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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的冷汗沿着耳朵流下来,如今证据确凿,她是百口莫辩。www.Pinwenba.com为今之计只有弃卒保车,折了这李奎才行。这样想着,眼中蓦地闪过一抹杀意。那李奎原本指望夜静救自己的,因此一直在观察夜静的动静,却不想竟看到她阴狠的一面,知道自己此次凶多吉少,不由吓得出了身冷汗。
“老爷,这封信乃是夜主子叫奴才送给雷公子的,如今证据确凿,可见夜主子对雷公子是存了心思的,求老爷看在奴才坦白的份上饶了奴才吧!”
夜静是指望不得了,李奎迅速做出判断,知道只有一口咬定夜萱和雷鸣言有私情自己才有生路。
夜萱眼眸深了深,却是嗤笑出声,“你这奴才,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夜萱面上没有任何神情,眼底却是冰凉一片,今日是该清理门户了,“这封信件落款是个夜字,可没讲是夜家那位女眷,而雷公子身上那信件不正说明了一切,姐姐和雷公子本就有婚约,仰慕他也不为过,只是姐姐实在不该如此血口喷人!”
齐天磊神色微微动容,显然也觉得夜萱说得有理。夜静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都陷害不了夜萱了,但如果能坐实了她和雷鸣言之间的私情也好,对她来说也是条出路,干脆豁出去算计一把。
“鸣言,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如我们就认了吧,也免得连累我妹妹夜萱。”夜静脸上一片诚恳,雷鸣言却是冷笑,他岂是可以让夜静随便算计的?这夜静未免太过小看自己了!
“夜大小姐,你这意思,是承认了和我雷某有私情咯?”雷鸣言状似无害地问道,夜萱眸子闪动,知道雷鸣言必然会反击,立在原地安静地旁观,但唇间的嘲讽笑意却是按捺不住。
夜静虽然觉得雷鸣言不否认,还要强调一遍这事有点不合常理,而且她直觉有种隐隐不安之感,但她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点点头道,“鸣言,我也不想叫人知道的,只是如今瞒不住了,你我两情相悦,让诸位祝福我们不好吗?”
雷鸣言心下冷笑,只觉得夜静的面目更是恶心,缓了缓才道,“你我两情相悦?那你便告诉我,我们可有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夜静面色变了变,她虽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又是刻意拿名声来陷害雷鸣言,但到底还是要脸的,自然只能承认自己和雷鸣言有所往来,不能认了他们有了苟且之事,果断摇头,“鸣言,我虽然倾心于你,但是那等有辱门风的事我自然不会做,即便再情动,凡是也得等过你雷家门之后才……”
夜静说到这里,脸上竟真的露出抹娇羞的神色来,夜萱当真要冷笑出声了,没想到夜静愚昧至此,她现在真是挖坑自己往里跳啊。
雷鸣言在心中将夜静腹谤了个遍,心想就夜静这样还想进他雷家大门,真是痴人说梦话。面上神情越发阴狠,一字字如刀般刮在夜静心头上,“我雷某同你夜静可没半分私情,这封信是我方才在路上捡到的,想必是那狗奴才身上掉下来的……”
夜静听雷鸣言矢口否认,立即变了脸,然而更让她崩溃的还在后头,就听雷鸣言继续道,“我素来知道你同那狗奴才有过苟且之事,你且不要急着否认,你若是心不服口不服,那且让大夫过来瞧瞧你是否完璧之身便可知一二了。”
夜静身子蓦地一僵,脸色苍白如纸,终究再也稳不住身子跌坐在地上,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齐府诸位女眷此刻看夜静的眼神都变了,像是在看某样脏东西一般嫌恶。
齐天磊刚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吵杂的声响,接着就有人突破侍卫的包围推开书房门进来。众人惊讶地回头,发现竟是周洪伟一脸怒气地出现在齐府之中,而他身后跟着满脸怨恨的沈白绢。
齐天磊眉头微蹙,今日之事实在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他可不想被过多的人知道,这周洪伟居然闯进书房,实在是让他十分不悦。周洪伟看到跪跌在地上的夜静,眼底闪过抹心疼,面上更是露出坚定的神色。
