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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正仍然追问。
蜂子急反问道:“林正先生,我自小读的是《四书五经》这些书籍,到欧洲后,面对浩如烟海的图书,我该如何做阅读选择呢?”
林正:“我认为读书不是一个很随意的事情,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读经典,要读那些不是为了经济利益才写的书,那些为了博名声或者是单纯的为了赚钱而写的书,不足以细读。读书也不能选那些像你这般年龄或者20多岁的人写成的,这种年龄缺乏阅历,没有历练,没有人生积累,只是凭着一腔热血或者青春荷尔蒙的萌动而写的这些东西,偶尔可以读一些,这年龄层写成的诗歌倒也是可以读读的。但是小说、宗教、哲学、散文、历史类的书籍,应该选择著者人过中年以后才写成的书。我想这也是我读书的一个原则,供参考。”
林正用日语回答道。
两个人一问一答间了一个多小时。林正,对蜂子的博学非常赏识。
樱井亚美说:“这样今天你们就先谈到这里,因为汉斯是第一次来这里,我给再他介绍两位中国朋友,一个是广东人,一个是你们河南人。你跟他们聊一聊吧,下个星期天你们再切磋。可好。”
蜂子点头,林正微笑着转身离去。
一会儿,樱井亚美带来了两个中国人,一位25岁左右,一位30岁左右,两个人风度翩翩,两目炯炯有神,蜂子一看,便知道这两个人是中国人。
那两人走近,蜂子起身,双手握拳,正要开口,对面高个说道:“幸会,幸会,敢问小弟何方人士。”说话的男人操着一口广东腔。
蜂子说:“河南人,是姓林,大名叫炳坤。敢问二位兄台,何方人士。”
操一口广东腔的男人说到:“鄙人,姓薛,名述廉。广东人。这位是我的好友徐大佑,他可是你们河南人啊,开封的。”
那徐大佑抢前一步,握住蜂子的手,用地道的河南官话,很虔诚地说道:“哎呀,他乡遇老乡,痛快,痛快,你是河南哪里人?”他快人快语地问道。
蜂子赶忙答道:“我是密县人。”
徐大佑不等蜂子说完,就抢话道:“密县,你们那里,有好东西啊。你们那里出你们的‘二花’很有名气啊,清热解毒,是个好东西了,我有个堂叔是个药贩子,每年六月前都要去你们密县去收‘二花’,收来的‘二花’,比别地产的花要价要高,他说密县的‘二花’全国最好,可有此事。”
蜂子点头说道:“家乡的‘二花’对清热解毒,对上热症有很好的疗效。但常人不可常饮,如果喝多了,会拉肚子的。”
蜂子说道这里对樱井亚美解释道:“我们说的二花,你日本人称‘忍冬’,学名是金银花,是味药材。”随后,又对樱井亚美说道:“感谢你的引见,你忙去吧。我们聊聊天。”
樱井亚美讪笑一下,离开前对蜂子说:“好,你们聊吧,8点钟,我来找你。”说罢便走开。
徐大佑说:那干脆,你让家里寄些‘二花’来德国吧,我来到这里以后,经常的上火,喉咙痛如针扎,十分难受啊,你让老家寄一些来,上火的时候,可以帮我去火。“
蜂子见徐大佑快人快语,性格爽直,心中有好感,对徐大佑说:“不用写信去索寄,来去还得半年时光,我此次带的便有,如果二位需要,留下地址,我尽速敬送高宅。”
徐大佑问:“你为何身边有带着这些东西呢?你快说,说还带的有什么好东西。”
蜂子:“除衣物等必备品之外,我随身还会必备几样东西,蜂蜜、‘二花’、牛黄、地黄、白药,武陟怀菊花等几样药材。这几样东西,主要有时用来调养和应急医用。”
徐大佑:“菊花有什么药用?”
