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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女人穿着红衣服,尖叫一声,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被打的那半边脸立刻肿起来,嘴里尝到了血腥味,牙齿被打掉了一颗……小正太的力道也太邪乎了,一巴掌就扇掉人的牙齿。
“你打人……我……我跟你拼了!”红衣女人尖叫着,伸出手想去掐华樱的脖子,却被他一脚踢在小腹……
“哎哟!”女人痛苦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忽地眸光一狠,窜起来一把抱住华樱的腿,这下可就嚷开了……
“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女人扯着嗓子哭喊着,立刻引来众多人围观。
“咦……还是个孕妇?”
“这小伙子怎么打孕妇啊,太不像话了!”
“就是就是……打女人,还是个孕妇!”
“……”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都在说华樱的不是,他们眼里尽是鄙夷,指手画脚地指责着华樱。乎红声衣。
“放手。”华樱淡淡地说出这两个字,美得让人屏息的面容上丝毫不见惊慌。
女人不依不饶地抱着华樱的腿,神色有点狰狞地道:“你打了我就想跑?没那么容易!我是孕妇,我被你踢到肚子了,你要赔偿我的身体损失和精神损失!”
周遭的人群一边倒地帮着女人说话,这年头,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口舌的力量还是挺可怕的。他们只相信自己看见的,眼前这孕妇被打被踢,当然就是打人的不对了。
“小伙子别想跑,送他去派出所!”
“对,打了人就想溜,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啊,人家要求你赔钱是应该的,你活该!”
“……”
打人,赔钱。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孕妇呢!。
文菁纠结了,对于华樱的印象十分深刻,但怎么都想不到,华樱会当街打人,并且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拒不认错,态度那么冷漠,实在与他神仙般的外形太不搭调了。
文菁就站在距离华樱只有一米的地方,她是最先目睹这一幕的,她也是唯一一个真心为华樱感到惋惜的。
亚森在车子里见到这边的异常情况,他也赶紧跑过来,站在文菁身后保护着她,生怕人多会碰着她的肚子。
华樱和那女人还在僵持中,女人不肯放手,一个劲地闹着要华樱赔偿,而华樱却不为所动,无论女女人哭得多惨,他的目光始终如水般平静,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这个女人,华樱垂着眸子,纹丝不动,他身上有种天生的尊贵,气质出尘,此刻的场景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仿佛他是偶临人世的仙人,而那女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尽管被人们指责,谩骂,华樱还是没有做出任何解释,终于不耐烦了,轻轻一抬腿,那女人就被一股奇大的力道甩出去,跌坐在地上。
人群里爆/发出一轮骚/动,他们想不到这少年如此彪悍,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敢继续踢人!
“太嚣张了!”
“还踢……真是无可救药!”
“这人就是欠揍!家里爹妈没教好!”
“……”
听大家这口气,好像有人很想上去教训教训华樱。而华樱充耳不闻,盯着那女人,他还有再动手的迹象。
文菁本不该多管闲事的,心地善良的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同是女人,同样地怀着孩子,却被男人又打又踢……如果文菁能做到无动于衷,那就不是文菁了。
文菁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华樱的手……
“你……华樱……别再打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文菁也跟其他的人一样,认为华樱的做法是不对的。
华樱呆住了,纯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苦,皱起眉头望着她:“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又来了……又是为什么……文菁头大,窝火啊,这少年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文菁这么温和的脾气都被华樱给气得够呛,面露愠色道:“华樱,打人是不对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打了人还不肯认错,还要继续打,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华樱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蹲下身子,看着被他打的那个红衣女人。
“你干什么!”文菁惊呼,心头的火气蹿到了头顶!她想要阻止华樱已经来不及,他的手伸进了那孕妇的裙子,狠狠在她肚子上一抓!
人群中有些胆小的女人不敢再看下去,在人们的想象里,接下来定是会发生惨不忍睹的一幕……
“啊”
“天啊,这是什么!”
人群沸腾了,炸开了锅,不过这回却不是在指责华樱,而是将矛头指向那孕妇。
文菁傻眼了,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亚森在她身边,能清楚地看见从女人怀里掉出来的一大包东西全散落在地……原来,女人的肚子是假的,里边只是一个枕头,而枕头里落出一些小巧的婴儿用品,还有一部手机,一个钱包……
这不是孕妇,这是一个小偷!就是她偷了文菁的手机和钱包,而华樱正是因为看见了,才紧随女人出来,将她抓住,她想挣脱,华樱当然要动手了。女人不敢再吱声,在众人一片谴责声中,她敏捷地从地上窜起,然后没命地往人群外/逃跑了……
亚森刚想去捡起文菁的手机和钱包,华樱的速度却快过于他……
华樱将手机和钱包拾起,塞到文菁手里,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文菁的眼睛……他眼里包裹着一片晶莹,微微泛红的眸子充满了失望,他伤心了,文菁冤枉了他,他不是在行恶,他没有错,他只是在帮文菁拿回手机和钱包。
围观的人们逐渐在散去,如同看了一场戏。
华樱委屈地抿着唇,像个倔强的却受伤的孩子,那泫然欲泣的眼神仿佛在说:我不是在做坏事!
文菁惭愧,心里懊悔极了,自己没把事情搞清楚就说了那些话,华樱受了个大冤枉,一定很难过吧。
“对不……”文菁刚挤出两个字,华樱已经转身离去了……
文菁心里泛堵,强烈的自责袭上心头,她快速几步上前去,拉住了华樱的衣角。
“华樱……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别生气。”文菁很干脆地向华樱道歉,这件事确实是她的不对,如果不亲口向华樱道歉,她会于心不安的。
华樱的背脊僵了僵,转过身,清澈透亮的眼眸怔怔地看着文菁,说了一句让文菁差点栽倒的话……
“我迷路了。”华樱说得很认真,精美异常的脸蛋上尽是迷茫和懵懂的神情。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文菁心上抓了一下,她被华樱这萌呆了的模样给煞到了……世间竟有如斯美好的少年,纯美得让人无法产生亵渎的念头,只会在心底生出疼惜。
文菁温婉地笑笑:“华樱,谢谢你帮我追回了手机和钱包,我送你回家,做为答谢。”
华樱偏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文菁不禁莞尔,这孩子,两次见面都是酷酷的,没见他笑过,不知道他笑起来会是这么样子呢……
文菁一失神,华樱已经掠过她身边,朝着她的车走去。
华樱和文菁坐在后座,他不出声,气氛有点沉闷。
文菁对于先前的事还没能完全释怀,华樱真的不会介意吗?
“华樱啊……你既然对这一片都不熟悉,怎么还会来这里逛呢?看你,都迷路了。”文菁这话有点像长辈在关心孩子。
“我在路上走,看见你进了那家店,我就跟着进去,结果看见你心不在焉地在买东西,那个女人,她趁你不注意,偷走了你的手机和钱包,我追着她出门,逮到她了,她想跑,我就打她,她抱着我的腿,我就踢她……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主动触碰我的身体,她就算是死都不足惜。”华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还是那么坦荡,澄澈,而且语气十分自然,不狠,也不愤怒,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最平常的事情。
文菁脑子懵了,却也忽然间想到……华樱到底有没有是非观念呢?按他所说的意思,他打那个女人一巴掌是因为她要跑,这一巴掌算是惩戒和教训,那之后的踢人,就不是因为女人偷了东西,而是因为女人抱住了他的大腿,“主动触碰他的身体”,到这里,事情的本质就发生变化了,成了因个人情绪而演变出的后果。要不是文菁及时阻止,他会把那个女人打成什么样?碰他的人就该死,华樱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变/态的心理呢?
