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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等,”居辰汐伸手拦住翠儿,说道:“翠儿是我的丫头,她只听我的命令,要替人换衣服还是大哥自己动手吧。”
居辰霄脸色沉了下来,他这个妹妹开玩笑也开的太不分时候了,今天闹了一整天还没闹够吗?沉声说道:“汐汐,晓星脉象微弱,得赶快换身干爽的衣物请大夫诊治!”
居辰汐瞬间收起嬉笑的嘴脸,叫道:“你不早说,翠儿快!帮忙换衣服!”快步走到晓星床前伸手开始解晓星的衣服,奈何被水浸湿的衣物涩的很,怎么也解不开,难怪刚才大哥要动粗。撕拉,撕拉!居辰汐两下将晓星身上的衣服全撕了下来,“怎么这么冷?快!拿干布来。”
将晓星的身体擦干净换上干爽的衣物,怎么还是这么冷,整张脸一点血色也没有,连左边脸颊的胎记都失了颜色。居辰汐对站在门外的大哥喊道:“大哥,衣服换好了,你快进来看看晓星怎么身上还是这么冷啊。”
居辰霄迈步进来,走到晓星的床前,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搭了她的脉,怎么越来越弱了?转头对站在一旁的丫鬟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怎么大夫还没请过来?”
“已经请来了,正在替凌小姐诊脉。”丫鬟懦声回道。
“什么!不会多请几个吗?”居辰霄剑眉倒竖,语气不善,吓得两个丫鬟直往后退,不敢答话。
居辰霄看了一眼晓星,对身旁的居辰汐嘱咐道:“照顾好晓星,吩咐人煮些姜汤备用,我去去就来。”说着站起身来前往凌沛瑶的房间。
迈步走进凌沛瑶的房间,里里外外站了十几个下人,相比之下晓星那边却除了他之外只有辰汐与两个丫鬟。居辰霄冷眼扫过众人,走到房内,只见他爹居承威正坐在床前的圆桌旁,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郎中手捻着山羊胡子正在替昏睡在床上的凌沛瑶把脉,口中念叨着:“这位小姐恐怕是伤心过度,才导致一时晕厥……”
居辰霄上前一把抓住老郎中的胳膊,说道:“跟我来!”说着罢拉起来就往外走。
“给我站住!”居承威一拍桌子怒骂道:“你这是做什么?没看到大夫正在替沛瑶诊脉吗?”
居辰霄停住脚步,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凌沛瑶对老郎中问道:“要紧么?”
“啊?哦,不要紧,服一剂补气安神之药就可以了。”老郎中慢悠悠地答道。床上晕倒的女子在他一搭脉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是佯装的了,脉象摸起来比他这老头子还稳健得多呢,只不过不好揭穿罢了。
“那就好,”居辰霄转头向居承威说道:“爹,沛瑶既无大碍,那孩儿就请这位大夫去看看晓星了,晓星她如今情况不妙。”
“哦?既然如此那快请大夫过去看看吧。”居承威站起身来转身吩咐下人替凌沛瑶熬一碗安神汤来,便也跟着前往晓星的房间了。
而凌沛瑶带来的丫鬟在居承威等人走后,就借口说她们小姐需要好好休息,将曙雀山庄留下来伺候的人也都打发了出去。确定再无外人之后,才将房门关好,走到凌沛瑶身边悄悄附耳说道:“小姐,人都走了。”
话音刚落,凌沛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看看站在身边的一老一少,心中暗恨。她来曙雀山庄之时随身带了两老两少四个仆人,如今一死一伤,这笔账她凌沛瑶绝不会善罢甘休!
“吴妈怎么样了?”凌沛瑶冷声问道。
那个年老的上前回道:“回小姐,吴妈刚刚已经醒了,只是疯疯癫癫的嘴里全是疯话,老奴已经让她吃了些安神药睡下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旁边的小丫鬟走到门旁隔门问道:“谁啊?什么事?”
“凌小姐的安神汤熬好了,我给你们送过来。”
小丫鬟微开了个门缝,接过药碗对端药来的人说道:“有劳这位姐姐了,很晚了,姐姐也早些回去歇着吧。”将来人打发走,又将门关了起来,端着药碗走到凌沛瑶身旁,“小姐,这药……”
凌沛瑶瞥了一眼乌黑的药汤,手臂一扬,啪地一声打翻在地,口中骂道:“袁晓星!居然敢跟我凌沛瑶抢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和我争!”
