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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好大喇喇就让人传话。
佟月菀如此这般地仔细叮嘱了乌远忠,没多久,冷如冰山的康熙便龙行虎步而来。
“给皇上请安。”
佟月菀早在听见鞭响的时候便在长春门前等候了,一看见康熙的身影,连忙便请了安。
“起磕。”
康熙的面色虽然难看,却不是冲着佟月菀来的,一伸手便将佟月菀扶了起来。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首位,眯着眼睛看向那太医,“你于皇贵妃所言,可有不实之处?”
太医连忙一掀袍子,跪在了地上,“微臣敢向天发誓,绝无一字虚言!若有违此誓,便让微臣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太医敢说出如此毒辣的誓言来,自然也是有他的考量的。
原本他是想着能够三不沾地将这事儿对付过去就行了,但是被佟月菀一顿威慑,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将情况都说了出来。
可是等事情发展到后来,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严答应竟然如此大胆,牵扯到了皇上的龙体!
他却意识到,原来今儿个不是他的受难日,而是长生天给他的机遇呀!
如果能抓住这次机会,让皇上和皇贵妃记他一功,那可就太好了。
所以他才敢当着康熙的面,立下如此斩钉截铁的毒誓来。
佟月菀瞄了一眼康熙,见他面色不虞,便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表哥,严答应没能保住龙胎,本身就要彻查此事。既然现在还牵扯到了其他,不如让慎刑司的郎中和员外郎来一趟吧。”
严嫚儿孤身一人在宫中做宫女,无依无靠,她又是从何处得到的能够催情和助孕的前朝秘药?
必然是她身边有人,在助她一臂之力。
康熙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梁九功。
后者得了授意,脚步飞快地上外头安排人去了。
深知这会儿说什么话都没用的佟月菀,从知洲手上捧过新沏的热茶,塞到了康熙手中,“表哥,先喝口水吧。”
慎刑司的人来得很快。
但是比慎刑司的人来得更快的,却是收到消息的其他宫妃。
除了快要临盆的宜妃,佟月菀一眼掠过众人,只见贵妃、惠妃、德妃、荣妃、小赫舍里氏,还有几个嫔和贵人都来了个齐。
她不由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有康熙在场,便由位分最高的贵妃代为发言。
“是臣妾与几位姐妹们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撞上了乌远忠,听说严答应小产了,咱们几个便一起前来看看她。”
贵妃一脸惊讶的样子,“倒是没想到,皇上也在长春宫呢。”
前朝的事情,康熙和佟月菀都没有提及,贵妃等人明显是来看严嫚儿的好戏的,碰到康熙更是意外之喜。
毕竟最近的康熙一直被严嫚儿给抢走了,其余的妃嫔们能见他的机会少之又少。
原本是准备看一眼就走的,现在却没有一个主动提出来要离开,反而十分自觉地按着顺序坐在了下首处。
屁股还没坐热呢,慎刑司的郎中和员外郎就带着人到了。
贵妃等人事先不知道慎刑司的人要来,此时一见,十分惊讶。
怎么,严嫚儿的小产莫非有内情不成?
此时正是众人毫无防备的时候,佟月菀将其中几人不大自然的动作收入眼底,而后和另一个方向的梁九功对视了一眼。
慎刑司都是人狠话不多的人,许是因为身上沾染的血气太多,一群人看上去都煞气十足。
几个胆小的妃嫔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为首的郎中向康熙行礼,二话不说,就分散开来干活了。
显然在来之前,梁九功派去的人就已经将要求告诉他们了。
没过多久,就已经有几个宫人被他们给抓出来了。
坐在偏殿里的众人听着外头院子里传来的各种惨叫,脸色发白,屁股底下就跟放了针似的,那表情,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能长出一双翅膀来,好逃离这个地方。
可惜了,留下是为了贪婪地讨个机遇,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上,外头这是……”贵妃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佟月菀轻轻一笑,“只要没做过亏心事儿,就不必担心。”
但是直到现在,众人还以为慎刑司在抓的是害得严答应小产的人。
不少人在暗地里咬碎一口银牙。
这小贱蹄子,居然这么受宠?!小产了,皇上还要令慎刑司的人来查清楚?
更甚的是,居然直接就在长春宫的院子里行刑了?
连这一会儿的功夫都等不住了吗。
外头的声音渐渐小了。
又过了一会儿,慎刑司郎中眉目冷然地进来复命。
“回禀皇上,此乃几名宫人的口供。”
毕竟事关重大,慎刑司郎中并没有选择口头汇报。
他呈上两张轻飘飘的宣纸,梁九功将其接过,递给了康熙。
纸上的字数不多,甚至连墨迹都还未干透,却字字重逾千金。
短短几息的功夫,康熙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佟月菀却分明看见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怕。
“真是好大的胆子!”康熙怒而拍桌,“来人,传朕口谕。”
“着禁军与五城兵马司一同缉拿宫外犯人,若有拒捕者,就地诛杀。三天,朕只给三天的时间,若是他们抓不到人,就不用来见朕了。”
此令一下,只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京城里头要血流成河了。
梁九功头皮炸起,竖着耳朵将康熙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连忙应声,“喳!”
来时还心情颇好的这些个妃嫔们,此时早已夹紧了尾巴,大气儿也不敢出了。
同时也将康熙的命令记在了心里。
虽然不知道皇上究竟是因何而怒,但是她们都准备警告一下宫外的族人,这段时间都锝安安分分的,最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若是平日里家风良好的几个妃嫔也就罢了,倒是家里有几个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的妃嫔头发都要愁白了。
若是被禁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抓到了,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没听皇上说了,若是拒捕,甚至许以就地诛杀的命令!
天子金口玉言,届时若是不小心误杀了谁,那可是连个事后的交代都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