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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四人,走时五人,几人决定先将薛凝芷和师含雪送回家。
在师府门口,虞衡将师含雪拉到一旁,递给了她一个簪子。
“呐,上次输给你的。”虞衡说道。
“不是吧,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给我这些首饰的吗?”师含雪看着这个价值不菲的发簪,不满地问道,“你故意的吧。”
“对啊。”毫不掩饰的回答。
师含雪闭眼平复了一会,忽而笑道:“你为什么偷偷给我啊,怎么不正大光明的?”说着看了看薛凝芷,“你是怕凝芷多想?你有病吧,凝芷怎么可能会吃我的醋。”
虞衡撇撇嘴,“我知道不会,可我不想当着凝芷的面送别人首饰。”
“切,那背着就行了?”师含雪不屑道,“何必给自己定下这么多形式。”
“师含雪,话不能乱说,什么叫背着就行了,这话要传出去,传着传着就变味了。”虞衡不满地瞪着她。
师含雪大笑起来,“我知道了,你还挺注意名声的。”
“这件事情上必须要注意。”虞衡认真地说。
“好,我记着了,下次不开这样的玩笑了。”师含雪收起了笑,也认真地说道。
钰王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是滋味,心中也泛起了疑惑,他不是和薛凝芷是一对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送她发簪?莫非,他是想让师含雪做妾室?想到这,钰王虞承烁攥起了拳头,虞衡,你竟想让这般女子给你做妾,这实在是太侮辱人了…可是,她为什么不拒绝,反而笑着接受了簪子,她不知道男子送女子簪子是什么意思吗?还是说,她,她心中有虞衡。思及此,钰王面色忽显苍白。
薛凝芷注意到钰王神色有异,遂说道:“王爷,您怎么了?”
钰王稳定心神,道:“本王身体略有不适,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薛凝芷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就是觉得奇怪,哪里奇怪呢?”
“嘀咕什么呢?”师含雪和虞衡走过来道。
“咦,我堂兄人呢?”虞衡环顾四周,未见到钰王身影。
“钰王殿下说身体不适刚离开。”薛凝芷说道。
“身体不适?我堂兄生病了?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先走了啊!”此时的虞衡还不知道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再也进不去钰王府的门了。
“哎,你别走啊。”师含雪喊道。“凝芷,我还说让钰王、你还有阿衡来我家里尝尝方姑娘的手艺呢,这怎么都走了。”师含雪现在很沮丧。
薛凝芷抚了抚她的头,笑道:“我不是还在吗?”
“对,还好有你在,咱们品尝,不理他们了,走。”说着就拉着薛凝芷的手臂进了师府。
麻婆豆腐?、辣子鸡丁、??盐焗鸡?、红糟排骨、软溜珠廉鱼、七星鱼丸汤?…
一道道美味佳肴被端到了餐桌上,色香味俱全。师含雪看的直了眼。原本看她是个孤女,又刚发生那样的事,想让她有个落脚的地方,没想到会有这一手,捡到宝了。
方家玉的厨艺得到师家人一致认可,正式成为师府一份子,被安排进后厨,由楚大娘来分派。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在小姐院子的小厨房待,因为师家一共就三个主子,一张桌子上吃饭,没那个必要。
方家玉看着师府的豪华感到不可思议,这真的是商户家吗?这得是做多大的生意才能有这样的家底。在进到自己的房间后,更是惊的瞪直了眼,这哪里是下人的房间,简直就是闺阁小姐的闺房啊。
“楚大娘,咱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家玉不敢相信地问。
“没走错,就是这儿,”似是看出了她的局促不安,“师府本就富贵,对待下人一向大方和善,只要对师家人一心一意,她们一贯是善待着的。尤其是小姐,她对咱们最是和气不过的,不过,她对咱们和气是她心地良善,咱们可不能恃宠而骄,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方家玉点点头,道:“我知道的,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是小姐帮了我,我知道好歹的。”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楚大娘问道。
方家玉一五一十地说了所有事,小姐是如何仗义执言把她带离马家村的,是如何开解她的,又是如何将自己带来师府的,交代了个彻底。
“小姐一直是这样。”楚大娘说着陷入了沉思,思绪飘了好远,似是看到了那个清晨,在耀眼的阳光下出现的那个微笑。
“大娘?大娘?”方家玉连着喊了几声,唤回了楚大娘的思绪。“瞧我,怎么就愣了神儿,走,带你去看看后厨。”说着领着方家玉出去了。
转眼四月来临,虞衡还是老样子见天的往薛府跑,按理说这不合规矩,还会影响女儿家名节。因着全京城都知道康王世子心悦薛家女儿的事,时间长了,大家都对虞衡时不时来找薛凝芷的事不甚在意,二人能成双成对固然皆大欢喜,若是二人各有婚嫁,旁人也不觉得有失体统,实在是这虞衡追着薛凝芷追了好些年,京都的人由最开始的八卦到如今已然麻木,有的人甚至觉得就像是在玩过家家一样。
“凝芷,你说堂兄为何那天从郊外回来后就不再见我,这有将近一个月了,不会是吃不上饺子觉得我在耍他,生气不理我了吧?”虞衡坐在廊亭里胡乱猜测。
薛凝芷无语,“你当殿下是你吗?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那为什么他一直不让我进王府了?他回京以后那钰王府我可是进出自由的。”虞衡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为什么呀?”
