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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宅邸重新修缮完毕之后,没有发放什么请柬,却是直接放言宅邸能够建成多有赖于五洲城所有人的支持,为了答谢众人,将在府中大宴宾客,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是来者都为客,许家都愿意招待。
许家这个消息一出,大街小巷奔走相告,算是都沸腾了,尤其是平民百姓,他们一个是确实想要白得许家一顿膳食,二者便是都好奇要给皇帝莅临的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毕竟除了工人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进入过许家的园子的。
感觉能够提前沾染点儿皇气似的。
而那些五洲城的上层人物,却是对许家如此多有揣测,前段时间许倾落才陷入丑闻流言,五洲城的人一开始可没有给她支持的,后面要不是那一场逆转,许家别说今天的风光,园子都要建不成,要得罪皇帝的,就这样子今日还感激?
许良和许母就不解许倾落为何要如此做:“那些个人恨不得看我们家的笑话,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让那么多人进入府中,我担心又出什么事情。”
许良是被小周氏的事情恶心坏了,他不知晓小周氏一开始是为了许微婉要给公子衍下药的,许倾落也没有告诉他对方其实不是要给许良下药,有些事情,许倾落只愿意自己去做,而不愿意让父母知晓里面的肮脏。
“办一场流水宴,一是让五洲城所有人都对我们许家增加认同感,毕竟在这里定居了,总是要融入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晓,我们许家不是什么寒门小户,不是谁想动就能够动的。”
这宅子既然是给皇帝准备下榻的所在,许倾落相信那些五洲城中上层的人不论对许家是个什么心思,一般都会过来的,只要他们出现了,从今而后,许家在这五洲城终究是有了一点地位,日后便是她和许良的事情了,医者虽然在有些人看来是贱业,但是医术高明能够救治人命的医者,却是谁都不会轻易得罪的。
许良看了一眼许倾落坚定的面容,笑了:“罢了,你有数就好。”
既然许倾落心中有数,那他也不会再多加反对,他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便是在自己女儿下定决心的时候,尽全力支持她。
第二天一大早,筵席还没有开,已经有无数的百姓拖家带口的过来了,看那人头汹涌,估计开宴的时候更是要人满为患。
幸亏许家的仆人久经训练,一个人负责一片区域,虽然忙乱,也算有条理的将人一一安置入座,也幸亏许倾落早有准备,将筵席从府中摆到了府邸外,直到长街尽头,许多人虽然遗憾不能够进入许家的宅子中,但是看着这接踵不绝的人,也都晓得不可能将所有人都安置到宅子中用饭,也就没有什么怨言了。
看着那一个个五洲城平日里少见的大人物出现,看到那些风雅公子,娇媚小娘,富贵官人,雍容的夫人都一一来到,五洲城的百姓是看的目不暇接,觉得今日便只是这一场见识便足够回去吹嘘了。
许倾落亲自招待了淮县的那些百姓入了许家,不论如何,这几次出事淮县百姓都是站在许家一边的,别人待之以诚,许倾落自然也不会没有回报。
淮县的百姓看着这修建了的许家林园,人人都是赞叹,都称赞许倾落能干,谁不知晓,这么大这么好的园子,这段时间都是许倾落一手督建的。
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许倾落便不得不离开了,后边过来的都是五洲城的官员名士富绅豪门,下人虽然训练的不错,却到底是欠缺了一些,许良和许母即便尽力了,也是有些忙乱无措的,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和这些人打交道的经验,尤其是许母,当年嫁给许良不久便去了淮县,一直都是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典范,从来不曾参加那些淮县中妇人们的聚会的,即便有杨谦在许良身边帮衬着,许倾落也是需要时不时关注一下的。
五洲城四大世家,都有人来,公子衍也到了,他人一到,还没有等人招呼呢,就自顾走到许倾落身边,坐下。
“衍公子的座位可不是在此。”
许倾落看着某人横在自己跟前的一条腿,无语。
“你在哪边,哪边便是我的座位。”
公子衍似是含情的说道,引来旁边不少注目,这段时间公子衍可是丝毫没有闪避的几次出入许府,只要是知晓的人早就猜测上了许倾落和公子衍之间的关系。
更有的人想起了琅晟,琅晟可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许倾落是其未婚妻,若是这许倾落和公子衍真的在琅晟离开之后做出些什么,那可真是要有好戏看了。
有不少人内心里安着的可不是好心。
许倾落望着公子衍那似是动情的眼眸,嗤笑了声,丝毫不将其放在心上,说实话,经历了前世杨云平那一遭之后,她对这种公子式的多情可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感冒:“嗯,只要你能够一直找到合适的座位。”
