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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律师,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请讲。”
“如果我现在手上,暂时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我丈夫出轨,而我丈夫也不同意离婚,这是不是说明,我就没办法离婚了?”
手指在桌下交缠紧握,手心里全是汗水,我沉着呼吸在等金律师的回答,我燃起的火苗正慢慢湮灭,剩不下多少希望。
“如果无法证明对方有出轨迹象又无法协议离婚的话,婚姻法第三十二条第四则有规定,夫妻双方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两年,也是可以申诉离婚的。”
两年,两年太长。
“那如果两年后我和他协议离婚,那我是不是,也拿不回属于我的东西。”
本来怀有的期望和憧憬,在一点点的事实里败下阵来,我了解的太少期望的太多,便是在期望里见证一点点的现实,再一点点的绝望。
“是这样的庄女士,婚姻法第四十条规定,夫妻书面约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归各自所有,一方因抚育子女、照料老人、协助另一方工作等付出较多义务的,离婚时有权向另一方请求补偿,另一方应当予以补偿。所以你和你丈夫协议离婚,可以请求多一部分的补偿。”
“金律师,我没办法跟他协议离婚,是他负的我。”
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邓晓枚套着我的镯子进了我的房子再睡到我的床上扮演我的角色,我能想象到时候的邓晓枚通过各种机会把现实摊开推到我面前炫耀她的拥有,那事实已经不用我去想方设法的获取,她一定,一定会毫不客气的说给我听。
“庄女士你也不必太难过,法律的程序大致是我向你解释的这样,通常再综合一下你现在的状况,如果你真的想离婚的话,我推荐你再和丈夫商量一下,看能否协议离婚。毕竟你现在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不必为了眼前利益,伤了未来大局。”
“金律师。”我从想要离婚到现在,考虑的从来都不是未来,我要做的是讨要之前失去的一切,和维系现在应有的利益,如果两年的时间用来跟汪旭耗,耗到还能拿回全部,我也愿意耗下去,我在汪旭身上浪费的又何止两年时间,可是金律师现在所说的两年之后,也不过是可以和平的分开,这不是我期望的结果,我的两年用来等待这个,太浪费。
“还有没有什么办法,除了录音照片和丈夫同意并主动放弃财产分割。”
这几种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不用金律师多说我也明白,两年之后的离婚比现在可能性大很多。
“唔,庄女士你现在的话,是处于一个取证困难的境况,再者的话,你刚才说,涉嫌插足你们夫妻的第三者,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对吗?”
“嗯,”我猛点头:“是的,她怀孕了。”
会有希望,一定还有什么,是我可以用来捍卫权益的武器,是公正的法律会给我的希望,一定会有什么。
“如果超过三个月的话,是可以做亲子鉴定的,如果当事人愿意做羊水抽离,拿到报告结果,证实你丈夫和孩子为父子关系,那么可以作为证据呈上法庭的。”
果然,虽说像是多了一条路子,可最终的希望依然很渺茫,跟我和苗苗猜想的一样,亲子鉴定是一条路,但这条路又因为邓晓枚百分百会有的态度而戛然断裂。
“不可能的,她不会同意。”
邓晓枚自愿参加亲子鉴定和汪旭主动放弃财产分割一样艰难,他们两个要真有一点良知,我也不至于沦落成现在这样。
估摸是看我脸色太难看,一直保持微笑的金律师又再开口,语调温和:“其实放下我现在的身份,我挺想劝庄女士你一句的。”
“金律师,你说吧。”
“说句题外话,我觉得以现在庄小姐的条件这么好的,真可以先不多考虑当下的财产分割,协议离婚庄小姐拿的也不少。这样的离婚案列我们事务所接的都数不过来,真要圆圆满满的控诉丈夫出轨成功的案例不多,还浪费了宝贵时间,庄小姐不如趁现在年轻,有些东西在离婚的时候拿不回来的,等离婚之后再没了束缚,或许还有点机会,特别是在遇到良人之后,更有可能了。”
我浅浅皱眉:“金律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金律师笑笑,眼神飘忽到会议室外的工作间里,隔着一面单边透光玻璃,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正在和员工讨论的陆铭认真模样,当我收回视线再看着金律师时,她笑得意味深长。
“我相信庄女士是个聪明人,肯定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我只是身为个人来说给庄女士提个建议,如果能搜集到足够证据当然最好,如果不行的话,人总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金律师在说陆铭我是知道的,可她也许是误会了我和陆铭之间的关系,虽然他好心请金律师来帮我分析现状,可我和他还是没半分关系。
我知道金律师该说的也差不多了,虽然残忍但也是事实,我当下暂时还无法用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应有的权益,我的力量薄弱,我能做的,还是得熬。
告别金律师后,我跟苗苗见了一面,把大致上的话给她说了说,苗苗听后也沉默了很久,等她开口时,没我那么丧气。
“其实换句话说,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庄君你想想,律师已经说录音笔有用,现在录音笔应该是在黄彰或者邓晓枚那里,我们如果想办法把录音笔要到,她邓晓枚的嚣张,就成了之后打她耳光的最佳武器!”
