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韩俊大兴屯田 张颌喜得佳人

老实混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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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头之上,厮杀声不断;城头之下,却突然也响起了厮杀声。

    箭矢排空,遮天蔽日,惨叫声连绵不绝,正与高览生死相搏的公孙越猛打一个激灵,猛砍一刀逼退高览,抽空往城下看去的时候,一颗心却好似坠进了冰窟里。再转头看向城上,不出意外的发现自己人已经越来越少。

    “哈哈哈哈,正南先生,咱们的援军到了!”

    高览的脸上,血汗黏合混杂在一起,看上去煞是吓人。

    城墙下,公孙瓒军的士卒狼奔豚突,一个个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兵器铠甲旗帜扔了一地。在他们的身后,一队队阵型齐整的韩军士卒弯弓拉箭,收割着一个又一个敌军的性命。

    败局已定!公孙越不甘心的仰天大吼一声,发疯了一般地朝着高览扑了上去。

    “来得好!”

    高览狞笑一声,双手持刀就迎了上去。

    公孙越已存死志,每一刀劈出都是同归于尽的架势,可是高览的武艺毕竟比他高出了不止一筹,再加上眼见胜局已定,心中轻松,故此格挡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眼见的城下的袍泽被打得大败溃逃,公孙瓒军的登城勇士们也丧失了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心。除了极个别还在垂死挣扎之外,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弃械投降,毕竟很少有人能够真的做到悍不畏死。

    随着高览重重一刀由上而下贯穿了公孙越的整条肩膀,这场无比惨烈的战役最终还是以韩军的胜利而划上了句号。虽然常山关一度几乎失守,但好在赵浮,程奂统帅的援军在关键时刻赶到,不仅确保了常山关的安全,同时也给公孙瓒军造成了大量的杀伤。除了极少部分逃得性命之外,包括主帅公孙越在内,大部分公孙瓒军的士卒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常山关上,满脸血污的审配和高览见到了跋山涉水赶来增援的赵浮,程奂。四人同州为官,互相之间也并不陌生。彼此见礼之后,程奂就急吼吼地说道:“常山关打的如此惨烈,想必公子那边也绝不轻松。正南先生,高将军,咱们后会有期,我等这就动身前往卢奴援助公子!”

    审配摆手道:“程将军莫要着急,昨日得报,公子于卢奴城下一战溃敌,枭首三千余,生俘五千余,如今卢奴安如磐石!”

    程奂满脸喜色道:“果真如此?公子真乃大才,如此我冀州定然无忧矣!”

    审配苦笑一声,“未必无忧,主公已然传下将令,命令我等解除常山之危后,星夜动身赶往邯郸!”

    赵浮惊讶道:“为何如此?”

    审配表情凝重道:“北门逐虎,却恐南门进狼啊!”

    赵浮和程奂顿时了然,彼此对视一眼,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的冀州就好像是一块骨头一样,南北敌人都想凑过来啃上一口。

    卢奴县,县衙大堂。

    大破王门之后,韩俊并没有就此感觉到轻松。三路敌军才只消灭了一路,还远不到庆祝胜利的时候,但是获胜的同时,韩俊也不得不背上了一个**烦,那就是五千多俘虏的安置,他不是白起那样的杀人狂魔,自然做不出杀俘的事情来。可是如何处理这五千俘虏,却让他一筹莫展。

    “如今城内我军兵力不过三千余人,而俘虏却多达五千余人,稍有处置不慎引起俘虏哗变,于我军而言就是天大的麻烦。公与先生,对此你有何对策?”

    韩俊一脸的忧心忡忡,如今冀州称得上是内忧外患,一步走错就很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沮授皱着眉头沉吟道:“挑选身强力壮的,可以打散后编入我军。至于条件差一些的,只能是遣返回乡了。”

    韩俊想了想,摇头道:“公孙瓒败逃回到幽州后,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招兵买马,我担心他们回乡之后,再次被公孙瓒征辟,继续与我们为敌,如此我们不异于纵虎归山!”

    沮授点头道:“主公担心的有道理,可是一时之间,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韩俊叹了口气,脑海中拼命回想着历史上安置俘虏的好办法,忽然之间灵关一闪猛地一拍自己脑门,韩俊兴奋地站起身来道:“有了,我有办法了!”

    沮授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脸期待地说道:“主公天资过人,所思所想定为良策!”

    韩俊嘿嘿笑道:“黄巾大乱之后,沃野千里而无人烟,我等寻一处良田安置俘虏,发给他们农具粮种,让他们为大军屯田所用!”

    沮授赞叹道:“此乃一举两得之良方,主公英明,沮授拜服!”