“夜大小姐并非你们口中那种不守妇道之人,她的清白乃是被我周某毁掉的,此事责任皆在我,你们不能责怪处罚她!”周洪伟说得铿锵有力,沈白绢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而夜静却恍若未闻,没有半点反应。
当年周洪伟倾心夜静,但碍于自己身体特殊情况,无奈之下想出偷龙转凤的计谋,让李奎同夜静行周公之礼,然后再假意称夜静的清白是被自己毁掉的,想要借由此逼迫夜静就范。
然而周洪伟却没想到自己的计谋被夜静识破,当年周家还未崛起,夜静又是眼高于顶,即便是已经失/身于人也不愿意下嫁给周洪伟,也因此和周洪伟结下宿仇。周洪伟一直愧对夜静,这才会帮她设计沈白绢。
夜萱冷冷看了眼周洪伟,唇边挂着嘲讽的笑意,这周家公子难道不知道已经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敢在这里管别人的闲事。只冷笑道,“怎么,周公子如此清闲,夜氏可是听闻周家最近的生意出现了点问题啊……“
夜萱此言一出,齐天磊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夜萱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异样,然而齐天磊却觉得她好似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似得。周洪伟的脸色很快变了变,周家生意上确实出了事,但也只有周家人才知道,这夜萱如何得知?
周洪伟不由沉思,过了会儿竟瞪大眼睛,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夜萱,“这次周家在南部的大部分药铺都因没能获得经营权而倒闭,外面传闻是齐府得了这经营权,难道这事跟你有关?”
周洪伟本来只是猜测,可是在看到夜萱露出笃定的神情后,不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下太过骇然,竟一时无语。而沈白绢脸色则黑得如同锅底,前些日子她好不容易将周家二夫人哄好,却因出了这么件不好的事受了她好一阵白眼。
只因周家突然遭此劫难,周家女巫占卦竟称是有煞星在靠近导致的,这周二夫人自然就想到即将要进门的沈白绢,心里存了这个疑虑之后,对她也不如之前热情。后面还是沈白绢从家中拿了不少体己出来给周二夫人,这将勉强将她哄住。
沈白绢想到自己连日来受的晦气,这下子更是将夜萱恨到骨子里去,恶狠狠道,“夜氏,你好恶毒的心,居然出计陷害我周家,其心可诛!你这种女人怎么还配活在世上!”
夜萱不动声色,沈白绢这话骂的可不是她夜萱……
果然,就见齐天磊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而若水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不由呵斥道,“白绢,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还没嫁过去就如此护着周家,没得让人笑话!何况,做生意成败乃是人之常情,齐府实力更胜一筹,拿了这经营权也无可厚非,你又岂能在这指手画脚?”
沈白绢被若水这一呵斥,语气不由一窒,心里显然还是不服的,但是碍于若水的严厉也不敢再说什么,只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夜萱。
夜萱自然感觉到了沈白绢的恨意,不过她并不在乎,当日她帮着齐天磊解决南方的瘟疫,确实是存了要害周家的心思。这沈白绢心思如此歹毒,夜萱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即便是嫁到周家,夜萱也不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周洪伟冷笑一声,对着若水道,“若姐姐倒是偏袒齐府!”言下之意是怪若水连自己妹妹都不顾,直气得若水浑身发抖,但周洪伟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接着道,“无论如何,今日我是要带走夜大小姐的,你们谁都阻不了我。”
周洪伟神情坚定,沈白绢几乎要咬破红唇。夜萱轻轻咳了一声,朝在门口处的熙儿使了个眼色,熙儿见状偷偷从门口溜走,众人注意力都在夜静身上,自然没注意到她。
夜萱不动声色,只是低垂着头,说出来的话却坚硬有力,“今日姐姐同那狗奴才设计想要陷害我和雷公子的清白,好在我并未上当,只是我到底因此失了腹中的胎儿,周公子觉得这事又该如何是好呢?”
