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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婚礼第二天,庄园别墅里全是头一天醉在婚礼现场的明星大咖们,有些行程紧的,一大早顶着黑眼圈起来赶飞机,在门口和沈括碰个面,打声招呼就走了。
林秉然和林柯一直睡到午饭时间,客人散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熟人,呆在沈括家里也不拘束,随便洗漱完了不修边幅就下楼。
林柯和林秉然刷牙时还犯迷瞪,昨晚开窗透风,今天中午一楼厨房的饭香飘上楼把两个人从被窝里叫起来。
“好香啊。”林柯扶着楼梯,右手牵着头发蓬松散乱,还在打哈欠的林秉然下楼。
沈风没好气:“要是没这顿饭还叫不醒你们两个是吧?”
王冰冰化着淡妆,笑容温婉,“快点坐吧,边吃边聊,昨晚你们的综艺录完,那些嘉宾早上就走了,唔,好像张娴儿和韩旭还在。”
林秉然坐下,先要了一碗鸡汤暖胃,觑了一眼沈风:“你怨气这么大?”
林柯哼哧笑,挨着王冰冰说话。
沈风嘴角一抽,王冰冰笑着说,“昨天晚上幸好你和小林回房早,发微博,导致大家都被催婚了。”
沈风回忆那个场面,现在都觉得毛骨悚然,“私信里全是催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一下多了好多爹妈。”
周渡两个黑眼圈足有拳头大小,他喝了一口汤,说:“我妈昨晚又来跟我吵架了。”
沈风便八卦,“你不是谈了个beta了吗?”
周渡回答:“年龄差太大,她在国外读书,再过两年的吧。”
沈风:“秉然和小林也相差六岁。”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注在林柯和林秉然身上,两个人半披着头发,吃饭不方便,这会互相帮对方扎马尾,林柯的手巧一点,林秉然的头发又柔顺,随便一扎就是个完美的低马尾,露出浓妍五官。
林秉然扎头发的技术不比手活,林柯的头发太多容易毛躁,她一扎,反着薅了两把林柯弄成了长毛刺猬。
“行了,”林秉然含着一口吃的,敷衍拍拍林柯的脑袋,“吃饭吧。”
众人:“……”
“可见年纪小不一定不懂事。”
“倒是年纪大的看起来不怎么靠谱。”
“……”
席上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沈风递过来几张照片,说是给侄女要签名照,聊着聊着聊到了大家最近的动态。
沈风上半年没拍戏,出去进修回国后在磨剧本,她如今也三十多了,从二十多岁毕业入行到现在十余年,也在找突破。
王冰冰和沈括准备出去度蜜月,回来再谈工作的事。
周渡现在只拍电影,有好剧本就接戏,没好剧本就天天读书看报,听他的意思也有出国继续深造的打算。
说着,大家自然问了问林秉然最近的动向。
林秉然吃的半饱,动作慢条斯理,漫不经心的说,“看中了一个剧本,还在筹备。”
沈风说:“前段时间你投的两个网剧不是大卖了?”
林秉然掀掀眼皮,嗯了一声,说:“没赶到好时候,投资大头被别的出品公司占了,没赚多少。就算是试试水。”
沈括说:“你开公司重心还是要放在签约新人上,培养培养送去拍戏还是选秀什么也好,总是进项,这样投资影视,扑一个剧,两千万就打了水漂,小作坊哪里消耗得起。”
王冰冰截断沈括的话:“现在筹备的又是什么剧本?电影还是电视?”
林秉然的箸尖顿在空中,莫名觑了一眼林柯。
林柯心跳一快,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这屋子里,影后影帝都有,导演也在……要是……
林柯支吾说:”电影,我主演。“
沈风点头:“不错,小林现在这么火,你投至少不会亏本。”
林秉然便说:“我当监制。”
沈括是半个影业集团老板,眼光好有见识,说:“你监制,什么剧本?”
