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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立亭亭,下巴微微上扬:“小女子只不过想再此处多呆片刻,这位王爷又何必计较?城楼非你我所有,若论先来后到,被驱赶的人也不会是我。”
“楚炸……”他猛的回头,诧异的看向我,最后一个字怎么也没叫出口。
斜身向我身后看,我也跟着转头,身后只是城墙,没有别的,我在上来的时候,让我爹撤掉了所有守卫的将士。
他道:“刚刚是你在说话?”
我:“……”不是老子难道是鬼啊!
他命令道:“再说两句給本王听听。”
我:“……”神经病啊!
“这位王爷不觉得如此要求很奇怪吗?”我故作从容。
他沉默的看着我,凌厉的眼神盯着我的脸观察,我这小心肝儿紧张的要死,生怕他伸手一指,‘你是楚炸天’。
许久,他平静喃喃:“是挺像的,可感觉不像,单独看眼睛也像,可稍稍不一样。”
物有相同人有类似,楚炸天满脸疤痕都是陈年旧伤,已无法完好修复,况且一身匪气满嘴脏话,落在市井也是个痞子无赖,怎会如我现在这般,站立亭亭,举止语气都带着氏族大家小姐的傲慢。
我明知故问道:“难不成小女子长得像王爷认识的人?那她一定是个大美人儿,怪不得王爷不把小女子放在眼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的我心里发慌,像是夜晚走在墓地,瘆人的阴森。
“蛇蝎的通常是美人,别人把它当宝,本王偏要当草,天下美人众多,如果只为一张容颜,要心何用?”
“挖出来下酒。”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我心中竟有一丝暗喜。
“好提议。”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声音,还是因为我提议他很欣赏,并没有再继续赶我走,而是狠高尚的‘你不走我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清楚,只因为我这一次跟楚枢扯上了关系,不然他还不知道会不会对我这般客气。
夜色浓郁,我翻来滚去怎么都睡不着,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了琴音,入耳悠扬。
我从床榻上弹起身,走出了营帐,问到守在账外的士兵:“是谁的营帐里,大半夜的曲乐生乐?”
士兵本是对此很是不满,没心机的如实道:“回小姐,是太子殿下的营帐,今日大司马主动询问的太子殿下,要不要把守军府邸的美人儿叫来解闷,太子殿下就叫来了。”
我爹会不会太放任那个草包太子了?这里可是军营!
楚轻寒送我入帐的时候,叮嘱过我,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踏出帐外半步,难道就是指这个?
可一想到云裳公主三日安魂未满,正值两国交战,湘合竟然还敢在军营里招女子作乐,我这个小爆脾气根本忍不了,直奔湘合营帐而去。
奇怪的是,湘合的营帐外并无人把守,甚至连巡防的士兵都没有出现。
我想一定是湘合觉得不便,全部撤掉了。
……
临近之时,乐声戛然而止,我贴儿上前,闻帐内传来女子娇柔声作作:“太子殿下不用想那么多,只不过杀了一个越国的小小使节而已,有大司马坐镇边城,还怕他们?”
湘合:“话虽如此,可大司马为此事很生气,说本宫行为,会让列国不齿我纪国的。”
“太子殿下是在责怪柔儿乱出主意?”
“本宫哪舍得怪你呢?”
原来湘合并非冲动斩杀来使,是有人从中作怪,帐内女子的身份,肯定不普通。
想起俏公子今日说的那句‘蛇蝎的通常是美人儿’,我长得这么漂亮,不蛇蝎未免有点儿说不过去。
于是,我掀起帐帘,就走了进去:“太子好兴致啊。”
“知……知知,你怎么来了?”湘合是极少数认识我的人里面其中的一个,璃儿是大哥的专属叫法,其他人都不许,就连我爹都叫我‘知知’,所以当年跟云裳公主说自己叫‘知了’,虽不是全名,也跟小名差不了许多。
在他还未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就经常行走与楚府内院儿。
我小的时候一见他去,就立马回房间取弹弓打他脑袋,他也不敢生气。
皇上年轻时候就是美男,皇后又是纪国数的上的美人儿,强大的基因下,只要不差种,他就丑不了。可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爹爹还为此凶了我好几回,之后我更是背着爹爹,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白了湘合一眼,转目看象他怀中女子。
漂亮,的确是姿色过人,尤其是单薄衣衫下的那团傲人,跟兔子屁股似的,就快要蹦出来了。
……
女子一点儿也不知道羞涩,跟水蛇一样搂着湘合的脖子,大量了我一番:“这位是……”
湘合:“柔儿,她就是……”
话还没说完,我一个飞刀眼扫了过去,湘合給吓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
“听太子殿下提及,大司马有个凶悍的女儿,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女子不紧不慢起身,向我行礼:“奴家宋婉柔,见过楚大小姐。”
好聪明的女人,直接能断定我的身份,湘合这傻冒看来什么都跟她交代的一清二楚,已经被迷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等一下……
“你说你叫什么?”我猛的看象她,不会这么巧吧?
