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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卦,神茶没吃任何亏不说,反倒是在赚得‘盆钵金满’的同时,也起到了极为显着的杀鸡儆猴之效。
这也让围观的群众里,存了看神茶笑话出糗,且想私下闹事的人歇了那点心思。
连尚书府都不放在眼里,想必身后靠山强于尚书府。
能将那横行霸道草菅人命的尚书府公子治得服服帖帖,手上没点真功夫,这铺子也不敢取生杀予夺这般狂妄至极的名字。
这道姑,不容小觑。
就在围观的百姓想要求神茶算上一卦时,她却收摊不做生意了。
生杀予夺铺子一关,神茶便回了后院。
神茶开门做生意,不重量,只重质。
那林书彦与李二的先例,已经足够为她这生杀予夺打开知名度。
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大鱼该上钩了!
等待鱼儿上钩的时间里,神茶很有闲情逸致的用剪纸为糖糖裁剪了一具‘身体’。
糖糖附在纸人身上,用这具新身体在厨房里忙碌着。
神茶为糖糖捻诀,让其水火不侵且能在烈日灼晒下行动自如。
“下午有贵客上门,我替你裁身新衣服。”神茶吃着糖糖做的红豆羹,经光照得莹润通透的手拿着秀气精致的剪刀,认真裁剪着红纸。
糖糖端着红豆酥放于桌上,那随意点出来的眼睛有神的盯着神茶手中衣。
神茶见她感兴趣,出声询问她意见:“这个款式,可喜欢?”
糖糖点头,抿了抿唇后方问:“好端端的,怎么要给我做衣服?”
神茶也不瞒着她,有问有答:“今日过后,生杀予夺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我懒惯了的,需要人帮我打打下手,我觉得你很适合。你可愿意?”
糖糖听罢,神情越发生动。
她本是一缕孤魂附在纸人身上,呆板毫无生气的纸人也因她变得有了丝丝人气。
“我自是愿意,只是我怕……”糖糖迟疑再三,终是将心中的顾虑倾吐:“我怕吓到人。”
“呵。”神茶轻笑出声,“自有不怕者。”
神茶手中衣已裁剪好,只见她取了黄符点燃,将那衣服烧成灰烬。
下一瞬,那红得漂亮的衣服便穿到纸人糖糖身上。
身上着新衣,糖糖自是满心欢喜欣赏自己的新衣裳。
神茶往后一仰,懒懒倚着摇椅,头一歪,目光落在喜不自胜的糖糖身上,“喜欢吗?”
“喜欢。”糖糖抬起轻飘飘的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瞧着神茶,“谢谢主人。”
神茶挑眉,由着糖糖去。
生杀予夺开门营业,已是下午。
铺子门一开,神茶口中的‘贵客’便已上门送生意。
铺子外照旧有围观百姓,一个个踮脚伸脖子,想看看这位身着不凡者要算什么。
那‘贵客’也不落座,只是对神茶道:“我们主子有请,请道姑随我走一趟。”
嘶!
人群里倒吸冷气声骤然响起,众人只见一袭红衣的纸人糖糖,端着茶水自门后走了出来。
既见纸人糖糖,围观的也好,那正对神茶说话之人也罢,皆是浑身一震,恐惧感由心起,他们只觉从头到脚,彻骨的冷意让他们不寒而栗。
如此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傀儡之术,实属罕见。
偏这傀儡之术,并非东岳之物,而是来自东岳邻国的南诏。
南诏皇室,皆擅傀儡之术。
也因这傀儡之术,南诏才能与东岳,北疆,西衡三国问鼎天下。
南诏也凭借着这傀儡之术,这些年日益嚣张,不将其余三国放在眼里。
为了制衡南诏,东岳不惜广纳人才钻研这南诏傀儡之术,只为压制南诏那日益膨胀想要吞并东岳等国的野心。
因着这层关系,众人看神茶的眼神,越发不一般。
难怪堂堂尚书府不被放在眼里,原是这后台极强的。
背靠整个皇室,怎么不强呢!
擅傀儡之术者本就稀缺,东岳对这些人,可谓是捧着供着,只为养兵一时用在千里。
糖糖端出来的茶,不是待客,而是神茶喝的。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求人做事,最好亲力亲为。”神茶抿了口蜂蜜桂花茶,眸色淡漠,“若是怠慢了我,你家主子只管等着为你家老夫人办丧礼。”
那‘贵客’闻言,瞳孔一缩,“是。”
领教了神茶的厉害,那‘贵客’自不敢再拿乔。
“另外带句话给你家主子:你家老夫人情况特殊,请他务必备好银子。”神茶话说完,懒倦起身,未理会众人,径直去了后院。
至于铺子,自是由糖糖照看着。
哪怕没了神茶坐镇,那围观的百姓也无人敢兴风作浪。
神茶在后院晒了一炷香的太阳,她的贵客终于到来。
那贵客由糖糖引着来到后院。
神茶懒坐椅子上,听闻动静未回头,只是道:“摄政王若要继续以面具示人,那请回吧。你这桩生意,我不做。”
糖糖正带路,听了这话,冷不丁抬起头来往身后看去。
身后之人,便是她那……
纳兰祁夜初听这声音,便觉耳熟得紧。
眼下事态紧急,他却无心关注,只是取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见眼前带路的小红纸人呆愣愣盯着他,他略皱眉头,眸子阴鸷凉薄,周身气息略寒。
抬眼,纳兰祁夜望向那‘困于’一椅之中的人儿,阳光尽数洒落在她身上,她生得涟漪妖冶,摇曳生姿,自是别有一番赏心悦目。
他见美人无数,早已审美疲倦。
可她却活色生香印刻在他脑海里,无关风花雪月,只因她美而自矜实在叫人挪不开眼。
京城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妙人儿?
糖糖依旧呆呆盯着纳兰祁夜,本无心,可她却像是听见了汹涌跳动的心跳声。
她的夫君,生得好生漂亮,好似天神降世,绝代风华冠天下。
纳兰祁夜身上气息越发冷冽,他实在不喜这小红纸人看他时的眼神。
纵然知晓这玩意没人的七情六欲,可这般被盯着瞧,无端令他生出不喜。
“糖糖,退下。”神茶声音响起,她已懒懒侧过头,清冷眸子落在纳兰祁夜身上。
似佛又似妖,如神又似魔。
有点意思。
神茶眸光不经意间从纳兰祁夜手腕处掠过,她留下为纳兰祁夜凝魂的佛珠,被衣服袖子遮掩七八分,只看得见冰山一角。
糖糖虽退下,却是躲在廊道处看纳兰祁夜。
纵然知道人鬼殊途,可是见了纳兰祁夜,便没来由满心欢喜。
“敢问道姑,怎么称呼?”纳兰祁夜停下,如凛冬初雪般的冷冽声音钻进神茶耳中。
“神茶。”报了名字,神茶略抬眼看着眼前人,“一卦千金,摄政王可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