苗苗越说越激动,眼睛里亮闪闪的:“也不是没有办法,我看那邓晓枚那么年轻就在社会上混着,目不识丁,如果我们真的能想办法让她去医院做检查,设计让她做羊水抽离,瞒着她,花高价,带到黑市去做亲子鉴定,只要证明邓晓枚的孩子是汪旭的,不就简单了!”
苗苗说的虽然也是我迫切渴望的,但我知道,这也是苗苗说来鼓舞我而已,不被法律解释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允许放在法律面前佐证。
最终我们都陷入了沉思,在面对难以接受的事实的时候,人总是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想要沉默不语,就如同现在的我和苗苗。
“总会有办法的庄君,你想想,我们不行,不是还有王南和陆铭吗,他们的力量大点,总是能帮上忙的。”
苗苗虽然想让王南和陆铭介入到此事中来,我却一点不想,这毕竟是我的私事,家丑不想外扬,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于苗苗而言,王南是她男朋友,陆铭是她男朋友的兄弟,但对我来说,关系太远,什么东西都是相互的,我接受他们的帮助,相当于欠他们个人情,不是我吝啬不想还,是我力量薄弱到明知自己还不起。
终究是我自己的私事,不想再牵连更多。
我和苗苗正商量去什么地方吃饭,期间苗苗接了个电话,再三为难的看我两眼,才用手捂住了话筒,问王南晚上有个饭局,我要不要一起去,最后还提醒了我一句,有陆铭。
其实我是不想去的,但今天金律师对我的帮助很大,至少节约了我不少盲目时间,那我怎么也得当面对陆铭说声谢谢。
苗苗挂了电话,隐忍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我说这话庄君你别不痛快啊,其实陆铭这人我虽然认识少,但他肯定没什么弯肠子,做事直来直去的,他不是考虑不周的人,可能就是考虑太周全了,才会折中选一个觉得利益最大的。”
我感叹一声:“苗苗,我真不管陆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算是坏人都行,但他对我的私事出手没问过我意见,我讨厌他的多管闲事。”
“哎,我也觉得陆哥这事做得太过分了,他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事想到了不好的回忆吧。”
“什么事?”
“就是他前妻啊,他跟他前期离婚那会儿,整个人都低迷消沉还得了抑郁症,情况特别糟糕,自残过好多次。”
我皱起眉来:“你说他自残?因为前妻?”
怎么也无法把陆铭联想到痴情的形象上去,他最多不过会惋惜一段感情,但为此自残,没亲眼见着,我还真不相信。
“是啊,”苗苗很笃定:“闹挺大的,王南帮忙联系的医生,好几个都不见效,把王南都急死了,后来还是好了,但抑郁症又是长期的,治标不治本,一直都控制着呢。”
要不是自己烂摊子还没来得及收拾,我可能还会对陆铭的八卦有点兴趣,再之后我和苗苗都没说下去,等王南过来接后,双双上了车,去往王南跟别人约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