蜂子:“清热,不过我带的怀菊主要是明目。我个人理解,菊花可当茶饮,去火,以杭州菊花,明目用怀菊花。”
徐大佑又说:“你行啊。如此说来,你是个郎中。来来来,给我诊脉。”
蜂子含笑不答,每每遇到别人提这样要求的时候,他总是笑而不答,因为他觉得有些交流必须是在信息对等的情况下才能完成交流,否则,交流是毫无意义的。
蜂子见徐大佑坚持要扶脉,说道:“不是郎中,治病还谈不上,只是自小随祖父行医四方,有小许体会,仅此而已,实在是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徐大佑:“先试试,先试试。”边说边撸起了左胳膊,拉着蜂子的右臂说:“走找一个僻静之处,你帮我把诊诊脉,我最近心浮气燥,寝食难安,去医院看了几回,越看越是严重,所以,甚是烦恼。”
薛述廉在旁边也说:“小仙弟试试身手,这异国他乡,也没有一个咱们中医,你帮他看一看,这个小子三天两头的喉咙疼,发烧,你如果能帮帮他,那他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呢?”
蜂子见徐大佑诚恳,旁边还有个说情帮腔的,就说道:“行,我们找个静处。”
徐大佑领着蜂子来到了走廊右侧院落之中,有一张椅子,椅子旁边摆了四把凳子,徐大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右手放在了桌子。很急躁地对蜂子说:“快来,快来,帮我摸一把。”
蜂子心里想,樱井给我介绍的都是啥国人,怎么这样,一见面还未及了解,就让人摸脉。心里尽管想,但也不慌不忙地坐下,略微低沉片刻,对徐大佑说:“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是医者,从未单独行诊,我只说我的意见,供你参考,但不做抓药依据。”
徐大佑眉头拧了一个疙瘩,连声说:“多虑,啰嗦,啰嗦,多虑,快些。”
蜂子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老是像一个拾炮的人一样呢。急火火的。
蜂子双手诊完,略沉思一会儿,说道:“胃寒,夏天特别爱出汗。平日喜欢吃生冷食物,爱喝冰水,越凉你会越爱喝,饮食不正常,生冷杂混,饱一顿饥一顿。一年总有那么二、三次发高烧,且一烧起来,就高烧不退,有时要有十天半月才好。”
话未说完,薛述廉在旁边大声说:“神啊,比我这个整天跟着他的人,知道的还多。可不是,你说的都对。”
蜂子接着说:“近段时间,你的病有加重之态,且你每日忧思过度,老是想些人力难办之事。”
徐大佑,眼睛越瞪越大,嘴也张的大大的,脸离蜂子的脸很近。
蜂子不停地用手,在面前扇风。
薛述廉赶忙对徐大佑说道:“你那嘴臭不臭,离人家的脸那么近!”
徐大佑才回过神,又愣怔了一会,对二位说:“走,我们离开这里,去我家,我们得聊聊,得好好聊聊。”
蜂子,坚定地摇摇头说道:“不行,今天不行。我们就在这里聊吧。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府上不迟。”
徐大佑:“府个屁呀,又不是在国内,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走吧。我不会放过你的。”说摆不由会说,拉起蜂子就走。
蜂子也不好说什么,心里想着,既然是樱井亚美介绍的人,想来去去也无妨。
对徐大佑说:“等一下,我得跟我朋友说一下。”
徐大佑说:“说个屁,那个女孩是谁,你知道吗?哦,哦,那个,那个,先跟我走。”
蜂子无奈地跟着这二人离开日本使馆,坐出租车离开。
徐大佑的住所很宽敞,有三个房间,屋内摆放,尽管杂乱,但能看出主人是个有身价、有学问的人。满屋都是书籍。粗看,多是工科的书,物理、机械、力学等。