公子衍的眼睛眯了眯,眼看着许倾落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不再多说,绕过他的身子转去招待其他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他可不喜欢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对自己一副太冷淡的样子,他还以为自己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多少有些不同,可是此刻却莫名觉得,许倾落待他,一如初见,不曾有任何多余的情感融入。
这可真不是个多让人愉悦的体悟。
公子衍起身正要拉住许倾落再说些什么,前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惹来所有人注意,却是有新的宾客过来。
两男一女。
那被所有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分明是复家两父女协同着一个抱着小箱子的仆从,以往复家即便不是五洲城绝对说一不二的存在,也是让所有人不敢小觑的人,而现在,从小周氏的事情复家不止没有因故阻止许家的宅子建成反而自己落下难堪之后,复家的名望是真的节节下落了,现在看这两父女,许多人都是用看好戏的目光去看,更何苦,此刻两父女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很不好,不好的甚至是让人有些不敢相认了。
复莹莹左边手的位置空荡荡的,人也瘦了一大圈,看人的眼神仿佛时时刻刻都带着惊惧,尤其是当她的眼神和公子衍对上的时候,整个身子都是一颤,双股颤颤,似乎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她就要躲起来,哪里还有往日的娇艳跋扈。
而复明前也不复以往的弥勒佛笑着阴人的样子,腰部松垮垮的,脸都瘦脱了形,两只眼眶下黑乌乌一片,那眼神莫名的透着点儿瘆人的阴惨惨,随着他走近,一股子怪味从男人的身上传出,那是一种腐烂中透着香腻的味道,仿佛是一块腐肉之上撒着一堆香料似的,熏人欲呕,离得近的人纷纷往后退却,甚至有的直接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位置。
复明前仿佛没有感觉似的,径自走到许倾落的面前,眼睛在许倾落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流连了一阵,带着些不好的意味,嘿嘿一笑:“这是本城主赠送许小姐的黄金百两,恭贺许家宅院竣工呀。”
他说着恭喜,舌头在自己那厚厚的唇上舔了一圈儿,他的目光粘腻而让人恶心,像是一条毒蛇一般。
许倾落对视着这样的目光,没有丝毫惧怕,神色自如恍如未见一般,吩咐了身边的仆役一声:“来者是客,送复城主和复小姐到主座那边,好好招待,别让复城主和复小姐无聊的到处乱走。”
许倾落毫不掩饰自己对复明前和复莹莹的情绪,她丝毫不意外复明前现在的状态,小周氏和他上了床,她本来不确定那脏病是否跟了上去,但是此刻只是一看复明前的身影,一闻对方身上的味道,她便确定了那脏病也跟了上去,她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难道是绝望之前最后的疯狂不成?
只是这疯狂也要看她愿不愿意陪同。
许倾落勾唇冷笑,交代了一声之后转身便要离去。
复明前对许倾落的态度不满:“许小姐,其实本城主更喜欢和你坐在一起。”
他一把挥开那要引他和复莹莹走的仆人,伸手便要去抓许倾落,只是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哪里能够碰到许倾落一丝半点儿。
少女一个错步,便闪开了身子,复明前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去。
“复城主身子不适,还是好好休息下吧,这里可是许家,不是城主府,没有城主府那么周到。”
许倾落扔下这一句话,再懒得搭理复明前了。
这里是许家,复明前也不再是往日里能够掌握城中大部分权利的城主,许倾落如此,他也奈何不了她,起码在这个场合做不出什么。
复明前望着许倾落不断的进出招呼着那些客人,言笑晏晏,游刃有余的样子好看的紧。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这一个月,他过的痛苦,周氏那个贱人害他至此,他也派人解决了周氏,可是他身上的脏病却也没有办法摆脱,下身发臭发烂瘙痒疼痛这些感觉,一一体会了,痛苦到了极致之后,复明前的心理扭曲了,他觉得自己以前太压抑自己了,他要好好补偿自己。
而许倾落,这个以前看着可恨之极的少女,此刻看来,却是美的让人心颤,美的让他格外想要将其毁坏。
他既然得不了好,凭什么别人能够好过?最好所有的人都陪着他一起痛苦。
许倾落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恶心的目光,却是恍似未觉一般,自顾做着自己的事情。
杨谦一直在那边帮着许良安置男客,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他过来询问许倾落人到的差不多了,是否可以开筵了。
许倾落停住了脚步,看了看时辰和那已经基本坐满了的位子,张嘴便要吩咐人开筵,门房跑了进来,小声却急切的在许倾落身前说道:“小姐,外面有个自称三皇子的男人找您。”
三皇子?