“咳咳……那个……华樱啊,我刚才也一时情急,拉了你的衣服,触碰到了你的手,可你也没有对我怎么样啊,所以,由此可见,她抱住你的大腿……那个……其实也不必因此而踢人的,对吧……呵呵……”文菁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她的善心在作祟。这么美好的一个少年,如果因为父母双亡而变得堕落,品行败坏,那就太可惜了。
华樱侧过头,一眨不眨地与文菁对视,纯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瞳仁里,透着几分迷茫:“你说得对,你碰到我的手,我不会感到厌恶,可是那个女人碰到我,我就无法忍受……这是为什么呢?”
华樱这话,让文菁感到有点费解,对于她来说,华樱就是一个男孩子,而不是男人。她当然不会以为华樱是对她有男女之间那种好感所以才不讨厌她的触碰,但是……她不过也才见他第二次而已,连熟人都算不上,怎么解释这种现象呢?
华樱蹙着眉头,流光潋滟的双眸里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他好像很努力地要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讨厌文菁的触碰。
少年这张完美无瑕的面孔近在眼前,他静止不动,纯净的目光带着几分思索的意味,凝视着文菁……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文菁能看清楚他的睫毛,又长又翘,轻轻颤动着,无端地,又勾起了她对华樱的怜惜……
文菁看过亚森搜集来的资料,知道华樱的父母早逝,他一个人继承了家中全部财产。虽然他拥有惊人的财富,但是他却没有了双亲,孤零零地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宅子里。他这样的际遇,怎能叫人不为之惋惜和心疼呢。他本该是像其他同龄人一样享受着多姿多彩的青春,可他却说没去过其他地方,今天或许是他第一次出门吧,连自己走到了哪里都不知道,还迷路了。这么精致的美少年,要是真遇上什么坏人,那后果……文菁深深地吁了一口气,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看过的一些新闻报道,据说最近有的地方发生了强歼案,但被施暴的对象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思及此,文菁不禁激灵灵一个寒颤,看向华樱的眼神不由得又多了一丝忧色……
“华樱,你平时都在家,不出门吗?”他感对到。
“嗯……今天是第一次出门。”。
“华樱……其实你有没有觉得,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很冷清,很……孤单。”文菁试探着问。
“孤单……”华樱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然后缓缓点点头:“孤单一个人,我已经习惯了。”
文菁心头一窒,涌上一股淡淡的心疼,眼前这花季少年,本该是享受青春大好年华的时候,却早就习惯了孤单,这是多么凄凉的事啊。最让人揪心的是,他纯澈的眼眸里除了茫然失落,还有一抹忧伤,为他惊世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凄美,使得你只会生出怜惜之心,反而忽略了他那些怪异的言行。
亚森一边开着车一边留意着后座的动静,文菁和华樱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亚森耳朵里。他是翁岳天的忠实保镖兼助手,当然会对除了翁岳天之外的男人格外地警惕,先前华樱说他不喜欢被人主动触碰,可文菁碰了他的手,他却没有反感。这要是换做一个成熟的男人如此说话,亚森铁定会毫不客气地将人赶下车,弹偏偏华樱才只是十八岁而已,看起来又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就连亚森那么刚硬的人都难以对他产生厌恶,所以亚森也就继续安静地开着车,眼瞅着就到目的地了。
华樱下车后,没有急着走,他像是经过了一番犹豫之后才决定了某件事……
“华樱,今天的事,我要再次向你道歉,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其实我很感激你帮我追回了手机和钱包。”文菁心里还是有点不安,总觉得自己错怪了华樱,即使道过歉还是无法抹去那种罪恶感。
华樱并不直接回答,只是低下头,腼腆又略带羞涩地说:“你……你进来坐,我……我给你泡,泡茶喝……”
文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华樱脸红的样子太可爱了,莹润如玉的肌肤泛着微微的粉红,连他的耳根都是红的。他是如此害羞,带着几分不安与不确定,眼神里却是写着满满的期盼……他难道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别人进家门吗?所以才会这么有趣的反应。
拒绝的话,文菁怎么都说不出口,望着华樱那满是希冀的目光,她竟不忍心让这令人心疼的孩子感到失望……他已经没有了父母,对外界的接触也少得可怜,邀请文菁进去坐,恐怕也是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做的事。
文菁在华樱的目光里禁不住失神了,莫名地,她点了头。
华樱紧张的神情立刻得到缓解,一霎间,他眸子里绽放出的光华异常明亮,几乎迷了文菁的眼……神呐,这小正太,在他面前,人的免疫力会变得十分低下,好像开口拒绝他就是一种罪过。
亚森寸步不离地跟着文菁进去,他才不管华樱是否欢迎,保护文菁是必须的,就算华樱看起来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亚森依旧不会放松警惕。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喝的玫瑰花茶,这一次还是。上次喝茶是在花园里,这次还是在花园里……华樱还真是一个十分木讷,古板的人。
让文菁感到惊喜的是,华樱在花园里搭起了一个葡萄架,坐在下边并不会感到太过炎热,这里四周的环境十分敞亮,背山面水,江面上的风和稻田后边的山风都会从这吹过,因此就形成了一个凉爽的所在。
“原来华樱还会种葡萄啊……”文菁望着头顶上的葡萄架,那一颗颗晶莹饱满的葡萄夹杂在青翠欲滴的绿叶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漂亮,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
“你想吃吗?”
文菁也不矫情,很老实地回答:“嗯……想尝尝华樱种的葡萄是什么味道。”
她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一副场景……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清瘦的身子在太阳下,独自一人在搭葡萄架,他莹白的皮肤浸出细汗,他白皙的面孔被晒得发红,他比葡萄还要鲜嫩,比骄阳还要炫目。噢……那该是怎样的美景啊。
满以为华樱会将葡萄摘下来给文菁吃,来者是客,又是他邀请进来的,最起码应该有待客之道吧,但谁都想不到华樱居然会一口就回绝了……
“我不能给你葡萄吃……为什么要吃它们呢?我种葡萄是因为想要它们陪着我,不是为了吃葡萄才种的,它们那么可爱,吃进肚子里多可惜,还是留在上边,这样我每天都能看见它们。”华樱坦荡的眼神里丝毫没有别扭和尴尬,他似乎也不懂自己说的话会显得很没礼貌,他就是老老实实地说出心中所想。
这孩子,天生就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接近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心疼他。蓦地,文菁脑子里灵光一闪……为什么她会对华樱有种怜惜之情,因为在华樱身上,她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从前的她,自闭的时候,比华樱还要孤僻得多,住在养母家被虐待的日子里,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一能够陪伴她的,只有音乐……而华樱不给她吃葡萄,正是将葡萄看成了自己的朋友,寄情于葡萄,所以才舍不得吃。文菁忽然心里泛酸,华樱是孤独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把葡萄当成朋友来陪伴着他?