坐下之后,三人开始闲谈,那急火火的徐大佑,倒不急着寻问自己的病症了。而是了解蜂子的履历。
蜂子知道这是人家不放心自己,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经历,特别是与日本有关的情况做了详尽的介绍。
两人知悉蜂子的情况后,徐大佑才说道:“那个女孩的父亲是整个日本驻德国使馆中最坏的日本人。你一个中国人跟这样的日本人的女儿在一起,你不想活了,你离她远点。”
蜂子就把想摆脱,但是无法摆脱的事略说一二。徐大佑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以后再说。”
三人聊天是从旗语开始的。徐大佑说道:“你刚才讲到在东北通化跟日本人做过铁路巡道工作,会用旗语,很有意思,介绍一下。”
蜂子说:“就现代而言,话旗运用最多的行业是海军。各国海军都有自己的旗语系统,有些还非常复杂,可以加密的,比如把0123456789这几个阿拉伯数字都有固定的旗语,连续运用,就会像发送摩尔斯电码一下,形成了千变成化的组合。其实在我国古代早就有了旗语。比如在左传中,有明确对旗语运用,中国最早的周易中,对旗语也有很详细的描述。比如‘贞’这个字,有些大学问家就认为,这个字就是‘旗’的象形字,这‘贞’字,就是现代我们讲的旗这个字的本意。所以旗语绝不是由现代海军发展而来的。而是自有人类团体生活,就有人类在使用了。”
蜂子见两人在认真的听着,继续讲道:“旗语在铁路中的运用,跟海军有更大的不同,因为他真实的内容比较少,无非是,减速,慢行,提速,快速通行,停车等几种常用情况,所以相对比较简单。当然,如果熟练的掌握从一到零,也会像摩尔斯电码那样复杂的运用,其余的运用……。”
薛述廉打断蜂子的话,插话说道:“你连续两次提到摩尔斯电码,懂摩尔斯电码?简单介绍一下好吗?”
蜂子稍一停顿,对薛述廉微笑一下,说道:“摩尔斯电码就是我们向国内拍电报的一种数字语言,我们国内的邮局收到以后,再把这些收到数字翻译成我们的汉字,家里人就能看懂了。一百年以前就发明了,好像是1837年吧,四个数字一组,四个数字一组发送信号。很多国家的莫尔斯编码,都是四个数字一组,唯有苏联与全世界其他地方不同,他们是五个阿拉伯数字一组,可能加密更复杂一些吧。”
薛述廉见蜂子懂摩尔斯电码,感觉很好奇,又追问道:“那你会用莫尔斯电码吗?”
蜂子说:“在东北巡道的时候,只见过日本老师用过发报机发报,当时还不知道发报机为何物。今年春天来到德国的时候跟着乔纳斯教授学习养蜂。他为全世界公认最专业的养蜂专家,特别对科学技术在养蜂业的运用最为推崇。要求所带的学生,必须握汽车驾驶技术和摩尔斯电码。原因是在德国对蜂蜜质量的要求比较高,在花期要拉着一车的蜂箱到深山老林去,那里人迹罕至,所以必须要学会用摩尔斯电码,用于通报养蜂信息,与乔纳斯教授的团队进行通电,最大可能地利用好各地的花期,同时,也对全德国的花期和流密期做学术性的研究,因此我学会了摩尔斯电码。”
徐大佑仿佛喉咙里有一只手,心里只要想什么话,那只手就会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把那话甩出来。
他急着对蜂子说:“薛述廉的哥哥,在国内鼎鼎大名,他们兄弟四人,全都是由他哥哥办理了入伍手续。……”
薛述廉目视徐大佑,不让他再往下说。想道:“这个年轻人,虽然交谈时间并不长,但见蜂子说话,有章有法,不急不慢,年龄这么小,气度不凡。”
想着暗暗地测试一下蜂子,就对蜂子说:“你抄报的速度能达到多少?”
蜂子有些羞怯,对薛述廉说:“我学习发报时间很短,从开始学习到现在也不过四个月,所以我的水平很低,我每分钟能抄80组左右。”
薛述廉对蜂子说:“我们现在模拟一下,我以口发报,你用这纸笔模拟抄报。”