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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萱面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只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淡淡道,“她如今有求于我自然是百般忍耐,哪天我要是在她面前示弱了,她必定会千百倍还回来给我。所以,她并非我姐姐,生来就是仇人。”
熙儿听得心内一酸,不由想起两人之前在夜家受的种种委屈,安慰道,“二小姐别这么说,如今日子不是好过了吗?老爷宠着你,连中馈之权都交给你了,我们不会再过以前那种苦日子了。”
“希望如此吧……”夜萱的尾音拖得很长,带着幽幽的叹息声,她心内并没有那么乐观,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中馈之权是怎么得来的,而如今府中各种势力不过蛰伏不动,指不定哪天就会有人冲出来咬她一口。
这条路她选定了,就必须一路走到黑,不能有丝毫的退怯。否则便会坠入无底深渊,尸骨无存,她夜萱,再无退路!而今日她又在明面上忤逆了齐天磊,只怕齐天磊心中对她已经有别的想法了。
翌日,夜静早早地便来到齐府,熙儿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见夜静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遮不住左脸颊上的红肿和那明显的五个指引,夜萱神情淡漠,好像事情本就该如此一般。夜静声音沉闷,“母亲已经将那些体己全还给老夫人了,现在你大可帮我了吧?”
夜静不是蠢人,听出夜萱昨日话里的意思,回去后使了法子让秦氏将夜老夫人那些体己交了出来。秦氏被闹得无可奈何,终是忍无可忍打了夜静一巴掌,可是顾及到女儿的名声,也只得听之任之。
“哦?”夜萱挑眉反问声,纤长细白的手捏着茶碗盖子,将上面漂浮的金花色菊花往一旁推去,唇间的笑意不减,“姐姐,我只是说可怜祖母年迈受苦,可没说因此就要帮你的……”夜静听罢脸色骤变,眼看就要发怒,夜萱自顾自继续道,“不过呢,我倒是想问下姐姐,你觉得这事跟谁有关呢?”
夜静恨不得上前撕烂夜萱冷淡静默的脸,但还是拽紧双拳忍住怒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眼眸深沉道,“八成跟沈白绢脱不了干系!”夜静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毕竟知道那日事情内幕的除了他们几个人外就只有沈白绢了。她也曾想过要找沈白绢理论,只是沈白绢这些时日一直呆在齐府中,愣是没让她见到。
“沈白绢三番两次挑唆我们姐妹间的感情。”夜萱顿了顿又道,“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有了共同的敌人。”沈白绢多次挑拨离间也就罢了,关键是她背后之人是若水。夜萱知道即便若水知道那日井边之事不是她主使的,也必定会迁怒于自己,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折剪若水的羽翼。
夜静面上迅速隐过层阴狠,沈白绢不仁她自然也就不义,看着夜萱,用力点了点头。
“那好,三日之后,周家幼女周可竹行及笄之礼,你该知道怎么做。”夜萱淡淡吩咐道,接着垂眸不再说话,夜静知道她这是在逐客的意思,心中虽然不悦,但也只能按捺住,悄然从屋内退了出来。
“怎么了?”那日之后,若水便小心翼翼,听大夫之言,没事的时候都卧床休养,沈白绢侍奉左右十分殷勤。今日大早沈白绢收到一封信件后便蹙着眉头,似乎有心事的样子,若水不由关心问道。
“是夜静。”沈白绢眼神始终不离信笺,似乎想从中看透夜静的意图,关于外头传闻的事她没少从中作梗,因此这些时日夜静找了她几次,都被她避开了。若水听言脸上露出抹鄙夷的笑容,“那个蠢货,现在不该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吗,她找你干嘛?”
这也正是沈白绢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现在的夜静不亚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按正常人的思维来看,都应该躲在家里不出门。而夜静非但没有如此,甚至还高调地约沈白绢一同去参加周可竹的及笄礼,实在是有些可疑。
若水听后却是更加嘲讽道,“就她那样能翻出什么浪来,既然她主动找上咱们,咱们自然没有避开的道理。相反,若是能和她保持明面上的友好,对日后我们对付夜萱也是有帮助的。”若水心思微动,经过前几天那么一闹,余氏在齐家暂时不敢有所作为,所以若水的眼光自然率先放在掌家的夜萱身上。
“可是,我总觉得这事怪怪的。”沈白绢说出自己的疑虑,她自诩对夜静还是颇为了解的,此事之后她非但没来找自己闹事,现在反倒约自己一同参加宴会,实在是太过不寻常了。
“怕什么,夜静根本就不足为虑,你只需多提防着点夜萱就成了。”若水倒是无所谓,她本就骄横惯了,向来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别说是夜静,就是夜萱她也不怕!
