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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景,是裴湘湘没有预料得到的,不过转而一想,觉得陈永先出现在裴志恒的房间里确实是再正常不过了,反倒是李大夫,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意料到他会来这里给裴志恒看病。
相比起陈永先,大家自然更相信李大夫的医术,毕竟他十岁学医,二十岁开始独当一面,有着丰富的看病经验,且医好了很多疑难杂症,被人亲切地称之为“李神医”,所以大家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欣喜。
看到众人的反应,陈永先脸面有些挂不住了,语气有些愤怒,“既然你们有请旁的大夫,还叫我来作甚,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吗?”
“陈大夫,这个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湘湘什么时候去请李神医了,不然的话,就不会劳烦陈大夫再跑一趟了。”裴永平原本是想道歉,可他这话一出,听在陈永先耳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好像是说有了李大夫,自然不再需要他。
对比起陈永先的愤怒,李大夫倒是气定神闲地在裴志恒屋里看了一圈,然后不急不慢地开口道,“把门窗全都打开通风吧,不然不是病人也该闷出病来。”
李大夫这话一出,陈永先立马反驳道,“这裴小公子本来就体弱多病,受不住风寒,这夏季日夜温差常人觉得没啥,可对病人来说却不小,一冷一热的,他的身子骨可受不住。”
不过,对于陈永先的话,李大夫置若罔闻,他直接冲着裴湘湘道,“小丫头,还不赶紧把门窗都打开,对了,你们家有没有采光效果好点的房间,最好给他换一个。”
被人晾在一旁的陈永先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顾其他人到底怎么看,收拾好药箱就往外走,没走几步,他折回来,冲着徐氏道,“往后麻烦不要再叫我了,另外,之前的诊费劳烦算一下送到我家里去。”说完,气冲冲地从裴家离开。
见陈永先负气离开,裴永平一脸的歉意,不过想到李大夫能下来给裴志恒看看,也许能医好也说不定,以前他们也没想过要换大夫,觉得一直都是陈永先看的,他更熟悉裴志恒的情况,再者又是同一个村的,突然换别人,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今天终究还是发生了他们不想看到的尴尬场面。
对于李大夫的吩咐,裴湘湘都遵照着他的意思办,而且裴湘湘也觉得整天闷在全是药味的空间里,指不定更多病菌和细菌,通通风,哪怕是散散屋里的味道也会好受些。
裴志恒在陈永先给他施针后没多久就醒过来了,不过人没有半点精神,一直歪在床榻上,这会更是任由屋里的人在折腾他的房间。
待窗子打开了两盏茶的功夫,李大夫这才去给裴志恒把脉,他把脉的时候,微闭着双眼,右手搭在裴志恒的手腕上,左手慢慢地摸着自己的胡须。
李大夫这样的动作维持了好一会之后,他才开口道,“从娘胎里带了寒毒出来,养得又太仔细了,反倒拖累了,不过前些日子应该是吐过一次污血出来,如果诊治得当,这会应该是慢慢好转才对,但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没有对症下药,而且该给他补的时候没及时补,身子亏虚得厉害,对了,最好早些给他换个住的地方。”
裴湘湘虽然不懂中医,可听着李大夫这么说下来,也觉得有些道理,李大夫说完这些,停顿了一会后又开口道,“从今天起,每天用艾草加白酒给他泡澡,泡足七天之后,我再给他针灸两次,半个月以后,你们再按照我给的方子抓药熬药,对了,以前给他喝的药都给停了,然后多炖一些牛肉汤给他喝。”
李大夫说这话的时候,徐氏一个劲的点头,等李大夫诊治完出门时,徐氏不停地朝李大夫鞠躬道谢,李大夫开口道,“也别先急着谢我,好生照看着病人,上午太阳出来了,可以带他出来晒晒太阳,也不要整日在屋里呆着,对他不好。”
因着之前裴志恒的情况十分凶险,而李大夫看完后说的那些似乎并不严重,裴湘湘还以为他有意隐瞒了什么,连背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拉着李大夫问了许久,问得李大夫直皱眉,忍不住开口道,“小丫头,你这是太小看我了,不过是从胎里带了一些寒毒罢了,若不是庸医不会治,他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真的么,不骗我?”
“骗你作甚,真是无知小儿。”
确定李大夫说的都是实话,裴湘湘顿时高兴不已,就连李大夫说她无知小儿也不在意。
裴湘湘是松口气了,可徐氏却一个劲的叹气,跟杨氏说着往后该怎么办,家里已经没钱给裴志恒治病了,徐氏的言外之意,杨氏也明白,自打裴兴才出事的消息传回来后,朱氏和裴正连就不再主动提出从公中拿钱给裴志恒花钱看病。
杨氏也是心软热心的妇人,一看徐氏泪眼巴巴的样子,连出声道,“别担心,陈大夫那边的诊费,我回头让平哥先去给了,至于恒哥儿往后的药费,刚好我手头有银子,不管怎么样,可不能耽误救恒哥儿。”
徐氏一听杨氏要借钱给她,忍不住苦笑一声道,“咱们两家如今谁还能强过谁?你们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如今连住的地方都没,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实话跟三弟妹说吧,那苏姑娘赔了我们一笔银子,除了买房子的钱,还是有余钱剩下的,所以你别担心,恒哥儿的事情,我跟你二哥都不会不管的。”
杨氏说得很诚恳,徐氏一听,满心感动,觉得女儿裴思静说得果然很对,在这个时候,真的唯有裴湘湘一家对她们是真心实意,说起来,裴永平跟裴兴才还隔了一层兄弟,毕竟是同母不同父,以前徐氏一直以为她跟姜氏应该更亲密一些,毕竟是真的亲兄弟,不曾想她家里一出事,姜氏可站得远远地,反而跟林氏走得近。不过,杨氏不知道的是,她跟徐氏的这番对话无意间被姜氏给听了去,很快,林氏和朱氏都知道裴湘湘家因着房子着火,反而得了一大笔银子,这事搁在她们心底很是不舒服,觉得那银子怎么能让裴湘湘一家独享呢,于是开始掏空心思来琢磨如何让杨氏也分一些银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