    韩俊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辛苦公与先生走一趟,就在这卢奴城周围找寻适合屯田之所。”

    沮授领命而去,韩俊则带着自己的亲卫敲开了甄府的大门。

    韩俊当然不是来找甄宓的,小丫头今年估计才八九岁,韩俊可没有萝莉养成的嗜好。他来甄府,一来是为了感谢甄俨对于守城之战做出的贡献,二来也是为了请他们继续贡献农具种子。

    韩俊上门拜访,对于已经稍显没落的甄府可是大事,不但甄俨迎出来了,甚至就连甄俨的母亲张氏都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迎出了府门。

    “晚辈韩俊,拜见张夫人!”

    韩俊临行之前,特意打扮了一番,涂脂抹粉到不至于,只是洗漱之后换了身整洁的衣服。丰神俊朗不敢讲,但勉强也算得上风度翩翩。

    张氏笑道:“公子屈尊光临寒舍,阖府上下莫不深感荣耀,更使我甄家蓬荜生辉!公子年少有为,妾身虽是妇道人家,可是近日以来也多曾听闻公子英武事迹,满城百姓无不感激公子守住了卢奴城。”

    韩俊连忙摆手道:“家父蒙受天子器重,牧守冀州,保境安民乃是俊分内职责,些许微末之功劳不足一提!俊今日特为感谢甄家义举而来,若无甄家相助,恐怕我也无法一举大破敌军!”

    “公子客气,先夫本也是朝廷官员,虽则位卑言轻,但在世之时也经常教导我等莫忘忠君爱国。些许钱财而已,不值公子一提!”

    张氏微笑着把韩俊让进了府门,吩咐吓人倒茶之后又请韩俊上座,韩俊却是坚辞不授,主动在客座坐下之后笑着说道:“韩俊后生晚辈,岂敢坐于夫人之上?夫人快请坐下,切莫太过生分了。”

    “子然,子道,公子与你们年岁相当,英姿勃发且不说,懂礼守节,温文尔雅,真乃尔等榜样!”

    张氏明里在教训自己的儿子,同时也在毫无下限地夸赞韩俊,这也让韩俊不禁有些飘飘然,差一点脱口而出让张氏把女儿嫁给自己。

    甄俨,甄尧连忙拱手称是,毕恭毕敬好似心服口服,但是他们心里怎么想却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张氏微微叹口气道:“自从先夫殁后,妾身一介妇道人家打理偌大家业,经常感到力不从心。甄家先祖甄邯曾出任三公,自此世代皆出两千石高官。可是到了先夫这里,却在上蔡令一职而终。后辈不肖,愧对先祖,如今长子早夭,只剩下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还望公子看在甄家薄有微功的份上提携一二,妾身必不胜感激!”

    这本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虽然韩馥也不过只是秩中两千石,韩俊实际上更是一介布衣。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天下朝中大员,哪怕位在韩馥之上秩真两千石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实权,位高如袁隗名列三公不也一样被董卓一刀斩了?因此,地盘和军队才是硬道理,韩馥执掌天下第一大州,韩俊更是展现出了不俗的能力,他日飞黄腾达已是不可阻挡的。

    张氏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够看出来韩俊的潜力,因此才会有意交好送钱送粮。而且,这还不算完。

    “听说公子尚未婚配,妾身有一女儿名曰甄姜,已过及笄之龄,长相勉强还可入得了眼,更兼生性良善,贤淑懂礼,或为公子良配,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张氏一边说话,一边偷眼去看韩俊的表情,生恐韩俊发怒拂袖而去,毕竟汉时婚姻大事讲究“纳采”“问名”等“六礼”,似张氏这般直接和卖女无异,生恐韩俊多心,张氏又赶紧补充道:“非是妾身不懂礼数,而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韩俊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张氏,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很显然,张氏有难言之隐,韩俊不想强迫他人,但也不愿意糊里糊涂的做个冤大头。

    甄俨犹豫了一下,行礼上前禀道:“公子莫怪家母,实是有难言之隐不好开口。”

    韩俊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休要再提!”

    甄俨慌忙拦住韩俊,咬了咬牙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前日家妹上街,凑巧被张颌将军撞见……”

    韩俊表情一冷,森然问道:“莫非,儁乂有何不妥之举?”

    甄俨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我甄家世代耕读,家母也不愿将女儿嫁于军汉,因此不得已才出自下策,还望公子勿怪!”

    韩俊听到这里,表情才好看了一些,他相信甄家不是有意要给自己挖坑,而是甄家看不上张颌这个臭当兵的。汉代武将虽然不像后世宋朝那样地位低下,但是在读书人眼里却是一样的上不了台面。董卓之所以会被天下人所唾骂,虽然有其自身原因,但更多是因为文人阶层打心眼里瞧不上他一介西凉武夫,故此传扬之下,董卓的名声自然也就越来越臭。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文人阶层先天的优越感,使得他们养成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对于贫苦农民或许还有几分怜悯,但是对于武夫,商贾之流却只有发自内心的蔑视。

    韩俊无法改变甄家人对张颌的反感,也无法改变张颌对甄姜的爱慕,所以他现在左右为难。对于甄姜,他倒是没有多少想法。甄姜或许很漂亮,但她毕竟不是洛神,而且韩俊现在也不着急成家,一者丛后世穿越过来的他,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不到二十岁就做丈夫,做父亲。二来现在冀州局势不明,他也无心婚事。

    如果没有张颌,或许他也就半推半就地把甄姜娶回去了。但是现在他却不能,因为他不能寒了张颌的心。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昨日守城之战能够获胜,张颌是当之无愧的头功。

    勇猛而又不失冷静的将领,是立足天下最宝贵的财富,而张颌,就是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财富。

    踌躇良久,韩俊才缓缓开口问道:“不知道甄姜姑娘意下如何?”