如果眼前换一个人,文菁一定会感到尴尬,一定会转身立刻走掉,可是华樱不同,文菁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也算强的了,逐渐的,她越来越明显地觉得,华樱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孩子。一般的人在邀请客人进来之后,都会彬彬有礼地对待,吃个葡萄算什么啊,而华樱不是的,尽管他邀请文菁进来,但他不懂怎样待客,文菁心想啊,估计华樱也就只会一件事请她喝茶。
华樱柔美的声音钻进文菁的耳朵,拉回了她的神志:“你……你有小宝宝了,很多茶都不宜喝,但是玫瑰花茶不一样,你可以喝的。”
文菁闻言,心头掠过一丝暖意,晶亮如黑宝石般的美眸微微弯起,明媚的笑容比天上骄阳还灿烂:“华樱,你真有心,原来你上次给我喝这种玫瑰花茶也是因为看见我大着肚子,如果我没有怀孕,你就不会给我喝这种茶了,是吗?”
事实说明,华樱的思维特别跳跃,时常都是答非所问……
“文菁,你是除了我母亲之外,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可不可以叫你姐姐?”华樱软哝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刚一说完话,还不等文菁反应过来,华樱已经坐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亲昵地蹭着……
“姐姐……姐姐你真好!”华樱此时的言行,就跟小元宝撒娇时差不多。
姐姐?!文菁顿时目瞪口呆,华樱这是变成婴儿了吗?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还有啊,她什么时候关心过他了?她自己一点不觉得。
亚森黑着脸,冷厉的目光扫过来,一把抓住了华樱的衣领,愠怒道:“小子,看不出你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竟然敢吃人豆腐?给我放开,放开!”
华樱紧紧拽着文菁不放,清澈的明眸望着文菁,茫然地问:“他说什么?我吃豆腐?我什么都没吃啊……今天就吃喝过一杯牛奶,我什么时候吃豆腐了?”
亚森和文菁差点同时栽倒,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华樱……这人难道真是脑子有问题吗?
一般人都知道所谓的“吃豆腐”是指的在身体接触方面占了别人的便宜,而不是真的在吃“豆腐”那种食物,可华樱的反应说明,他对于这一点,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会不会真是智障?但是他的眼神又是那么清澈明亮,这不是智障会有的眼神啊……
华樱的言行,让文菁凌乱了,脑子乱哄哄的。!
文菁向亚森使个眼色,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对华樱那么凶,亚森嘴角犯抽,文菁这是母xing泛滥了,华樱这小子真是个奇葩呀!
亚森很不情愿地放开了华樱,但还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手,要是华樱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亚森就不会再顾及什么,直接将人撂倒再说!
华樱无视亚森,他只是直勾勾地望着文菁,纯净的眸子眨巴眨巴,满是疑惑,等待着文菁回话呢。
文菁尴尬万分,虽然她将华樱当成是小孩子,但毕竟还是男女有别,他这么亲昵地挽着她的肩膀,活像是她真是他姐姐一样,直把文菁给懵得一愣一愣的……
“那个……华樱啊,这位……这位哥哥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没有吃豆腐,这个,我知道了……华樱,咱们有话好好说,不用这么……这么突然抱住我的胳膊,我会……会紧张的。”文菁尽量把声音放得很柔,她不想见到华樱受伤的眼神,这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孤单太久了……
“那你是答应我叫你姐姐了?”华樱中xing的嗓音有着特别的魅力,柔软得让人心悸,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文菁,热切的眼神,叫人怎么忍心打破他的希冀。
文菁身子僵直,被华樱抱着胳膊,她很不自在,却又不想让这可怜的孩子太过难看,情急之下,她只得点头了。
见她点头,华樱高兴地拍手,像捡到了宝贝那么开心。也因为这个动作,他放开了文菁……。
“嘻嘻……我有姐姐啦!”
华樱笑了……那一霎,仿佛天地都失色,天上骄阳的光辉都被这少年的笑容盖过去,娇艳的花儿也比不上他灵秀脱俗的容颜。他只是微微翘起了嘴角,完美的弧度就如同有着魔力一样直击人心,就这么一个轻轻浅浅的微笑,如梦幻一般的美好,霎那的芳华已胜过世间千百样景致……
文菁怔忡了,目光呆滞,一时间无法从华樱身上移开……再一次地,文菁脑子里又生出一个怪诞的想法,华樱真的是人吗?不是落入凡间的精灵?华樱的美,如此与众不同,不像翁岳天那样光彩夺目,也不像乾廷那样妖异魅惑,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干净净,纯纯白白,脆弱娇柔。华樱如月华一样的清幽潋滟,还透着几分摸不透的神秘,但无可置疑的,华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感到格外舒服,亲切,不由自主地会去心疼他,不忍心看见他绝美的容颜上有一丝忧伤来破坏这份独一无二的美丽。
不过,华樱好像过分解读了她的意思,她点头只是顺势,没有想太多,只是停留在口头叫她“姐姐”这个层面,而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收下一个弟弟,但是瞧华樱那股高兴劲儿,显然的,他就是这么认为……
文菁又头大了,怎么每次遇到华樱都会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在华樱叫她“姐姐”的时候,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突地猛跳了几下。
好不容易回过神,文菁探究的目光落在华樱身上,心想啊,这回他不会又答非所问吧:“咳咳……那个,华樱啊,其实,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说我有关心你,我自己都不觉得。”
华樱闻言,呆了呆,笑容凝结在脸上,蹙起了眉头,神色十分认真地说:“因为你会送我回家啊。”
就这个理由?天呐,这也算是什么重要的理由吗?文菁心里哀嚎,但这一次,文菁很快就淡定了,适应了华樱的与众不同,她也不再那么惊讶。
“华樱,我送你回来是因为你先前帮助我追回了手机和钱包,我就欠下了你一个人情,所以,我把你送回家,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这没什么的,真的……”文菁急于解释自己不是在特别关心他,可就是心里无端的泛堵,假设华樱没有帮她拿回手机和钱包,她知道他迷路之后,还会送他回家吗?她不知道。
华樱脸上又浮现出不解的神情,果然,“问题孩子”又来了……
“欠人情?人情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不算是在关心我呢?不行,我觉得算那就算,你送我回来就是在关心我,你还是我姐姐!”华樱的孩子气一上来,执拗地点点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华樱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为什么会将一件普通的事看得那么重要?
文菁一脸黑线,惊诧之余,她已经打算将华樱归为智障了,否则如何解释他十八岁了还跟儿童一样……不,应该说,他某些地方连儿童都不如,儿童还知道什么是“人情”“吃豆腐”。
“咳咳……华樱,时间不早了,谢谢你的款待,我们要走了……”文菁唇边泛起温婉的笑意,看向华樱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怜悯,无疑的,华樱勾起了她内心一部分的柔软。
华樱一听文菁要走,他也不阻拦,只是很乖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说:“姐姐再见。”
“嗯……再见。”出于礼貌,文菁也回应了一句。
文菁和亚森刚走到门口,华樱忽然叫住了她……
“姐姐……姐姐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把房子给你,等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才会把房子给你。”华樱略带歉意的语气,柔嫩的声音飘来,使得文菁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华樱,你说的是真的吗?”文菁惊喜地回头,难掩激动的情绪。
华樱似是不悦,文菁居然不相信。
智谓指的。“我说过的话就会算数的,不信你等着瞧。”华樱如宣誓一样郑重其事地承诺,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文菁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虽然她不了解华樱,可是直觉告诉他,华樱不会忽悠她的。
真想不到,送华樱回家还能有这样的收获!应了翁岳天所说,像华樱那种人,不是金钱能打动的,想用高价买回这房子,几乎是无法实现,除非华樱能自己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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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帮,“夜紫魅”。
最近乾廷没见过周蓓蓓,那丫头不知所踪,就连平时她摆地摊的地方都不见人影。其实也不是乾廷刻意留心,而是蓓蓓摆地摊的位置就在“夜紫魅”不远的一条夜市街道的口子上。时常他的车都会经过那里,时常会看见蓓蓓在吆喝,做生意。人呐,有时候要养成一个习惯是很容易的。乾廷习惯了每次车子从那里经过都能看见蓓蓓,可是现在却好长一段时间不见。算算日子,是从那天蓓蓓在他家过了一晚之后……再也没见那丫头在他面前晃悠了。
乾廷没见着,不代表蓓蓓消失了,她跟文菁是有联系的,还见过面,但她没有提那天在乾廷家的事,而乾廷也没问文菁关于蓓蓓的去向,所以嘛,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蓓蓓是不是改行了,难道不摆地摊儿了?