她对我莞尔一笑:“奴家叫宋婉柔,取自温婉柔美之意。”
是重名重姓了吗?想起宁欣跟我提到过,先前俏公子給了许多银票珠宝打发的女人,也叫宋婉柔。
突然,外面糟乱声起,一群将士手持兵刃,从帐外冲了进来,领头的将领,剑指宋婉柔大喝:“此女乃吴国细作,大司马有令,留活口!”
吴国与纪国一直不和,又与越国相邻,如果纪国跟越国停战签订和平协议,吴国肯定是最不愿的。
如今越国因使节被杀大怒,向吴国求助同战纪国,宋婉柔的任务,就是挑唆湘合,破坏两国和谈,且完成的很漂亮。
……
“她……她是细作!”湘合深信我爹,听到后吓的一个猛子窜了起来,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窝囊废就是窝囊废,除了草包,还特么的渣,情渣加人渣。前一秒搂在怀里把人家当宝,下一秒脸色惨白,完全不顾人家性命。
“你别抓着我衣服,离我远点儿。”我转身用力扯开他的爪子:“再抓我把你推她怀里让她弄死你!”
正当我唬湘合的时候,宋婉柔当机立断,朝我发起了进攻,毕竟我是大司马的女儿,挟持了我就是出路。
可她的太子殿下没告诉过她我会武功吗?不然湘合干嘛往我身边躲!
我一个侧身,反手扣她的肩膀,她转儿脱身躲开,一个鞭腿向我,我双手顶住,这时候,将士们也朝她砍来,我趁她忙着阻击的时候,抽出身来。
她很快就身处下风,突然,俏公子持剑从帐外跃身而入,宋婉柔一掌将身旁的人击出,对着剑来的方向,会心的笑了。
没有躲闪,没有防守,任凭俏公子一剑直刺她的心脏……
俏公子神色复杂,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随即快速拔出,在她要倒下的时候,揽住了她的腰,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大口的吐着鲜血,脸上笑容丝毫未减:“能死在你的手里,真好……”说罢,手便垂落,断了气息。
俏公子握剑的手突然一颤,剑掉落在地,一旁响起了将领的责备声:“大司马要的是活口!闵……”
“都闭嘴,带着太子滚出去!”我掏出了爹爹給我的令牌,差点儿一个激动把令牌按在那将领脸上。
他们都认,那可是大司马的随身令,见令如见大司马。
将领立马老实,虽然不服不愿,还是默默的带着其他人退出了营帐,湘合见我发火,自觉的溜腿就走了。
俏公子伸手将她双眸抚合,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地上,起身对我示意:“多谢。”
我一时间如鲠在喉,吐不出半个字,尤其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
是伤痛……他很痛苦……我很乱,五味杂陈。
“我……我也出去,先不打扰你们……不……不打扰你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我大概明白,当年她为什么离开,俏公子为什么放她走。
即便是早就分离,可俏公子心里还有她,不然怎么舍不得她落到我爹的手里。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真的不如一个痛快,还能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中,这就是她说的‘真好’吧。
我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俏公子声音响起,如朋友间闲聊:“有些事情,一但选择了,就不能回头,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顿了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我总不能说是因为从宁欣那知道的吧?“她的眼神,还有她的笑……她一定很爱你,如果换做我,管它什么国家忠义,对立还是身份,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嗷嗷……我再说些什么?
