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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淡然地笑了,“抓我太简单了,何况对您没什么好处,而且想见我的人不正是您吗?”
“你倒是挺有信心的,我还以为你会去整形科换张脸再来。”布莱恩看着眼前的青年,笑容大方,举止得体,这个人就是在拉蒙消失了半年之久的艾维斯。仅仅半年之间,眉眼之间更加深刻,也许是经历了更多的社会洗练,艾维斯看起来成熟稳重不少。“资金进驻的文件我会让人尽快签署。”
“有劳。”艾维斯微笑点头,不卑不亢,“那么您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布莱恩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出示给艾维斯,褐色的短发,清澈的眼,削尖的下巴,一脸生人勿近表情的少年不是战戈又是谁。艾维斯心中一紧,他不露声色地扫了一眼照片,静默着等待布莱恩开口。
“他是你曾经的室友,跟我说说他的事。”布莱恩直视艾维斯,把战戈的照片平放在桌面上。
艾维斯心下百转千回,这是什么意思?要情报的话,他不可能搞不到手,没必要特意叫自己过来说,而且他究竟知不知道战戈与他的关系,在摸不清底线前,艾维斯不敢胡乱开口,那天就战戈对布莱恩表现出的敌意来看,战戈是极有可能知道自己身份并且不愿意与之亲近的。
“您想知道关于他的什么事?”艾维斯只能这么问,他不可能直接问你为什么想知道,面对这个强国的独裁者,进退都要有分寸。
“任何事都可以。”布莱恩回得滴水不漏。
艾维斯笼统地讲起来,“战戈是个医护兵,他能力突出,枪法精准......”
“停,”布莱恩霸道地打断,“不要说这些废话。”
艾维斯一直好脾气,就算被这么不尊重地对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权高位重的上位者,更重要的是万一以后成为......岳父......的话,总之要微笑,要礼貌。
“那么您准确地想了解哪方面?”艾维斯依旧微笑,不愠不火。
布莱恩思忖了一下,“那就生活细节吧。”
艾维斯点头淡笑开口,“战戈啊,别看他一脸精明样,但是他生活上不太会自理,体能很好,但是学术类的东西完全不行。虽然贪吃,贪睡,还爱发呆,训练的时候却很拼命,爱吃甜食,最喜欢的蛋糕口味是抹茶慕斯......”艾维斯一口气说了很多,他本想挑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毕竟透露太多不一定是好事,但是他发现很多连自己平时都没有在意的小事,竟然全部都记得。
布莱恩竟然就这么听艾维斯说完。
“他有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吗?”布莱恩承认自己不死心地想问这个问题,多少还是很在意。
“没有。”艾维斯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喜欢他吗?”布莱恩问得这么直接倒是把艾维斯问住了。
艾维斯的眼神明显地躲闪了一下,没有回答。
“喜欢。”布莱恩替他回答,“看你刚才说话的表情就知道了。”
表情!有那么明显吗?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看出来了,只有战戈还不知道。
气氛陷入沉默,布莱恩似乎要开口,口袋里的电话却响了,他起身去房间的另一边接电话。回来的时候明显心情不善,但是他莫名其妙地甩了一句给艾维斯,“我允许你继续喜欢,但是最好放弃别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吧,他已经嫁给了斯诺家族的首脑,不过不会在他怀里待太久的。”
艾维斯走出大门,脑海中不断回放这句话,已经嫁给米契尔了吗?难怪那天会一起逛商场了。维克大概是知道的,却没告诉我是因为怕我没法接受吗?
夜风起,撩起金色细软的发梢,就像在抚慰这个寞落的身影。
黑色的高级轿车向他驶来,里面的一位俊秀青年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神情紧张地询问,“艾维斯,怎么样?”
“艾勒,他结婚了。”失落的语气就是他内心的写照。
艾勒知道艾维斯口中的他指谁,他也知道战戈嫁给米契尔的事。
“起风了,披上外套吧。”艾勒递上外套,比起递外套,他更想抱抱他,温暖他,但是他却连指尖都不能被容忍触碰。
很冷,即使披上再厚的外套也无法缓解这种寒冷,来自心底。
送走了艾维斯,布莱恩急急召集人员开会,可是却频频走神,他端坐在长形会议桌的一端,艾维斯的话中,有一点让他很在意,“战戈对鱿鱼过敏”。艾维斯无意中透露的这点讯息,让布莱恩有些坐立不安。是巧合吗,自己也对鱿鱼有严重过敏,可是那份DNA报告......(过敏体质是有可能遗传的)
会议室里交流的声音比往常更为激烈,布莱恩只觉得耳边嗡嗡嗡地吵个没完,一句都没听进去。布莱恩头痛欲裂,猛拍一下桌子,所有人摄于威势,立即噤声,在布莱恩开口前没有人再敢出声。
这个哈帝真是会给人惹麻烦,手里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都多大年纪了还出去惹事,以前玩得还不够吗?布莱恩眉头深锁,显然怒气正盛。
“打!”布莱恩就扔了一个字,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战戈被米契尔好好疼爱了一番后,表现地很老实,也不是他觉得不好意思,□有声音是很正常的嘛,被听到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总感觉整个寝室里都悬着一股低气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杰更是比之前表现得更冷淡,这孩子的心情什么时候才能正常啊!战戈也微微有些担忧。
四个人一间寝室,谁也不说话,米契尔死xing不改地粘着战戈各种调戏吃豆腐。
“跟你们说件事,”战戈趁着这会四人都在,就想跟他们都说了,维克那家伙消息一向快,搞不好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毕业了,明天就要去军部报道,以后不会跟你们一起上课了。”
静默。房间里只有青潭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仿佛战戈从未开口说过话。虽然以前自己不爱说话,那时候明明相处很融洽,现在想表示促进下交流,掏空心思也找不到什么话题。
第二天一早,战戈就早早起床,因为是特殊时期,大家都还在睡,由于战戈起来,米契尔也无心恋床,起来给自家夫人打理穿衣。战戈又反过来给米契尔绑头发,这是这小两口自新婚第二天每天早晨起来后必做的例事。
从米契尔每一个动作里,战戈都能看出自己被多珍惜的对待,常年握枪的手竟然扣纽扣都那么轻柔,每天这个时候,战戈都觉得无比满足。打理好一切,两人牵着手去餐厅吃早饭。
听到关门声,青潭翻了个身,面朝杰。此时杰也相当默契地睁开眼,两人对视。
“合作吧!”青潭说。
“我拒绝!”杰一口回绝。
“请随意。”青潭挑挑眉,缩回被子里。
米契尔送战戈到达出舱口,然后目送他离开,走前还是依依不舍地吻遍了他的脸颊,来接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打断了两人的互动。
战戈从诺亚上下来,登上了一艘汽艇,放眼望去,只有眼前的诺亚依然如初,学校其他建筑只有个别较高的还露在外面,一些较矮的建筑只能堪堪露出屋顶。经过一夜,海水已经退去一些,在建筑上留下一截丑陋的的痕迹。
灾情可能会持续半个月甚至一个多月,大概又有些人要伤心了吧!
