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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义最终还是沉着脸答应了下来。
暮阳走出包府时,七夜的刀又架上了暮阳的脖子。
暮阳扶额,葱葱玉指拨开刀锋。
“小伙儿,你怎么火气怎么大?”
一夜过去了,懂不懂就要杀她。
七夜冷哼,“你最好祈祷厚冲将军能被救出来,否则,追到天涯海角,我七夜一定会砍了你的脑袋。”
宫长宁的马车过来了,七夜冷冷收回手中的剑。
暮阳踏上马车。
“公主殿下,厚冲将军如何?”
宫长宁揉了揉眉心,“如你所料,那包明兴早早便有了动作,本公主赶到之时,厚冲将军已经受刑吃了不少苦头!”
她们手中虽然有了威胁包义就范的证据,今日哪怕她们行动再快,恐怕也快不过大理寺那边的动作。
暮阳将担忧告知宫长宁,所以今早宫长宁才会及时赶去了大理寺,扰乱了包明兴的动作。
暮阳见宫长宁脸色苍白,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道:“厚冲将军,现下如何?”
宫长宁一想到厚冲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里,就五脏起火。
她捏紧拳头,狠狠砸在马车的车壁上。
“本公主恨不得杀了包明兴,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暮阳冷眸微闪烁,包府,她灭定了!
现下最要紧的是搜寻证据,才能将厚冲从大理寺名正言顺接出来。
宫长宁已经派了人去南疆调查,相信要不了半月,事情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暮阳道:“包义能一路坐到尚书的位置,足见其谋略成算。恐怕现在,他已经在府中着手调查被威胁一事了。”
“生茗那边,公主殿下安排好了么?”
宫长宁道:“这你放心,昨晚我就令七夜将人从府中接了出来,现下已将人转去了绝对安全的地方。”
暮阳点点头,两人一路沉默。
不出暮阳所料,她前脚离开包府,包明兴便将包府调查了个底朝天。
他冷着脸从下人手里接过那些纸钱,以及一套白色单衣,随即狠狠砸在地上。
那小厮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这些,都是从夫人屋内搜寻出来的。”
包义缓缓闭上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那贱女人竟然在他跟前装疯卖傻真么多年,隐藏得真够深的!
如今又帮着公主府反过来指证他。
他怒极反笑,“去,私下联诺神机营,不管花多少银子,务必把那女人给我杀了。”
那小厮道:“那,公子那边?”
包义暴躁道:“我自会解释,还不快去?”
那小厮退下,刚好在门口看到了从大理寺回来的包明兴。
“爹,我方才去奶妈房里请安,怎么今日不见她人?”
生茗是包明兴的奶妈,他便是生茗带长大的。
只是后来平宁郡主去世,连同生茗也跟着疯了。
包明兴虽然混账,唯独对包义言听计从,因着平宁郡主的关系,他对这个奶妈也是留着尊重。
这也是暮阳那个威胁能够让包义就范的原因。
包明兴不知道平宁郡主真正的死因。
包明兴揉了揉眉心,“生茗这两日精神状况不太好,我让人送她去乡下别院休养几天,你这几日别去烦她。”
包明兴对包义完全信任,并未追问。
“爹,您是不知道,今日在大理寺,宫长宁那副吃瘪的模样。”
他啧啧称叹,“真是痛快啊,孩儿打算明日对厚冲用重刑,战士不是爱舞刀弄枪么?孩儿先摘了他五个手指头送去公主府,爹意下如何?”
包义道:“关于厚冲的事,你这边暂且停手,不可再对厚冲用刑。”
包明兴不解,“为何?”
包义沉着脸,“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怎么,不听爹的话了?”
包明兴惶恐道:“孩儿只是想知道原因。”
“爹您既然这么说了,孩儿就晚两天再找那厚冲的麻烦。”
给包义请完安。
包明兴沉着脸走出正厅。
他回头看了一眼包义,总觉得他爹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他唤来贴身小厮,“奇瑞,我奶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奇瑞支支吾吾,包义下了死命令,他不敢说实话。
“一大早,大人便派人送夫人离开了。”
包明兴不耐烦,“一大早是什么时辰?”
包明兴咄咄逼人,奇瑞吓得跪下。
“公子,夫人其实是被人掳走的,大人兴许是怕您担心,才撒谎骗你的。”
谁那么大胆子光天化日来包府掳人?
既然包义不想让他担心,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包明兴道:“我安排人去寻奶妈,此事你帮我瞒着父亲。”
包明兴前脚刚出包府,七夜便从暗处抱着剑走了出来。
还真让那暮阳那女人猜着了,这包明兴性子多疑,包义平白无故让他停下伤害厚冲,后脚他尊敬的奶妈便消失了。
他定会将两件事联想起来。
七夜默默跟了上去。
除了公主殿下丢兵符一事,那女人事事算计得如此准确,七夜打算暂且再相信她一次。
暮阳给他的任务便是如果包明兴没有直接前往城外包府别院。
那他得想办法将人引过去。
显然,那女人派他来守着,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因为包明出城后,便直奔包府别院了。
七夜跟在后面,一直跟着包明兴去了京郊别院。
宫长宁躲在幕后,而暮阳,则闲适地跟在生茗身旁,看她拿着女红,绣得认真。
包明兴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场面。
他有些失神。
他还很小的时候,便如同暮阳这般,成日里靠着平宁郡主的腿,看红线在她手中翻飞。
那个女人的头发会垂下来一扭,看起来优雅得不像话。
而生茗就默默将她的头发给别到耳后。
包明兴眼底有惊喜,他大步走过去拽着生茗的手臂。
“奶妈,您好啦?”
生茗老泪纵横,反搂住包明兴,“少爷,奴婢很好,一直都很好。”
她将包明兴扶坐在一旁的矮炕上,“少爷,奴婢接下来的话,您愿意听进心里,那便听者,如若听完后,您还是觉得割舍不下和包府那男人的血脉亲情,那今日您就权当没见过奴婢。”
包明兴愣了愣。
这是一个凄婉的故事,生茗几度哽咽讲不下去。
一直到生茗讲完,包明兴才喃喃道:“怎,怎么可能?”
生茗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少爷,奴婢不敢欺瞒于你,夫人她,确实是被那狼心狗肺的男人活活害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