……
“你当然可以,她跟你不一样。”俏公子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望你能让她入土为安,楚小姐是能办到的,不是吗?”说罢,他便离开了营帐,剩我一人在帐内凌乱。
我爹是有名的情种,更何况大司马的随身令,不可能乱给他人,连湘合都害怕我,除了楚枢的女儿,还会有谁。
好吧,收尸的事情,我就替他操办了,再说,宋婉柔也撼动了我。
爹爹营帐里,我摇晃着爹爹的胳膊,撒娇道:“埋了吧埋了吧,不用棺材,就找个草席卷一卷就行。”没错,我在为宋婉柔的尸体求情。
楚枢給我烦的不停揉捏太阳穴:“已经答应了你不挂尸城墙外,还棺材呢!她可是敌国细作!”
我没说要棺材啊!是不是上年纪理解能力都变差了!
我扁了扁嘴,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要是不肯,我就……我就学云裳公主去跳城楼!”
楚枢:“你赶紧去跳,我就当跟你娘生了个叉烧。”
“你说我是叉烧,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我委屈极了:“你若是今天不肯,我就缠着你,晚上你也别想睡了,什么事儿也别想干了!”
我是个有耐性,会闹妖的女儿,楚枢深知我能力,怕我把他活活烦死,唯有顺了我的意思:“肯肯肯。”
夜里的时候,我帐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便是俏公子。
我当时正在发呆,他进帐的时候,我惊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他声音平静:“楚小姐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我:“……”
“如果你是因为宋婉柔的事情来跟我道谢,那大可不必,我这么做也不全是因为你。”我想什么他管得了吗?说出来吓死他!用这个身份,这张脸说,在想……想睡你,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并不是。”他顿了顿,自觉落座:“本王的女人被你大哥抢走了,特来跟好心的楚小姐打听一下。”
“我大哥怎么会抢你的女人,肯定是人家心甘情愿跟我大哥走的。”我心虚。
“楚小姐看来了解的不少。”他突然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低头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脸:“不知道楚小姐是否能帮忙?”
“爱……爱莫能助。”我后退了一步,他又逼近,直到把我逼到墙角,无路可退。
他道:“楚小姐除了是楚小姐,还是什么人吗?”
我:“……”什么意思?被看穿了吗?
“我……我还能是……还能是什么人……”我紧张的脑子都乱了套,我还是什么人?我当然还是楚炸天咯!他到底想说什么?
“比如……楚家唯一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我:“……”小婊砸,老子差点儿给你吓掉了半条命!
俏公子浅笑对我,辗转话风:“烦劳楚小姐告诉本王的女人,如果她一直不出现,心甘情愿跟在楚相身边,指不定本王哪天心情不好,去她炸天帮杀几个人解闷。”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
我:“……”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当着我的面说出,然后还让我转告給我自己,丫就是个超级无耻小贱人!
第一天来就是丢人现眼,昨天又拿着我令牌乱来,我爹怕我今天不知道还能作出啥事,次日就把我轰离了边城。
楚轻寒还有要事在身,一直拖延道下午,也没法抽身陪我一起,只得安排人护送我回允西的宅子。
宅子门口,放着一个黑木的棺材,棺材板是打开的,里面躺着一个大活人,被五花大绑塞住了嘴巴。
看衣着打扮……是我炸天帮的小弟!
棺材里面还有张字条:这次活的,下次死的。
我赶紧让人把小弟弄出来松绑:“除了你,还有谁被抓了吗?”
“有……有……还有俺们副帮主。”小弟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发自肺腑的夸赞:“你真好看啊。”用力的擦了一把哈喇子。
我:“……”
对对对,现在我并非楚炸天的模样,小弟根本认不出来。
“口水给老子收了!”我像当土匪时候一样,大巴掌就朝小弟脑门儿扇了过去。
小弟对骚情的笑:“你打人真舒服,就……就跟摸俺似的,不跟俺帮主,难看不说,打人可疼了。”
我:“……”明明是一样的力度好吗?!这样说你们帮主我不怕被修理死吗?!
