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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着窗口前的蜘蛛精们和姐姐的室友们尬尴一笑，顺势就把米饭摊开，平铺在紫菜上面，迅速的按压了几下后，就对陈语风的礼物犯了难。
对面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尽是探究和暧昧，让她下意识觉得头皮发麻，社恐都犯了。
主要还是尴尬。
上次程小妹帮助陈语风的时候606的室友们在场，所以并没有太多意外，更多的是暧昧和八卦，白静又跟刘年像小肥啾一样挤在一起，姨母笑着盯着她们看，俨然是当场嗑起了CP。
感受到了蜘蛛精们更加炙热的眼神，程小妹头都不敢抬。
表面上一片镇定，内心却在思索到底该怎么办，这么多人围观，她要是不收，陈语风显然很没有面子，她要是收了，事情又不好解释。
旁边的陈菁看着孩子纠结的表情，觉得自己这个老板有必要伸出援手。
“你戴着手套不方便，我帮你拿吧。”陈菁说着，还冲陈语风使了个颜色，一副“我都懂，我都明白，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看的陈语风还挺奇怪的，挠了挠短短的发茬儿，反应不过来。
让他更反应不过来的是，身后十几个女生，竟然齐刷刷地盯着他看，而且眼神一个比一个复杂，看的得他莫名其妙的同时还有点儿紧张。
试问哪个男高中生被那么多姹紫嫣红的妹子围观还能保持冷静呢？
尴尬地冲她们笑了笑，陈语风默默挪到一边站着，186的高大身材，在众多女生的气势面前，愣是矮了一截，瞧着怪乖巧的。
“你太客气了。”程小妹脸上看不出表情，对陈语风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她这么说，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他们两个之间什么也没有，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小心思全写在脸上，说完还偷偷的看姐姐的表情，有一种干了坏事被家长抓包的感觉。
结果，宋清舒根本没看她，而是低着头，斜刘海遮挡了她一大半的脸，看不出来她脸上的神情。
程小妹只好也收回视线，加快手上的速度，不到一分钟，紫菜包饭就做完了，打包好递给陈语风：“好了。”
陈语风其实还想要她的QQ号，但发现程小妹不是很想和他说话的样子，又看见了窗口这么多人，以为她要忙，拿了紫菜包饭后道了谢就走了。
直到看不见陈语风的影子，一直沉默的蜘蛛精们才突然爆发，纷纷挤到窗口，愣是把宋清舒她们挤出了程小妹的视线。
“是陈语风本风吧！好帅啊！”刘年惊道
孙娇龙又伸手去搭程小妹的肩膀：“小妹，可以啊！你不会成为咱们家族第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吧？”
“快看看他给你送了什么，这包装好好看啊。”白静抓着刘年的胳膊，两眼放光。
蜘蛛精们你一言我一语，程小妹根本招架不住，要不是这窗口挡住了她们，她都觉得她们会变成真的蜘蛛精把她吞之入腹。
实在受不了她们的起哄，程小妹无奈的当着她们的面把礼物拆开。
里面是一条新的毛巾和一大盒巧克力。
毛巾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巧克力程小妹没想到，这个年代的巧克力应该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等程小妹把礼物拆开后，蜘蛛精们又发出了更强烈的起哄声。
“巧克力，他居然还买了巧克力！”深受日韩动漫荼毒的白静已经嗑到昏迷了，自己掐着自己的人中，嚷嚷道，“太甜了，妈妈同意这桩婚事。”
程小妹：“……”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啊！
室友们在这儿起哄，对面寝室的人就被晾着了，但她们对程小妹印象都还不错，乐得在旁边凑热闹，气氛一时很挺欢乐。
但就是在这个建立在程小妹痛苦的快乐氛围之下，有一个声音，突兀而且锐利：“别喊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宋清舒把饭卡拍在刷卡机上，“这个月的早饭我就在这儿请，多少钱，快点刷卡。”
宋清舒突然说话，蜘蛛精们的嗓子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瞬间没了声。
孙娇龙回过神来，看向宋清舒。刚准备开口怼回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很刻意的咳了一声。
转回头去就看见程小妹对她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以后这里的早餐也是我做，你们想吃什么，可以点餐。”程小妹说道。
她们不肯来，不过就是觉得陈阿姨做饭味道比较诡异而已，如果换成是程小妹做饭，有了室友滤镜的加持，通常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众人讨论的东西果然顺利从陈语风送的礼物，拐到了一个月的早饭之约，但都是各说各的，又都把宋清舒她们给晾在那儿了。
程小妹又非常的刻意的咳了一声，想让孙娇龙给点反应。
孙娇龙看了看室友，见她们没什么异议，就走向宋清舒，站在她的面前，双手环抱，左脚向左微微倾斜，仰起头拿下巴对着她：“行吧，当是照顾姐妹生意了。”
宋清舒就好像没看见她一副挑衅的模样，冲程小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刷卡。
这副样子，倒是和后来的霸总姐姐有些重合。
程小妹给宋清舒刷了300块：“先刷这些，不够了我再和你说。”
宋清舒点点头，看向她的眼神带了点探究的复杂意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带着她们605宿舍的一帮人离开了。
孙娇龙她们见对面寝室都走了，也就不矜持了，当即七嘴八舌地点起餐来，刚刚吵的有点累了，确实需要补充体力。
看向窗口里面准备好的材料，好像只有米饭看起来好吃一点，就要了五个紫菜包饭，全部加了肉松，又因为对孙娇龙她们有点不好意思，就给每个人的量都加了一倍。
程小妹给室友们做完饭后，韩餐窗口就没人来了。
陈阿姨让她收拾收拾就可以提前回去，程小妹也没有拒绝，给自己包了个紫菜包饭，跟陈菁道了别后就回寝室。
