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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覃古来到食堂窗口的侧门,侧门没有上锁,他很容易地就进去了。
窗口里面此时是没有剩菜的,只剩下空着拔了电源的保温台,和几个放在后面的铁柜子。
通往食堂后台的门关着,王覃古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发现可以直接推开。
走近门去,食堂后台的灯是关着的,只有一边墙上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在幽幽地闪着绿光,而出口的箭头,指的是王覃古对面的墙壁,而不是他所在的门口。
王覃古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找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打开了电灯。
食堂后台看起来不大,中间是摆放餐盘和勺筷的地方,用铁架子一层层分好。王覃古右手边是灶台,灶台上放着一口大铁锅,盖着盖子。
后台隐约有一股腐烂的气味传来,像是食物过期了。
王覃古走过去打开锅盖,锅里却什么也没有,那股气味依旧还在。
另外一边就是贴着“安全出口”指示牌的墙壁,墙壁边什么东西都没放,而指示牌箭头指向的地方,没有门,只有一台卧式的大冰柜。
冰柜紧贴着背后的墙壁,指示灯还亮着,传来运行的声音。
王覃古打开冰柜,里面放着蔬菜、肉类等食物,冷冻柜里还有几大袋带血的骨头,看上去不太像猪骨头,比猪骨头要细上一些。
冰柜里也没有腐烂的东西,看样子,那股气味也不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但后台没有其他东西了,王覃古甚至也没看见规则上所说的灭火器在哪里,他找遍了后台的每个角落,依旧没有找到灭火器,气味的来源也没有发现。
奇怪的是,后台并没有厨具,除了那口大锅,连菜刀和洗菜的盆子也没有,似乎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厨房,只是临时储存食材的地方。
王覃古看见灶台边上的洗手台,洗手台上挂着一副乳白色手套,手套是橡胶做的,只是手套上带有一丝血迹。
整个后台除了放着肉类的冰柜之外,都很干净,找不到一点灰尘,更别说食物的残渣和血迹,那手套上的一抹鲜红,仿佛是被人故意遗留在上面的。
王覃古正要过去看看,他身后的门却猛然关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他赶紧跑过去拉着门把手,发现怎么也打不开,而他头顶上的灯开始闪烁起来,白色与黑暗交替刺激着王覃古的眼睛。
那盏灯很快恢复了正常,只是灯光从原来的白色变成了红色,照得整个食堂后台都笼罩在红光之下,而原本泛着绿光的指示牌,如今也是微微发黑。
……不对劲!
王覃古想起之前背的色卡,红加黄变橙色,红加蓝变紫色,红加绿变黑色,但是不同颜色的光线混合,结果会和油画颜料一样吗?
他隐约记得,光线下,红色加绿色应该变成的是黄色。
难道这些灯光是他的幻觉?
王覃古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指示牌,指示牌确实依旧发着绿光,而头顶的灯光发出的依旧是白光。
人眼会受到幻觉的影响,但是机器不会,在屏幕没受影响的情况下,即使手机不一定能破除幻觉,但光线的变化是逃不过相机的捕捉的。
王覃古并不觉得手机里看见的指示牌和灯就是真正的样子,他只能确定光线的颜色,而现在,他对于如何离开后台也没有头绪,只能尽快继续寻找线索,至少得在23:00之前回到宿舍。
后台的铁架、大锅、冰柜……王覃古又重新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灭火器,他叹口气,拿出笔记本看看有没有被他遗漏的地方。
“……
7、食堂不是画室,请各位学员不要在食堂作画!
8、食堂的后台有灭火器,在使用前,请先确定灭火器的指针处于红色区域。”
王覃古盯了半天规则7的感叹号,他之前一直忽略了这条规则,没发现它后面还用了这个标点符号,重新翻看以往的规则,似乎从来没有带着这么强烈感情的规则过。
食堂后台……应该也算食堂的一部分吧?
王覃古决定赌一把,反正不赌,他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他从笔记本上撕下空白的一页,垫在笔记本封面上,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对着冰柜开始画起来。
虽然王覃古不会油画,但是他对于拿圆珠笔画个长方体这种事情还是会的。
他一笔一划地在纸上画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冰柜,仿佛画得有多认真一般,只是看看纸上的画面,是真的只有长方体的形状和冰柜上的字。
王覃古画了不到五分钟,食堂后台的门猛地被人打开,进来的一个满脸胡渣的人。
进来的人穿着像模像样的西装,西装是深棕色的,西装外套左胸的口袋上还别着一支钢笔,看上去挺昂贵的,和来人满脸的沧桑非常不符。
他的头发也梳得笔挺,像是还用了发胶固定,总之就是,除了那张脸之外,他全身上下看上去都挺高贵的。
来人的嗓音低沉,是那种听上去就能吓哭小孩的声音,仿佛用刀刮在别人的耳膜上一样:“食堂里不许学员画画!不懂规矩吗?!”
王覃古放下笔,将画纸夹在笔记本里,然后慢慢地起身走出后台的门,才面向来人:“我知道,但我又不是学员。”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食堂工作人员的服装,胸前还别着工牌,上面写着“王岚”的字眼。
王覃古之前还没注意这工牌上的名字,现在心里还不自觉感到一阵亲切:哟,老朋友啊。
来人被王覃古的话噎住了,他愤愤地看了眼工牌:“现在早就到了下班时间,你怎么还在这?”
“食堂不是全天开放吗?”王覃古往门上一靠,双手抱胸,“怎么,不对自家员工开放啊?”
“你……”
“我?哦,我呢,比较热爱工作,自愿加班来检查一下食堂的电路有没有出问题,所以,咱该怎么申请加班费?”王覃古歪头,脸上的神情像是真的在关心食堂的电路一样。
“行了行了,还不快滚,这事不用你担心!”那人气极,摆了摆手让王覃古离开,“王岚是吧?明天就把你开除!”
王覃古迅速将工作服脱下放到衣柜里,听见身后传来这句话,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工牌,然后马上离开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