大家饭吃的差不多,都好奇的看着林秉然。
林秉然见状就把筷子轻轻往筷托上一搭,慢慢悠悠说起这个故事。
电影名叫《最好听的声音》,故事发生在一个很具烟火气的小城市,主角一个是瞎子,一个是瘸子。
主角叫苏素,职业很少见,她是一个声音收集者,在三十多年前那个年代,从事这个职业的人又少又穷。
沈风:“我认识一个前辈,现在在给影视作拟声,就算是现在,单纯收录声音的人也几乎没有了。”
林秉然捧着茶杯,林柯接过话茬继续说。
苏素的生活很艰难,她在城里一个木偶剧团给小朋友讲故事赚一点微不足道的生活费。除此之外就是录的声音收点版权费。
那个时候,电影和动画流行传播开来后连唱戏曲,搭班子跳舞的节目都没什么人看了,更何况一个用花鸟虫鱼当背景音乐讲故事的节目。
剧团为了生计,不再安居一隅,只能上门去和学校合作,本地的学校合作完了,剧组的车就开去外地,车在哪里就在哪里演出,一群人风雨飘摇的过了两年。
木偶戏的演出删删减减只剩一两个经典节目,新的节目加了小品、相声和唱跳,苏素说不来那些逗趣的话,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节目被砍之后,她从木偶剧团辞了工,开始重拾梦想。
林柯说:“苏素是个瞎子,她的工资低,在剧团干的是打杂工作,那个时候老师工资一个月也就几十块钱,收集声音的设备又贵又稀缺,那么多年,苏素只攒出了一个录音机。”
“她的梦想是?”王冰冰问,
林柯说:“苏素看不见,所以她喜欢一切能发出声音的东西,这些声音构建了她的整个世界。”
林柯:“苏素回到城镇上,拿着录音机,要录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林秉然:“她一边靠录声音生活,一边寻找心目中最好听的声音。”
“最好听的声音?是歌声吗?”周渡问。
“这个最好听的声音因人而异,苏素认为是人的笑声,所以她想收集人们的笑声。”
因为苏素的特殊,她很难录到人们真实的笑声,只偶尔揣一两颗糖果分给孩子的时候,能录到一些孩童的笑声。
大人总把防备和戒心写在脸上,他们越来越不爱笑,就算是笑,一旦对着录音机,声音就不真实了。
苏素捧着录音机,从事着大家听也没过的职业,整日游走在大街小巷,听见有人笑,就摸索着过去,白眼谩骂是苏素的日常,一个瞎子也经常被人欺负,更何况苏素是一个漂亮的瞎子。
“她被人□□了?”沈风嘴角抽搐,即觉得合理,又觉得狗血。
林柯摇头:“还要戏剧一点。”
林秉然嗤笑,“荀真出现救了苏素,这是苏素见过的最不爱笑的人。”
“后面呢?”沈风追问。
林秉然轻笑,“留个悬念吧,不然编剧会找我麻烦。”
“后面肯定是讲爱情了!前面立意不错,结尾是不是有点落入俗套了?”说到一半张娴儿下楼,听完之后忍不住问。
林柯解释:“这个故事很浪漫,立意也很丰富,残疾人在社会中弱势地位很值得被探讨,她们其实也该和普通人一样,拥有追梦和热爱的权利。”
“不过是因为身体的局限,这些事情才变得困难。”
“小众职业也可以被更多人关注和了解。”周渡道。
“所有的戏剧都因感情而动人,亲情、友情、或大义情怀等等,都是升华故事最好的内核。爱情其实并不低级,低级的是那些拍摄得虚假而不真实的人,”沈风灌下最后一口鸡汤,“找到导演了吗?”
林秉然没说找没找到,反问沈风:“怎么?”
沈风犹豫,“你是制片,你看我行吗?”
林柯:“……”
林秉然颔首:“我考虑考虑吧。”
沈风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你还要考虑!?风铃好歹还有一个提名,那是我初次转型之作,小试牛刀也算成功,现在都过了两年了。咱们再合作一次不行?”
林秉然意味深长一笑。
沈风眉头一跳:“你的意思是这个剧本还有拿过奖的导演来接?”
林柯:“……”
林秉然施施然道:“有啊,有一个十年前就拿过最佳导演奖的导演。”
林柯一听就知道林秉然说的是郑渠,但是郑渠不是不能导戏了吗?
沈风:“……”
林秉然叹气:“有阅历拿过奖的导演,也有两个三个,唯一的问题就是要价太高了。”
林柯:“……”
沈风:“……你不会是不想付我工资吧?”