乾廷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抽烟,前两天帮里很忙,这才刚松下来,他脑子里有在开始转悠转悠……如果不找点什么事情打发时间,他铁定又是今夜无眠了。
“老大!”飞刀的声音传来,有些焦急。
“进来。”
飞刀忙不迭地跑进来,圆滚滚的肚子因为跑动而颤动着……看来最近这货又在飙肉了。
“报告老大,我刚才在外边办事儿,路过xxx路口,看见周蓓蓓,原来她换地方摆摊了。我说老大呀,是不是您欺负人家了,不然怎么人家要挪地儿……”飞刀一不小心就暴露出了他的好奇心,当然也惹得乾廷射来一记眼刀。
“飞刀……”乾廷笑颜如花地叫住他。
“呵呵……老大,拜托,您别这么笑啊……小的,小的知错了还不行么,嘿嘿。”飞刀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乾廷用眼神狠狠剜了飞刀一眼:“你老大我什么时候欺负女人了?啊?我是那种人吗?”
话是这么说,乾廷人已经朝门外走去了,飞刀心里犯嘀咕:谁知道您的,蓓蓓要不是受委屈了,哪能舍得您离开她的视线呢。这到是事实,只不过乾廷不知道而已。
“老大,您去哪儿?”飞刀紧跟着乾廷身后,他内心有个很奇怪的想法,希望老大是去看蓓蓓。
乾廷不语,从顶楼走下去,到了一楼大厅,停下脚步,环视了一圈……嗯,没什么异常,看看时间也不早,他想走人了。
知道乾帮是“夜紫魅”老板的人很多,但见过乾廷本人的却不多。乾廷这种人,犹如天生带着磁场,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意的对象,尤其是女人!这不,就有不怕死的凑上来了……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豹纹紧身吊带裙的女人,烈焰红唇,身材火辣,一伸手勾住乾廷的脖子,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了乾廷身上,娇滴滴地说:“帅哥,为了见你,我每天都光顾你的店,今晚是我生日,赏脸喝一杯吧?”
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许多男人莫不是都会顺势占点便宜,玩玩,互相找点乐子……但乾廷这种男人,天生就是女人的克星,行事作风怪异难测,这就注定了眼前的女人不会如愿了。
飞刀站在乾廷身后,一副看好戏的心态,老大竟然被女人调戏了。他也见过这女人,最近几乎每天来店里,每次来都是一大群人,男男女女玩得很疯,消费当然也是十分可观。
乾廷双手揣在裤袋里,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垂着眸子瞄了一眼挽着他胳膊的那只手。
女人见乾廷没有甩开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只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她连续在“夜紫魅”玩了快半个月,就是为了见到乾廷,今天终于是给她逮着机会了,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帅哥,我叫贺琪,你呢?”女人紧紧挽着乾廷,她胸前的伟岸还故意蹭着他的胳膊。
“帅哥,你还记得半个月前有一天晚上我在这里喝醉了,在楼梯间碰到你……结果我吐了,弄脏了你的鞋,你没有发脾气……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不可多得好男人……我打听过了,你是这家店的老板,所以我才每晚都来,就是为了见你……今晚是我朋友帮我开生日庆祝会,你就赏脸陪我喝几杯吧?”贺琪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最后还不忘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要求,一双火热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乾廷。
乾廷精美的面孔上,xing感的嘴角轻轻勾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将贺琪的魂儿都勾走了。
“这位……贺琪小姐是吧,既然你是我们店的常客,今天又是你生日,我这个当老板的怎么都该有所表示才对。”乾廷这话,使得贺琪更加心花怒放,看来,只要是她喜欢的男人都能如愿以偿,从小就是如此,现在也一样。
“贺琪小姐,你今晚的消费,我给你打个七折,感谢你对本店的支持……至于喝酒,我没时间。”乾廷说完,再也不想浪费自己多一秒钟的时间,没有再看贺琪一眼,径直往门口走去。
“老大,老大等等我啊,您是去看周蓓蓓吗?是不是啊老大……”飞刀嘀嘀咕咕地跟上去了,一脸的嬉笑。
贺琪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这个男人,居然拒绝了她的邀请!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在自己看上的男人面前失手,实在太不给面子了!不过贺琪没有就此放弃,她心里反而滋生出一股好胜心,越是得不到的越有兴趣。在这之前,贺琪只是对乾廷产生了兴趣,但现在她却不止是兴趣了,她发现这男人堪称完美,近距离地观察,无论是五官还是身材,气质,都是她见过的最出色的,加上他酷酷的脾气,对女人不假辞色,这就更让贺琪着迷了……
等等,刚才乾廷的跟班儿说什么来着……似乎提到了周蓓蓓?是同名同姓吗?不会那么巧吧?
贺琪的酒劲顿时下去了一大半,神差鬼使的,她竟然丢下了自己那一帮朋友,急匆匆跑出去,只希望乾廷还没走远……
在城市的另一边,某/广场的角落里,稀稀疏疏地散布着一些小贩。有卖衣服的,卖手机贴膜的,卖玩具的……他们都是在夜市里没有固定摊位却又需要为生活而苦苦挣扎的人,即便是今天能平安无事地在这儿摆摊,说不定明天就会遇到城管……他们的每一天都在紧张和担忧中度过,能赚的钱不多,有些一晚上赚个几十块,有时运气好能赚个几百,但这种机会并不多。
小贩们一边吆喝着,一边还要留意着城管有没有出现。一个卖衣服的女孩子正在向一位大妈热情地推销着。今晚生意不好,到现在才卖出两件衣服,赚了四十块钱……
“美女,这件衣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瞧瞧,这款式,这颜色,都挺适合你!”蓓蓓笑眯眯地对眼前的大妈说。
大妈扁扁嘴,不为所动:“嗯,款式还行……不过这质地就太差了。”
“……”
蓓蓓一时语塞,心里暗暗腹诽……来这种地方买衣服还要挑剔质地?
“呵呵……美女,这……这衣服不过也才几十块,就图个款式好看,质地嘛,当然是比不上商场和专卖店里的。”蓓蓓依旧赔笑着,顾客就是上帝,为了生活,她可不能动不动就对“上帝”发脾气啊,只能忍!。
大妈看起来十分勉强的样子,懒洋洋地说:“就这种衣服,五十块太贵了,二十块吧,我就当是买回去穿着玩。”
二十块?