刚进门，就见蜘蛛精们围成一个半圆，把她堵在了门边，五个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程小妹，就算她再怎么冷静，也感到了一丝紧张。“怎么了？”
“你为什么总是帮着宋清舒呢？”孙娇龙的表情费解又单纯，“我们不是一个家族的吗？还是说你想叛变？”
程小妹看着她们五个，实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但也不能承认她是在帮宋清舒解围。只能慌张的开了口，“我才没有帮她——你们想想嘛，食堂那么多人，你们却一直在起哄我和陈语风，我只能这样转移你们的注意。”
看着孙娇龙她们尤带着狐疑的表情，程小妹加重了语气，“真的。”
既然已经编了，那就干脆把它编完整，“当时食堂那么多人，你们引起的动静不小，要是被在食堂吃饭的老师看到了，被老师误会怎么办，那就更解释不清了。”
“再说，你们不想吃我做的早餐吗？”
被程小妹这样一反问，孙娇龙她们的血气就上来了。“谁说不想，我们可是一家的，就算她宋清舒不请，你做的早饭我们肯定也是要去捧场的，不过小妹你的厨艺确实不错啊！”
其余四个人也跟着附和，注意力被成功引开。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程小妹暗暗松了口气，“那你们每天早上想吃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明天早上我提前给你们准备好。”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一直到晚自习都没停下。
晚自习照例连在一起上美术大课，一行人结伴儿去往画室，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等待王丽娟过来布置作业。
王丽娟晚了十几分钟才到，让他们先临摹一张素描，再交三十张速写。
同学们于是稀稀拉拉地动作起来，程小妹本来也准备挑一张素描头像巩固一下，王丽娟就来到了她的身边，“程小妹，你出来一下。”
“今天下午你的汇报表现不错，老师们一致认为你的方法行得通，所以你可以开课了。”王丽娟也喜笑颜开的，为她高兴。说着，还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她，“校长特别高兴，听说你为了做课件斥巨资拉了外面网吧投资，还特意给你批了1000块的奖金。”
程小妹：“……”
感谢校领导，感谢虹县奥伯林。
能成功开课，在程小妹预料之中，毕竟她在汇报的时候，老师们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了，这1000块钱，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学校，未免太有人情味了。
生平第一次，她真正感受到学校对于学生的意义，以及教育工作者对于她们这些处在困难和迷茫当中的学生的影响力。
或许是她脸上的惊讶过于明显，王丽娟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你这次做很的不错。”
程小妹接过钱，非常郑重的给王丽娟鞠了一躬。“谢谢王老师。”
如果不是王丽娟的话，别说拿奖金了，她连住的地方都不一定找得到，这样想着，她心里对王丽娟的感谢又多了一些。
看程小妹一脸感激的模样，王丽娟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心中不由得更加感慨。
她只是给了个机会而已，真正发光发热的，还是她自己啊！而且，她这样做，实际上是帮了全体美术老师和全体美术生，是自己要感谢她才对。
但是怕她骄傲，王丽娟将这些话都藏在了心里，只是用一双慈祥温柔的眼神望着她。
“对了。”王丽娟说，“你要讲素描基础的话，是不是需要模特？就从咱们班里挑一个吧，你想选谁？”
程小妹沉思了片刻，夹带私货地说，“宋清舒。”说完又觉得好像太明显了，于是弱弱地补充一句，“行吗？”
“我帮你问问。”王丽娟让人把宋清舒喊了出来，并说明意图，“就跟你们平时上课当值日模特一样，坐在那儿不动就行了，但是可能会有多媒体设备拍一下，镜头不会很多，你愿不愿意帮忙？”
还要多媒体设备？程小妹也没有想到，应该是投屏，用大屏幕对着她的手来拍，这样底下的学生们就能清楚地看到她是怎么操作的。
看来学校这次也是下了决心，竟然连平时开重要会议的多媒体设备都拿出来了。
那她更要好好把课程演示好才可以，于是，眼神也殷切地望向宋清舒，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宋清舒也看着程小妹，其实，她还在想下午在食堂发生的事情，一肚子的问题想说，但很明显，她没有那么资格去管那么多。
越想越不爽，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于是就一直沉默者，看着程小妹。
王丽娟当了这么些年的老师，一下子就知道这两个小姑娘闹了矛盾，但偏偏程小妹又指明了要让宋清舒当模特……王丽娟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鼻尖儿，看着年纪相仿的两个女孩子，明白同学们之间总是会这样的啦，年轻人有自己的解决方法，她当老师的不好插手。
“那你们自己商量一下，明天把结果告诉我。”说完，王丽娟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回了画室。
程小妹和宋清舒不约而同的，都和王丽娟说老师再见。
“我也不知道有多媒体设备这回事，我以为就是简单的当一下模特。”程小妹说道，“明天有奶油南瓜汤，我已经跟陈阿姨说了，会给你们留，明天早上你们记得来拿，我偷偷给你做好吃的，和别人的都不一样，行吗？”
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听见程小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宋清舒瞥了眼程小妹，还是没有开口。
但程小妹知道她已经动摇了，就继续发起攻势，“这是我第一次开课，要在那么多人面前画画，我紧张，我想看着你画，想画你——你来给我当模特吧，好不好？”
宋清舒愣了愣，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怎么不叫你们宿舍的人去呢？孙娇龙不是也可以吗？那么多人选，为什么非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