许倾落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许倾落听到了,在她身边的杨谦也听到了,杨谦的面色一变,与许倾落对视一眼,低吼一声:“他来做什么,他怎么敢!”
这里可不是淮县那一处偏远小县,可没有诺大的青鸾山挡着所有人探查的耳目。
也许是许倾落和杨谦这边的动静大了些,也许是一直注意着,公子衍走了过来,他的指尖捻着一个酒盏,色作青白,趁着指尖都带着一分雅致:“发生了何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许倾落望了公子衍一眼,她对公子衍还是多有戒备,没有直说三皇子的事情:“外面出了点儿小岔子,我过去解决一下,你和杨谦在这边——”
“我和你一起去。”
杨谦打断了许倾落的话,这个少年眼神格外的执拗:“公子兄,我和许姑娘一起去看看,有些照应,这边便拜托你了。”
杨谦怎么可能放心许倾落独自去见那不知道真假的三皇子,淮县一事上,三皇子手中沾染的鲜血可是太多,其中也包括他杨家一家的性命,即便杨太尉他们是罪有应得,也不能够阻止杨谦心中对杨云平,三皇子还有那些西域人的痛恨与戒备。
许倾落望了杨谦眼中的执拗一眼,没有反对:“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衍公子,便拜托你了。”
公子衍看着许倾落和杨谦匆匆出去的背影,看着那并行的两个身影,手中的杯盏顿住,半晌,他垂低了眸子,眼中尽是冷意。
而宴会中,不止是公子衍一个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还有一个人也一直注意着,只是不曾出现罢了,她一直看着许倾落今日的风光,那些她需要百般巴结的人对着许倾落却是好言好语,看着公子衍这个让她一开始上心的男子对自己不曾注意一下,却是始终关注着许倾落,看着许倾落和杨谦匆匆离开,一时间心里乱的很。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许微婉一惊,下意识的便要挥开对方的手:“我以为你很恨她。”
女声嘶哑,许微婉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皱眉望着这个出现在自己背后的不速之客:“复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
复莹莹嗤嗤的笑,笑的有些像是夜枭叫一般,不好听的紧:“不明白的话那我说的清楚一些,我说......”
复莹莹压低了声音:“明明许倾落也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开医馆的,士农工商,真正论起来医户可是低贱的很,这样一个应该被踩到了泥中的女子,凭什么她就能够风光到如此地步?凭什么她就能够踩踏着你我的名声上位,凭什么!”
几个凭什么,将复莹莹心底怨愤尽数道出。
许微婉皱眉:“这里是许府,请复小姐慎言。”
“慎言?”
复莹莹冷笑一声,扣在许微婉肩膀处的五指使力,抠的她皮肉有些疼,对方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宛若魔鬼的诱惑:“这里是许府,你也姓许,偏偏你就要寄人篱下,偏偏所有的荣耀都要属于那个狠辣无情的女人,没有人看到你的风采,没有人注意到你的存在,你只是她脚下一块烂泥,一块用过就丢的踏脚石,你那个娘已经死了,还是那样不名誉的死法,你现在的筹码,更是少的可怜,从此以后,你也只能够仰望许倾落,只能够站在她的影子中被所有人忽视,这就是你的未来——”
许微婉的指尖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中,她告诉自己复莹莹不安好心,不怀好意,对方的那些话不要听,可是她捂不住自己的耳朵,堵不住复莹莹的嘴,她只能够听着,然后极致的痛恨着。
半晌无语,许微婉没有看到自己的贝齿紧紧的陷入了唇瓣间,没有看到那一丝丝嫣红渗出,而站在她面前的复莹莹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复莹莹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她的手从许微婉的肩膀滑到对方的手腕处,冰凉的掌心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温度一般,冷的许微婉的手腕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没有抽出。
复莹莹的声音继续:“许倾落想要搞垮复家,她将我和我爹害成了这个样子,我对你的恨,其实一点儿都不比你少,所以,我们两个合作如何?”
“合作搞垮许家,合作让许倾落和许家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就凭我们现在的样子?”
许微婉抬起了眸子,却是一声自嘲:“复小姐,如果你现在还是原来的城主府千金小姐的话,还有些可能,而现在,凭我们?我还不想找死。”
许微婉对许倾落再恨,她也没有失去理智。
复莹莹的声音中含着阴冷:“你知晓她刚刚匆匆离开是去见谁去了吗?”