蓓蓓顿时有股喷血的冲动!这衣服是所有货里进价最贵的,一共只有三件,每一件的进价是三十块,这大妈说二十块,可不就把蓓蓓给狠狠呛到了。
“二十块不行,这样吧,一人让一步,最低四十块,你也得让我赚一份盒饭钱啊,对吧……呵呵……”蓓蓓心里那个痛啊,这年头,钱太不好赚了,尤其是小贩,有时还真只赚个盒饭钱。
“四十块,太贵,算了算了我不要了!”大妈头也不回地走了。
蓓蓓手里拿着衣服,随即自嘲地笑笑……失望嘛,她早就习惯了,做生意就是这样,每一次看见有人走过来,每一次都渴望着能成功卖出一件衣服,但其实,能谈成的很少。
蓓蓓继续吆喝着,心里一边在盘算,希望今晚能再卖出一些衣服,能赚够一百块的话,就能早点收摊回家去。
广场前面的公路边,停着一辆车,蓓蓓的视线无意中扫过去,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她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急忙转过身,开始收拾东西,打算提前走人。
蓓蓓自认为动作很快了,比看见城管时的反应还快……但无奈手中的麻袋比较重,她就算是想跑都跑不动,只能慢慢地拖着走。
“千万别看见我,千万别看见我……”蓓蓓嘴里不停在叨念着,不敢回头,只能僵着身子往前走。
“啊!”蓓蓓一声惊呼,衣领被人抓住,脖子勒得难受,正想破口大骂,却听见一个久违的男声如魔魅一样钻入他耳朵……
“在这里摆摊儿是不是收入更好?”乾廷略带戏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蓓蓓心里一阵哀嚎……天呐,怕什么就来什么!
蓓蓓苦着脸,缓缓转过身子,很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嘿嘿……呵呵……小乾子……真巧啊。”
乾廷放开她的衣领,上下打量着她,然后冷笑一声说:“哟,不容易啊,还记得我是谁。”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呵呵……”蓓蓓心虚,自己最近不在老地方摆摊儿了,也没跟乾廷打过招呼,似乎是有点不礼貌。自那晚跟他那个之后,她就不敢再面对他。
乾廷半眯着的眸子里迸射出凌厉的光芒,沉声道:“周蓓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不声不响就跑了,不在夜紫魅附近摆摊,这本身没什么,但你至少也该说一声吧,亏我还把你当成是哥们儿,我真是眼瞎了!还有啊,这里的人气根本比不上夜紫魅附近那夜市,为什么你要跑来这里摆摊?你家的阳台门也上锁了,不让我进,你在躲我是不是?我自认没有欺负你,没有害过你,你干嘛要躲着我?”乾廷是觉得蓓蓓不够意思,所以才窝火。
蓓蓓明白了,敢情这货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我……那个……”蓓蓓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他犀利的目光下,仿佛心事被曝晒,好害怕被他看穿,蓓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跑!
“小乾子,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讨论,我现在要急着回家,我好饿,晚饭都没吃呢……呵呵,再见啊,拜拜!”蓓蓓说完,不等乾廷有所反应,赶紧地,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麻袋抗在肩膀上,一心奔前头的公车站去。
乾廷没有追上去,可蓓蓓能感到身后有一道火热的视线在刺着她的背脊……胸臆里满涨的酸涩在涌,蓓蓓眼眶湿润了,心痛得无以复加。明明是想见他都快想疯了,可是真正见到了却只能逼着自己赶快离开……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怕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如果可以,她多希望此刻不是她逃开,而是他紧紧拥她在怀里……
蓓蓓没走出几步,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那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夜紫魅”向乾廷示好的贺琪。她就是尾随乾廷来这里的,刚才蓓蓓与乾廷拉拉扯扯,她全都看见了。
贺琪拦住了蓓蓓的去路,蓓蓓低着头,左右躲闪着。风送值抱。
贺琪神态倨傲地挡在蓓蓓身前,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讥讽的笑意:“你躲什么啊躲,别以为我认不出你!呵呵……大学一年级过后就没再见过你,想不到你竟然成了摆地摊的小贩,周蓓蓓,我的表姐,别来无恙。”
蓓蓓放下肩膀上的麻袋,依旧垂着头,只是她的手却紧紧攥成拳头,一股压抑的情绪在身体里乱窜……贺琪,就是蓓蓓那个禽兽姑父的女儿!只比蓓蓓小一岁,她是蓓蓓最不愿意碰见的人。从小到大,只要蓓蓓拥有而贺琪没有的东西,贺琪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抢过去。表面上是亲戚关系,实际上两人是势如水火!
蓓蓓这粉嫩娃娃脸,跟几年前没有什么差别,就算是贺琪几年不见她,也一样能认出来。坏几么年。
如果说蓓蓓最不想遇到谁,那一定不是乾廷,而是眼前这个贺琪。在蓓蓓心里,贺琪是一个破坏王,从小到大,蓓蓓拥有的东西,贺琪如果得不到,她就会想办法弄坏。在记忆中,蓓蓓没少跟她吵过架,两人的关系不好,在家族里都不是秘密了。
蓓蓓本来是不想搭理贺琪的,只想低调地走开,但贺琪这么不依不饶的样子,俨然跟过去一模一样。蓓蓓心头一股怒火在燃烧,蓦地抬头,迎上贺琪那双带着挑衅的目光,不冷不热地说:“谢谢关心,我很好。请你让开,我还要赶着收摊回家。”
贺琪闻言,不但没有让路,反而笑得花枝乱颤,她穿着低胸豹纹紧身裙,胸前的露出一大片球体,这么一笑起来就更加波涛汹涌了,不少路过她们身边的男人都纷纷投来喷火的目光。
“我说周蓓蓓呀,你怎么沦落到摆地摊了?好歹周家以前也是豪门大户……啧啧,看来你们家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真是太可惜了,你从前也是千金小姐,如今却要……”
“行了,别假惺惺,你应该知道我不吃你这一套,贺琪,让开。”蓓蓓很直截了当地打断了贺琪的话,傻子都听得出来贺琪实在幸灾乐祸,蓓蓓可不想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贺琪那张姣美妖艳的脸蛋上露出狠色,但也只是几秒钟的事,很快就又面带笑容,轻轻撩一下她的大波浪卷发,神色略有缓和:“呵呵……别发火嘛,我有件事想问你,只要你老实回答我,我马上就走。”这才是贺琪的真正目的。
蓓蓓不禁冷笑一声,贺琪这个人,从小就是这种盛气凌人的架势,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该为她做事一样,她从来不会客客气气地跟蓓蓓说话,即使是有事要问,也是强硬的语气。
“有话快说,有p快放。”蓓蓓冷眼睥睨着她,深知贺琪的为人,要不把事情弄清楚,她还会继续纠缠。
贺琪忽然露出娇滴滴的媚笑,声音也变得格外轻柔,热切的目光盯着蓓蓓:“刚才跟你说话那个男人……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是夜紫魅的老板,长得又那么帅,我想他是不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你们一定不是情侣关系,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
贺琪的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她对蓓蓓的轻视,她对乾廷的好奇和兴趣,还有她自以为是的优越感。
蓓蓓的两只小拳头攥得越来越紧了,真想打在贺琪脸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我想他是不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这句话最是让蓓蓓窝火,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在奔腾!
蓓蓓怒视着贺琪,冲动之下,咬牙切齿地说:“你想追他?门儿没有!不……是门缝儿都没有!他是我男人,你别想染指!快回家照照镜子吧,瞧你那花痴样,口水都流到地上了!”蓓蓓心里在默默念着乾廷的名字……“对不住啊,借你用一下。”
蓓蓓的话,把贺琪给气得跳脚,怒不可遏地抓住蓓蓓的手腕:“你说什么?他是你男人?你……你胡说,我不信!那么极品的男人会看上你一个摆地摊的?你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大小姐呢?做梦吧你!”
