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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璃像是看出了她心里想什么一般,眸光阴冷道:“这才哪到哪,竹蘅,以后你会亲眼看到他们的下场。”
装着清粥的瓷碗空了,放在桌子上时,和勺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是一座庞大的冰山磕掉了一角摔碎了的声音,让人从心底里生寒。
竹蘅这时候才清楚地意识到,姜九璃是真的变了,变得更强了。
早膳慢慢悠悠地吃完了,姜九璃伸了个懒腰,靠在软榻上:“乏了,我睡会儿,他们收拾完了记得叫我。”
竹蘅给她盖了条绒绒的毯子应声:“是,小姐。”脸上还憋着笑。
铭儿凑到她身边小声问:“小姐以前不这样吧,怎么差别那么大!”
“你到院儿里多久了?”
“没多久,小姐进宫参加宴席以前基本不与我说话的。”
“小姐以前受了很多苦,如今这般算是好事。铭儿,小姐明知道你先前是二小姐的人,依然决定留下你,虽然当时说话狠了些,但其实小姐心地很软。”
竹蘅这一番话让铭儿陷入了沉思。
她做什么其实都是为了母亲,因为姜清婉给她钱,去买药给母亲治病,所以她才同意过来做丫鬟监视姜九璃。
竹蘅摸了摸铭儿的脑袋:“你还小,很多事情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了,谢谢竹蘅姐姐。”
“不用跟我客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院子里变得井井有条,东西摆放的十分整齐。
姜清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里衫也被汗水浸湿,这还是初春,就出了一身汗,可想而知干了多少活。
她正想去和姜九璃汇报,却扭头看见姜九璃窝在软榻上睡着了!
睡!着!了!
胸腔里立刻升腾起一股怒火,姜清婉握紧了拳头,强忍着不发火。
“长姐!”她故意大喊了一声,跑到姜九璃面前:“都收拾好了。”
竹蘅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小姐莫要喧哗,小姐还在休息呢。”
“呀,你看我这性子,莽莽撞撞的,可别吵醒了长姐。”姜清婉故作惊慌地捂住嘴,但声音丝毫不减。
姜九璃幽幽地睁开眼,眼中还带着些许疲态:“这院子看起来舒服多了。”
“长姐可满意了?”姜清婉脸上带笑,手指却握的很紧。
姜九璃到底是真的蠢还是玩她呢!
“妹妹辛苦了,铭儿,快给妹妹擦擦汗,竹蘅,你去把我珍藏的那个簪子拿出来给她。”
“小姐,是那个金簪子吗?”竹蘅不确定地问了句。
姜九璃使了个眼色:“自然是要给妹妹最好的。”
竹蘅连忙进屋去拿,铭儿拿来热毛巾给姜清婉擦着额头和脸颊。
“我记得妹妹先前很喜欢这个金簪子,今天便给妹妹了。”姜九璃一副大度的模样让姜清婉心底乐开了花。
那个金簪子十分好看,戴在头上金闪闪的,还衬着一个流苏,这在皇城里绝对是独一无二,并且价值连城。
姜清婉早就想要了,姜九璃一直不给。
“那就多谢长姐了。”姜清婉觉得自己心安理得,毕竟做了那么多事。
竹蘅拿着金簪子递给姜清婉,她捧在手里,越看越喜欢,上面的花纹疑似凤凰,像是即将翱翔九天,又尊又贵。
这东西本来就应该配她。
“这簪子一共有两个,我们姐妹一人一个,刚刚好。”姜九璃上前,握了握姜清婉的手。
姜清婉眸子怔了怔。
竟然有两个!
不行,姜九璃不能和她戴一样的东西,这么尊贵的物件,只能她来戴。
“那真的太好了。”姜清婉皮笑肉不笑。
“妹妹也累了,快些回去休息吧。”姜九璃就是一副心疼妹妹的大姐姐。
“好,那妹妹先告退了。”
姜清婉带着一众仆人和丫鬟离开后,姜九璃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
“小姐不是很喜欢那对簪子吗?”竹蘅不解。
“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和我带同一款簪子。”
“小姐的意思是?”
“小姐的意思是她会想办法得到另外一个。”铭儿抢着回答。
姜九璃笑道:“铭儿越来越聪明了。”
竹蘅:“原来是这样。”
“你们准备下,跟我出门去。”
“是。”
三个人坐着马车从姜府门口出发,顺着繁茂的小街往前行驶。
温觉深说得那家医馆,她是有印象的,坐落在皇城中心部位一个十分繁华的地方,所以生意很好,门面装修的也很符合民众的喜好,让人一看就觉得亲切,里面的医师大多都和蔼可亲,不会压榨平民而刻意抬高药价。
但也因为这个,他被同行挤兑,可能这也是做不下去的一个缘由。
马车行了大概一刻钟,突然停了下来,车夫拽紧了缰绳,车子一下子停住,车里的三个人差点撞到头。
“怎么回事?”姜九璃掀开车帘。
车夫回答:“小姐,前面街上人太多,马车走不了。”
“那我们就在这下车。”
三人下了车,街上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一会儿看上什么,尽管跟我说,我给你们买。”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姜九璃也放开了,两个小丫头高兴的不得了。
竹蘅只买了两件首饰,铭儿给自己的母亲买了些好的衣裳。
顺着这条街往前走,再过一条街便是轩庭医馆。
三人刚走了几步,前面就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非常急促,路上的行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路面逐渐空出来,一个小女孩像是和家人走散了,坐在路中间哭,后面来的是五个男人骑着五匹马。
这速度,踩上去,这小女孩肯定要殒命了。
姜九璃反应极快,几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小女孩,在地上滚了一圈,滑到了旁边的蔬菜摊子上。
骑着马的五个人见有人立刻拉紧了缰绳,停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竹蘅和铭儿冲过去,扶起姜九璃,袖子破裂,她的胳膊也擦破了皮。
“什么人,莽莽撞撞的!”
一个人率先开了口。
姜九璃抬眼看去,马上的五个人各个气宇轩昂,眉宇之间还有些相似,穿着华丽,不像是一般人家。
她认得,这就是五位皇子。
上一世姜九璃参加宴会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他们,听说是为了给皇后娘娘寻找天地间最好的生辰礼物,所以也耽搁了些时间,没能在生辰当天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