夜萱这意思是要追究到底了,夜静一双美目狠狠瞪着夜萱,几乎要喷出火来。齐天磊眼眸中闪过抹愧疚之意,上前一步到夜萱身旁,关怀道,“萱儿,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的……”
夜萱不着痕迹地别过脸,如果在此之前她对齐天磊还有幻想的话,那今日便因着这事对齐天磊寒了心。这个男人看似有情,但实际上却总是不肯轻易主动地去付出,他不愿意承担信任夜萱的风险,但当证明了夜萱的清白之后,他又立即过来献殷勤,实在是太过功利了。
周洪伟眼眸深了深,过了片刻才道,“今日发生了什么我周某不知,但即便夜大小姐有什么错,她也是你的嫡姐,你又何必步步紧逼?再说了你今日会如此,也该是命里有这一劫的吧。”
周洪伟这话说得雷鸣言差点暴走,他嚯地往前走一步,冷笑道,“周公子你这话可真是轻巧,夜氏刚刚可是被夜静害得滑胎了,难道你觉得这是小事吗?再说了,难道因为夜氏身为妹妹,就活该受夜大小姐屈辱,连公道都不敢讨回来吗?”
周洪伟脸色蓦地一变,显然没想到事情居然那么严重,加上被雷鸣言说中了痛点,心中不由也是憋着一口气在。
他作为周家二公子,因着是庶出,在家里经常要看兄长和嫡母的脸色,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和委屈了,时刻听雷鸣言这么说,分明就像是在嘲讽自己,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如何才肯放人?”只是周洪伟到底是舍不得夜静的,想要奋力一搏,只是那样子倒不像是在征求夜萱的意见,倒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夜萱眼眸深了深,抬头望了眼站在不起眼角落里的宦佩,眼底的神色有些黯然也有失望,但是唇边的笑意却越发明显了,“依宦妹妹看,此事该如何是好呢?”
夜萱话语刚落下,就见熙儿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朝夜萱比了个手势,显然是要她放心的意思。夜萱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在旁边的宦佩身上。宦佩似乎有些惊讶,抬头无辜地看着夜萱。
过了片刻,宦佩的目光落在夜静身上,不经意间闪过抹狠色,但声音依旧温柔无比,“夜大小姐害了姐姐腹中的胎儿,本该给姐姐的孩子陪葬的……”
宦佩顿了顿又道,“但夜大小姐是姐姐的亲嫡姐,若是做得过分了反倒不好,而周公子既然说夜大小姐的清白是他毁了的,依我看,不如让夜大小姐嫁给周公子算了,也好全了你夜家的脸面。”
夜萱眸子深了深,宦佩果然好深的心思!不过也好,这倒不失为报复夜静陷害自己的好计谋。这计策看着好像是要夜萱宽恕夜静,同时保全了夜家的脸面,也为夜静解围了,实际上却并非良策。
要知道这沈白绢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夜静又不是个肯做妾的,宦佩这三言两语自然会挑拨她们相斗,到时夜静的日子只怕会非常难过。何况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周家总有一天会知道夜静还没出阁就是个不干净的女人,到时指不定会怎么对待她……
果然,沈白绢的反应最大,迅速上前一步,“那怎么能行!”再一看周洪伟似乎有所动摇,更是急得不行,冲着夜静就是喝道,“你这该死的女人,害得我如此还不够,如今居然要抢我的夫婿,你到底是何居心?”
夜静望了眼沈白绢,眼底是有轻蔑的,她知道周洪伟的毛病,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嫁给他?再说了今日之事不过只有在场的众人知道而已,她先躲过今日,日后再想办法堵住众人的嘴,她还依旧可以好好过日子吗,何必跟着周洪伟,跟守活寡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