“我就是摆地摊的怎么了?他还就看上我这个摆地摊的了,你能把我怎么地!”蓓蓓毫不示弱地吼回去,
贺琪活了二十五年,最生气的就是这一回,平时眼高于顶的她,好不容易见到乾廷那么个举世罕见的极品,满心想着要追到他,没想到居然是蓓蓓的“男人”,贺琪憋不下这口气,她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她和蓓蓓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但以前那些事,比起“男人”这事,简直太小儿科了,眼下是最令贺琪无法忍受的!
倏地,贺琪的眼睛一亮,怒气汹汹的神情陡然一变,成了温柔婉约的小女人……她一把甩开蓓蓓的手,转而走到蓓蓓身后。
“帅哥,我们又见面了!”贺琪兴高采烈地向乾廷打招呼,活像是跟人家很熟稔一样。
什么,乾廷跟来了?蓓蓓脸都绿了,背上冷汗直冒,他听到多少?
蓓蓓浑身僵硬,惊愕,恐惧,尴尬……有种想钻地洞的冲动……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让我难堪至此!
乾廷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浅笑,从他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他只是绕到蓓蓓跟前,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绯红的苹果脸,颇有兴致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贺琪心里一喜,忙不迭地凑上来:“她说你是她的男人,哼,我就知道她在撒谎!帅哥,你当面澄清一下,揭穿她的谎言!”
蓓蓓狠狠咬着下唇,欲哭无泪啊,撞墙的心都有了……今天走的什么运!不过是一时冲动将乾廷摆出来做个挡箭牌,挽回一点薄面,犯得着这样吗……
好吧,第一次干这种事就被当事人抓包了,蓓蓓只能灰溜溜地垂下头,身体里无数酸泡泡在往上冒,哆嗦着嘴唇,小声嗫嚅道:“乾廷,对不起……我……我是……”
蓓蓓后边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她感到自己的身子蓦地跌进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里,熟悉的男子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乾廷将蓓蓓揽在怀里,下巴触在她的额头,柔得滴水的声音说:“亲爱的,你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了?不要紧,说就说了吧,反正我们也打算要公开了。你没有做错,瞧你……这么紧张,我会心疼的。”
一霎间,蓓蓓石化了,犹如被雷劈中,呆呆地张着小嘴,久久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乾廷真的抱她了,乾廷叫她“亲爱的”,乾廷乾廷乾廷!蓓蓓满脑子都只有这一个名字,再无其他。
贺琪仿佛被人抽了两个耳巴子那么难受,尴尬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亲密的一男一女……不……怎么会这样?周蓓蓓居然没有说谎,这真是她的男人!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暴殄天物!这就是贺琪的想法。一万个不甘心,贺琪脸色由黑变白,再由白变红……
“你们居然……是真的……”贺琪不可置信的眼神含着满满的不甘,拧着眉头在低喃。
贺琪当然不会知道,乾廷听见了她和蓓蓓的对话,他那么精明的人,只需要略一思考就能听出两女之间存在着深刻的矛盾,他更清楚蓓蓓为什么会撒谎。出于朋友间的义气,乾廷没有生气,反而帮了蓓蓓。
贺琪今晚彻底没戏了,再留下来只会更给自己心里添堵。
“呵呵……帅哥,你的眼光真是特别。不打扰你们了,拜拜。”贺琪怨毒的眼神在蓓蓓身上剜了一眼,转身离去,她高涨的怒火更加烧得旺了。
贺琪和蓓蓓从小就势如水火,都是因为贺琪总是使坏,蓓蓓才会讨厌她,长大了之后,贺琪不但没改变,反而更加刁蛮任性。女人之间的较量,有时不为外人所理解。以前贺琪就见不得蓓蓓拥有什么好东西,她喜欢将蓓蓓的玩具和心爱的东西毁掉,那已经成了贺琪的一种乐趣,现在乾廷是她看上的男人,这种好胜心和占有欲,超过从前任何一次。贺琪对乾廷还谈不上爱,顶多是停留在肤浅阶段的喜欢而已,但因为乾廷是蓓蓓的“男人”,贺琪就嫉妒得要命,凭什么周蓓蓓如今一摆地摊的都能遇上那么好的男人,而她还是个千金大小姐呢!她就不信争不过周蓓蓓!
贺琪走了,可是她心里的斗志却极为强烈,对她来说,又出现了一件让她很感兴趣的事情了,并且这事还跟蓓蓓有关,实在太好了!周蓓蓓,等着吧,这一次我也会跟从前一样的,属于你的东西,我就算抢不到也要破坏!
蓓蓓浑浑噩噩的,还没从极度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窝在乾廷怀里,她不敢动,急促地呼吸着,心跳早就失去了正常的频率,脑子混乱到了极点……乾廷是为了帮她才这么做的吧,虽然这个拥抱不是出于他的真心,可蓓蓓还是激动得差点掉下泪来。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乾廷在贺琪走之后,没有立刻放开蓓蓓,而是蹙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奇怪,先前在“夜紫魅”的时候,那个叫贺琪的女人用胸部蹭着他,他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厌恶,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邀请。现在,蓓蓓被他抱在怀里,当然免不了互相之间有亲密的接触,她娇小的身体,凹凸有致,玲珑的曲线嵌在他怀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衣服下,她丰满的上围,可是为什么没有厌恶的感觉呢?乾廷纳闷儿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跟蓓蓓早就比较熟悉了?
蓓蓓僵直的身子不小心动了动,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不经意地磨蹭着他的……蓓蓓窘了,她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裙子,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与自己的心上人这么亲密的接触,是蓓蓓梦寐以求的事,但真的实现了又会感到慌张局促,欢喜又惧怕,一颗心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脸红得像猴屁股……
蓓蓓这么一动,乾廷可就尴尬了,此时此刻,温香软玉抱满怀,蓓蓓丰满的胸部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加上刚才她不小心地扭动,两人身体的敏感部位就加剧了摩擦,虽然是隔着衣服的,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可乾廷也是正常男人啊,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会引起某方面的自然反应……
蓓蓓的身材真是火辣呀!乾廷终于有了这个认知,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乾廷好像觉得,怀里的人,抱起来的手感还不错,至少皮肤光滑细腻,腰肢也挺细的。
蓦地,乾廷甩甩头,暗骂自己发神经,!一定是自己憋得太久没有释放过了,所以才会产生错觉。这是蓓蓓,是他的好哥们儿,怎么能有那种反应呢!
