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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头一次，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和自己谈判。
时闻野却没有放松警惕，他身子微微前倾，靠近南泽，“你知道阿璃在哪儿？”
“嗯。”
“怎么证明？”
南泽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时闻野。
时闻野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才接过纸张，打开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画上画的是他们一家三口。
这是阿璃的画。
阿璃亲手画的。
时闻野捏着画，胸膛起伏加剧。
“什么要求？”
南泽瞪着眼睛，“你答应了吗？”
“之前在婚礼上，你是故意喊出阿璃这个名字的，就是为了看我们还在不在乎阿璃，是吗？”
时闻野仔细地把画折好，收了起来，放在靠近胸口的兜里。
他一举一动都非常的优雅好看，可南泽天生对危险有种敏锐的感知能力。
从这简单的动作当中察觉出对方的怒意和杀意。
“是。”
“我们很在乎阿璃。她妈妈因为阿璃不见，都快生病了。”时闻野抬眸，语气很平静地说，“你也看到了，那天她妈妈只是听到你喊阿璃的名字，就激动成什么样儿了。”
南泽却还是皱着眉头，“你们还这么年轻，可以再生一个孩子。”
时闻野点头，“的确可以。”
南泽冷笑一声。
“但是阿璃是阿璃，永远不会有孩子能够取代阿璃的位置。”时闻野听出来南泽话里的意思。
“南泽，你认识阿璃，是吗？”
“你应该和阿璃相处得很好，是吗？”
“阿璃是不是很乖，很懂事，很招人喜欢？”
时闻野低声说，“你见过阿璃就应该知道，我们不仅给予了她物质上的满足，还给予了她情感上的满足。”
“我们是她的爸爸妈妈，是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南泽忍不住反驳，“这个世界上也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他的父母不就不爱他吗？
时闻野点头，“你说得对，可我们是爱阿璃的。”
“阿璃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我们这么长时间，她应该很想我们！”
“南泽，如果你真的知道她在哪儿，告诉我！”
“只要我们找到阿璃，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他全程说话都很平静，把南泽当成一个大人一样在沟通。
没有摆大人的架子，没有摆有钱人的架子。
这让南泽对他印象好了一点儿。
如果他威胁他，利诱他，或者逼迫他，南泽是怎么也不会说出阿璃的下落的。
“你保证你会对阿璃好？”他严肃地发问。
时闻野用力点头，“我发誓。”
南泽垂着眼眸，沉思。
时闻野表面上慢悠悠地等着，可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敲击的频率加快了。
不等南泽考虑好，余沦砰地打开门，对着时闻野道，“老大，我们找到阿璃了。”
时闻野蹭的一下站起来。
南泽也是一脸震惊的站起来。
他们怎么找到的？
……
北城。
翔安村。
三辆小轿车驶过水泥路，停在了一栋有年头的两层小楼前。
时闻野推开门，环顾了一下这个村子的环境。
“阿璃在里面？”
不等余沦回答，就从小楼里跑出来一个穿着花色罩衣的小女孩儿。
女孩儿穿得圆鼓鼓的，脚上穿着针织的棉鞋，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头上戴着一顶针织的帽子，头上的白色小球一跳一跳的。
她身后跟着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着急地喊道：“阿璃，你别乱跑，小心摔倒了。”
跑着跑着，阿璃扑通一声趴在厚厚的雪上，咯咯咯地笑。
突然，一只大手把她从雪地里揪起来，然后被抱进一个怀里。
阿璃先是懵了一下，等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立马扑腾着双手，“爸爸，爸爸……”
余沦：“……”
场面感人是不错，可是这个穿的花花绿绿，像个球一样，土得掉渣的真的是阿璃吗？
那个小公主阿璃？
那个把宝石当弹珠玩儿，把钻石镶嵌在娃娃裙子上的小公主。
这分明就是农村乡下的小土妞啊！
余沦觉得自己的伤感都少了一半儿。
“哪儿来的人贩子，居然敢抢孩子。”原本跑在后面的老人，抓着一把扫帚，就抡了过来。
……
“哎呀，原来你是阿璃的爸爸啊！我还以为是人贩子了。”刘婆婆不好意思地给他们倒了茶。
时闻野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这些天，阿璃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阿璃乖巧懂事，有人陪着我，我很开心了。”刘婆婆笑得满脸都对着笑纹。
时闻野转过头看着在外面玩儿雪的阿璃，“阿璃的妈妈现在生病了，我们想尽快带阿璃走。”
刘婆婆一听，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她连忙去房间收拾了两大袋子的东西，“这些都是给阿璃买的衣服、吃的，还有一些玩具，你们都带上，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阿璃都很喜欢。”
“谢谢您了。”时闻野接过两袋子东西，拿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
可见阿璃这段时间过得不差。
阿璃被时闻野抱着，她朝着身后的刘婆婆挥手，“婆婆再见，阿璃会再来看你的。”
“好。”刘婆婆站在门口，不舍地看着他们。
等上了车，三辆车子依次驶离了村子。
在这个空间里，时闻野才抱着阿璃，检查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问她，“阿璃，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阿璃摇头，“没有。”
“有没有遇到什么坏人？”
阿璃想了想，说，“我和曾外婆一起玩儿，然后就睡着了。醒过来后就碰到了南泽。”
“有几个坏叔叔，把我们都塞到小箱子里。南泽带着我跑了出来，她就把我带到这儿。”
阿璃虽然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但是逻辑很正常。
“爸爸，我是被绑架了吗？”
时闻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抱在怀里，“嗯，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爸爸的错，是那些坏叔叔的错。”阿璃抬起小手，很乖巧地摸了摸时闻野的脸。
“爸爸不要自责哦！错的不是爸爸，是坏人！”阿璃说着，又亲了亲时闻野，“阿璃最爱爸爸了。”
这句话瞬间让时闻野眼睛酸涩。
把阿璃搂在怀里，“爸爸也最爱阿璃了。”
阿璃在他怀里闷闷地开口，“爸爸说谎，爸爸最爱的是妈妈！”
时闻野忍俊不禁。
“你和妈妈都是爸爸的最爱。”
阿璃呵呵地笑了，勾着他的脖子睡觉。
等阿璃睡着，时闻野拿起一旁的毛毯盖在她身上，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她的脸颊。
阿璃！
阿璃！
阿璃回来了！
余沦回过头提醒时闻野，“老大，是不是应该通知大嫂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