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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严嫚儿在宫中过道上跪满了两个时辰。
等承乾宫的小太监延长而去之后，她连起身都困难。
两只膝盖青到发紫，小腿已经没了知觉，浑身大汗淋漓，上半身却冷得瑟瑟发抖。
秀兰赶紧扶住了严嫚儿，“小主，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
严嫚儿汗湿的发丝遮盖住了她仇恨的眼神，咬着后槽牙狠声道：“回宫！”
等她回了长春宫，缓过来之后，她一定会报这个仇的！
佟佳氏……
佟佳氏！！！
-
承乾宫，正殿。
小赫舍里氏拿着佟月菀刚完成的一只荷包仔细打量，这上头的图案吧……她还真有点儿拿不准。
“这是不是……两只戏水鸳鸯呀？”
后宫妃嫔所绣的荷包、帕子之类的，大概率都是要送给康熙的，所以小赫舍里氏小心求证，大胆猜测。
换来的却是佟月菀的一记白眼。
“你这眼力见儿也忒差了些！这是我给禛儿绣的荷包，我能给他绣鸳鸯不成？”
原来是给儿子的。
小赫舍里尴尬地放下手中的荷包，有点心虚，眼神四处游移，“害，原来是给禛儿的，我就说呢……这野鸭子还挺好看的。”
既然不是送给皇上的鸳鸯，小赫舍里氏话头一转，待遇直转急下，就成了两只野鸭子。
佟月菀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明明就是天上的两朵云！
什么眼神！
算了，不想解释了，累了。
小赫舍里氏趴在桌子上看佟月菀慢悠悠地走针，一边好奇地和她聊起了八卦，“听说娘娘今儿个出手责罚了严答应？她又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情了？”
显然，严嫚儿言行不一致的人设帮她在后宫中树立了不少的敌人。
尤其像小赫舍里氏这种心高气傲的高门贵女，没有直接上手给她两巴掌，佟月菀都觉得是小赫舍里氏大度了。
“你倒是消息快。”
佟月菀头也不抬，淡淡将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赫舍里氏满头的问号，“不是，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个严答应她到底哪儿来的勇气，这边得罪一个，那边欺负一个的？”
其他人好歹是捧高踩低，她倒好，任是谁都要踩一脚的。
“她就真能保证自己盛宠不衰，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这其实也是很多人的困惑。
就不明白了，严嫚儿出身低微，位分也不高，怎么就那么能折腾的？
真是胆大包天啊。
佟月菀轻笑一声，“或许，是无知者无畏吧。”
小赫舍里氏撇了撇嘴，“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她怕不怕屠夫的刀子呢？”
如今后宫中的高位妃嫔，哪一个不是从康熙初年的腥风血雨中厮杀出来的？有谁是好惹的？
只不过这会儿都还耐着性子呢。
“皇上也真是的，宠幸谁不好，偏偏挑了这么一个货色。”
一说到严嫚儿，小赫舍里氏越发唾弃起康熙的品位来。
这也不是她头一回嫌弃了，就算今儿康熙在她们眼前，小赫舍里氏也敢直接吐槽出口。
毕竟她进宫，目的就不是为了获得宠爱。
而是康熙和家族为了平衡，以及尚且年幼的太子考虑的。
这辈子，留在宫里的她会有家族的尊荣，会有皇帝的忍耐心，会有未来下一任皇帝的亲近。
唯独没有宠爱和自己的孩子罢了。
小赫舍里氏把玩着一块儿白糖糕，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这也能下嘴，真是够不挑剔的了。”
不过严嫚儿终究只是这后宫中蝼蚁一般的人物，小赫舍里氏拿她当个谈资也就算了，压根不会多放在心上。
结束了这个话题，她直起身找知洲的踪影，大声嚷嚷着：“知洲，快，给我上一碗水果捞！量要大一点的！”
“对了，你们娘娘身子虚，不能吃冰的，就别给她上了！”
佟月菀：“……”
知洲则捂着嘴笑了起来，“是，这就给您安排。”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把佟月菀都给气笑了，“好呀，你还上我这儿打秋风来了？这水果捞难道你宫里不能点？非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吃啊！”
小赫舍里氏窝回座炕上，朝着佟月菀甜甜一笑，“好吃的东西就得有人一起分享，吃起来才美味呀！”
“而且娘娘您不能吃，那就看着我吃，虽然嘴巴没有尝到滋味儿，至少眼睛能吃饱嘛！”
简直一堆歪理！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佟月菀将手上的针线活收了尾，收拢了乱七八糟一桌子的东西丢在针线笸箩里，让怀袖给收起来了。
“既然冰的不能吃，知洲，让他们给我做杯奶茶来。”
清爽浓郁的茶汤，配上醇正浓厚的牛乳，仿照观众们友情为她提供的经典奶茶配方，再通过小厨房的巧手，消除了牛乳的腥味儿，一杯好喝的奶茶就这么诞生啦。
不仅是佟月菀爱喝，就连胤禛这样的小冰山也喜欢。
更别说嘴馋的小赫舍里氏了。
“我我我，我也要一杯奶茶！”
知洲领命而去，小赫舍里氏瘫在座炕上，摸着自己扁平的小肚子，脸上略有些惆怅，“哎呀，回回来娘娘宫里，我都吃得肚圆……上回乌兰都说我脸上圆了一圈呢！”
十来岁的小姑娘也是有爱美之心的。
小赫舍里氏一边放不下美食，一边又担心自己长胖，着实苦恼。
佟月菀仔细观察了一番她的脸蛋儿，“没有呀，你的苹果脸多可爱啊，小姑娘就该吃饱喝好，才能长高呢。”
“……可是，我原来是瓜子脸呀。”小赫舍里氏动作一僵，幽幽的叹息。
佟月菀：“…………”
【啊哦，主播踩雷了，喜闻乐见！！】
【苹果脸，瓜子脸……本周最好笑之一！友友们，顶我上去！】
佟月菀算是发现了，只要她出糗，直播间反而锣鼓喧天，就跟过节似的。
一群看热闹的坏蛋。
吃完了定制版的水果捞和奶茶，两个人肚子饱饱，精神就有些懒洋洋起来。
她们坐在廊下的摇椅上，看着宫殿的檐角折射出璀璨的阳光，同时随着太阳的轨迹慢慢转移。
大部分时候，宫里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
平静，无声，无聊。
渐渐地，感受着微风吹拂在面庞上的轻柔感，佟月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