总军部在较远的另一个市,那里没有受到海啸波及。开汽艇的年轻人把速度开到最大,在水面上做各种漂移甩尾动作,快速地穿梭在林立的楼群之间,战戈面无表情地端坐,臀部就像粘着座位上一样,纹丝不动。高速惊险的半个小时后,开汽艇的年轻人停了下来。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战戈。
“战戈上校。”电话里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
“是。”
“我们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你所在的地区正是重灾区,本来是留了一个文职给你,既然这样你就留在市里的军区总医,证件之类的会传到那边去,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就这样。”对方连自我介绍都没说,嘟一下就挂了电话。战戈不受待见的程度可想而知了。文职的意思就是你没什么实权,现在敢情好了,直接叫你从哪来回哪去。
战戈虽然已经25岁了,但是外表看起来却二十不到,简直就是个嫩学生,以前的军部档案已经被注销,现在的档案又是加密的,莫名其妙地突然就晋升到少校自然会惹人微词。这些战戈多少会预料到,但是半路上就被杀回来,倒是在战戈的预料之外。
“去郊区的军区总院。”战戈淡淡地跟年轻人说,听不出有一丝的不满。
“你不生气吗?”年轻人惊讶地问。
“这没什么。”
年轻人重新发动汽艇打圈往返。
“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年轻人驾驶着汽艇跟战戈说话,但是没有人接话,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接着说,“我被派来接你,另外作为你的助手。”刚开始我还挺高兴的,有个少校带运气是很不错的了,一看到你我就觉得以后估计升职无望了,所以飚汽艇想吓唬你一下,显然对你没什么效果。当然后面这句没说出口。“我叫......”
“送我到军区总医后你就回去吧,我不需要助手。”战戈打断他的话,估计他的耐心只对那五个人才会发挥出来吧。
“啊?”年轻人不满,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就赶人,上头没命令,我也不能擅自离开,小青年头疼,“那你自己跟上头说。”
跟高官打交道不是战戈喜欢的。
“名字。”
“徐源。”青年不大乐意地回应。
徐源,战戈这才拿正眼瞧对方,“徐愿是你哥?”
对方一个猛刹,“你怎么知道?”
战戈没有回答,挥挥手,示意继续走。
徐源试图跟战戈搭话,好几次都得不到回应,自知没趣就不问了。到了军区总医,这里地势较高,但是也被淹了好几层,伤员都是用皮划艇运送过来的。
“学医吗?”战戈问。
“学过一年。”徐源呐呐地回答,“好多都忘了。”
“全部给我记起来。”战戈严厉地瞥了一眼他,徐源一下如芒刺在背,脑中闪过无数曾经的知识点。
“是!”徐源下意识地行了个军礼。本以为是个花枕头,没想到好可怕的气势!我宁愿没有少校带啊!他肯定在拿我出气,徐源忿然地想。
综合大楼的一侧窗户里有人朝这边招手,徐源开着汽艇慢慢靠近。
“战戈少校,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到了,我们接到通知就立刻......”为首的中年人笑容满面点头哈腰地跟战戈打招呼。
战戈翻进窗户,这里原先被海水浸泡过,蒸发后带着海水独有的咸腥和石灰味,让我不适。
“废话少说,带我去急诊室,汇报一下伤员数量和大致情况。”
什么东西?他小声地啐了一口。
战戈当然听见了,他扫了一眼这个男人。
中年男人神色不善,碍于战戈的军阶,其他人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毕竟少校级别的会来郊区总医的也就战戈一人。原本以为会是个能帮上忙的,再不济也是个像样的军人,没想到来了个跟娘们一样没区别的,还傲得不像样。
气氛很僵!
“带路。”战戈让开一步,其中一人自动走在前面带路,有人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虽然床铺各方面都还有转圜余地,但是医院人手远远不够。
这个临时当做急诊的大厅内挤满了人,右侧用白布拦起来,当做临时的手术室。哭喊声和痛苦的呻吟声直击耳膜,战戈皱了皱眉。
“让!让!让!快,七号手术室准备手术。”
一个孩子被推进来,左侧脖子上嵌了一块玻璃,半个人已经被血染透,神色平淡,但目光依旧是清明的。战戈知道,这个孩子没有求生意志了,即使她还活着。
战戈木木地看着,突然跟上去,“这个孩子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更了啊,两个月前开始喊完结,喊道现在都还没完结!对不起你们,→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