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那个男人

油腔滑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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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楚阳回到镖队的时候,镖队内的众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ㄨ】

    人群中的李淳,满是诧异的扫视了楚阳一眼,满是狐疑的喃喃道:“怎么回事,这小子怎么还活着?吴妮儿师姐呢,难不成是失败了?

    稍许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说道:“嘿……这女人果然是做不成什么大事,早就告诉吴妮儿师姐,这楚阳今非昔比,不是她一具器身可以对付得了的,她偏偏不信,现在到好了,如今看来,想要解决这个混蛋,只能靠自己了。“说话间,李淳眼中闪过一抹阴沉的光芒。

    楚阳似乎是注意到了一束不善的目光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举目望去,他的视线和李淳一交接,却看到李淳满是慌乱的收回了视线,这让楚阳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乱”意味杂乱,没有秩序的紊乱,“百”为数词表示数量的意思,与其他的词语搭配通常表达数量多的含义,这百乱山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何为百乱?!十分乱!百分乱!万分乱!

    这百乱山,是有多乱?山乱、地乱、形乱、气候乱、人心也乱!诸多杂乱交替之间,汇聚一山中,方为百乱。

    传闻,曾有一方术士,云游四海而来,他自称看山看水看遍世间,然而来了这百乱山他却是踟蹰了,他看不透这山之势、这水之源,其原因就是因为这山太乱,这地势起起伏伏、这气候忽云忽雨,这水势倒行逆施太乱,完全没有一丝的轨迹可循,观过此处那术士为此地取名“百乱山”,而后那术士感叹一声改称自己“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何来看世间?”

    就因为这百乱山,如此的混乱,故此天之角中很多罪恶的歹徒,都汇聚在此处,逃避官榜的缉拿,久而久之也就造成了百乱山人心乱之说。【ㄨ】

    这百乱山,一直是扬名在外,然而终究是因为太乱,令的不少人对之望而生畏,曾经的皇室几番派兵围剿此处,次次都是铩羽而回,究其原因都是因为这百乱山太乱,也就是因为这百乱山威名,从未有镖局从这里成功行镖而过,如今烟霞山庄声誉受损频临没落之际,楚不凡才会决心破釜沉舟走此处,一旦功成烟霞山庄的威名势必一举而归,能别人而不能,便是名声!

    青玄门行镖走过百乱山,败了!金刀门行镖走过百乱山,败了!皇室来百乱山,败了!于是这次百大势力末流的烟霞山庄也来了,在很多人的眼中烟霞山庄此举无异于是以卵击石,无他一个楚不凡虽然厉害,但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因为就算楚不凡再强他也比不过一个金刀门或者青玄门之中那么多强者!

    一个衰败的势力,妄想以不败之威势,踏过百乱这种行径无异于是疯子般的疯言疯语荒诞怪异!整个燕国都知道,这烟霞山庄的败落已经成为了必然的趋势,坍塌的这片天单靠一个楚不凡抗不起来,无数人叹息,百乱山之后这世上便再无烟霞山庄,而随之而来的也是楚不凡这位天之角第一刀客的陨落。

    在楚不凡踏入进百乱山的那一刻,被整个人域遗忘的一角因为一则消息瞬间引爆,有人透露在一月之前在泗水河的对岸,广阔的人域,有一盖世的箭师,用神弓弓拉满弦,射出一支金色的箭羽,横跨十万里海域,降落到了天之角!

    而那金色的箭羽,横跨十万里而来,其原因是只为了送几名未达到入界境界的修器者来到天之角罢了,值得一提的是,那站在金色的箭羽上,跨越泗水河而来的三名修器者之中,其中一位曾是十三年前天之角的一位风云人物!

    他的身后背着一把金刀,他出自于南流沙的青山宗,十三年前人们称他为金刀王!在当时他被看做青山宗的下一任门主的继承人,他的一把金刀,一刀屠尽三千血,从而奠定了他王者之威,有人说他是天生的刀客,因为刀在他的手中便是有了生命,他懂刀会用刀被人称为天之角第一刀客,是唯一一个可以和青玄门的莫化天抗衡的人物。

    十三年前的一个冬雪季节,他为求刀意,在无棱峰上向整个天之角的刀客发出挑战,称谁若可以败他,便可得他天之角第一刀客称号和他那部金刀刀谱,消息一经放出无数的修器者闻言蜂拥而至,在那无棱峰上三天他败敌数百人,尸如堆、发如雪,风雪凄厉之中,再无人敢向他发起挑战。

    金刀王在等了一天之后,见到依旧无人迎战,喟叹一声,略显遗憾自己未圆满的刀意,准备下峰,而这时他起身才发现在他的后方不远处,一名背着阔刀的刀客,矗立在风雪之中,他在那冰雪之中像是等待了很久,那雪在他的衣襟上积满了一层一层,他的粗眉他的发都凝结成了冰霜。