乾廷若无其事地放开了蓓蓓,夜幕下,看不清楚他脸色有何异常,但实际上,他能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蓓蓓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细若蚊蝇的声音说:“小乾子,刚才的事……谢谢你。我不是故意要把你抬出来当挡箭牌的,因为我实在是太气愤了一时冲动就……就对她说了那些话。对……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蓓蓓此刻的样子很像是一个做错事向老师认错的学生,慌张,混乱,忐忑不安,她不知道乾廷会不会讨厌她……毕竟,她为了自己的面子,向贺琪撒谎了。
其实蓓蓓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乾廷不是那种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人,除非是他爱的女人或者是他认为对方是朋友,否则他的态度一向都是疏离,淡漠的。更不会允许对方利用他来达到某种目的。要不是因为蓓蓓与他关系还不错,换做别的女人将他冒充成男朋友,他一定不会容忍的。
乾廷闻言,沉默了几秒,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丝阴暗不明的光泽,低头看着蓓蓓,总觉得她怪怪的……以前蓓蓓给乾廷的感觉是一个比较直爽的人,可今天怪了,扭扭捏捏的,不像她以往的作风啊。
“上次你也帮我在文菁面前演戏,这一次,就当是我还你的人情了,你不用紧张,我又不会扒了你的皮。不过……周蓓蓓,你最近怎么变得很奇怪,我有那么恐怖吗?你这么怕我……自从那天晚上你在我家里过了一夜,你就变得奇奇怪怪的,难道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吗?”乾廷犀利的目光紧紧锁住蓓蓓绯红的小脸,令她越发内心慌乱。
蓓蓓暗暗心惊,乾廷看出什么破绽了吗?就因为她表现不正常?蓓蓓猛地清醒过来了,她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这样只会让乾廷产生怀疑,要想消除他的怀疑,最好的办法不是像现在这样逃避,而是像从前一样的面对他!蓓蓓忽然间觉得自己真是笨到家了!这段时间根本就不该为了躲他而换地方摆摊,不但收入减少了,还引起他对那晚的猜测,她是得不偿失啊!
蓓蓓在疯人院待那几年不是白混的,瞬间变换表情和眼神是她的强项,能到达以假乱真的地步……
蓓蓓抬起头,伸手一拍乾廷的肩膀,爽朗地哈哈大笑:“小乾子,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那晚嘛,我也想发生点什么,不过你喝醉了,不给力啊,你懂的,哈哈……”。
乾廷眼中划过一道如释重负的神色,这才是蓓蓓该有的样子啊,看来是他多虑。不过……怎么听着她的话有点别扭呢。
飞刀探头探脑地凑过来,嘿嘿一笑:“蓓蓓,你的意思是说,老大他喝醉了,某方面不行,所以你们才没有那啥……”
乾廷脸色一黑,拎住飞刀的衣领,咬牙道:“你小子欠揍啊,说什么我不行?我不知道多正常呢!”
“呜呜呜,老大,是蓓蓓先说的嘛……”飞刀憋屈地苦着脸。
“哈哈,飞刀你别装了,反正你也哭不出来!”蓓蓓
乾廷踹了飞刀一脚:“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地上的麻袋吗,抗上!”
“是,老大,遵命!”飞刀屁颠屁颠地扛麻袋去了,这小子在偷笑,心想啊,周蓓蓓跟老大之间恢复正常了,老大不会孤单了,真好。
“……”
猴这是么。很轻易的,欢快的笑声洗去了尴尬和沉闷,彼此之间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松和愉快。
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切恢复如初了,但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也许并不尽然。至少经过这一段小插曲,乾廷总算是反应过来……蓓蓓是被他当作哥们儿,但她毕竟还是女人,不是真的男人。
蓓蓓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吗?乾廷心里隐约有这样的疑问,但他很不想去深究一些情绪,潜意识里会刻意避开,就好像是一个人明知道某个地方有块石头,经过那里时就会故意绕开行走。或许,像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也不错……
飞刀和乾廷把蓓蓓送回家,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飞刀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越来越觉得蓓蓓是老天爷专门安排给老大的女人,除了文菁,只有蓓蓓能够让老大脸上有笑容。
有点煞风景的是,乾廷聊着聊着就会不由自主地谈起文菁,好像他整个人的重心全在文菁身上,他的嘴角会自然地扬起,眼神也格外亮堂,开口闭口都是文菁……
这是一种深入到骨髓里的感情,谈到某个人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地投入,浑然忘记周遭的一切。
蓓蓓表面上没有什么异常,但心里却是苦涩难当。文菁搬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乾廷还是爱着她,也许他很想将那段单相思的感情放下,可他的心还没有做到。要多久的时间,他才能忘记文菁?蓓蓓的答案是……一辈子。文菁在乾廷心里的位置是无人可以代替的,蓓蓓每一次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都会揪得发疼。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就算有一天乾廷会接受其她女人,那个人,也不会是她周蓓蓓吧……
蓓蓓心底的荒凉和伤痛,越发深重了,更加坚定了某些想法……就让那晚的事继续成为秘密吧,她实在无法对着一个心里没有她的男人说,自己已将初/夜交给他了,更无法对着他说:我爱你。
今天发生的事,使得蓓蓓内心有许多感触,同时也给她自己提了个醒……是否真的该找个男朋友了?既然明知道自己跟乾廷是不可能的,何必还要苦苦执着呢,或许,有机会交个男朋友就可以转移注意力,慢慢地淡化对乾廷的感情……嗯,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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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文菁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她怀孕已经接近九个月,再有一个月,孩子就会出生。
最近翁岳天都不让文菁每天去医院了,隔三差五地去一次,每次待一会儿就会叫她回家。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除了希望能顺利产下宝宝,当然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希望宝宝的脐带血能救到翁岳天。到时候需要检查过后才能确定是否匹配,假如不能匹配,翁岳天就真的可能不久于人世了。
虽然翁岳天躺在病床上,但该做的事情他还是不会落下的,比如,调查华樱。翁岳天没见过华樱本人,但他听了文菁和亚森的描述,对于华樱,他有种莫名的好奇,还有一丝隐约的不安。能让翁岳天好奇的人,屈指可数,华樱无疑是十分特别的一个。如果不是因为华樱买下了文家的老宅子,与文菁之间有过接触,翁岳天不会在意华樱,可是他听说华樱居然叫文菁“姐姐”,还搂着她的胳膊,他心里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是不同于吃醋的感受的,而是一种发自本能的警惕。华樱的资料,亚森查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一般人也许不会再深究,但是翁岳天对文菁太过在乎了,曾经发生的种种事情,至今都历历在目,他不得不对接触到文菁的陌生人产生应有的警惕。
因此,既然亚森查不到什么,那就让梁宇琛去查,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翁岳天的精明睿智是毋庸置疑的,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早就为文菁做足了许多事。
这不,梁宇琛刚复职没多久,接到的最棘手的任务就是翁岳天委托他的,查华樱。
办公桌上摆放着华樱的所有资料以及亚森拍到的照片,梁宇琛埋头在这一堆东西里,仔仔细细地观察,不放过每一处细节……看了n遍了,可就是愣没看出哪里不对劲。照片上的美少年,如谪仙一般,纯美无暇仿佛不沾人间烟火的精灵,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会不会是翁岳天想多了?
照片上的华樱,穿着短袖白衬衫,但是由于他天生一副清纯脱俗的外形,即使是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丝毫不会掩盖住他的风采。他坐在葡萄架下,纤细的手指拿着一只杯子……这是他在喝茶时被亚森拍到的。
华樱身上仿佛有种看不见的光晕,一下子就能吸引住人的视线,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美丽而孤独,周围的景物都会因他的存在而失色,沦为他的陪衬。他是造物主的宠儿,是……
梁宇琛从翁岳天口中得知了华樱的事情,开始他也不太感兴趣,他干警察这么多年了,经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要想让这位警司帅哥对某个人某件事产生浓厚的兴趣,那是非常不容易的。可是,在梁宇琛拿到华樱的照片之后,他的想法立刻发生了变化……
如此美好的少年,真的是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吗?这也未免太让人惋惜了,可是华樱怎么看都不像是傻子,他虽然看着有点瘦弱,却一点都不邋遢,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梁宇琛将照片放进电脑里仔细地观察,放大了各个细节的部分,发现华樱其实是一个相当讲究和细腻的人。就连他的手指甲都是修剪得格外妥帖的,他的白衬衣上更是一尘不染……如果是智障,怎么解释他一个人居住却能把自身打理得那么好?
