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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确凿的证据,梁府之人便动不了叶思漓。而真正的凶手嘛,梁彩彩的父亲便是刑部尚书,刺客都跑进家里了,他还能坐视不理?
思及此,暮春和涣夏便不打扰叶思漓睡觉,两人退了出去。
谁知叶思漓还未睡着,敲门声又响起了。
“她的事我不想管,别打扰我睡觉!”叶思漓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
“郡主,王爷让您去一趟大厅。”青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思漓没好气地起了床,穿好衣裳便开了门,看见青珞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
“暮春涣夏呢?”
青珞老实答道:“她们说您有起床气便不敢再来打扰您了。”
“……去打点热水罢。”叶思漓无奈地坐到梳妆桌前。
“祖父,您大清早的叫我过来……”叶思漓无精打采地走近大厅,话还未说话,看见客座上之人瞬间睁大了眼睛,“梁侍郎?你怎么来了?”
刑部侍郎梁毅怎会来此?难道是为了梁彩彩一事?
“郡主。”梁毅起身行礼,简单说明来意,“梁彩彩昨日遇刺,不知郡主可知晓?”
叶思漓挨着顾离忧身旁坐下,“方才听说,梁侍郎一早前来是怀疑本郡主?”
“梁某不敢。”
“小漓,不得无礼。”叶仲尧开口道:“梁侍郎只是例行公事前来调查,是吧,梁侍郎?”
“正是。”
顾离忧缓缓开口:“不知梁侍郎想如何调查?”
叶思漓和顾离忧先前也是和梁毅打过交道的,梁毅这人面冷心也冷,极难相处,今日看着倒是有几分客气,想必是看在叶仲尧的面子上。
梁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梁彩彩指控昨夜的刺客是郡主派的人,故而有劳郡主随梁某去一趟梁府,和梁彩彩当面对质。”
叶仲尧立马不乐意了,“梁侍郎,这是什么道理?无凭无据,单凭梁家丫头空口指认便要让小漓去对质?”
“没事祖父。”叶思漓起身接过话,悠哉道:
“听闻今日一早此事便在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若不及时处理此事,还不知道会被他们说成什么样子,我一人倒也无所谓,不过他们将裕公王府挂在嘴边成为笑谈,我可不乐意。”
“梁侍郎,走吧。”
说罢,叶思漓便转身走了出去,刚出府门,顾离忧便追了出来表示要一同前去。
刑部尚书梁海今日特意留在府里陪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见梁毅将叶思漓带来了便不管不顾拿她开刀。
“郡主,彩儿年少不知事,昨日虽与你发生了争执,但你如此行为实在令人心寒!”
叶思漓早有耳闻,梁毅是老来得子,好不容易有了一闺女,向来宠溺得很,哪怕刑部办案之地梁彩彩也常去遛弯。
堂堂刑部尚书,如此公私不分,这确实……令人心寒。
“梁大人莫要乱说,刑部断案向来讲究证据,敢问梁大人的证据何在?”顾离忧上前护着叶思漓。
顾离忧话音刚落,梁彩彩的房间便发出摔碎东西的声响。
“你们都滚出去!”
“去把乐安郡主抓起来!”
“她就是凶手!”
“……”
梁彩彩的声音传了出来,梁海道:“这下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叶思漓和顾离忧相视一眼,径直朝屋内走去。
“听闻梁小姐昨日遇刺,本郡主连素衣都准备好了,不过可惜听梁小姐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哪里像受了惊吓?”
不等下人通报,叶思漓直接推门而入。
梁彩彩正举着一个素色花瓶准备摔下,突然瞧见叶思漓等人进了屋,一时竟愣了神。
梁海进来看见梁彩彩手里的花瓶,立马阻止道:“彩儿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你太爷爷传下来的,赶紧放下。”
梁彩彩还没反应过来,叶思漓便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花瓶,仔细端详了一阵,问道:
“不知梁小姐心心念念着本郡主可有要事?”
可有要事?