没有等到许微婉猜测,复莹莹就迫不及待的将答案道出:“三皇子,她是去见三皇子!”
三皇子何许人也?也许普通百姓还不知晓对方,许微婉这段日子刻意接近亲近那些个达官贵人,自然是知道的消息多些,三皇子那完全就是不该出现在公众场合谁沾谁死的叛逆。
“和三皇子扯上关系,许倾落是自己找死。只要我们知晓他们要说些什么谋逆的阴谋,有什么招数,待到陛下大驾到来的时候,你到陛下跟前报案,可是立了大功了。到时候陛下一个高兴,你也许还能够成为皇妃也说不定。”
复莹莹画的饼很香甜,但是里面却更掺杂着毒药,许微婉有一瞬间真的差点儿就跟了出去,下一刻她顿住了脚步,咬牙:“秘密只要听到便好,凭什么要我去?是你先找到我的,若是你真的有诚意的话,你去。”
她从来都很珍惜自己的命,还有自己仅有的一切,现在虽然比往日大不如前,但是许老夫人那边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许微婉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往好处发展的希望的。
复莹莹望着许微婉那自以为得计的放松,蓦然间冷笑了一身,转身便走。
——
许倾落和杨谦跟着那家丁到了后门的位置,那里没有人影,只有前面街道院子中传来的声音不断。
“哎?刚刚人还在这里的。”
家丁瞪大眼。
“难道他走了?”
杨谦有些疑惑的左右望,心底其实是希望那不知道真假的三皇子自己离开的,说实话,那三皇子不管真假,只要和他扯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往这里走一遭儿估计不容易,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
许倾落示意家丁离开,对着杨谦道。
“你是说——”他藏起来了?
杨谦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许倾落已经径自抬脚向着旁边一个小巷子走去,后门这里除了小巷子也没有什么其他地方能够藏人了。
“既然阁下来了,何必要藏头露尾做小人之态?若是真的是三皇子殿下,想来是很想见识一番许家为陛下准备下榻的所在吧。”
许倾落的话语满含讽刺,下一刻一道风声从头顶急速落下。
刀芒闪过,许倾落发丝飞扬,她仰首的双眸间倒映着那直向着自己头顶劈落而下的长刀,身后是杨谦的惊叫声。
“许姑娘,快躲开!”
杨谦拼命往这边冲来,却根本及不上自上而下的刀芒快,他的双眼充血,那一刻整张脸都有些狰狞之色。
许倾落却是一动不动,像是吓傻了一般,眼看着一个好好的美人就要被刀劈落两半,下一刻那刀芒一偏,从许倾落身侧狠狠划过,哐当一声劈落在石板之上,火花四溅,碎屑翻飞。
独眼的男人双手执着深入石板的长刀,呼呼喘气,望着许倾落的目光恨毒了去。
杨谦终于赶到,伸手便要将许倾落拉到身后,许倾落按住了杨谦的手:“无妨。”
“三皇子殿下可没有那个胆量在这里杀人,和以前一般无二。”
许倾落的声音轻柔,可是里面的讽刺冷嘲之意却是让三皇子脸色一阵涨红:“贱人!我刚刚只是手滑了!我这一次一定要杀了你!”
他努力的想要将长刀拔出,可是一只纤细的手按住在了那刀柄之上,许倾落的声音稳定的很:“三皇子殿下若是今日真的能够下定决心杀了我,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只是您有这个魄力吗?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做,即便是发配边疆你只有有魄力有心何尝不能够卷土重来,偏偏要去做西域人的傀儡木偶,弄到现在这个地步,真是好笑的很。”
“你知道什么!”
三皇子大吼一声,那单只眼睛中都是赤红色,要流出血一般的狞恶:“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才害的我到如此地步,我这一次一定会——”
三皇子话音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将自己的秘密说出。
“一定会什么?”
许倾落收回了手,拿出一块绢帕,擦拭着自己的指尖:“你即便隐瞒,我也知晓你这次究竟要来做什么,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我还知晓你这次的目的一定不会成功,只是到时候你那仅有的一只眼睛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能够保住了。”
从听到三皇子这个称呼开始,许倾落便开始想对方的目的了,本来还没有什么头绪,却在看到男人这个看似狠厉满含杀意,实则仓皇狼狈宛若丧家犬的样子,她对他的来意还真的是有了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