“既然你猜不到,何不直接去问他?”
“我也想,可不是老见不着他嘛!”虞衡手臂放在桌子上,手扶着下巴,可怜巴巴地道。
“对了,”虞衡突然想到了什么,“今天堂兄要去京都附近的安乐镇剿匪的,我可以去那见到他。”
“剿匪?京都是天子脚下,京都附近怎么会有贼匪,不要命了不成?”薛凝芷不解。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上个月我和堂兄聊天时他是这么说的,说是接到消息,那伙贼匪打算今日去安乐镇,说要干票大的。堂兄今日是要去瓮中捉鳖的。”虞衡得意洋洋地说着,仿佛去捉贼匪的是他似的。
薛凝芷看着他那得意样,刚想怼怼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
“怎么了?”虞衡正自得,看到薛凝芷脸色不由地问道。
“安乐镇是不是在宝国寺附近?”
不知道薛凝芷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是啊,宝国寺在祥云山上,山脚就是安乐镇啊。”
薛凝芷闻言浑身发抖,虞衡终于发现不对劲,“凝芷,怎么了?你说话呀。”
“含雪今日随母亲去宝国寺进香了。”
祥云山下,一辆马车在树林里狂奔。
“含雪,抓住了,千万别颠出去。”师夫人紧抓马车,不忘提醒自家女儿。
“我知道的,娘。”师含雪紧张地说,“可是娘,马车上没有马夫啊,这马要跑到哪里去呀。”说着又被颠了几下,差点摔出马车。
身后一帮贼匪骑着马口中“哦,哦”的叫着,仿佛在耍着马车上的人玩。
眼见那马车直往悬崖上跑,师含雪和师夫人彻底慌了神,明知道没有用,还是喊起了救命。师含雪边喊边心中默念,老天爷呀,我还没嫁人呢,我这人生才刚开始啊,不要,不要,现在谁来救我,只要长得不是太老太难看,我都接受,我,我嫁给他我,老天爷保佑啊。
“啊!”眼看快冲到悬崖,师含雪紧握住母亲的手闭紧了双眼。
千钧一发之际,钰王从天而降,一手搂住师含雪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师夫人的手腕将她甩了出去,由随后赶来的钰王手下接住,而自己和师含雪则坠落山崖。
夜幕降临,崖下,钰王早已升起了火,师含雪昏睡在一旁,火光映着女子的脸,更加的妩媚动人,难怪人们常说女子的脸在夜晚的时候更好看。
“救救我,救救我…”师含雪自言自语,钰王近前查看,师含雪猛地睁开了眼,吓了钰王一跳。看着眼前的钰王师含雪也吓的大叫一声,伸手就是一巴掌。可怜钰王为救人掉了崖,结果先被吓到,紧接着又被打了一个耳光。
钰王被打懵了,师含雪也愣住了。
良久,钰王道:“你还好吗?心情平复了吗?”
师含雪似是想到了什么,焦急地道:“我母亲呢?你把她甩到哪里去了?”
“你冷静一点,你母亲没事,我当时把她抛向我的手下,她是被救下的,现在应该在崖上担心着你的安危。”钰王轻声说,如果不是师含雪今天经历了贼匪,马车冲撞,落崖这接二连三的事,现在精神极度紧张,她一定会发现,钰王跟她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我’,而非‘本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师含雪终于平静了下来,想到刚才对钰王大呼小叫的,还给了人家一巴掌,心里很愧疚又有些害怕。
鼓足勇气道:“钰王殿下,我,您…”抬眼看了看他,复又低下头,“刚才实在抱歉,我…”
“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钰王如是说道。似是不想她再纠结,顺势问道,“你今日怎会在此?”
师含雪想到今日经历有些懊恼,“今日原本是要和母亲一起去宝国寺进香,到了祥云山脚下,都是我不好,嫌弃…”师含雪偷偷地看了钰王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嫌弃宝国寺素斋味道不佳,就说先去安乐镇买些糕点带去寺院,结果一到那还没下马车呢,就被一帮贼匪给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