梁彩彩反应过来,受惊般猛地推开叶思漓,梁彩彩用了猛劲,叶思漓毫无防备,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好几步险些跌倒,幸得顾离忧上前扶住,不过她手里的花瓶却难逃一劫,落在地上摔成了几块。
梁毅收回了迈出了步子,看向蜷缩在床上的梁彩彩。
梁海痛心地收好残破的花瓶,正欲开口责难,却听叶思漓抢先说道:
“花瓶是在本郡主手里碎的,改日本郡主定会挑个好的送上。”
叶思漓这般说道,梁海也不好多说。
梁毅走上前,例行公事般一脸严肃地问着梁彩彩:
“当着郡主的面,你把昨夜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得有隐瞒。”
梁彩彩有些害怕,缓慢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向梁毅,“毅哥哥,彩儿害怕……”
毅哥哥?叶思漓皱眉,这才想起梁毅的父亲与梁海是表兄妹,按照辈分他与梁彩彩自然也算是表兄妹了。
纵使梁彩彩模样可怜,梁毅的语气依旧没有柔软半分,“郡主在此,自会给你个说法,发生何事你大可直说。”
梁彩彩这才朝叶思漓看来,带着哭腔道:
“昨日是彩儿顶撞了郡主,都是彩儿的错,可是郡主罚也罚了,又何必非得置彩儿于死地呢?”
叶思漓挑眉,朝前走了几步,吓得梁彩彩往梁毅那方躲去。
梁毅见叶思漓上前,便后退一步,让开了位置。
叶思漓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向梁彩彩,“敢问梁小姐,昨夜刺客几时来的?”
“子时一刻。”梁彩彩移开了视线。
“刺客有几人?”
“一人。”
“可看清容貌身形?”
“未曾。”
“是男是女?”
“不知。”
“可留下物证?”
“没、没有。”
叶思漓转过身,质问道:“梁大人,你们可知污蔑本郡主是何等罪名?”
梁海乃刑部尚书,在位多年,方才乐安郡主和彩儿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若非是他的宝贝女儿遇刺,他怎会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去请来乐安郡主?
“爹,我没有诬陷她,昨夜的刺客定是她派人来的,她便是凶手!”梁彩彩哭诉道。
顾离忧质问道:“梁小姐慎言!敢问梁小姐凭什么断定昨日刺客与阿漓有关?”
梁彩彩毫不客气,“你莫要装傻,昨……”
梁彩彩忽然顿住,躲闪开叶思漓的眼神,又看向顾离忧,态度依旧骄纵,语气却弱了不少,“昨日我与你有些误会,惹得郡主不快,许多人都看见了,而我恰好又是昨夜遇刺,这刺客定是你们派来报复的。”
叶思漓轻笑出声,“你这逻辑倒是好笑,本郡主昨夜在院中险些被蛇咬,按你的意思,昨日本郡主罚了你,莫不是那条蛇也是你放的,故意报复于本郡主?”
梁彩彩急道:“你胡说,此时已至腊月,哪里来的蛇?况且,为何往日不曾有,偏偏是昨日?”
“那为何刺客偏偏是昨日?”
梁彩彩正欲开口,便被叶思漓噎了回去,“因为昨日我俩起了争执不是?”
“你分明在偷换概念,刺客之事全府都可为我作证,我还能胡诌不成?”
叶思漓拍手说道:“巧了,遇蛇之事裕公府上下亦可为本郡主作证,难不成本郡主还稀罕骗你?”
顾离忧无奈地笑了笑。
“那蛇在哪儿?你可有物证?”梁彩彩倔强道。
“昨日刺客又在哪儿?你的物证又在何处?”叶思漓转身,将房间四周打量了一圈,道:
“梁大人掌管刑部大权,你们如何知晓昨日刺客并非梁大人结下的仇家?况且,连本郡主都知道,这梁府守卫森严,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如今你们却眼睁睁地看着刺客逃走。”
叶思漓走到梁海身前,“梁大人,在其位需得谋其政啊。”
“你……”
“梁大人,阿漓口直心快了些,但……也说的在理。”顾离忧上前站在叶思漓身侧,“你我皆为臣子,我相信梁大人定不是滥用职权公私不分之人。”
梁海气得一时说不出话,却听侍卫来报:“大人,查到了前些日子贩卖私盐那帮人的踪迹。”
梁海正想让他们等着,却见叶思漓微微偏头盯着他。
“梁毅,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罢,梁海拂袖而去。
叶思漓朝梁彩彩走去,还未说话,只见梁彩彩可怜巴巴地望着梁毅,“毅哥哥,我怕。”
叶思漓偷偷瞧了瞧梁毅的反应,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看来,这对表兄妹关系也不怎么好嘛。
“梁侍郎,本郡主也配合你来了梁府,该问的该答的本郡主都说了,若是别的事本郡主可就回去了。”
梁彩彩立马说道:“毅哥哥,不能让她离开,就是她害的我。”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叶思漓问道:“怎么,不让我离开?你们梁府还想扣押本郡主不成?”
“郡主息怒。”
梁毅派人将叶思漓和顾离忧送回了裕公府。
“小漓和离忧回来了,快吩咐后厨上菜。”
见叶思漓和顾离忧回府,叶仲尧立马关心道:
“如何?那梁海可有为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