“俺第一次见你这么好看的女人,俺还没媳妇呢……”
我招手叫来了侍卫,把小弟重新绑了起来扔回棺材里,然后盖上棺材,趴在棺材顶,用毛笔写了八个大字:麻烦帮忙宰了,谢谢。然后让人送去官邸,俏公子住的地方。
这小弟虽然欠教育,可我也不会真让他去送死,我知道俏公子的威胁不在小弟身上,更不会真的杀了他,重要的威胁是副帮主周浅的性命。
我想,我应该跟俏公子见上一面,省的他拿我炸天帮撒气。
正好大哥不在,我贴好刀疤换好衣服,便到官邸去见俏公子了,临走时特意叮嘱宅子里的人,不想没命,嘴巴就严实点儿。
侍卫把我带进俏公子房间的时候,俏公子正独自一人喝酒,桌子上还摆了一把剑。
见我进门,他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命令道:“坐。”
“我站着就挺好的。”我呲牙咧嘴的笑了笑,表示亲切。
突然,他拔尖跃身到我面前。
我压根儿没来得及反应,冰冷剑比在脖子上,小腿肚子都转悠:“你到底想干嘛?給个痛快话,别没完没了的整天折腾我。”
他淡淡两字:“娶你。”
我就跟听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一样,要不是剑还在脖子上比着,能笑趴:“娶个屁啊!你喜欢我吗?”
怎么莫名成逼婚了?对,我们算是有婚约,可那是因为他要请霍天行回京的筹码喝承诺,如今我都跟黑虎寨闹翻了,那婚约完全可以不作数了嘛!
他又是淡淡两字:“喜欢。”
“……”我被他说的哭笑不得,谁信啊?昨天刚刚死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今天来说喜欢我?吹牛逼都没这么带劲儿的!
……
他见我不说话,许久,义正严辞道:“你救了我两次,就当是报答。”
“哈?你脑子没事儿吧?我救了你,要报答你?”我脑袋开瓢开傻了也不能这么陪他玩儿啊!
他纠正:“本王报答你,不是你报答本王。”
“你报答我让我嫁给你?”神经病啊!
他颔首:“嗯。”
我一口唾沫星子:“呸,做梦吧你!”
他毫不在意,原本冰冷的双眸,突然间染了几分落寞:“想好好的跟一个人在一起,对我来说是做梦吗?还是我对你不够好?听说你是自愿跟楚轻寒离开的,为什么就不能做我的女人?”
屋子里满是酒香,他身上散着不算浓郁的酒气,看上去并不像喝醉了的样子,可感觉不太正常啊?
这时候,小王八王爷推门而入,从他手中夺过了剑扔到了地上,哄骗道:“她答应了,什么都答应了。”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你点个头,这事儿就定了。”
“我……”
小王八王爷急了:“他喝多了你看不出来吗?从昨天晚上回来喝到现在,你跟个喝醉酒的计较什么?反正明天谁记得。”
真的喝多了?原来是喝多了!就说嘛,他对我只不过是霸占,怎么可能因为我吃醋难受呢!
俏公子被他搀扶着,虽然我不明白,俏公子一脸平静站的那么稳当,有什么扶着的必要,但心里觉得,喝多了当弟弟的是应该扶一下。
“嫁,还是不嫁。”俏公子催问我的时候,眼神已经开始迷离,让我有些相信,他是真喝醉了。
“嫁嫁,肯定嫁……”小王八王爷指了指我:“看啊看啊,她都点头了。”然后又是不停的跟我使眼色,小声道:“好让他去休息,帮帮忙。”
“啊?哦。”我木楞的点了点头,鬼使神差的顺着小王八王爷的话:“我点头了,答应了,你去睡吧。”
“本王还不想睡。”俏公子嘴角扬起,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那过桌上的酒杯,递给我:“京都皇室贡酒,来的时候带的,要喝吗?本王才饮了三杯,你就来了。”
“啊?”三杯?像是故意跟我说的……挨?什么情况?有点儿乱,咋腿还想跑?啊!难道……
他又看了小王八王爷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你出去吧。”
“女人果然还可以用坑的,真厉害啊!”小王八王爷激动的叫:“我配合的好吗?夸我夸我。”
我恍然大悟,怒指小王八王爷:“你个死骗子!”
小王八王爷说完之后,等不了俏公子的夸赞之词,就开溜了。
因为我此时已经捡起了地上的剑,准备捅死他……
俏公子指尖轻柔的抚上我的脸颊:“骗你是对,你信是傻,两者皆真,而且本王觉得,你傻起来更有趣。”
对,我是真傻!傻的特别真!被耍了一次又一次,坑了还被坑!
“你们俩兄弟……简直……简直……”我气的跳脚,挥剑就朝俏公子砍了过去。
“谋杀亲夫可不好,得改。”他一个转身,双指击在我肩膀的穴位上,趁我胳膊酸麻的时候,夺过剑,用力朝窗外掷了出去。
他当天就向我证明了,他要娶我,是多么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