    那是一个当时已经小有威名的刀客,他来自于烟霞山庄,如若按照成名先后,金刀王记得那刀客应该是他的后生晚辈,“你是来要我,天之角第一刀客之名的吗?”对于天之角任何一名刀客来说,这天之角第一刀客之名,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它是一种证明,证明自己凌驾于整个国度刀客之上的无上荣耀。

    金刀王的语气很笃定,因为来人不但是一名刀客,而且还是一位他十分赏识的后生中一名名气很盛的刀客,对于一个优秀的刀客来说,他无疑是更在意于他的名誉,然而金刀王的笃定,却是得到了令他十分惊愕的回答。

    “为子,求你刀谱!”

    风雪下,快要被那风雪的凄寒,掩埋冰冻的那名刀客,语气精简而又坚定,他说话时面部微动,脸上融化了的雪花冻结而出的冰晶,簌簌掉落。

    金刀王恍然想起,他貌似听闻门下弟子说过,在天之角有一对夫妻,生一子天生有刀疾在身命不长久,那种刀疾是为修器者中的一种疾病随出生携带而来,这种疾病一般很少有修器者会有,而那对夫妻他们的孩子显然很不幸,受到了这无妄之灾。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哪对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遭受这天降横祸,然而不希望又能如何?天意如此,虽修器但终究是人,这天命却不是任何人可以篡改的,不幸降临他们除了不甘和怒吼,却只能选择接受。

    从那以后,天之角出了一对疯夫妻,他们到处疯狂的寻觅刀谱,为自己的儿子寻求压制刀疾的方法,整个天之角布满了他们的身影,金刀王没有想到那个倒霉蛋夫妻中的丈夫,竟然会是眼前这个他欣赏的后生晚辈。

    “何必呢?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有一番本领,本可以快意人生,却为了一个不幸的儿子、一个庸容的女人拖累自己的一生,值得吗?在天之角漂亮的女人数以万计,以你的本事,你若招手,那群女人必然会排队供你挑选,你又何必执拗于此?唔……据我所知,那金家掌舵人金芙蓉,富可敌国,又是绝丽姿容,痴情于你至今未成成婚,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后辈眼界放宽点,退一步天空海阔任鸟飞。”

    金刀王像是有些可惜,他眼中这一名优秀的刀客悲惨的遭遇,因此少有的心平气和,宛如是一个长辈在苦口婆心的对着自己正处于泥潭无法自拔的后生晚辈指点迷津,助他脱困、帮他挣脱枷锁、破开累赘的束缚。

    “你说的我也想过,我也曾尝试过,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因为我的良知、我的心、我的教养做不到。“那在风雪中的男子,身后的阔刀被一层层的厚雪覆盖,他沉思了一会儿,语气淡然的说道。

    “为什么?“

    金刀王有些诧异,似乎是无法理会,这后生晚辈的理念,略显惊愕的问道。

    那风雪中的男子,思索了很久,方才十分认真的答道:“若是一般的女人,过客匆匆的人生,过了也就过了,万花丛中的一朵而已,过了之后寻觅另一朵便是。“

    “但是那个女人不同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当我决定和她一起共度余生的时候,我的狂傲、我的不羁,都因为她而被磨平了棱角。”

    “我依然是我,但却不是昔日那个年少轻狂、纵意洒脱的我,我有了家有了责任,有了一个男人该为之承受的东西,我的孩子和妻子毫无保留的把一切交予了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在这个家中我是孩子和妻子的顶梁柱,我若离开这家便不再是家。“

    长出了一口气,北风凄厉的呼啸,拍打着面颊生硬的僵痛,男子像是个毫无知觉一般,语气有些沙哑,“我和我的妻子,其实都曾经考虑过,该不该放弃这个出生就该要夭折的孩子,但是最后我们却都决定留下他,毕竟孩子并没有罪,他是因为我们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一切不应该让他来承受,作为父母的我们理应为他负责。”

    “如果当别人全部都放弃他的时候,我们也放弃他的话,那他便没有了任何的希望,为了他活着我和我的妻子甘愿变成疯子,别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而我们只望他可以活下去就好。”

    这是一个昔日少年蜕变成男人之后的感悟,他曾是年少,于是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去洒脱、去放纵、去逍遥!他可以锋芒毕露,轻狂而又桀骜,他可以卓尔不驯,放肆而又张扬,可如今他早已经褪去了昔日的荣光,变成了一名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所以他不能再无所顾忌,因为他现在做的一切不再是为了他一人负责,而是为这一个家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