“好的剧本和好的导演是第一步,这个戏投资好拉吗?”沈括问。
要是没有强势资本撑腰,这一部戏只有林秉然投钱的话,从演员片酬到后期宣传,就能吸掉林秉然大半的现金流,工作室同期进行的其他项目都要停摆,要是亏了,大半辈子的积蓄就没了。
林秉然朝林柯努嘴,“靠她。”
正当红的林柯坐在桌子边,身上写着摇钱树三个字。
林柯:“……”
王冰冰皱眉:“郝一同意了?”
沈风用选角的眼光打量林柯:“演技还是差了些,一个天生盲的瞎子神情、动态、身体反应光靠演,是很难演出来的。”
林柯:“我已经想好了,除了拍摄和工作,平时都遮着眼睛模拟盲人的生活,来感受这个角色。”
“演一个盲人,”张娴儿说,“那瘸子谁演呢?”
林柯眼珠子转了转,清咳了咳,侧目睇了一眼林秉然,“她。”
张娴儿啊了一声,“她是谁?”
“你要演戏了?”沈风几人异口同声问,看着林秉然。
林秉然扬眉:“再不拍,等一两年我就成过气影后了。”
“你演瘸子……也算本色出演了。”沈风怔然。
一时间,餐桌周围静的针落可闻。
林秉然放下茶杯,也不藏着掖着,说:“投资确实是目前最棘手的问题。”
大家暗自感慨,沈括和王冰冰对视一眼,说:“既然这样,就当是回报当初在水镇结的缘吧。”
林秉然和林柯侧目。
沈括和王冰冰十指相扣,说:“风铃与我们而言意义特殊,当初你们两的事情曝光,那种时刻也没想过抖落我们两人的事情。”
林柯:“姐,我当然不会说了!”
林秉然扯扯嘴角,“这种事,我还不屑做。”
王冰冰笑,掐了一把林柯嫩得掐水的脸颊,“昨天婚礼收的彩礼,就拿来跟你俩拍电影吧。”
林秉然呛咳了一声。
林柯难以置信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没想到半个多月毫无进展的问题一下有了突破口。
沈括和王冰冰投资了一笔钱,后期要是需要,愿意友情客串剧中的角色,重要的是不要片酬。
林秉然微蹙眉:“你们不用这样……”
沈风打断林秉然,说:“大家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投的,是看重小柯和剧本。电影,总需要一批理想主义,那我也报名,投个□□百,就当凑个热闹了。”
就算这样,刨开林秉然准备的五千万,投资还剩一笔空缺。
风险被分担,林柯怔愣的看着所有人。
“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袁玲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大家纷纷转头,一瞬间看袁玲的眼神仿佛天降甘霖。
韩旭刚起来,胡子拉碴的从楼道转出来,“大早上这么吵……我靠!”
韩旭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们什么眼神……我脸上有钱吗?”
林柯扑哧一笑,哈哈哈的直接歪倒在了林秉然身上。
林秉然揽着她,嗅闻到一股omega的青梅味,她敛了敛笑容,低声说:“别笑了,妹妹,你发情期到了。”
林柯被林秉然拽上车,车身发动,她身体燥热又虚软,她攥着林秉然的衣袖,仔细的闻,林秉然身上混迹着青梅和绿茶,但……
林柯说:“……不是我,是你的味道。”
林秉然收紧下颌,不确定的问:“是我吗?”
林柯几乎跳起来:“太好了!你终于发情了!”
林秉然病愈,恢复期间,一直按照方无虞的要求,在房/事保持着循序渐进的频率,林秉然的腺体虽然能分泌信息素了,但浓度一直不比发情期。
而现在,林秉然的信息素突然来势汹汹。算算时间,恢复期差不多过了,是林秉然第一次发情期正式来临的时候。
林秉然掌心蓄汗,像失了般骨头跌在林柯怀里,“是,是我发情了。”
路涂驱车,觉得不对,回头看了一眼。
“雾草!”路涂大叫。
林柯的脸颊烧得酡红,被林秉然压着挤着在车座后纠缠。
林秉然咬唇凝神:“开快点。”
路涂手忙脚乱,升起档板,拿着阻隔剂对着车厢狂喷,“你们忍一忍,忍一忍,卧槽,要抑制剂吗?”
没人回话。
路涂崩溃:“我的姑奶奶们,短效抑制剂打一针吧?”
“不要。”
“不要。”
两人异口同声道。
路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