而另一头,老郎中坐在晓星的床旁,一手搭着晓星的脉,一手捋着山羊胡子。
“大夫?怎么样了?”居辰霄站在一旁神色焦急地看着他。
老郎中捋着山羊胡子慢悠悠地说道:“这位姑娘的情况似乎不太妙,不知是否受过什么刺激,肝失疏泄,以至气机郁结。加之淋雨落水,如今又寒凝经脉,气血两虚。以至于如今仍然昏迷不醒啊。”
“肝失疏泄,气机郁结?”居辰霄喃喃自语,她能有什么事情想不开或者受刺激呢?难道是因为今天中午时分让她先回山庄的事?这个笨丫头,裙子都破成那样了,他怎么可能让她露着一条大腿跟他们在外面闲逛呢?她难道连这点事情都想不通?
居承威说道:“既然知道了症因,那如何医治还请大夫开方下药。”这位袁姑娘虽然与他们曙雀山庄非亲非故,但到底于他一双儿女有恩,如今又在他曙雀山庄出了事,自然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
老郎中笑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写方子,”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提笔挥墨洋洋洒洒写下一张药单。将写好药单的纸拿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墨迹,说道:“居庄主,就请照着这张单子服几日药,这位小姐便可痊愈了。”
居承威谢过老郎中,让下人带着老郎中去领赏银,又将药单递给旁边的丫鬟,吩咐照单抓药熬药。回身却看到居辰霄仍然愣在晓星床前,脸色有些微恙,沉声道:“辰霄啊,夜已经深了,你与汐汐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就留给下人照顾即可。”
居辰霄看了一眼依然处于昏睡中的晓星,点头道:“是,今夜之事孩儿处理不周,惊扰了你老人家休息。爹你也一同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爹你和大哥先回去吧,我留下照顾晓星。”居辰汐接过下人手中的姜汤走到晓星床前,与翠儿一起将晓星扶了起来。
居承威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不答话我还没想起来,怎么从你们回来到现在都没见过远桥啊?”
正拿起手帕替晓星擦嘴角的居辰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看姜汤刚刚喂到嘴里就流出来的晓星,又瞄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爹,抬手打了个呵欠,“啊呵……突然感觉好困啊,爹,大哥我先回去睡觉了。”将手里的姜汤递给翠儿,“既然她现在喝不进去就算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困死了,我先走了。”说着站起身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出房去。
“你这丫头!”居承威被她气得跺脚。
居辰霄清咳了一下,瞥了一眼晓星衣襟上的汤渍,对居承威说道:“爹,咱们也回去休息吧。汐汐他们两个说到底也是周瑜黄盖,管得深了说不定反落埋怨。”
今天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烧饼老店,他这妹妹只随口说了句“这家老店的烧饼特别好吃,可惜每天只卖两百份,每次都买不到。”那童远桥立刻翻身下马,走进烧饼店拍下一锭银子要那老板卖他个烧饼,然而那老板只瞟了一眼银锭子丢下一句“要买烧饼,明天请早。”
然后……然后他们走到半路,那童远桥却突然掉转马头说他一定把烧饼带回来给辰汐吃便又原路折回去了,到现在也没看着人影。
居辰霄与居承威等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房内只留下翠儿一人。翠儿走到床前替晓星掖了下被角。一个仆妇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汤走了进来,二人又将晓星扶了起来。那仆妇舀了一匙药汁喂进晓星嘴里,却依旧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连喂了两三次依然如此,仆妇叹了口气:“怪可怜见儿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把好好一个孩子折腾成这样。”
“李大嫂子,这药一直也喝不进去可怎么好?”翠儿忧心地替晓星擦着嘴角余下的药汁。
李大嫂子将汤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刚刚那大夫说的话我也不大懂,不过我琢磨着也就是血脉不通顺的事儿。你跟我替她搓揉搓揉胳膊腿脚,这血脉一顺了说不好就能醒过来,等醒了自然就能喝药了。”
两个人搓揉了半天,各自抹抹额头的汗,李大嫂子瞧着晓星微微开始泛出血色的脸笑道:“行啦,你看她脸上都有血色了,说不准明天一早就醒了,好啦,我先回去啦。”
送走了李大嫂子,翠儿将门窗关好,摸了下晓星的额头,已经有些温度了,重新掖好被角,打了个呵欠也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房中静悄悄的,只有桌上的蜡烛芯偶尔啪地炸出个声响。
吱呀……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走到熟睡的翠儿身后,伸出剑指在她昏睡穴上轻轻点了一下,而后缓步来到晓星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