……”

    女子听到此话,晕了过去。搂着她的男子眼里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但是没有哭出声,此时他还要照看怀里的女子。

    男子抱着晕倒的女子又坐回了长椅,伸出右手掐着女子的人中,揉着她的太阳穴,只是男子表情有些呆滞,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让人心疼。

    这时,长椅上的另一名男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手还在颤抖,想必是医生的话语也有些刺激到他。

    “林家长,这事非同小可,我就不在这里陪着你们了,我得回学校通知领导一声!”

    不知男子听到此话没有,只见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视线一直盯着手术室,他想着等到女子苏醒,便一起进去再看儿子一眼。

    戴眼镜的男子看到这对夫妻如此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想要开口安慰一句,却不知道说什么,踌躇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去,留下皮鞋踩在地板上“哒哒”的声音。

    医院长廊里的灯亮着,时不时有一只飞蛾扑上去,给这死寂安静的长廊增添了些许活力。

    手术室内

    冰冷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约15岁少年,除了身上有些淤青,看不出任何伤口,少年紧紧地闭着双眼,仿佛已经与这世界已经告别。

    这少年名为林萧,今天在学校与人斗殴晕倒送至医院,刚刚被医生诊断为颅内血管破裂,此时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夜深人静

    手术室柔和的灯光,照射在少年的脸上,旁人看去只会以为这少年只是安静的睡着了。

    突然,少年手指动了动,眼睛陡然睁开,条件反射般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疯狂地喘着气,仿佛做了一个噩梦被吓醒了一般。

    片刻后,少年开始观察自己周遭的环境,眼神里透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诶,这是哪里?这里的设备怎么看着像90年代的东西?”

    少年准备走下手术台,却是一不小心,差点趔趄倒地。

    “咦!”少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仿佛有些疑惑,好像比平时短了不少。

    随后少年起身,在手术室跑了起来,眼睛在四周张望着,终于在一个角落停了下来,而那角落里正摆放着一面镜子。

    看到镜中的自己,少年不禁瞪大了双眼,镜子里的人自己仿佛从来没有见过。

    少年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尖锐的疼痛感让他明白这并不是梦。

    “我滴个乖乖,我怎么变成小孩了!”看着自己还没发育完全的身体和这张陌生的脸庞,少年不禁感叹道。

    突然,“嘎吱”一声,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一脸震惊地望着少年,脸上流露出喜悦与兴奋。

    随后,中年人朝少年奔了过来,一个大大的熊抱将少年抱的喘不过气来,随后用拳头轻轻地锤着少年的后背,边锤还边骂道:“臭小子,老子花钱是让你在学校读书的,你不好好学习,竟然打架,还差点被人打死,你丢人不丢人!”

    父爱如山,从来不会从言语里表露,儿女却总能感受得到。只是此时的少年,却感受不到,因为眼前这个拥抱他的中年人,他不认识!

    “咳咳……你谁啊?你快把我松开!”

    中年人听到少年的咳嗽声,这才知道自己用劲有些过了,便是松开手,但是双手依旧紧紧地抓着少年肩膀,回想起刚才少年的话,气都不打一处来。

    “老子是谁?老子是你爸爸!”说罢,中年人想要抬手打这少年,却是又收了回去。

    “啥?你是我爸爸?”少年撸起袖管,一拳打在了中年人的胸口,随即喝道:“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是一对老人把我养大的,今天竟然有人在这里冒充我爸爸!老子打死你,老子才是你爸爸!”说罢,少年扑了上去,中年人因重心不稳,倒在地上,两人便是如此纠缠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手术室的门口已经站着一名中年妇女,她眼睛红肿,也是一脸震惊之色地望着地上纠缠的二人。

    这名中年妇女便是晕倒了的女子。之前,中年男子不停滴揉着她的太阳穴,使她逐渐清醒。片刻后,手术室传来了一阵声音,男子顾忌到自己儿子的尸体还在手术室里,怕被人打扰,便是进去瞧了瞧。

    可是,过了片刻,不仅男子没有出来,手术里竟然还传出了一阵对骂的声音,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女子便跑到手术室想要看个明白,哪知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父子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林俊风,你还不给我住手,竟然跟自己儿子打架,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女子跑到二人身边,扯起中年男子的耳朵,喝道。

    “诶诶诶,疼疼疼!”中年男子的耳朵被这女子一拉,便是立马松手,不再与这少年纠缠。

    随后,女子撇开了中年男子,一把扶起地上的少年,将少年抱在了怀里,眼里噙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了出来,放声大哭,边哭还边含糊地说道:“萧儿,你没事就好,可把妈吓死了!”

    少年彻底懵了,不过除了懵,少年还感知到了一丝温暖,自己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而今这中年妇女将自己拥在怀里,这种温暖的感觉,自己从来不曾拥有过,一时竟有些依赖。

    随后,少年抬头看到正捂住自己耳朵的中年人欣慰地望着自己,再看看依旧在放声大哭的妇女,这一切竟如此真实。

    “不妙,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回到过去了!”少年心中喃喃道。

    随后,少年生疏地喊了一声:“妈!”

    女子应了一声,声音依旧在抽泣。

    “今年是哪一年?”

    “2007年啊,你这孩子是不是被人打傻了!”一旁的中年男人抢着回答道。

    “你才被人打傻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疼!”妇女听到男子的话,有些不悦,句句护着这少年。

    少年听到此话,不顾两人的争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玩笑开大了吧,真的回到过去了,而且还不是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