“嗯。”
沈白绢听罢也稍稍按捺住不宁的心绪点头应承,夜静和夜萱向来不睦,这次说不定是走投无路才跟自己示弱也说不定。这样想着,沈白绢越发觉得是这种可能,内心稍安。很好,反正夜静还有利用价值,她且先哄着她罢。
时光如梭,很快就迎来周家宴会的时刻,这日,夜静早早地候在齐府外面等沈白绢,若水大腹便便本不该去凑这个热闹的,奈何那周家夫人和她娘家素有交情,因此不得不走这么一遭。余氏借口身子不适将这些应酬全推脱了,夜萱自然得代着她去送礼赶情。
若水所乘马车足可容纳下六人之多,枣红色的快马尤为显眼,马车四周别上金黄色的花穗,在霍城这样的马车可不多,一下子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若水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柔若无骨的手撩开帘子,颇有些不屑地看了眼夜静寒酸的马车,“上来吧,你那匹小骏马怕是跟不上我这千里马的速度。”
夜静眼神深了深,抓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但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那真是太谢谢若姐姐了!”说完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彼时夜萱的马车刚好从院子拐角的出来,夜静却只回头冷冷看了她一眼,接着片刻不停去了若水的马车。
“夜主子没叫你一起同行?”沈白绢递过杯茶给夜静,状似无意地问道。
夜静微微垂眸,将眼底那抹嘲讽和精光掩藏住,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换上副委屈加怨怼的神情,“我出了这样的事,她连声关心的话都没有,人心冷暖不过如此。”顿了顿又抓住沈白绢的手,情真意切,“白绢,也就你始终对我真心真意,往后我们便是真姐妹。”
“说的什么客气话。”沈白绢安抚地拍了拍夜静的手背,“你我相识多年,合该如此。”夜静听罢点头,并未再说什么,一时间马车里各人各想心思,谁也没有开口,直到车夫唤到周家了,一众人才依次从马车上下来。
周家老爷和夫人已经候在门口,夜萱带着众人上前寒暄两句,便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后院休息。周家家大业大,跟齐府不相上下,也是霍城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从前厅进去后,便是一条静谧悠长的廊道直通后院,长廊四周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草,四周楼阁交错,看得出是下了心思布置的。
一众人刚到后院,便听到一娇柔的女声迎出来,周可竹穿着时下最为流行的绵绸料子,艳红色的衣裳将她白净可人的脸衬得越发晶莹剔透,腰间系着条蓝色带子,走起路来端的摇曳生姿。
“白绢,你可算来了。”周可竹和沈白绢她们年纪相仿,平时走得很近,见到她们自然欢喜。随即眼神扫过沈白绢身后的夜静,微微有些不自在,想必也是听了那些传闻的,但周可竹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很快又恢复盈盈笑意,“夜静,你也来了,没事就好,我可担心你呢。”
夜静面上表情淡淡的,上前一步朝周可竹点点头,“谢谢,我没事的,这是送你的及笄礼。”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锦盒递过去,周可竹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接了过去,复又递给一旁候着的账房先生记账。
霍城对男女之大防并不十分苛刻,但大凡大家族的子女,平时都不轻易在众人面前露脸,可他们也总是要成亲交际的,因此宴会诗会便成了他们变相相亲的场所。夜萱抬眸扫过去,却见到处是莺莺草草,女的娇柔可人,男的挺拔俊朗,谁也不知道会在何种时刻遇上可能相守一生的人,因此,随时做足了准备。
周可竹将夜静和沈白绢安排到自己桌子上,夜萱和若水则因着她们两人的关系也跟了过去,若水瞧见邻桌柳员外女儿正和村头当铺家的公子眉来眼去,不由冷哼声道,“真是狐媚!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要脸!”
若水这话出来,周可竹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了,霍城女子不到及笄便可以嫁人生子,就比如夜萱便是还没到及笄就嫁给齐天磊的。而周可竹因着家世不错,一直没找到中意的男子,因此才拖到了及笄还未出阁。今日这场宴会,说是给她庆生,可看来的那么多都是年纪与她相仿,还未娶妻的男子,便可知实是为她变相选婿的。若水这声咒骂,可是直接碰到了周可竹脸上,难怪要惹得人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