可要说他不是智障吧,为什么又会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单纯,人情世故都不懂也就算了,竟然连他种的葡萄都不是拿来吃的,而是用来陪伴他的……梁宇琛越想越糊涂,越是不明白了。
梁宇琛查到的资料也跟翁岳天获得的一样,华樱的背景很干净,就如他的人一样。但就是因为如此,反而让翁岳天心里不解……华樱既然很少与外界接触,那么他是怎么认识魏婕的?为什么会卖掉自己家的房子,买下文家的别墅?
如果文家的老宅子不是经过魏婕的手卖出去,翁岳天也不会对华樱产生戒备,正是因为不了解华樱与魏婕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所以才不能掉以轻心。表面上查不出破绽,不代表真的就那么简单,无害。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
“啧啧……要怀疑这么一个小朋友,还真是伤脑筋啊。”梁宇琛对着电脑喃喃自语。在梁宇琛眼里,华樱也就是个小孩子,十八岁的男生,长得跟女孩一样秀气,精致,让人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去想象他会有隐藏的黑暗面。
梁宇琛这几天都在看这些照片和资料,没发现异常,他已经打算放弃对华樱的怀疑了。
照片的各个部分都被梁宇琛放大了一一仔细查看过了,此刻他的鼠标在漫不经心地移动着……
梁宇琛的视线蓦地瞄到华樱袖子上……照片上的华樱穿着短袖,露出他白皙的肌肤,可是他左边袖子处的肌肤上有一团暗色的阴影。
原本梁宇琛一直以为那阴影是华樱头顶上的葡萄被太阳光照射所投下来的,但是如果跟他身上其他地方投下的葡萄阴影做对比就会发现,他袖子处的阴影十分浅淡。为什么会这样?照理说,阴影都应该是差不多的颜色深浅才对。
梁宇琛紧紧蹙着眉头,漆黑发亮的眸子里迸射出两道凌厉的光线,凑近了电脑屏幕,将那部分阴影放大,单独提取出画面……嗯,有点模糊。
这可难不倒梁宇琛,他再用其他软件为这张图片做了一个“去雾”的效果……几秒钟后,阴影那部分就显得清晰了许多。
梁宇琛呆呆地盯着电脑,目光一瞬不瞬,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不再是先前模糊的阴影了,而是一个残缺的图案!
梁宇琛猜测,那应该是一个纹身的图案,由于颜色很浅,即使露出一点在袖子外边,也很容易被人忽略,何况这照片还是在葡萄架下边拍的,忽略掉这一点阴影是很自然的事。翁岳天也见过这照片,但由于他在住院,没能像梁宇琛这样把照片放进电脑里一点一点地仔细观察,所以他没有发觉到这点。
可惜华樱的袖子挡住了图案的一部分,不然梁宇琛就能窥见这纹身的全貌。即便是这残缺的一点点,也足以让梁宇琛目瞪口呆了。似乎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梁宇琛抓狂了,烦躁地点燃一支烟,一会儿站起来走动走动,一会儿又坐在椅子上对着屏幕苦苦思索……结果还是想不起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梁宇琛就是个执拗的脾气,想不起一件事,他就非要不停地思索,直到想起为止。
嗯……把这一张单独截出来的图片放到手机里,随时都能拿出来看,我就不信想不起来!
梁宇琛好像看见了曙光,好奇心是他当警察的职业病,华樱的存在,无疑勾起了梁宇琛的兴趣,他到要看看,这神仙般的少年,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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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家。
文菁已经三天都没去医院了,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翁岳天和翁震都不让她时常去医院。
上次文菁做了脐血检查,没有问题,孩子是健康的,大家心里的一块石头都能放下了,现在剩下的就是安心养胎。翁震自然是拿出了长辈的威严,为了文菁和孩子的身体健康,他规定了文菁每个星期只能去医院两次,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文菁百无聊奈地躺在床上,孤单的感觉占据了她。周围的空气里,慢慢浸透着一种名叫思念的东西,每一次呼吸,都能刺痛她的心肺。
枕头边摆放着翁岳天的照片,成了每天陪伴她入睡的必需品。照片上的他是那么英俊潇洒,优雅尊贵如天神降临,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绝美的容颜动人心魄……文菁将照片紧紧贴在自己胸口,如潮水般的思念一波一波地上涌,是爱到极致了才会这样吧,刚刚才通了电话,聊了一个多小时她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可还是无法缓解那蚀骨的相思。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在脑子里产生一种魔障,疯狂地想,见不到就会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文菁就是这种感觉,说不出为什么,她今天特别的浮躁,坐立不安,无法说服自己安静地等到明天。
翁震让她明天才去医院,可她一个人在家好闷,宝宝上学去了,翁岳天又不在身边,文菁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他住院已经有一个多月,她却感觉像过了几百年那么久。每一天都是漫长的煎熬,魂不守舍,心不在焉,仿佛灵魂都被掏空……
文菁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三点多,还够时间给他熬粥。
是的,文菁不想等到明天了,她现在就要去医院……大不了被翁震知道后数落她几句,最多明天就不去医院了嘛……
这么想着,她已经行动起来。
袁嫂在厨房里洗菜,见文菁进来了,忙不迭地问她是不是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少奶奶,您胃口真好,这孩子生下来一定是个大胖娃娃!”袁嫂笑眯眯地望着文菁……的肚子。
袁嫂很亲切,对待文菁也十分细心周到,而文菁也从来没有将袁嫂当成是佣人看待,两人之间相处得格外融洽。
文菁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拉着袁嫂的胳膊,甜甜地一笑说:“袁嫂,今晚由我送饭去医院吧,我想给岳天熬粥。”
袁嫂一听,果然脸色一变,紧张地摇头:“少奶奶,那可不行,你明天才能去医院,老爷子有吩咐过的……”
“袁嫂……我的好袁嫂啊,就让我今天去吧,明天我就不去了,好吗?只是改个时间而已嘛,不要紧的,爷爷他不会反对的……嘻嘻。”文菁不过也才二十三岁,袁嫂都五十多岁了,在袁嫂心里,文菁就像她的女儿那般,这么对着大人撒娇,那真是招架不住的。
“少奶奶……”袁嫂有点为难。
文菁急了,可怜巴巴地皱着小脸,很是憋屈地说:“我好想见他……”
袁嫂闻言,心里一酸,想起翁岳天在医院里,这小夫妻俩只能隔三岔五地见一回,还真是很折磨人的事。袁嫂心软了……
“少奶奶,一会儿记得要跟老爷子解释一下。”袁嫂忍不住提醒文菁。
“嗯嗯,我会的,谢谢袁嫂!”文菁一个劲地点头,心情陡然间飞扬起来。
五点半。
文菁提着保温桶出现在医院,她没有事先给翁岳天打电话,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下着但短。
病房门口的保镖见文菁来了,先是一愣,他们也知道文菁应该明天才来的。除了怔忡,保镖们的脸色还有一点不自然,只不过文菁没察觉而已,她只想着快点见到翁岳天。
文菁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门,一抹调皮的笑意挂在她粉嫩的脸蛋上,可是,在看见病床上那一幕时,文菁整个人都僵住了……一个女人趴在翁岳天的胸口,正哭得稀里哗啦……文菁心里又酸又疼,顿时冒出一个念头:好你个翁岳天!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