    张氏回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意见并不重要。”

    韩俊摇头道:“夫人此言差矣,舐犊之情人皆有之,想必夫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婚后生活不幸福吧?”

    张氏愕然道:“公子天下英才,文武秀出,她怎么可能会不幸福?”

    韩俊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知道夫人能否把甄姜姑娘请出来与我见一面?”

    张氏犹豫了一点,转头吩咐甄俨道:“去把你大妹喊来。”

    不多时,甄俨引着一个妙龄少女丛后堂走出来,不用说,自然就是甄家长女甄姜了。

    饶是韩俊已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第一眼见到甄姜的时候,他仍然是有着片刻的失神,肤白如脂,眉若春山,眼含秋水,只不过那一双剪水眸子中分明隐藏着一丝愁苦。

    “小女子甄姜,见过公子!”

    银铃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俊这才回过神来猛地摇了摇头,把那些不该有的杂念抛在脑后呵呵笑道:“甄姜姑娘,可知道本公子此来为何?”

    甄姜皱了皱眉头,声音细弱地回答道:“可是,可是为了小女子而来?”

    韩俊哈哈笑道:“正是如此!”

    韩俊分明看到甄姜脸上的忧愁又浓了几分,心里好笑话锋一转道:“本公子是为了手下大将张颌的终身大事而来!”

    “啊?”甄姜的脸上顿时多出了几分不敢相信的神情,愣愣地看着韩俊。

    韩俊转向张氏唯一躬身抱拳道:“夫人,我想甄姜姑娘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在儁乂而不在我。”

    张氏气冲冲地瞪着甄姜,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姜儿,你告诉为娘,你可愿意嫁于韩俊公子?”

    甄姜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惹得张氏更为火大,脸色铁青地指着甄姜,一时间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韩俊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问甄姜道:“那甄姜姑娘可愿嫁给张颌将军?”

    “奴家,奴家愿意!”

    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将张氏炸了个外焦里嫩,一口气上不来竟然晕厥过去。

    韩俊眼疾手快,大步迈出抢在张氏倒地之前将他托住,转身吩咐手下亲随道:“快快去请医师来!”

    “甄姜姑娘,你也过来,按照我的手法给夫人按摩!”

    韩俊将张氏交给她身边的丫鬟,捏着自己的人中穴给甄姜做示范。

    “气煞我也!孽子你真气煞我也!”

    随着甄姜的按捏,张氏悠悠睁开眼来,可是看到甄姜,她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又窜了上来,一把推开甄姜指着自己女儿的鼻子就骂。

    “夫人莫要焦急,听我慢慢道来!”韩俊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因为张儁乂出身寒门,又是军中的厮杀汉,故此夫人看不上他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我想告诉夫人的是,卢奴一战,张儁乂勇猛无匹,立下头功,我已经代我父亲表奏朝廷封他为列侯并擢升为荡寇将军。想来,这样的身份也配得上甄姜小姐了吧?”

    张氏表情痛苦地摇头,“那也不行,我甄家数百年还从未曾有女子嫁于寒门,妾身虽然一介妇人,但也不敢坏了祖宗规矩!”

    韩俊冷笑道:“敢问妇人,先祖甄邯公位列三公之前,家境如何?”

    张氏喃喃道:“甄邯公本是贫家子,心怀大志,苦读不缀,故此飞黄腾达位列朝纲……”

    韩俊道:“焉知今日张儁乂不可名垂青史,飞黄腾达?夫人莫以眼前定未来,好男儿自当奋发图强,我相信儁乂他日夫人定会以儁乂为傲的!”

    张氏苦笑着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公子金口已开,妾身焉敢不从?子然,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我身子有点疲累了想要回房休息,公子切莫怪罪!”

    韩俊自然知道张氏虽然点头了,可她心里仍然转不过弯来,不过已经没关系了,想来这事儿不会再有什么波折了。

    张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韩俊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他刚才还真是担心张氏固执到底。他固然可以以势凌人,强迫张氏把甄姜嫁给张颌,但是那样一来,甄家必定会和他离心离德。

    甄俨拱手道:“公子莫怪,自从家父过世之后,家母身体一直欠安,怠慢了公子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韩俊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子然,我身边缺一幕僚参赞军机,不知你可有兴趣?”

    甄俨大喜道:“俨肝脑涂地,以报公子,不,主公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